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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节

晚唐-第4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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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普遍种植的话,应当能达到一千五到两千斤一亩。”

“能做主食吗?”

“《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补虚,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长肌肉,久服聪耳明目标上品;另有医书说山药助五脏,强筋骨,长治安神,主泄精健忘。也有医书以为,山药能益肾气,健脾胃,止泄痢,化痰涎,润外相,薯药日干捣细,食之大美,久服轻身,不饥延年。药用可以,但也能做为主食。还可以搭配粟米、或者大米、或者麦、面粉,一起煮食。就算是单独吃,也不会有问题。”李让认真的回答道。

“保存的问题呢?”

“薯药保存起来比较麻烦,一挖出来后只能保存十天左右。不过如果采用木屑等干燥储藏,可以保存三个月左右。若是在沙地挖坑层埋,可以保存半年。如果是在冰库中存放,可以保存三年。另外,就是切片晒干,吃的时候煮粥。”李让回道。

李璟捏着下巴,光吃山药不太现实,但山药可以当菜吃,还能当药用,而且还能搭配粮食一起做粥。这应当能算是一种杂粮,对于粮食产量不足自给的镇国军来说,他的高产量,很吸引人。哪怕就是一亩不产三千斤,不产两千五百斤,可亩产一千五一千斤,也是其它粮食的十倍产量了。

李璟不由的想起,在后世时曾听祖父常说起,在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里,粮食不足,便是吃菜粥。用萝卜或者红薯搭少量米煮成干的粥,但其实米很少,多是萝卜或者红薯。虽然不如白饭好吃,可却是让一家人撑过那段时间。

其实李璟在王李庄时也吃过菜粥的,许多百姓其实都这么过。天天白米饭,这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一天两顿,忙的时候吃干,平常多是吃稀的。不过眼下镇国军下面的百姓都是十分的忙碌,就算是农民农闲时也会去工坊做短工。因此,粮食是不能少的。如果配着这薯药,粮食的需求倒是能减少些。

“还有一个芋头,和薯药的产量相当,不过却常需水。芋头保存起来要方便一些,可储存的时间能达一年,如果精心储藏能达三年以上。”

薯药和芋头都是高产量,能做粮食又能当蔬菜的杂粮,不过却有一点,储藏不易。李璟捏着下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两样东西后世他都是吃过的,不但有新鲜的吃,记得还有薯药粉和芋粉啊,制成粉后不就保存的更久了吗。而且还可以直接晒干,就和后世吃的薯片一样,直接切片生晒可以,将他过水煮熟再晒干也行。

如此一来,储藏保藏的问题没有了,这些薯药干和芋头干,一样可以当粮食啊。

亩产两千斤李璟不奢望,亩产个一千五百亩总没问题吧,亩产就是十二石啊。而且薯药和芋头对于土地要求,比种粟麦稻可要简单些。

要是明年能种上一百万亩,那岂不是能收获一千二百万石薯药和芋头?

登州现在多少人 ?'…'二百多万,预计到年后可能达到三百万人口。按平均一人三石算,一年口粮可能就是一千万石。如果算上战争准备和消耗和牲畜食用,再翻一倍,两千万石。镇国军现在一年能产五百万石粮,明年可能还能增加到六到八百万石。

如此算来,镇国军的粮食外购需求压力大减。

想到此,李璟也不由兴奋起来,一千二百万石啊,这得减轻多少粮食负担啊。

“马上就去准备育种,薯药可以分藤载种,芋头则把小芋子栽种就行。七郎,我给你下个死任务,不管如何,明年薯药和芋头,至少得栽种一百万亩。不管是刚开垦的荒地,还是水塘沟渠边的边角地,总之得到这个量提上去。你要知道,明年就得和契丹做战,甚至以眼下幽州传来的局势,我们可能还得入幽州作战。明年,将会是镇国军长期作战的一年。粮食必须得保证,一直依靠着从外面购粮,这可不是保险的做法啊。”李璟拍着李让的肩膀道。

李璟点头,“老师放心,民以食为天,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食的重要学生十分清楚。”

“知道就好,薯药、芋头也许长期吃起来不好吃,可要一想,再不好吃,比起树叶草根树皮来,总要好吃吧。再不好吃,吃薯药芋头,总比人吃人要强吧。也不必只限于种这些,让农科院发动起来。比如说,莲藕,产量也是能亩产上千斤的啊,还有海带。另外白萝卜、胡萝卜都是产量很高的。这些东西既可以做菜,也能晒干。多吃菜,便能少吃饭,甚至能晒干防饥。多培育些好种子,不管是粮食还是菜,多种些。”

