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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节

晚明-第4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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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元华感激的起来接了茶,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对陈新哽咽道:“属下这七年来,一直受着卢传宗的蛊惑,为自己谋利之时并无多少,却偏偏放不下乡土情谊,以致酿成大错,”
    “知道,知道。”陈新摆摆手道:“以后要记得,登莱就是咱们的乡土,不要总在心里想着那些狭隘的地域观,按说起来,本官和刘大人还是辽东人,你可见咱们只照顾辽人了?比如元华你这样又才能的人,本官同样是要大用的。”
    徐元华连连道:“属下惭愧。”
    陈新拍拍徐元华道:“你明日便回民事部,担任刘大人的第一总管助理,这是本官和刘大人商量过的。”
    徐元华抬起头来,他一时没有明白总管助理的意思,陈新微笑道:“也就是协助刘大人处理所有民政事务,事儿肯定比科技部多很多,但元华你的能力,本官是信得过的。”
    徐元华呆了片刻,很快转为惊喜,他赶紧又要跪下,陈新一把扶住他,“这是刘大人特意提出来的,需要一个熟悉民事的人协助,他不在的时候还可以直接处理一些寻常事务,刘大人说你可胜任此职。你可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刘大人的提拔。”
    徐元华低头哭道:“属下记住了,属下绝不辜负二位大人,再有不法之事,不需二位大人动手,小人自己了断。”
    刘民有过来轻声道:“好了,咱们又不是清教徒,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亲友做生意的,你也不是不能资助,但你不能用你民事部的路子给他们帮忙,只要是做正规的生意,没人不准他们赚钱,周来福那女婿愿意自己开厂,本官还特意让工坊放行,他最近接了昌邑的纺机,靠的是比平度二号厂更好的做工,谁能说他什么,本官还借银子给他扩大规模。这个与二屯那个商铺比起来,你便知道其中的差别是什么了。”
    徐元华低头道:“刘大人说的兴工商,便是该这个样子,属下懂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各有难处
    京师养心殿中,崇祯面带忧色,他对下面跪着的曹化淳、梁廷栋和骆养性道:“三位爱卿都起来说话。”
    三人站起后,崇祯先对梁廷栋问道:“梁爱卿,你先说说济南府的情形。”
    梁廷栋躬身道:“徐从治已查明,进入新城县的登莱人马为青州总兵耿仲明所部,一直在新城县治左近抢掠。但耿仲明所说的又与徐从治不同,他给兵部发来一封塘报,只说是青州府驻守的范守业所部异动,他的正兵营打不过范守业,是以往西逃入济南府新城县,以避开乱兵锋芒。范守业所部已往南包围了刘泽清所部人马,平度州的团练营人马亦是如此,这些人马大多出自登州左协,听闻卢传宗之事后才鼓噪起来,陈新正在想法弹压。”
    崇祯迟疑道:“那如今又如何,乱兵可有入北直隶的企图?”
    梁廷栋微微抬头,“回皇上话,只有耿仲明进了济南府,其他登州镇人马都在各自信地,但离开了营房,有些围困了当地的县治。陈新从海路发来塘报,说正在想法联络那些出自登州的老下属,但如今分属各营头,能不能听他的还说不住。”
    崇祯有些焦虑的道:“为何一个坐听,就闹出这许多事来,曹伴伴,那姜月桂是否真有调戏卢传宗家眷?”
    曹化淳大声哭道:“老奴保证没有此事,姜月桂乃骆思恭手下的老人了,一向都稳重得很。”
    “那,那为何卢传宗那里闹出这等事?右协和左协每日都在往王廷试那里闹事,耿忠明更是抢到了济南府!那右协,右协。。。”
    梁廷栋补充道:“登州右协驻扎金州旅顺,年初收复了复州,朱国斌加总兵衔仍管右协事,原本正在盖州附近作战,旅顺和金州鼓噪之后,朱国斌已经停止攻略盖州,赶回金州弹压乱兵,据他所传塘报,附近的东江镇也有不稳的迹象。”
    “这。。。”崇祯转向曹化淳,“曹伴伴,卢传宗到底如何死的,可有了定论?”
