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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节

明末风暴-第4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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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劝说的只是担心这样将那些长期以来与建虏勾结的商人逼反了,现在听多尔衮这样说,众人不但不惊,反而大喜:这些商人靠着走私发家致富,众人哪个不看得眼红耳热!

    沮丧的士气稍稍振奋了一些,多尔衮又道:“岳乐,你先去让城中做好准备。”

    “是。”

    岳乐带着几十名亲兵向着张家口堡奔去,远处的城门倒是开着,门口几个汉军士兵没jīng打采地守着,岳乐径直冲过去。那几个士兵远远看到了。便端起火枪,有气无力地喝问:“什么人?”

    “瞎了你们这些奴才的狗眼,贝子回来了都没看到?”一个亲兵喝问道。

    “原来是贝子回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那些汉军顿时jīng神起来,一副巴儿狗模样,岳乐看也不看他们。这些家伙到时候肯定是被充作炮灰使用的,也根本无须关注他们。他纵马上前,径直进入了城门。

    多尔衮一直在用望远镜看着这边,不是多尔衮谨慎过头,而是最近实在是被俞国振弄怕了。虽然他相信,俞国振的部下就算插着翅膀想飞,也不可能这么快飞到宣大来,毕竟从山海关外绕过瀚海到宣大,需要跑两千里。

    见岳乐进城没有什么异样。多尔衮这才安了心,挥了挥手,诸军齐齐出来。向着张家口堡进发。

    不过是几里路途。诸军念着进了城便可以好生发泄一番,好吃好喝好睡。而且还可以杀掠jiānyín,众人都是兴奋,脚下也就加快。不只是chūn风得意才会马蹄急,被兽xìng驱使,同样也会令马速加快,转眼之间,众人便靠近了张家口堡。

    但是多尔衮的眉头皱了起来。

    原因无它,岳乐此时都没有出来迎接,按理说,张家口堡并不是什么大城,岳乐进去之后,召集人手吩咐接应准备工作,再带着人到城门口迎接,根本不需要耽搁太多的时间。

    他被俞国振吓破了胆子,风吹草动都要以为是追兵赶到,这个时候,更是担心吊胆,因此刚要下令全军暂歇。

    但是被兽xìng驱使的建虏,见离城只有不足半里,一个个都奋勇当先,只怕自己落到了后头没有什么好抢好杀,他才伸手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就看到自己的部下发出野兽一般的欢呼,驱马加速而去。

    “驻马,驻马!”他大叫道。

    人喊马嘶中,他的声音非常微弱,而且就在这时,很长时间来困扰着他的头昏目眩症状又发作了。多尔衮在马上用力定神,可是周围的人和声音都变得很遥远,他努力摇头,想要让自己恢复清醒。

    还没有等他完全恢复清醒,前锋就已经过了吊桥,进入了张家口堡。

    紧接着,多尔衮就听到火炮的怒吼。

    一团火光夹着浓烟、血肉、残损的兵器,被从张家口堡的门洞中喷了出来,就象是一个怪兽,在吃饱了血肉之后打了一个喃儿,将些渣滓又吐了出来。

    这个变化发生,多尔衮在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不是震惊愤怒,而是“果然如此”!

    俞国振这一次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破绽,他以为可以逃走的道路,俞国振如何会想不到,如何会不做出安排?

    唯一让多尔衮觉得惊讶的是,俞国振的部队,是如何飞到张家堡口的。

    “攻……攻城!”他下达了命令,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彻底疲惫,随军所携粮草消耗殆尽,马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就算他还想绕道,也绝无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乘着对方城门仍然洞开的机会,拿人命去填,冲入城中!

    这样做的损失,自然会极为惨重,可对于走投无路的建虏来说,困兽犹斗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然而连绵的火枪声和时不时响起的火炮声,让多尔衮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他虽然未曾进城,却也在离城不远处,部下多次劝他稍退,他都未曾移步,可在连冲出几次,伤亡都过了两千之后,他不得不退却。

    此时城头,树起了一面巨大的旗帜,旗上写的是一个“李”字。

    在“李”字旗边上,又升直一面更大的旗帜,上面写的却是一个“闯”字。

    方才多尔衮听枪炮声就觉得不对,入城的激战对方动用了火枪火炮,却没有动用华夏军近战时最常用的掌心雷。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俞国振整个布局的最后一枚棋子虽然是王启年,但最后一块拼图,却是李岩!

