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政客-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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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朱由检才开口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身的残忍，说得好啊，这等浅显的道理，朕都险些没有明白过来啊。”
王承恩抬起头，看了看苏天成，眼神很是深邃。
“恩，苏爱卿说的很是有理，这件事情，不要商议了，刑部拟出条陈来，朕看，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尽早斩杀张献忠。”
张献忠的事情，不是今日需要重点讨论的事情，对江宁营的嘉奖，兵部拟出条陈，内阁决定之后，报请皇上御批，也就完事了。
所以说，朱由检直接进入主题了。
“苏爱卿，江宁营居功至伟，不愧为流寇的克星啊，朕很是欣慰啊，孙爱卿向朕和朝廷举荐你，总领五省军务，负责剿灭流寇，朕和内阁商议，认为此举还是不妥，孙爱卿德高望重，主持剿灭流寇事宜以来，稳扎稳打，流寇的活动范围，大幅度缩小了，此次张献忠深入山西，悉数被剿灭，想来今后一段时间，流寇不敢离开陕西了，从实际情况看，孙爱卿的决策是正确的，朕以为，孙爱卿还是应该主持剿灭流寇事宜。”
“皇上圣明，臣资历浅薄，难以担当如此重任，臣愿意在孙大人指挥下，尽自身能力。”
“好，朕就知道，你会如此回答的。”
苏天成有些奇怪了，朱由检说出来这番话，当然有深意，这是在帮助孙承宗，统一对五省军务的指挥，包括江宁营，其实他也准备好了，江宁营服从孙承宗的调遣，毕竟江宁营是朝廷的军队。
“兵部向朕举荐了洪承畴，朕考虑，让洪爱卿进入江宁营，你看如何啊。”
苏天成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洪承畴曾经是兵部尚书，正二品的朝廷大员，进入到江宁营，能够做什么，难道做指挥使吗，就算是做指挥使，也不行啊，品秩不够，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看朱由检的意思，似乎下定了决心，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臣服从朝廷安排。”
“呵呵，好啊，朕看，洪爱卿就到江宁营做监军吧，依旧挂兵部尚书衔。”
苏天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朱由检的意思了。
这里面，首先反映出来的问题，是朱由检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了，原因很简单，江宁营过于的骁勇善战了，这样的一支军队，朝廷当然是要牢牢的抓在手里的，总是自己一个人指挥，有些不合适，再说了，朝廷里面，肯定是有不少人建议的。
按照道理来说，江宁营的监军，应该是从太监中间，派遣人选的，这样朱由检也放心一些，不过朱由检没有采取这样的措施，说明总体上，还是信任自己的。
派出洪承畴做江宁营的监军，有着很多的好处，洪承畴统领五省军务，剿灭流寇的时候，还是遭遇到了一些事情，首先是流寇进攻中都凤阳，要不是江宁营的抵抗，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接下来是朝廷大军，遭遇流寇围魏救赵的计谋，损失惨重，按说这等的情况下，洪承畴是要遭遇到重罚的，可皇上没有追究，反而让洪承畴做江宁营的监军，洪承畴感恩图报，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此外，洪承畴人可能也有这样的想法，想着能够进入到江宁营。
毕竟洪承畴是带兵打仗之人，呆在朝廷里面，反而没有多少的事情可以做了。
电石火光之间，苏天成下定了决心。
“臣遵从安排，洪大人德高望重，到江宁营之后，江宁营一定能够取得好的战绩，臣也时常可以向洪大人请教的。”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微笑是很真诚的。
“好，好，苏爱卿，你真的是顾全大局啊，朕看，兵部两日之内，拟出条陈，江宁营战功卓著，一定要重奖。”
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孙承宗和洪承畴走在前面，苏天成走在两人的后面。
