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4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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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三,其一俞国振已经完成了对山‘东的控制,他的那条铁路已经彻底修成,若是他想开战,已经不必担忧新控地盘不稳。其二是我们的细作表明,最近俞国振又开始大量地向北方运送粮食,自然一年半前山‘东土豆丰收之后,俞国振便没有再大规模向北方运粮,唯一的可能是他又要大规模接安置百姓——想来想去,就只有可能是中京这一块要打仗了。其三,俞国振控制的几家报纸最近都在造声势,说是一国不可久分,中央集权最适宜华夏这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又有大量漫长河流之国,言下之意,若不能和统,那便要武统。”鳌拜看到吴三桂一脸惊骇敬佩的模样,也颇为得意:“这是睿王亲口所言,自不会有差。”
鳌拜虽然忠心于福临,多尔衮主政时多受排挤,但至少此时,他对于多尔衮的眼光还是相当佩服的。吴三桂听得这三个理由,心中明白,多尔衮的预测只怕非常准确,因此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便依睿王所言,不过,以我之力,尚不足以挡住俞国振十五日,我有个建议,不妨让朝鲜监国向南攻,至少牵制住耽罗的华夏军。”
对于建虏来说。已经在耽罗担任了十年总督的将岸,实在是仅次于俞国振的难对付人物。倒不是他在军略上有什么出奇之处,而是因为他的狡猾。建虏直接间接与将岸打过不少交道。可无论是在哪个方面,建虏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总是吃了些哑巴亏。
吴三桂同样如此。他料想时至今日,即使打了起来,俞国振也不可能亲自来前线坐镇,最多就是在山‘东遥控,而真正的前线指挥权应该是在他手下的那几位军长、师长手中。吴三桂有这个自信,能够与俞国振手下任何一位“名将”相抗衡,在他心中,这些“名将”实际上就是因为拥有俞国振强大的综合实力才得以成名。
可唯独将岸这个家伙,分明不是将军,却比任何一个将军难对付。
“此事还要你说。早就准备了,你这边一开动,那边朝鲜南北之战就会起。”
“如今,还请睿王给我三十门火炮!”
“你倒是会开狮子口,咱们大清一年才铸成几十门火炮。你一开口便要了个精光!”
“俞国扔水师犀利,若无岸炮,根本守不住天津卫,三十门也只是俞国振手中一艘战列舰级别战船的火炮数量!”吴三桂不紧不慢地道:“巴图鲁也知道,自从李自成那厮死于南阳之后,天下大战再也不是个人勇猛所能主导。主导战场胜负的,无非是火器。我大清火器不如华夏,若是在数量上再不足,那就更是打都别打,自动认输了事!故此,大清龙兴型火枪,也给我一万杆。”
所谓“龙兴型火枪”,其实就是满清汉人工匠仿造的虎卫乙型火枪,虽然射程还比不过如今虎卫列装的一六式,甚至还达不到虎卫乙型的效果,但比起此前要强得多了。
“提也休提,镇南侯,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这三年来哪里闲了?你手中的火炮数量只怕也不少吧,还有你军中如今的火枪,比起我大清丝毫不少!”
吴三桂冷冷地道:“我是在替大清守卫江山,我出了人,莫非还要我自己出钱出枪?”
“你的钱、枪,可不都是我大清拨付的?”
“凭着大清一年拨的那几十万两银子,能做什么事?”
“但大清由你坐镇中京,赋税许你留用一半,那难道不算是大清的?”
两人如同市侩一般争执起来,鳌拜虽然恼怒,却也只能答应吴三桂,为他提供十六门火炮和三千枝火枪一个人
这乃是天下大势所决定的,建虏被俞国振两次沉重打击,实力并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吴三桂这三年来呆在京师,实力多少有些扩充。因此虽然吴三桂名义上还是建虏的镇南侯,而且对于建虏派来的使者在礼仪上恭敬有加,可当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吴三桂就顾不上那么多,而建虏也不敢逼他太甚。
在与吴三桂达成协议之后,鳌拜一刻也不停留,再没有初来时那色迷心窍的模样,立刻离开了吴府。他带着两百余名亲兵,转眼便出了京城,亲兵们回望那虎踞龙盘的巨城,免不了牢骚道:“这么大好的城池,却让吴三桂那个汉人占着,实在是浪费,中原的花花世界,如何偏偏便宜了那个蠢货。”
“你才是蠢货!”鳌拜一鞭子抽过去道:“若不是吴三桂占着中京,你想直接面对俞国振的虎卫?”