    “皇上。。。”曹化淳欲言又止。
    “快些说。”
    “据其他档头发回的消息,这个姜月桂虽是不好女色,但对财货有些贪心,老奴原本严令所有档头不得与当地内监见面,这姜月桂一去就找到吕直,然后去了王廷试和卢传宗府上坐听,卢传宗是个火爆性子,也不太明白这姜月桂的道道,这才起了些不快。卢传宗固然死了,但姜月桂也是被卢传宗杀死的,东厂也给他抵命了。”
    崇祯听得姜月桂的做法,也微微有些皱眉,好一会才道:“这厮惹出如此大祸事,他倒是一死了之了。那其他各档头可有发回消息,又是如何说登莱一地情形?”
    曹化淳犹豫了一下道:“回万岁,据其他九个档头所说,登州镇的总兵陈新、刘民有、副总兵卢传宗、朱国斌、祝代春等人确有不法之事,其属下多养军户家奴,在平度州、莱阳等地争夺民间田地,其中陈新、祝代春还有欺男霸女等行,刘民有手下则有十余船只,从江南运货销往天津关宁等地。余下各官各有家业,或贩盐或贩南货,占地蓄奴之事同样不少,与当地缙绅大族颇有冲突,此次看着是因东厂之事,其实是登镇各将与地方多有冲突,借着此事发作,据东厂档头发来消息,他们借机威逼那些缙绅。。。”
    崇祯站起怒道:“他们岂敢纵兵为恶!”
    梁廷栋站出一步道:“皇上,其实登莱缙绅亦有欺压营兵之事,陈新尚在文登之时便与乡间冲突不断,其后靠着他在登莱的威望一直压着营伍,使得登莱局势稳固,这次卢传宗之事事发,他便压制不住。而刘泽清平日多偏向本地缙绅,是以这次被左协和团练兵马包围。方才到的急报,那刘泽清被,被。。。”
    崇祯有些惊慌的指着梁廷栋,“如何了?”
    梁廷栋低声道:“被乱兵攻破营地,已是被杀了。”
    崇祯颓然坐回椅子上,养心殿中落针可闻。
    梁廷栋咳嗽一声继续道:“王廷试已命陈新领正兵营出发,前往平度州和青州平乱,但老臣觉得,此事不宜大动干戈。登莱骄兵悍将如云,一旦再自相打杀起来,死伤必定惨重,如今刘泽清已死,应命陈新剿抚并用,不必追究范守业、代正刚等人,首要是要稳固登莱。登州镇控扼辽海,北据辽南、东联东江朝鲜,万万乱不得。便如当年的东江镇,原本一直牵制建奴,却因毛文龙之事分崩离析,至今未能缓过气来,如今建奴已经势弱,绝不可因内乱而致辽东大好局势败坏。”
    崇祯微微点头,“本兵可有什么定议?”
    “老臣请皇上下旨斥责姜月桂,卢传宗家眷却不必抚恤,皆因其杀人在先,另安抚登州镇所部,尽速补齐今年粮草,对此次参与兵乱之兵将一律赦免。。。”
    。。。
    梁廷栋离开之后,崇祯眼神阴冷,他看着留下的曹化淳问道:“此次兵乱,可有陈新在背后指使?”
    曹化淳抬头愕然道:“这,皇上是听谁说的?东厂各档头发回的消息,都未说及此点,按理说来,陈新也无此能耐,各营大小相制,陈新只有一个正兵营四千兵马在手,其他营头的兵马钱粮皆由登莱巡抚、海防道、监军管着,他陈新凭何可以号令登莱数万大军。”
    崇祯皱眉想了半响,终于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也只能暂时放下此事,又对曹化淳问道:“那京师和北运河的粮价又是如何了?京师粮价直逼五两,很多百姓家中已揭不开锅,东厂和锦衣卫可弄清了谁在哄抬。”
    曹化淳连忙道:“老奴都查清楚了,乃一些奸商囤积居奇,在民间散播谣言,然后乘高价收买获利,锦衣卫已经抓了十个粮店掌柜,缴了一批粮食。”
    崇祯点点头道:“这些奸商实属可恶,锦衣卫此事做得不错,但还要再用心些,粮价岂能如此高企,往年听说才一两上下,今年已是四倍,民以食为天,万不可轻忽,五两一石太贵了。”
    。。。。。。
    “二十两一石?你上哪里买去?早三十两了。”粮店的大门嘭一声关上,张忠旗低声骂了一句,转过头来牵着牛往自己村子回去,一路上田野中一片荒芜,很多离水源远的地方已是寸草不生。
    一些包衣赶着牛在河边运水,那些牛已经显得瘦弱。辽东今年大旱,因为更靠北的缘故,比起河南和山东的情况更加严重。张忠旗家中的地说来有一垧,也就是五十亩,但靠河近的不多,超过半数的收成要交旗中的旗税。大明的佃户收粮就要借高利贷,张忠旗也相差不远,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每年能出去打劫一次,靠着这个补贴家用。
    张忠旗摸了摸怀中的银子,他只带了二十两出来,结果连一石粮都买不到,忍不住又转头朝那粮店骂了一句。