洪承畴对着苏天成抱拳行礼了。
“苏大人，老夫到江宁营，还请苏大人多多照拂啊。”
“大人客气了，下官一定会多向大人学习和请教的。”
“苏大人，你太客气了，老夫说的是真的，江宁营的骁勇，已经冠绝大明了，老夫主动要求到江宁营，就是想着多学习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该注意一下
苏天成刚刚回到府邸，管家就来禀报，说是孙承宗大人来拜访了。
苏天成连忙跟随管家，直接到了府邸门口，迎候孙承宗。
孙承宗和苏天成之间的关系是不一般的，所以也没有客气，两人直接进入了书房，苏天成吩咐管家，不管是谁来拜访，都不要打扰了，若是重要客人，管家暂时应付一下。
“苏大人，洪承畴进入江宁营，老夫也建议了，老夫知道，你一定是有些疑惑的，毕竟洪承畴的身份不同了，进入江宁营之后，你恐怕不好操作的，老夫已经和洪承畴谈过了，他到了江宁营之后，不会干涉多少的事情的，你不要有过多的想法。”
“感谢孙大人的提醒，晚辈明白了。”
“坤元，老夫和你的缘分不一般啊，老夫的两个孙子，都在你的手下做事情，时常给老夫写信，说到了河南府的变化，老夫很是惊诧啊，以往贫瘠的河南府，眨眼之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太难得，河南府已经引起皇上和朝廷的特别关注，相信不要多长时间，一州十三县的主官，都会得到提拔的。”
“孙思明和孙思宗的表现确实很好的，大人放心，晚辈一定会向朝廷举荐他们的。”
“坤元，老夫想到的不是这两个小子，老夫想到的是中兴学社，说实话，到现在，老夫总是彻底明白中兴学社的作用了，你倡导观念，其实就是中兴学社宣扬的观念，一旦这些观念，能够占据主流了。我大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年纪轻轻，能够想到如此的深远，真的不简单啊，老夫曾经在皇上面前。专门说到了中兴学社的事情，皇上可能下定决心了，过一段时间，专门在京师开办中兴学。”
苏天成的神色有些严肃了，在京城开办中兴学社，那是不简单的事情。京城有国子监，有翰林院，中兴学社创办之后，肯定会产生重大影响的，读书人怎么看国子监，皇上也是需要承受不小的压力的。毕竟中兴学社的观念，还没有覆盖到大明各地。
就算是以前影响很大的东林书院和复社，也不可能插足京师的。
“好了，老夫说到这些，都是想着让你知道一些情况，也好做好准备，老夫今日来。重点还是想着提醒你一下，你步入朝廷之后，一直都是在地方上，对于朝廷里面的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的，老夫是过来人了，倚老卖老。”
“晚辈正有些困惑的，大人提醒，求之不得啊。”
“五个方面，老夫一一道来。”
孙承宗伸出巴掌。表明了准备说五个方面的事情。
“第一，朝廷里面的争斗。”
“温大人做内阁首辅，时间很长了，怎么说呢，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能够维持住朝廷的稳定，不过，温大人是怎么做到内阁首辅的，老夫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这就带了很不好的头，肯定还有其他的人，想着做内阁首辅的，身为内阁首辅，总是要做事情的，不可能完全正确，这就留给了他人机会，留给了他人攻击的机会，所以说，朝廷里面，不可能太稳定的，总是有争斗的，以前这些事情，可能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从现在开始，这些事情，肯定与你有关了。”
“所以说，你需要多注意，多关注朝廷里面的事情，不要闷头在地方上做事情，你的条件是不错的，据老夫知道，有些官员的家眷，时常到你的府邸去拜访，可以侧面打听一下朝廷里面的动向，当然，洪承畴到了江宁营，这也是不错的机会，洪大人在朝廷里面，还是有着一些关系的。”
“第二，江宁营的骁勇。”
“江宁营太骁勇了，老夫都没有想到啊，放眼我大明朝卫所军队，没有能够和江宁营比较的，树大招风啊，这样的道理，你是知晓的，老夫为什么建议洪承畴到江宁营做监军，依照朝廷的规矩，都是太监做监军的，如此对江宁营肯定是不利的，可洪承畴到江宁营，情况不一样，毕竟洪承畴有着一定的经验，也知晓作战的道理，至少不会添麻烦。”
“至于说给江宁营派出监军的事情，你不要多想，老夫以为，这恰恰是皇上信任你的表现，若是不信任你了，你不可能还掌管江宁营。”
“派出洪承畴担任江宁营的监军，这也是皇上深思熟虑的，老夫和兵部都只能够建议，最终还是皇上做出来决定的。”