“那又如何,总得给谭泰他们复仇!”
被抽的是鳌拜心爱的戈什哈,年纪才十七岁,俞国振在崇祯十二年“击杀”黄台吉的时候,他还只有十岁,因此只是听说了俞国振的厉害,却还没有亲身领教过。严格来说,建虏与俞国振之间,已经足有七年未曾直接开战了,七年的时间,足够让当初的少年成长成为勇士,也足以让一些人淡忘掉恐惧了。
鳌拜却不会,他知道自己的兄长等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多尔衮更是英才,但就是由多尔衮指挥的无数勇士,还是死在了俞国振的算计之中,“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也在那一战中烟消云散,再也无人提起。
即使是七年之后的今天,俞国振的虎卫是天下第一强军,这一点仍然是公认,就是建虏自己都无法否认。
“俞国振此次若是真来……睿王真能挡得住他么?”鳌拜心中满是隐忧。
“睿王!睿王!睿王!”
当鳌拜为此满心隐忧的时候,满清皇太后布木布泰一边喘息一边高亢地呼着身上男人的称号,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在对方的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并不曾注意到,在屋子的一角里,如今满清的皇帝福临正一声不吭地蹲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叔皇压在自己的圣母皇太后身上。
她全部心思,都只是在本能的欢悦之中。直到多尔衮喘着粗气伏在她的胸前不再动弹,她从才飞流直下的昏眩中清醒过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多尔衮的额头,替他拭去汗水。
“布木布泰,过几天,你就和福临一起到北边去。”多尔衮伏在她胸前许久,然后突然开口道。
布木布泰身上的皮肤猛然绷紧了,她一用力,将多尔衮推下身子:“怎么了,就看我娘儿俩不顺眼了,迫不及待想要当皇帝了?那只要一杯鸩酒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赶我们去北边?”
“要打仗了。”多尔衮哼了一声:“这几年我待你们娘儿俩如何,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这是要打仗了,你们先回赫图阿拉,那是父皇龙兴之地,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再往北,去朵彦卫……”
“要打仗也不要我们去……你是说,要和俞国振打仗了?”
布木布泰身体再度绷得紧紧的,和刚才高亢之时一样,她的皮肤表面泛起了红潮。只不过方才是因为情‘欲,而如今却是因为紧张。
俞国振,这个名字,只要传到她耳中,就能让她紧张如此。她永远忘不掉,自己的真正的丈夫,大清皇帝黄台吉,是如何死的。虽然有人暗中相传,黄台吉是被多尔衮所害,但布木布泰却明白,真正导致黄台吉丢了性命的,还是俞国振。
如果不是俞国振将多尔衮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是俞国振杀死了豪格,那么黄台吉就根本不会以身涉险。
“嗯,是要和俞国振开仗了……这几年,他派了不少人来,甚至还派人帮我们勘矿,如今通入矿区的路也修好了,地里的土豆也开始大面积播种了,他也该来收获了……”
“他……他这么阴险?”
“说不上什么阴险,当初中原的汉人收获时节,我们不总是入关去打草谷么,如今只不过轮到他们汉人打草谷了。”
多尔衮说起这话时,带着一丝疲惫,布木布泰注意到他根本没有往时的自信。这几年来,无论面对的是族内的挑战,还是族外的背叛,多尔衮总是以十足的自信和高超的手段,将对手一个一个捻碎。但是,当他面对的是俞国振,这大满头号死敌时,他却没有那种从容。
这让布木布泰觉得恐惧。
在她看来,黄台吉原本就是世上最厉害的男人,可是黄台吉死了。后来多尔衮便成了世上最厉害的男人,但多尔衮怕了另一个人!
“睿王,你不能输给他!”她一翻身,骑在了多尔衮身上:“我不许你输给他!”
“哦?”
“我已死过一次丈夫,不想再死一次,这次该轮到俞国振的女人哭她们的丈夫了!”布木布泰咬牙切齿:“让福临去赫图阿拉就是,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一起上战场!”
