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第2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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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今次庆州这么大的事情,官家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可是临了才发现,自己错了,一切都错了!
林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去揣测赵顼的心思……
此刻心中有太多的悲凉和失望,对王安石和赵顼都是如此心态。曾经是那么真诚地要帮他们,为他们做事,可是到头来谁领情了?哪一个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失望,愤怒,甚至是仇恨一起涌上了心头,背叛的滋味让林昭很不好受。什么忠君报国,真心付出,都是狗屁。
在这一刻,重生以来所有的价值观都付之东流,被无情的击碎,粉碎!
林昭怅然若失站在原地,罪名兴许已经不重要了,这种心灵上的打击才是最残酷,最残忍的。
汪东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林昭,冷笑道:“默认了是吗?”
“默认?”林昭也是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事实俱在,你还想狡辩?”李翰道:“还有,你从河湟吐蕃购买战马意欲何为?是与种家勾结吗?阿里骨已经向吐蕃赞普坦诚了,是你要挟他提供战马的……”
背叛,又是一桩背叛!
虽说和阿里骨之间是相互利用,却也没想到这厮也是过河拆桥,还在背后捅上一刀。
也罢,也罢!就让背叛一次来个够吧!
“战马我是买了,与种家无干!”反正这是事实,根本无法抵赖,索性大方的承认了。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林昭不想无故连累种家。
“与种家无关,那与什么人有关?”
“想抵赖是吗?你与种师道暗中勾结,到底在做什么?”
“战马我是买的,只是想要卖些钱财罢了,与他人无关!”事已至此,不连累种家,也不连累折家。既然皇帝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即便是说出真相又能如何?徒增牵连罢了……还会动摇西北边防……
想到这里,林昭不禁暗骂,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他娘的边防线!赵家江山赵顼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何必操闲心呢?如此就算是帮折文芯吧,送给折七姑娘最后的礼物!
“这么说,你是认罪喽?”李翰与汪东鉴都看着林昭,一脸坏笑。
“认什么罪?”林昭冷笑道:“战马我是买的,我认!但是勾结西夏纯属无稽之谈!”
“那你是拒不认罪喽?别逼我们动用刑具啊,怎么说你也算个读书人,我们不想太失礼!”
林昭傲然而立,朗声道:“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让我认?不止如此,我还要鸣冤,为大顺城枉死的一千多将士鸣冤,状告李复圭残杀袍泽,炮制冤案!”
“林昭,你好大的胆子,拒不认罪,还要污蔑忠良大臣,简直是罪大恶极!”
汪东鉴冷冷道:“诬告反坐,罪加一等!”(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太皇太后
林昭通敌叛国案审的快,判的也快!
两三次的审问便证据“确凿”,林昭根本无从辩驳。随后御史台和刑部给出了判决意见——斩立决!
宋朝虽然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却也要区别对待是什么事情,谋反叛国这等大罪岂能轻饶?何况林昭的进士及第还是皇帝御赐的,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士大夫。
死罪!
御史台和刑部相当之狠,李翰与汪东鉴也是丝毫不留情面。没办法,若非如此如何向嫉恶如仇的汴京百姓交待?如何向官家和相公们交待?
结果很快就上报中书,以王安石为首的宰相们没有意见,接下来只剩下皇帝赵顼点头了。
看到这个议罪,赵顼轻叹一声,便同意了。
禁军将士作证是他默许的,或许与梁乙埋勾结这一条,并非完全证据确凿。但林昭自己已经承认,战马确实是他买的。私自招兵买马,他想要做什么?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想要做什么?
赵顼之所以下决心要杀林昭,除了为了周全王安石之外,便是这个缘故了。他之前是想要将林昭当作心腹培养的,不希望林昭对他有任何隐瞒,可事实上呢?林昭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他根本不知道。
尤其是吕和卿之死,更让赵顼恼怒。即便是官员之间有了矛盾,争权夺利,甚至上朝堂攻讦都可以,有必要采用如此暴力手段吗?