    那粮店就是以前的甲喇额真家中开的,后来莽古尔泰死后,豪格接管正蓝旗,原来的甲喇额真被牵连进了莽古济作乱一事,脑袋砍了不说,家中的妻妾和资产都被分给了豪格带来的几个心腹,其中一个成了新的甲喇额真。他收的粮税一点不少,对下面的牛录还更加苛刻。
    张忠旗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往年这个时候也就是三五两银子一石,去年打了旅顺之后涨到了十两,但十一月之后又降了一些,总之抢来的银子是能支持的,但今年打完宣府回来,粮价就节节攀升,他在宣府所得眼看着就大幅缩水。
    他知道张家口被登镇和辽镇抢了,当时没有换到多少物资,宣府所得银两全部回了辽东。但他并不知道,登州搞了一个认为的粮荒,辽西粮荒之后,蒙古人拿银子也买不到粮食,辽东自然也买不到,已经出现通货膨胀,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达到了高峰。
    张忠旗虽然在宣府命大活下来,但他在广昌一路所得都丢了,自己的马也丢了,抢来的那匹马给了塔克潭,张忠旗虽然想尽办法,但所得还是有限,包衣也没有分到。
    回到辽东之后,他们这个牛录的白甲和甲兵损失殆尽,牛录额真也换了人,这个新上级更看重新来的生女真,对原来牛录中剩下的残兵败将不感兴趣。张忠旗再没有以前那样的关照,旗中分下的东西也很少落到他头上,生活便渐渐的困难起来,只有靠着自己耕作,现在再碰到粮价飞涨,他开始担忧起来。
    今日一路打听,粮价过了三十两一石,这让张忠旗胆战心惊,天启七年的时候后金粮价达到最高峰的时候,是八十两银子一石米,比以往正常粮价高出八十倍,张忠旗只记得每日都有人被拖出去埋掉,然后又不断有人去挖尸体出来吃。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一年的,但他确信的是完全是靠运气,如果再来那么一次,他很可能熬不过去。
    张忠旗在心中盘算着家中的积蓄,决定今日还是要去买到粮食,再贵也要买,因为到秋收还有将近两个月,根据他的经验,越到后面越贵。
    但现在有四张嘴吃饭,哑巴父女和一个小孩,张忠旗当年只管自己一个人,如今要管着一家子,他算来算去,银子也不能一次全用了,只能大家省着点吃。
    张忠旗摸着光溜溜的前额自语道:“实在不行,就去塔克潭家中借些,反正让他们都活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独坐
    到了他所在的牛录寨堡,堡门前围着一群人,正在吵吵闹闹说着什么,张忠旗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今年的选丁开始了,正有些少年在那木杆前面等着开始。
    只见空地上支了两根木杆,上面又摆了一根。这就是鞑子选丁口的方法,一般木棍高五尺,能从平杆下面走过去的就不算丁口,若是超过了就要成为正式的旗丁,承担一切旗丁的粮税和徭役,往年年景好的时候,人人都想早点选中,可以有出征和提升的机会,这几年却没有那么吃香了。
    一个女声正在大声争辩,张忠旗丢下牛车挤进去,只见海兰正在跟新来的牛录额真吼叫。
    “年年选丁都是五尺,为何你们今日就要减了两寸,我弟弟才十四,哪担得起那许多劳役赋税。”
    张忠旗转头看看那牛录额真,这新来的牛录额真叫做赖达库,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铁甲,一脸的横肉,看人都带着凶狠,他是从镶黄旗来的,接替战死在竹帛口的老牛录额真。
    豪格成为正蓝旗的主旗贝勒之后,将正蓝旗以前的贵族几乎一网打尽,又安插了大量镶黄旗过来的中层干部,剩下的部分老正蓝旗干部都不再敢出头。豪格这个强龙真正压住了地头蛇。当然这对于张忠旗不是什么好事,那牛录额真并不把他当自己人,只不过是一个纳粮的丁口罢了。
    所以张忠旗看到有人和牛录额真闹事,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这个海兰就是伊兰泰大叔的女儿,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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