布木布泰此语一出,让多尔衮身上的血不由自主沸腾起来,他搂住了布木布泰的腰,翻过身,再振雄风。
“你说的没错!”他嘶吼一般道:“我的剑……我磨了七年剑,便要拿俞国振试试剑锋!”
六零七、三年磨剑今试锋(三)
(鼎天小说居 。dtxsj。) “俞济民磨剑三年,现在到了试其锋的时候了。*(搜读窝 。soudubsp; 崇祯放下报纸,喃喃地说了一声,周皇后正忙着编织毛线衣,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但跟着周皇后在学编毛衣的坤兴公主,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抬起脸,看了崇祯一眼,一双明亮的大眼闪起了灵动的光芒。
“父皇,你方才在说什么?”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某种喜悦,开口问道。
“俞国振要对建虏开仗了。”崇祯并没有觉察到女儿的异样,他微微叹了口气:“此战灭国。”
“那岂不是正好,俞国振也算是替陛下复仇了。”周皇后这次听到了,随口便说道:“李自成,多尔衮,凑一块儿。”
一听到李自成,崇祯和坤兴的目光都不约自主地向着神橱望去,就象华夏其余百姓家一样,在崇祯的主客房靠着正墙,放着一张神橱,上面供奉着祖先的牌位,而牌位前则是几个小碟,碟子里放着米饭、一小块豆腐干,现在还多了花生米与一截玉米。不过崇祯的神橱上还供着一枚金印,李自成的大顺皇帝御玺,当初崇祯亲笔写信向俞国振要李自成的首绩,俞国振没有给,将李自成的御玺代替了。
“父皇怎么知道俞济民要对建虏开仗?”旁边的太子朱慈烺奇怪地问道。
“报纸上最近可不少建虏凌虐百姓的故事,这是战事未起,舆论先行。俞国振深知同仇敌忾之jīng要。”
坤兴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俞国振了,虽然俞国振偶尔会有书信给父皇,每封信里也都会问候她,但是……
“那俞济民这次应该会来耽罗了,我早就想问他,什么时候带我去新襄乘火车去!”朱慈烺有些欢喜地道:“另外,他还说了。只要我成绩好,便要送礼物给我……唔,我想要一艘蒸汽船的模型!”
“我也要,我成绩也不差!”
几位皇子兴奋地讨论起来,仿佛是在提一位远房的但又亲近的堂兄。崇祯以手抚了一下额,不由自主地苦笑。
在俞国振给他的信中,有很多都是在探讨皇子、皇女的教育问题。而且俞国振除了给他信。还专门给皇子们写信,关注他们的学业。勉励他们努力。赞扬他们取得的进步——确实就象是一位严厉又不失慈爱的兄长。每次俞国振来耽罗,还会带着这几个皇子四处转悠,甚至上回还带着他们乘蒸汽船去了一趟倭国,爬了倭国的富士山。
这样的结果,就是几位皇子竟然都成了俞国振的仰慕者,他们对俞国振极为佩服,偶尔还拿俞国振的话来反驳崇祯了。
崇祯也曾焦躁过。觉得俞国振夺了他的江山,还要夺他的儿子。那次一向不理外事的周皇后发了怒。背着子女,一边流泪一边呼他信王。责问他是不是非要让这几个儿子恨俞国振入骨然后被俞国振寻借口杀掉才满意。那个时候,崇祯才意识到,俞国振刻意抽出时间来关怀这些皇子公主们,并不只是闲得无聊或者要在他面前炫耀。
“唔。”他正在想着俞国振的事情,手却被周皇后碰了一下,他向皇后看去,周皇后轻轻呶了一下嘴。
是对着坤兴呶的嘴。
坤兴神情恍惚,脸上带着动人的红晕,眼睑低垂,目光盈盈。
转眼之间,生于崇祯三年的坤兴已经是十七岁了。早在前年时,崇祯便有意为坤兴择婿,并在书信中与俞国振提及此事,俞国振回信中却提出了一个让崇祯惊讶的建议:公主尚年幼,不如待其稍长,由其自择。
崇祯向俞国振提此事,也有试探的意思,但俞国振的建议却宛若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并且强调,公主之夫一定要人品良善,能待公主敬重亲爱。这让崇祯又觉得,俞国振对坤兴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