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第2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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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领,还是你厉害!”
萧去病笑道:“我也是突然想起,其实士气这样东西真的很奇妙,同样一个人,有时候可以怂得像只兔子,又时候又可以凶狠得像条狼。
叫我们的训导官对这些事情多做一些研究,多站在士兵的角度看问题,此战过后。把这门学问作为一个课题。在武学里面进行研究。”
曹雪阳高兴地点头记下。随后又说了一些军旅上的事情,然后萧去病道:“等下我要动身前往钜鹿,这四十名亲卫就留下来保护你,战场上刀兵无眼,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冲太前,傲血战意能少用,就尽量少用吧。”
“我知道的……你也不要冲太猛……现在小白龙不在你身边……”
曹雪阳原本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不经意飞起一抹霞红,她轻轻点头,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
说起来,曹雪阳是出身孤苦,她本是陇右道廓州人,吐蕃蛮子入寇,下山劫掠粮食和人口,她那个村子结寨反抗,结果被吐蕃人攻破寨子大肆屠杀,她被阿爹藏在地窖里才幸免于难。
当时王忠嗣还是陇右军的一个中级军官。得知消息后带着两百多将士赶来杀退吐蕃军,救了剩下的人。而痛失双亲孑然一身的小女孩曹雪阳执意要参军报仇,王忠嗣看她是块练武的材料,就推荐她去了天策府。
后来她十四岁正式加入大唐边军,开始跟在王忠嗣身边四处征战,身为女儿家,年纪又小,却每战争先,杀敌立功无数,天宝五年,十七岁的她跟随王忠嗣参加青海湖、积石会战,连续三次斩将夺旗,因功升被朝廷升为宣威将军。
可惜后来王忠嗣被害死,天策府出身的将领遭到打压,她便黯然回来洛阳天策府,做起了枪术教头,枪术造诣天策府第一,到现在二十五岁了,依然还是孑然一身。
天策府的将士包括王忠嗣等人在内,都是糙汉子,这么多年来,自他父母双亲去世以后,还从没人这样关心过她……
那边萧去病继续道:“其实你也算是我的师父,徒弟说啊,此战打完,若是师父有中意之人,也该早点把自己嫁了。”
她有些怔愣住,过了半饷都没说话,萧去病又笑着道:“若是我认识的,师父若是脸皮薄,我去给你说。”
曹雪阳原本有些颤抖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拳头握了起来,过了差不多两息左右,她声音僵硬着道:“我最喜欢的……其实就是你……脚下的那种小花……”
萧去病也微愣住,看了看自己脚下,是一种白色的小野花,萧去病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这花没有名字,生在野外阡陌,就叫他陌上花吧。”
萧去病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有个问题,若是陛下再次猜疑打压我们,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过了好一阵,曹雪阳才轻声道:“陛下又听信杨国忠那个奸臣说了什么?”
萧去病道:“你有没想过,这个天下败坏成这个样子,李林甫、安禄山、杨国忠这样的奸臣逆贼自然是有责任,但其实最大的责任,还在陛下。他……的胸怀和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昏聩了。”
曹雪阳的身体震了一下,她没想到诋毁评价皇帝话,萧去病就敢这样直接宣之于口,不过即使她心中传统的忠君观念再根深蒂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萧去病说的是事实。
“你要怎么做?”
萧去病微微笑道:“这还要取决与陛下要做怎么做……你不知道,他已经任命杜乾运为河东节度使,李福德取代李承恩将军为右羽林卫大将军。这两人贪污军饷,打骂士卒,临阵脱逃,怎能担当如此重任……就因为李光弼是天策府举荐的,他就故意不用,他考虑的不是快点平定动乱,少死些百姓,而是要如何防备正在前线浴血拼杀的我们……”
萧去病顿了顿,冷冷说道:“陛下若是还要一意孤行,败坏天下,我便给他来一次先天政变。”
先天政变指的就是已经登基的李隆基从太上皇老爹那里武力夺取权力的政变,曹雪阳想了一下:“只要是为了李唐江山好,苟利国家,我是支持的。”
此时的曹雪阳心里涌出一种:果然是这样,他果然是存了这个心思的,从这两年他对建宁王好得不得了,就可以看出,原来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
“自然是对大唐有百利而无一害了。”萧去病站了起来笑着道:“我走了,现在要跑去钜鹿,看着李倓那小子,不能让他出差池;这边就靠你了,必要时可以用霹雳弹,也可以用油桶,总之只要明天赢了这一场,我们就赢定了!”