“很多人都认为我们现在各种工坊很火。但要记住一句话,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而特别是眼下的局势,工和商很重要,但农却也更为重要,这是稳定的基础。不管工坊或者是商行这边再忙碌,也得必须保证我们的农耕,不然,我们的镇国军将会成为空中楼阁,难以存附。”李璟十分郑重的道。哪怕现在凭工和商的收益,镇国军可以从外地拿钱买来粮食,但这样的想法是要不得的。眼下自己的百姓产出粮食不能自给,但也要坚持,哪怕还要倒贴钱,也不能有半点松懈。

第577章 幽州乱

卢龙镇、幽州。

幽州卢龙镇留后知节度事李可举府,窟头刘仁恭急步入内。

“留后,末将来迟,还请恕罪!”

李可举背负着双手肃立窗前,脸色十分阴沉。头也没回的道:“你是不是也要背我而去!想好了投哪个新主了吗,是登州的李璟,还是蓟州的刘岳,或者说你打算投奔陈敬瑄?”

“末将誓死追随留后,绝不敢有二心。”刘仁恭沉声道。

李可举却是长叹一口气,毫无喜悦之情。

他虽是回鹘阿布思族人,但父早降于唐,一直生活在卢龙镇妫州,早将自己当成唐人。可如今,他却深深的明白,他终究是个不被唐人所能接受的异州人而已。

父亲当初赶走张公素,借的是纳降军使陈贡言的威望。虽然得到了镇国军李璟的支持,最后赶走了张公素得到了卢龙帅位。可成也李璟,败也李璟,最后还是死在了李璟的手中,帅位都还没有坐热。父亲尸骨未寒,幽州的诸将就已经开始要争夺他的帅位了。最后他不得不认贼做父,委屈求全,向李璟求援。

可李璟就不曾真正的想要帮他坐稳卢龙镇,只是离强合弱,把刘岳打了一顿,让他们形势相当后,便走了。

如果就只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起码他得到了半个卢龙镇。

可结果李璟搬空了半个幽州,最后还留下八千监视兵马后,自己去了代北不说,还把妫州的高家将和宁武军也给搬到他的登州去了。

随后朝廷更是把本来该授给他的卢龙节度使之位,直接交给了李璟。他这个留后知节度使事,却没能得到帅位。原本他想着,如果只是让李璟得一个名义上的帅位的话,他也还能忍受。

他他娘的李璟拿走了帅位还不算,死太监田令孜也来趁火打劫,派了自己卖饼的哥哥来幽州任副大使兼节度使事。

现在的卢龙州,简直就是一团糟糕。

李璟兼任卢龙节度使,还派了八千兵马驻扎在幽州东面。田敬瑄前来担任了卢龙副大使兼节度使事,还带了五千禁军前来,就驻扎在幽州城内。

而他这个卢龙军的主人,现在却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留后知节度事,还被赶出了幽州帅府,到了南城。

如果再加上占着檀、蓟、平三州的刘岳和范兴隆,整个幽州现在有三个主帅,四部兵马。

李可举手上虽然有几万兵马,可事实上却什么主也做不了。

转过身来,李可举却发现刘仁恭的脸上居然有一道鞭痕,不由的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刘仁恭眼中隐隐燃起怒火。

“是不是田敬瑄干的?”李可举怒道。

刘仁恭什么也没说,但沉默说是默认。

打狗还要看主人,李可举对陈敬瑄一让再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却一欺再欺。上次陈敬瑄去李全忠家赴宴,结果却闯入了李全忠的后院,还对李全忠的二儿子李匡俦的一个小妾动手动脚。李匡俦闻的哭叫声跑去,结果反被陈敬瑄的卫士抽了十鞭,然后扬长而去。李全忠向他哭诉,可他却没办法帮麾下大将主持公道。

真要打,十个陈敬瑄也早死了,他那五千禁军再精锐,可他手下却有数万人马。但是他不能动,当初他父亲得罪了李璟,结果死了。而这个陈敬瑄虽然是个草包,但是他的弟弟田令孜却是如今朝中第一权势的大太监。而且,幽州镇也不是当初那个敢和朝廷抗衡的幽州镇了,眼下的幽州镇就跟一个廉价的婊子一样,谁都可以上。李璟上的,刘岳、范兴隆上的,陈敬瑄当然也上的。

“为了什么事?”李可举咬着牙问道。

“路上碰到陈敬瑄,他……他听闻我的小妾罗氏美艳,便让我给他送去,我不肯,便挨了鞭子,还说,晚上不见罗氏,就要我的人头。”刘仁恭说起这话时,还是愤恨难平。他现在虽然只是一员都将,可手下却掌管着五千精锐回鹘骑兵,在幽州,也是一员大将。却被一个卖饼的如此欺负!