林昭这是不信任他这个皇帝,同时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加之发生了许多事情。赵顼很是压抑。恰好只找到了林昭这一个宣泄口。于是乎林昭就很不幸了。
赵顼心里也在想,兴许林昭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可他已经不合自己意了,那也没办法。多疑的赵顼正处在一个心态变化的关键时刻,或许是因为被一帮大臣们刺激的缘故,赵顼这会似乎有点耍小性子。
他肯定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去做,哪怕可能是错的。对大臣们的态度有所改变,那就要杀鸡禁猴。要借林昭的人头来立威。
杀林昭,何尝不是为了威慑王安石父子呢?向朝臣们释放一个信号呢?
林昭运气确实不好,很不幸地成为了皇帝赵顼祭旗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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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
得知这个消息,王雱正好到吕府吊唁吕和卿。
“吉甫兄,奸佞授首,三郎在天之灵总算是可以安息了!”
吕惠卿笑了,却笑的很苦涩。是报仇了,可是这报仇的代价有点太大了,为一个弟弟报仇,却又搭上了另外一个弟弟的性命。可谓是损失惨重。
“死了好,他该死!”好在林昭被判了死罪。对吕惠卿而言多少算是一点安慰吧!
“是啊!”王雱也松了一口气,皇帝已经亲自批示,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林昭问斩不过一两日的事情,不必担心夜长梦多。他不知道皇帝赵顼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还兀自窃喜,官家对自己父子宠信有加。
王雱道:“吉甫兄,尽快处理完三郎的后事,节哀顺变!官家与家父尚有许多大事,需要吉甫兄帮忙!”
吕惠卿更为精明,也更为敏感,他隐约感觉到王雱,甚至是王安石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有些不光彩,皇帝或许有那么些许不满。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帮助两个弟弟报仇即可。至于王雱所言未来的事情,对他来说核心只有一个,那便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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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后日处斩!
消息传回,沐思虹当场晕倒,孟若颖也是娇躯颤抖,顾月伦则是六神无主,唯有柴敏言的情况还好,还算是镇定。
“敏言姐姐,求你了,现在只能你能救表哥了!”顾月伦一声声的哀求,显然是非常着急。
本来去求太皇太后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但此刻似乎别无他法,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柴敏言也很着急,她毕竟是出身大户人家,见识更多一些,因此表现的最为镇定。现在该做什么,她很清楚。
一旦死罪确定了,想要营救林昭,唯有更厉害的人出面了,柴敏言一瞬间的迟疑之后,说道:“我现在立即进宫去见大长公主殿下!”
通过赵福康来求太皇太后出面,柴敏言自己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愿意插手前朝事务,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能说话算话。但事已至此,只要有一份希望,便会竭尽所能去做。
顾七也已经赶到汴京,虽然一直在女儿和孟若颖左近,却一直不曾见面,有些事情必须先瞒着她们。本来打算一辈子再不踏足汴京的他,也匆匆从“江宁”赶来。
毕竟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家中唯一的男性长辈,不出面是不合情理的。再者,已经与静和居士和铁面宗主见面,营救的事情有人主持大局,他的忌惮与顾虑也就少了许多。
顾七本来想着,只要铁面宗主出面,营救的事情也就十拿九稳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尤其是听到林昭被判死罪的时候,几乎有些惊慌失措。
不过心里清楚背后有人主持大局,相对也冷静一些。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味的等待,此刻他再也坐不住了,此刻必须去见铁面宗主。
趁着众女一片混乱,顾七悄然出门去了,临走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那块旭日祥云玉佩。
铁面宗主何尝又不着急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
不论是王安石的反应,还是赵顼的狠辣果决,完全出于意料。本来营救的步骤就略微有些迟缓。此刻始料未及。更是慢了许多。
寻找证据的蒋雷霆尚未归来。几位重量级人物都尚未出面,案件便已经定性了,太快了!