“第三，彻底剿灭流寇。”
“老夫以为，皇上会安排江宁营，直接进入陕西，彻底剿灭流寇的，想不到皇上没有如此的安排，现在，老夫也明白了，还是你那句话说得好啊，若是不能够让老百姓丰衣足食，安静生活，流寇是不可能彻底剿灭的，如今，流寇龟缩在陕西，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这是很好的机会，各级官府以百姓为重，关注民生，改善百姓的生活，流寇自然失去了支撑，到了那个时候，对流寇发起最后的进攻，事半功倍啊。”
“但这个时间，不会拖得很长，毕竟时局变化，谁也是法完全预料的，皇上不会允许流寇长时间存在了，皇上今日说出来了，江宁营是流寇的克星，那么，剿灭流寇的重任，飞江宁营莫属了，老夫主持剿灭流寇的事宜，不过是暂时维持住局面罢了。”
“江宁营时刻做好准备，进入陕西。”
“第四，后金的骚扰。”
“老夫很是遗憾啊，陕西剿灭流寇的事宜，因为后金的侵袭，功败垂成，流寇得到了喘息，没有形成多大的损失，这些日子，老夫也仔细思考了，以前和后金满洲八旗，也直接交手过，那个时候，他们拼命的劫掠，拼命的抢占地盘，如同地痞赖的做法，老夫还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可从目前的情况看，后金野心不小啊。”
“朝廷大军剿灭流寇，能够最大限度的稳定内部，可后金却时时刻刻关注这样的事情，不愿意我大明内部安定，每一次朝廷大军展开对流寇的围剿，后金都要趁此机会，借机侵袭我大明边镇，甚至是威胁京师的安。”
“后金不愿意我大明内部稳定，他想着朝廷在流寇的骚扰过程中，被消耗的筋疲力尽，他们就有机会了，若是流寇长时间肆掠下去，朝廷还真的法承受啊。”
“老夫早就有一种预感，江宁营对付流寇，手到擒来，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气力了，但江宁营真正的对手，还是后金的满洲八旗、蒙八旗和汉军。”
“也许不要几年的时间，你和江宁营，就要到北边去了。”
“第五，藩王的问题。”
“你和晋王之间的关系，来就不一般，说起来，你已经是皇亲国戚了，所以说，你对待藩王的态度，肯定是有些不同的，这是很正常的情况，皇上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没有过多的责怪你。”
“江宁营到山西征伐流寇，你居然敢建议，福王世子朱由菘跟随大军征战，要是其他卫所的指挥使提出来这样的建议，恐怕早就被直接扣押了，老夫没有想到，你居然敢于提出来这样的建议。”
“从正面来说，你心底私，没有私心杂念，才能够提出来这样的建议，但从另外的一面来说，你触犯了皇上的底线，对藩王的要求，祖宗的规矩是很严格的，藩王绝对不能够参政。”
“老夫专门说这件事情，就是想着提醒你，不管你有多么充足的理由，暂时不要想着这样的事情，除非你到京师来了，除非你进入了内阁，你才能够向皇上提出来这等的事情，依照你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够提出来这样的建议。”
“老夫猜到了你的想法，老夫不是很支持这样的想法，不过从你做出来的成绩来看，老夫感觉到，只要是你决定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都是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的。”
孙承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天成感激不尽。
姜是老的辣，这里面很多的话语，是肺腑之言。
“大人，晚辈记住了，晚辈一定牢记大人的教诲，时刻注意的。”
“呵呵，你冷静睿智，有着非同一般的认识，老夫倒不担心，只不过老夫一大把年纪了，见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想着提醒你注意的，说不定你早就知晓这些事情，可能是老夫多嘴。”
“大人万万不要这样说，晚辈想着，时常能够接受大人的教诲啊。”
“好了，该说的老夫都说了，明日老夫就要离开京城，赶赴陕西去了，老夫来到京城，有些时日了，不能够继续耽误了，陕西境内的流寇，没有遭受到打击，蠢蠢欲动，还好江宁营剿灭了张献忠，令流寇不敢轻举妄动了。”
“晚辈明日送送大人。”
“不用了，老夫估计，你也停留不了多长的时间，兵部已经在起草对江宁营嘉奖的诏下来之后，你恐怕也要到河南府去了，现在是春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