    被俞国振从天津卫驱至山西、陕北的李岩!

    这几年,李岩除了与刘宗敏、牛金星发生过一些小的磨擦外,最多的就是在他的治下推广土豆、玉米和蕃薯,据说还和漠西的蒙古诸部打了几次大仗——都是李岩攻打别人,顺着疏勒河、隆吉河,已经收复了原赤斤蒙古卫、沙州卫和瓜州。在中原地带,李岩的存在感不强,至少多尔衮就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却不曾想,最后关上他希望大门的,就是这个李岩!

    多尔衮想明白之一切时,胸中的气血翻腾,再难遏制,他仰天长叹:“苍天,苍天,何生俞国振!”

    说完之后,多尔衮拔出剑来,横于脖子之上,他周围的亲兵赶忙上来抢,却晚了一步。只见多尔衮在马上旋腰,拖剑,然后血自脖子上喷涌出来。

    这些时rì他cāo心劳力,浑身jīng血已枯,那血也只是涌出少许,然后多尔衮便摔落在地上,身体扭曲了两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便不再动了。

    “睿王!睿王!”

    周围先是一片死寂,然后是一片哭嚎。

    而就在这个时候,建虏背后,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然后就是暴风骤雨一般的火枪shè击。已经惶然失去主心骨的建虏,成片成片地从马上栽倒,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来袭的敌军已经冲到了他们当中,马刀与掌心雷同时挥出,爆破声与血光sè交织,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张家口堡前上演。

    建虏完全没有抵抗意识,他们这个时候,比行尸走肉也就是多一口气罢了。

    王启年没有冲上来,看着席特库带着一群原是女真现在却是华夏军的龙骑兵在建虏中痛快淋漓的冲杀,王启年突然间觉得很没有什么趣味。

    就象是天气,既无风雨,也非晴天。

    张家堡口城上,李岩领着部下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大屠杀。身为李自成余部,他们是在山海关内见识过建虏的战斗力的,但看到在华夏军的面前,建虏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分明他们的人数比起华夏军还多,可是华夏军却能够横冲直撞仿佛入无人之境。这些闯军余部都是吸着冷气,看着李岩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在此,打了建虏一个措手不及,夺来了宣大,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俞国振将要占据京师,在这种情形之下,宣大作为京师门户,俞国振是绝对要拿到手中的。

    接下来,他们就要面对城下这支可怕的军队了,他们休养生息了三年,做了三年准备,可是……他们真的能够和这支军队对抗么?

    “大伙都看到了,只是华夏军的一支偏师,便杀得建虏成这模样。建虏凶悍大伙方才也同样见识过了,现在,还有人反对我经营哈密么?”

    李岩同样为华夏军龙骑兵的冲杀而震惊,他是亲自到过新襄,见识过俞国振训练部队的。那个时候,俞国振手中还没有这样一支可怕的骑兵!

    听得李岩的话语,众人都是沉默。

    “大伙也是知道,这些年,俞国振开那个协商会议,每次我要么亲自去,要么也派心腹重将去,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争取时间,争取俞国振莫要先将目标对准我们。幸好,幸好,如今建虏与吴三桂自寻死路,俞国振要经营京师、辽东,至少要花上三年时间,咱们这三年里,必须加紧向西了。”

    众将先是默然,然后有人怯怯地道:“降之若何?”

    “我可以降,我与俞济民有旧,降之尚不失封爵之赏。汝等罪孽深重,安敢降之?”李岩长叹一声:“当初随闯王屡犯俞济民,又残民甚众,以俞济民手段,岂有不清算之理?便是不至于丢去xìng命,也不过是回乡间为一农夫,汝等以为还有富贵可享?”

    此语让诸人不得不坚定了跟随李岩西向的决心。

 六三五、也无风雨也无晴(三)

    “快报快报,大汉jiān吴三桂在京师被击毙,京师已经收复!”

    “大消息大消息,顺天府已经光复,华夏军连战连捷,华夏军略委员会表示,下一步将收复辽东……”

    街头巷尾里都是报童们的喊声,一个个都喊是声嘶力竭。史可法听得心中烦躁,掀开轿帘,向着跟随的差人道:“这些报童是怎么回事?”