曹雪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脸有些红,看了看地上的小白花,又看了远处的战场,仿佛鼓足了所有勇气一样:“等平定了这场大乱之后,你娶我,好不好?”
“啊?”萧去病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四尺之外,曹雪阳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了,两年多时间来,倒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一直冷毅得像个男人的她,也会有女人的妩媚。
而她此刻明显有些要哭出来了,萧去病反应过来,点头道:“好啊,打完这一仗,我娶你。”
曹雪阳的眼泪掉了出来,身体单薄纤瘦的她此刻越发显得茕茕孑立,浑身无力简直有些站立不稳一样。
萧去病走了过去,想给她一个拥抱,便在这个时候,那边军号突兀地响起,幽州军再次发动了进攻,说是试探,其实也有持续打击,让对方紧张害怕,消耗士气的用意在内。
曹雪阳连忙戴上头盔想翻身上马,但明显因为太过激动,身形有些不稳,气血散乱。萧去病轻轻将她抱了一抱,说道:“这次你休息,我去。”
萧去病戴上头盔,放下鬼面甲,翻身上了战马策马而去,还呆在原地的曹雪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捂住嘴抬头又哭又笑了起来。
“阿爹。阿娘……你们看到了吗?雪阳要嫁人了……雪阳有人要了……你们在天之灵,要保佑他啊……”
而另一边,这次幽州军出动了三千兵马,两千骑兵,一千步兵,一路攻势如潮,已经冲破了一条壕沟一道鹿砦,阵地后面也开始出现了伤亡,天策新训战兵和农兵依然表现糟糕。
便在这危急的时刻,三百四十名天策骑兵突然从三千幽州军的侧后方杀出,只一轮冲锋,就将这三千兵马杀得大溃,落荒而逃,三百四十天策骑兵一路追击,生擒了近五百人而回,加上战场上受伤了的,一共有六百幽州军做了俘虏。
这场小规模的试探过后,萧去病单人双马前往钜鹿,而在他身后,清河战场的双方军队高层都高兴了起来。一方找到提升士气的方法,一方再次确认了天策府的底细,同时也觉得天策府也没什么新花样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非常之乐一百起点币的打赏。今天没了,明天写大战。
第五十六章 李?的梦想
河北道,清河战场,幽州军大营。
此刻已经是晚饭时分,每座营盘外面,一口口大锅一字排开,每口锅内都咕嘟咕嘟翻滚着,羊肉的香味和粟米麦粒的香味传了出来,四万多幽州军士兵在乱糟糟地列队站好,不住地向这一口口大锅张望,喉结上下滚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他们的前面的,各层中下级军官,正在根据上官教授的内容,进行训话:“……明日,我们将对当面之敌发起总攻!今天五次试探进攻,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敌人?
那三千天策老兵确实很强,那三百多天策骑兵更强,他们有最好的战马,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盔甲,可是他们只有三百多骑,而我们有三万骑!我们三万骑会怕他们吗?
而那些所谓天策战兵,农兵,他们是什么?他们在三个多月前,还是种地的农夫,在工坊做事的工人,他们根本就不能算是士兵!大家都看到了吧,他们躲在壕沟、鹿砦后面,我们冲锋的军士离他们还有一百多步远,他们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大喊大叫,慌里慌张,这还是几千人的试探进攻,还是只拿出了两成的力气,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就是一群软蛋,一群兔子,一群胆小的只会打洞的旱獭!而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草原上的狼王,我们是天上的雄鹰,雄鹰和狼群会怕这这些兔子和旱獭吗?