李可举紧紧的捏着拳头,坐在榻上,咬着牙道:“陈敬瑄调戏李全忠儿子的小妾,殴打李匡俦,我没有反抗。如今,他又将手伸向了你,下一次,如果陈敬瑄直接对付我,要夺我的妻妾,那个时候,我还能躲吗,那个时候,谁还能为我拔剑?”

听到这话,刘仁恭心中一震,难道留后要为自己出手?上次李全忠就是因为留后没有半点反应,最后恨恨的返回了怀柔。他知道,李全忠这一去,心中充满了对李可举的不满。

这一次出了这事,他原本计划是向李可举讨个外放的兵马使职,直接带着家眷离开幽州前往其它州,以避开陈敬瑄,却没料到,李可举居然愿意为他出头。

幽州城辽西坊,李全忠从马车上下来,左右观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才轻推开门侧身进入。

“事情已经差不多成了,李可举已经被说动了。昨天他说要考虑一下,刚刚他召我入府,说是已经决定对陈敬瑄下手,他还说,刘仁恭也已经决定动手。”李全忠对着书房内的人微微一笑。

书房中的那人放下手中的书,“刘仁恭一向难以捉摸,怎么此事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李全忠冷笑道:“那是因为以前事不关已,他可以高高挂起一边看热闹,但是现在,他已经躲不开了。陈敬瑄听说刘仁恭有个美貌的小妾罗氏,因此让他将美妾献上,刘仁恭不舍,因此被当街抽了一鞭,现在心中愤恨,自然立即同意了。”

“刘仁恭小妾罗氏貌美,只怕这事情便是李将军透露出去的吧?”

“那又如何,当初姓刘的不顾半点兄弟情义,我受辱之时他只在一边看热闹,现在,便也让他看看热闹。”李全忠愤愤道,那次的事情他至今难忘,自己按李可举的意思出面宴请陈敬瑄,可出了事情,他们却都在一边看热闹,无人肯为自己帮忙。那次,算是彻底的寒了他的心,李可举这样的主上,又有刘仁恭这样的同僚,他还有何心思与他们一起。

因此回到怀柔之后,他越想越气,正逢蓟州的刘岳前来游说,当即便改换了门庭。这次他秘密返回幽州,表面上是来劝说李可举对付陈敬瑄,但实际上,却是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书房中的人正是刘岳,他笑着点点头,“如果李可举真对陈敬瑄下手,你觉得鹿死谁手?”

“必然是陈敬瑄死,他只有五千禁军,李可举可有数万人马。一动起手来,陈敬瑄必死。”李全忠冷冷的道。

刘岳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李可举一动手,我们立即出兵,就打讨伐朝廷叛逆的名号攻打李可举。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在朝廷兵马出兵前,就灭掉李可举,那么整个卢龙镇将落入我们之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陈敬瑄必须死!”李全忠恨声道。

“那是自然。”刘岳嘿嘿一笑,不管从哪方面讲,陈敬瑄都必须死,他出兵可不是帮陈敬瑄的。如果陈敬瑄不死,那他岂不是成了李可举第二。到时不管李可举有没有杀掉陈敬瑄,陈敬瑄都会是死在他的手中。

“李璟还有八千兵马驻扎在幽州,刘将军不要忘记了。”李全忠提醒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我相信李将军可以解决。”刘岳捏着胡子奸笑道。

李全忠脸色微变,“这不是我们当初的协议吧?”

“如果你能灭掉李璟这八千人马,那么干掉李可举后,幽州之南的莫州、瀛州两州十一县就归你了。”刘岳徐徐说出自己的条件,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全忠。

李全忠脸上阴晴不定,李璟可不是好惹的。虽然他留下的那八千人,只是一群团结兵,他相信,以自己手上的兵马,完全能毫不费尽的吃掉他们。但这样做,无疑等于是在虎口拔牙,而且拔的还是李璟这次猛虎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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