南宋军神-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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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高玉娘的话发挥了作用,也不是因为杨再兴的可怜,而是老天爷在帮忙,下起了大雨。
“这雨,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停啊!”
五六月的雨总是很难说的,站在洞口望着天空不断洒下的黄豆大小的雨滴,那雨水撞击在板车的车棚上,噼里啪啦作响的同时,飞溅起来的水珠子还能随风飘到刘涚的脸上。
花脸。
今天睡醒后,洞里的篝火熄了,为了引火,刘涚弄到一脸炭黑,还没闲工夫去洗洗。
“管他呢,你看小再兴,他睡的有多香。”不知道是情绪还是因为刘涚给的抗生素实在是有效,即便是在这种潮湿的天气之下,高玉娘的腿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恶化的迹象,甚至于刘涚已经很少看见皱眉忍疼。
“兴许是有些麻木了吧。”
刘涚心中是这般认为,而他也知道,高玉娘麻木的,不仅仅是伤痛,还有对生活的无望,以及对男女之间的那一层关系。
这几天虽说是在赶路,但吃喝拉撒这些需求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断绝,哪怕刘涚已经感觉高玉娘是在可以控制饮水和进食以免麻烦,但还是有很多次这般尴尬的时刻。
每每到那个时候,高玉娘总会闹个面红耳赤,许久不跟刘涚说话,就连眼神都会尽量的挪开,不交汇。
但就在刚才,当刘涚抱着高玉娘方便之后,高玉娘却明显轻松了很多,像是心中的一大块包袱已经放下似地。对于高玉娘的这种转变,刘涚心中有些不明白,可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刘涚啊,你也该休息两天了,你看看的你肩膀。”
“肩膀?”说到这个时,刘涚才突然感觉肩膀确实有些疼!那是拉板车被藤条勒出来的伤痕,而就在刚才,当刘涚正面抱着高玉娘的时候,她曾经用手轻轻的抚摸过。
被刘涚搂在怀中,低头就看见光溜溜的黝黑肩膀上,那暗红色的勒痕,而那伤痕都是因为自己,试问高玉娘又如何不心软?换成是任何一个女子,在生命当中遇见一个像刘涚这般不离不弃的年轻男子,又如何不动心?
如果说过去高玉娘对刘涚仅仅是因为被事实所逼迫,那么现在她是真被刘涚的行为所感动,哪怕刘涚自己并不是因为感情的冲动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倒是有些伤,不过不碍事,只要不化脓发炎,几天的功夫也就好了!”
摸了摸伤口,有些辣丝丝的感觉。以刘涚的神经大条程度来说,这样的伤口确实无法让他上心,他发愁的只是这老天,若是继续下下去,那板车的顶棚指不定就彻底毁了。
“坐下来休息,放松,你的‘服气决’这两天怕是没有进步吧?”见无法说动刘涚,高玉娘很明智的换了个话题,她是个不善表达自己的女人,跟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不同,她不认为自己在男人面前就是个天生的弱者,如果是的话,她也不会乔装改扮替兄上沙场了。
“是没有进步,玉娘,你的意思是说我太着急了?”说起这个,刘涚还真就是转了身,他走到高玉娘身边坐下,看了看高玉娘的双腿,确定没有变化后坐下问道。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刘涚你该懂吧?‘服气决’这门功法其实来自道家,而道家的功夫,往往强调的是平心静气,你的心气不平静,又如何能够修炼道家功法呢?”
说起武功方面的事儿,高玉娘总会头头是道。虽说高玉娘总在刘涚面前谦虚,说她不过刚刚入门而已,然而通过这几天的交流后,刘涚觉得高玉娘太谦虚了——他这个后世特种兵之中的精锐,只用双手跟高玉娘切磋,尽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这还是刚刚入门?那真正的高手是啥样子,刘涚简直不敢想象。
“刘涚,你说将来火器会代替冷兵器,而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再不能发挥作用,可是真的?”
闲暇的时候,刘涚也会跟高玉娘和杨再说吹一些牛,只不过他将后世改成海外,而说的那些东西,总是令两人神往!
什么可以在天上飞的铁鸟,可以在水中前进的铜鱼,取人性命于数里之外的火枪,还有可以杀死一个百人方队的炮弹。
炮弹这玩意儿高宠其实听说过,宋朝的正规军里就有专门的炮兵,只不过传说中的威力也远远没有高宠说的那么夸张。
“不能说是没有用,但肯定是没有现在这般重要了!”刘涚笑了笑,“这些事情今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先去弄点吃的,填一填五脏府!”