明天我们四万多大军将全线压上,轮番不断发动攻击。在这样强大的正面攻势下。天下没有一支军队能够抵挡。就更别说这支由兔子、旱獭组成的军队了。说不定明天我们一发动进攻,他们就会吓得哭起来,像兔子一样狼狈逃窜!
只要击破这当面之敌,一路到都畿道就再无任何一支军队能阻挡我们,东平王说了,只要一路打到都畿道,打到洛阳去,大掠十天不封刀!我们的钱财。南海的钱财,全大唐的所有人的钱财,都被四海商社抢到了洛阳城,都畿道、洛阳城有多富有,不用我多说吧!”
一番煽动下来,道理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又有都畿道的钱财美酒美人激励,四万多幽州大军士气一下高涨得要溢出来,整个大营爆发出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怒吼:“杀光他们,杀入都畿道!”
“杀光他们。杀入都畿道……”
与清河战场相距大约两百里的钜鹿战场,安禄山麾下第一谋士严庄正在给安禄山分析天策军的战术:“……天策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用九千天策老兵带动十万战兵和农兵,那萧去病惯会练兵,加上天策府的兵器确实先进,这十万战兵和农兵用的都是强弩。
主君知道的,弩兵不比弓箭手,弓箭手首先要力气大,而且还必须训练一年以上才有战斗力,而弩兵则不同了,只要稍稍训练一两个月就能上战场。
天策府的如意算盘就是边打仗边练兵,只要见过血,经历一场大战的胜利,这十万天策战兵和农兵就真的能成长起来,战斗力一下提高十倍、十几倍也不成问题。
到时候他们士气有了,经验有了,动作不紧张慌张了,装备又好,工事又坚固,只要第一仗坚持下来,他们就完全有能力和我们幽州军长期对峙下去。一直等到出征南诏和吐蕃的天策军、安西军、陇右军回来,再将我们击败。
所以,主君啊,明天的这一仗至关重要,一定要全力以赴,一举将他们击溃才行啊!”
田乾真点头赞同道:“严军师说的没错,明天这一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不过他李倓想的倒是挺好,以一个天策老兵带动十个才训练三个月的新兵,如果真能带起来自然很好,可这十万天策战兵和农兵实在太弱了,明天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奔溃,到时候这些狼奔豕突的新兵非但帮不了这些老兵,反而会拖累他们!”
“没说的,明天一战把他们打趴下!”崔乾祐、田承嗣、尹子奇、阿史那从礼等高级将领也连连点头,情绪热烈。
田乾真又说道:“现在唯一所虑的,就是怕天策军还有什么新花样,秘密武器没有拿出来,这一点不得不防。”
一说到这里,所有人又不吱声了,虽说一天的试探下来,天策军并没有玩什么新花样,但谁知道发动总攻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突然来一下,就像李倓阴安守忠那样。
安禄山环视了一圈帐中诸将,眼神寒冷:“花再大的代价也要一战将其突破,将拦在我们面前的这四万天策兵撕个粉碎,让所有胆敢抵抗的敌人见到我们就发抖,打败他们之后,已经任何军队能够阻挡我们前进!
七天之内,先头大军要打过黄河,十天之后要打进武牢关,十二天以后,我要进到洛阳城;那个建宁王李倓,我要你们将他生擒活捉送到我们面前,我要亲手活剐了他!”
幽州军在做动员的时候,在其南面五里远的天策大营,天策军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阵地后面,一座座营盘之内,一千人一拨整齐地站好,在他们的前面,是一个个各级训导官,训导官的旁边,是十名被捆住双手的幽州军降卒,以及十几名从北面逃过来的幽州难民青壮。
这些训导官一个个扯着破锣也似的嗓子吼出来:“老说幽州兽兵残暴,杀人屠村,无恶不作,这些不用我再多说,大伙全都明白,这些从北面逃难而来的难民兄弟就是明证,他们中的每个人家园都是被这些幽州来的畜生给毁了,每个人都要亲人被这些胡人兽兵给杀死,这些也不用我多说。
有人会想。这些幽州兽兵做了这么多坏事。杀了这么多人。这么凶残,一定很厉害,要不他们怎么能杀这么多人,一路打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