审理中和已经定案完全是两码事,除非有决定性的证据出现,否则岂能轻易翻案?如此一来,御史台、刑部、宰辅大臣,甚至是皇帝赵顼岂非都被打脸?他们能轻易拉下这个脸面承认错误吗?
事情突然间变得相当的棘手,李承焦急道:“宗主。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硬来了,文的不行,那就直接动武!”
“动武?”铁面宗主冷笑一声,摇头道:“说的容易,动武谈何容易?动武我们有几成把握安然救走公子?即便救走了又能如何?公子此生都将会是见不得天日的逃犯,可能会生不如死。而且如此一来,我们辛苦谋划二十年的事情将彻底付之东流……”
“那怎么办?”李承道:“宗主,如果万不得已,公布公子身份吧!看看他们谁敢对先祖之子动手?”
“你太天真了。泄露了公子身份,只会坚定赵顼杀公子之心。即便我们言之凿凿。一样会被说成是假冒,公子将会必死无疑……”铁面宗主早就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了。
“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李承相对到底要年轻一些,有些耐不住性子。
铁面宗主摇头道:“事情还没道那个地步,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以前只是以防万一,但现在却是力挽狂澜的希望了!”
恰在此时,顾七来了,带来了那块旭日祥云玉佩。铁面宗主道:“放心好了,我会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公子的。”
“尽快联系蒋雷霆,让他务必快些找回证据!”吩咐一声,铁面宗主便出门去了。
目的地自然是曹府,他要面见曹国舅!
李承负责前去递拜帖,铁面宗主则紧张地等候在马车中。
老国舅曹佾依旧抱恙中,门房说什么也不见,根本不帮忙通传!
好在此时,曹佾之孙曹建出门,见此情景不由询问:“发生何事?”
“少公子,此人执意要见国舅爷,可是国舅爷抱病卧榻,无法见客啊!”
“你们要见家祖?”曹建较之两年前已经成熟了许多,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李承,以及门口的那辆马车。
“是的,我家主人有极重要的事情要见令祖,还请公子通传!”李承礼数周到,不敢怠慢分毫。
“可是家祖暂时抱病,无法见外客啊!”
“着实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必须尽快见到老国舅!”
“这……”曹建迟疑了一下,祖父卧病,身为孙儿不想其受到打扰是肯定的,只是对方如此言之凿凿,似乎确实有急事。
“敢问你家主人如何称呼?可以下车相见!”曹建有些好奇,同时也略微有些不满。曹家乃是开国名将曹彬之后,家中还出了一位太皇太后,祖父更是身份尊崇,哪个到访的客人不是恭恭敬敬的,鲜有如此托大的!
“敝主与令祖有故人之谊……”李承刚要解释便被打断了。
“好了!”
马车之中的铁面宗主着实有些等不及了,沉声道:“曹家小子,我这里有个东西,拿去给令祖。他一定会见我的,还会夸奖你做得好!”
说话间车窗中递出一个小盒子,曹建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接了过来,正好打开看。不想车中之人又道:“先不要打开,直接拿给令祖,事关你曹家百年命运,若有闪失,你万死难辞其咎,自己掂量掂量!”
曹建不由一怔,着实被这份气度给震住了。未免也太严重了吧?虽未见面,但是听此人语气,威严十足容不得人不信。到了如此程度,有些事情必须要宁可信其有,当即不敢怠慢去回府去见曹佾。
车中的铁面宗主微微闭上眼睛,默默地等待。交到曹建手上的,何止是曹家百年命运?更是大宋王朝和天下仓上的命运。
曹建将信将疑地来到祖父房中,曹佾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祖父,门外有位神秘的客人。说有急事一定要见你!”
“见我?什么人啊?”曹佾这会已经病的七荤八素。寻常人根本是不见的。
“那人始终不曾露面。只是给了一样东西,让我带给你,还说是关乎我们曹家百年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