刘涚刚要起身去板车上割几块狼肉干出来炙烤,原本一直睡在杨再兴身边的小玉,却突然跃了起来,化作道白光,冲向山洞门口!
第31章他山遇老谯,征衣终还乡(上)
第31章他山遇老谯,征衣终还乡(上)
当小玉冲向山洞口的那一刹那,刘涚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绷紧了!
而因为皮肤绷紧的缘故,以至于全身上下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嚓!”
反手抽出三棱刺,刘涚憋着一口气,两眼微微眯起,死死的盯着山洞,眼角余光将整个洞口都纳入视线范围,哪怕是一只苍蝇此时飞进来,怕都会引发刘涚的进攻。
因为有板车堵着山洞,将这个并不开阔的山洞大半的门户都遮了,所以刘涚需要防守的空隙并不大。而此时狼王小玉则是紧贴着早已经湿透的板车轱辘,一半的身体在山洞外面,一般在里面。
低沉的咆哮声在持续,那是小玉在警告,警告踏入它势力范围内的敌人!
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冒出敌人来?
刘涚紧张的正是这点,可不要又遇上一群散兵游勇,有时候这些战场上的逃兵,并那占山为王的强人还要可恶!
“哟,哪里来了怪东西?还有个小不点,怎么,老樵我避风遮雨的窝被你占了,你还冲樵夫我咧嘴啊?”
爽朗的声音从山洞外传了进来,刘涚一听那内容,心中微微松一口气。
老谯,那就是砍柴为生的樵夫,既然是砍柴为生,那进入这山岭当中也就说的过去了。
“小玉,进去!”
轻声低喝,将狼王小玉撵回杨再兴身边之后,刘涚右手一翻,三棱军刺顿时隐于身后,他侧身将半个头探出山洞,正好看见一件高大的蓑衣,还有顶阔大的斗笠!
淅沥沥的水珠子正从那蓑衣和斗笠往下滴,当那斗笠微微抬起时,刘涚看见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老爷子砍柴啊?不好意思,内人双腿受伤不利于行,外出问医不想半道遇上这大雨,若是占了老爷子山洞,还请老爷子见谅啊!”
刘涚弯腰躬身,算是对那老樵夫行过礼数。
“有什么好见谅的,这山这水又不是老樵家的,是老天爷留下来与人方便的。既然里面有家眷,老樵我还是不进来了。”
刘涚可是看过,附近除了这山洞再没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而这雨一时三刻怕也停不下来,看那老樵年纪不小,若是风雨之下受了风寒才真正是麻烦。
“没关系,没关系的,老爷子还是进来吧,这附近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山洞,万一风寒入体就是我的罪过了,请进请进!”
听刘涚这么一说,老樵也不矫情,跨了一步站在山洞前面,却是将斗笠蓑衣都摘了,才钻进山洞里面。
小玉又是一阵低吼,杨再兴此时也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低声道:“干爹,怎么多了个老爷爷?”
“没礼貌!”刘涚瞪了眼杨再兴,又将高玉娘介绍了一下,他直接就说是内人,倒是让高玉娘脸上飞了半抹红霞。
那老樵倒是笑眯眯的好像跟谁都好说话,然而当他整个人站进山洞之后,刘涚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三棱刺——只因为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既然是老樵,怎么没有背着柴火?说是下雨没有背柴火也就罢了,刘涚前前后后的看了,这老樵身上也没有斧子,倒是粗布皂衣的腰带上,系着一个竹笼子。
“老爷子此番进山没有收获?”
引领着老樵在火堆边坐下,刘涚就开口问道。
“怎么会没有收获呢,其实老樵我这次进山,倒不是劈柴,而是采药!”老樵一手捋着颌下的三绺长须,一手轻轻拍打着腰间竹笼。
看来倒是刘涚自己误会了,人家那竹笼是用来装草药的。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是位大夫,失敬失敬。”
刘涚口中这般说,心中却没有完全相信老樵说的话。
“你家眷可是伤的不轻,流了不少血吧?老樵这里正好有些补气血的草药,趁着这两天行不得路,就着火赶紧熬给她喝吧!”