    差役们苦着脸,相互看了一下,众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史阁部对大明忠心耿耿,自然是瞧不上那位据说要谋朝篡位的华夏统帅俞国振。但是,他们这些差役却是小人物,并不想在这金陵城里去惹那些麻烦。

    “回禀老爷,不过是些苦哈哈的娃儿,每rì里卖报赚些子饭钱。”一个差役小心翼翼地打着马虎眼。

    以往史可法还是比较和气的一个人,虽然严正,喜怒不形于颜sè,但自从上次从新襄回来后,他的脾气就大了许多,时不时地就斥骂下属。现在为这个阁部充当轿夫、差役,都不是什么美差了。

    “哼,驱走,驱走!”

    史可法恼怒地说道,然后将帘子放下,隐约还听到他在里面说了声“这不是在为俞国振张目么,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轿外的差役们相视苦笑,不能忍也得忍,要忍的可不只是他们这些服侍人的,就是史可法自己,除了驱走这些报童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这些报童所贩卖的,就是华夏体系下的两份报纸:《民生速报》与《新襄rì报》。两年之前,金陵曾经禁止发售过这两份报纸,但当来自新襄的舰队在金陵港口上转了一圈之后,这纸禁令便立刻被废除了。此后金陵曾经谋划在江上择险要之地修建炮台。可是炮台每每到了一半。便有华夏的舰队来此,明文公告让修建者离开,他们派兵登岸将炮台拆了。这样三番之后。金陵小朝廷也明白,他们根本挡不住俞国振的部队,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忍。

    街道上弥漫着鞭炮的味道。那是华夏军大胜的消息昨天传到之后,许多百姓自发燃放的。史可法嗅到这种气味,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这些百姓在为意图取代大明的一个人的胜利欢庆,而大明却在自己的留都也无法处理此事。

    “老爷,到了钱尚书府。”他在轿子里正为此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听得外头的随从低声说道。

    掀开轿帘,史可法正了正衣冠,大步走入了钱谦益家的大门。他是这里的常客,因此门房并不阻拦。一见他来便去通禀。他走过影墙照壁,穿过第一进院子后,便看到钱谦益领着几名清客幕僚出来相迎。

    “怎敢有劳牧斋先生?”史可法忙向钱谦益行礼。

    钱谦益还了一礼:“道邻啊。来得好。来得好,我正说着。园中菊花已经开放,要邀道邻等吾道之人来赏菊品酒。”

    听得钱谦益还有这种雅兴,史可法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但是,身为大明的政客,史可法没有直接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牧斋公,我来此时,嗅到金陵城中尽是硫磺之味,想是昨rì鞭炮所致,过了一夜尚未散去……这令我想起前些时rì见一欧人时那西番之语。”

    “哦?”钱谦益倒不奇怪,俞国振广开实学之门后,对于“实学”,许多大明的儒生都产生了兴趣,而那些来到大明传教的欧夷僧侣,也纷纷说俞国振的“实学”在他们欧洲亦有传承。加之此前徐光启等人所开风气,因此大明儒生与欧夷的见面交谈就越来越多了。

    两人进入了后园,小池残荷,假山亭榭,水塘边几丛菊花正黄,灿烂如rì。钱谦益招呼史可法坐下后问道:“道邻说的那西番什么话语?”

    “那西番说道,他们西番怎么也弄不明白,鞭炮既制造让人不堪忍受之噪声,又产生无数碎沫垃圾,污浊空气,甚至炸伤人身,可为何咱们大明百姓却还乐此不疲,动辄燃放。”

    听得提起鞭炮,钱谦益眉角微微掀了一下,看着史可法笑了起来,待史可法说完,钱谦益道:“那道邻是如何回应之?”

    “晚生觉得那西番说得有理,鞭炮有百害而无一益,百姓愚顽,燃之不过是要喜庆一番,然辄喜庆之事,玄之又玄,只为这玄虚之感受,便要做这可见可嗅之垃圾,实是损人而害己。因此晚生有意向朝廷提议,禁绝鞭炮,不知牧斋公以为如何?”

    钱谦益听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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