很显然老樵并没有注意到刘涚的神情,这种坦然的举动让刘涚心中警惕少了几分,他两眼瞅着老樵将竹笼盖子打开,细细分辨之后抓出一味草药来,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轻易给高玉娘喝下。
篝火上架着罐子,那是刘涚在竹篱笆山寨里搜出来的战利品,用来烧烧热水,煮煮汤什么的大有用处。刘涚觉得老樵应该是看见了那罐子,才会拿出草药给他熬。
“老人家,这草药叫啥名字?”
草药才过手,刘涚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苦味,一般来说有苦味的往往是无毒,而毒草的味道反而会比较诱人。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其实老樵我原本不是个大夫,只是好几年前在山中砍柴摔了腿,原本都要等死了,谁知道却遇上过路的神仙,不仅治好老樵我的腿,还教了老樵一些辨识草药的能力,这才成了半个大夫,平常时候寨子里有谁头疼脑热或是被蛇虫所伤,老樵我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把老樵当成大夫看了!”
“神仙?”
听那老樵说的话,刘涚眉头微微一皱,望向高玉娘。
高玉娘也是在摇头。显然,他们两人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神仙,如果不是神仙的话,那老樵遇上的,应该就是一个进山采药的高明大夫。而一般大夫不会也没有那种能力亲自进入深山采药,那就是说,老樵碰见的大夫应该还是个武艺在身的高人?
“还没请教老爷子怎么称呼啊?”
“双木林,嘿,这还是神仙教我的,老樵我一辈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知道自己姓林,还知道怎么写,已属不易啊!”
“林老爷子,当初你的腿伤,比我家眷如何?”
此时刘涚基本上已经相信这个姓林老樵夫的话,一道灵光在脑子里闪过,刘涚突然开口问道。
“你家家眷。”那林老樵微微一愣,随后摇头道:“老樵我不便查看,但若是说伤重,老樵我记得当时老神仙一摸,就说老樵这腿骨摔成了七八块,错非是遇上他,否则这辈子就只有躺在床上等死,想来你家眷不会伤到那般程度吧!”
摔成了七八块,这种说法在刘涚翻译之后,那就是粉碎性骨折了,也就跟高玉娘的伤势不相伯仲。
而刚刚看老人家行进间步履稳当,证明那“老神仙”的治疗是相当有效,由不得刘涚不开口问道:
“林老爷子今年贵庚啊?”
“贵庚?”
“哦,老爷子今年多少岁了?”
说出“贵庚”两字后林老爷子的茫然让刘涚确定这老樵刚刚该是没有说谎,真属于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心中警惕再度下降的同时,也改口用通俗易懂的话问道。
“差不多七十了吧!”
人生七十古来稀。而几年前,那岂不是六十多岁将腿摔成粉碎性骨折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个“老神仙”的医术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林老爷子,你现在可有把握治疗那种程度的腿伤?”
神仙之说过于飘渺,而那大夫或许真是过路人海茫茫也没有个线索,刘涚倒是将高玉娘双腿的希望寄托在这老樵的身上,都说久病成良医,万一这林老樵真学到了本事呢?
“那种程度?你是指老樵我曾经摔断的腿那样?”
“嗯!”
刘涚点点头,他转头过去望了眼高玉娘,而高玉娘也是眼巴巴的在望着他,虽说自那姓林的老樵夫进山洞后高玉娘几乎没有开过口,但实际上林樵夫的每一句话,高玉娘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林老樵跟刘涚谈话的内容涉及到她高玉娘的幸福,她有岂会放过,只是女人的矜持,还有内心的紧张,让她不敢开口说话。
林老樵砸吧砸吧嘴,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迟疑。
“这老人家干啥呢?不会是想趁机敲竹杠吧?我这个样子可不像能够敲出几个蛋的人啊,他可不要想歪了,真要是有了打猫的心肠,我可不会管你是老人家还年轻人,一样拳头伺候!”刘涚心中默默的想着,再次转向高玉娘,却见高玉娘一双秀眉微微皱起,双唇翕张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神略显发直,显然整个人也是处在紧张状态。
不仅仅高玉娘紧张,就连杨再兴也都是张着小嘴,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林老樵。
“还是不成!”
半晌之后,像是在瞑目沉思的林老樵终于开口了。
三人一狼的眼神,在林老樵开口之后,顿时从希冀变成了火气,你要不行早说啊,偏偏是调人胃口半晌,最后却没米下锅,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