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5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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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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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终于爆发了。
那些回到营中的俘虏们,开始有了抱怨,此番被俘,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等到梦醒了,却总觉得现实有些不太习惯。
自然而然,会有人问到他们在广州城遭遇了什么,他们绝大多数的回答,就如说书一般,什么白雪一样的米饭,咬上去香甜可口,浓浓的蛋汤、冬瓜汤,喝一口,润心润肺,巴掌大的肉块,真是至今叫人难忘,还有暖和的毛毯,绝不会掉毛,舒适无比……
这些东西,立即传遍各营,还有各种郝家军的好处,不但有足额的军饷,一日三餐的口粮,人人都是全副武装,什么都有,叫的出叫不出名字的装配,咱们随身携带的,是竹筒子装水,他们却是铁壶子,哐当哐当的吊在身上,真是好看。
他们还认字,对,据说有生员去教,那些生员真是和气,和你说话却不之乎者也,不但会治病,还会和你说暖心窝子的话,隔三差五呢,还讲故事,来,来,来,咱们讲故事。
若是营中有一个两个人敢说出此等长他人气势的话,早就被人拿住,绑在树上打的个皮开肉绽了,可问题就在于,这是上万人异口同声的述说,一个个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而听众呢,也是一个个兴趣盎然,说到大白米饭和肉食的时候,许多人口里滴出了口水,足有三尺长。(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一章:天子见疑
营内的流言蜚语根本就控制不住,这营中只说谅山军的好处倒也罢了,可是当无人管束的时候,更加恶劣的流言也就随之出现了。
当今陛下弑父杀兄,据说他在宫中搜罗天下美女,夜夜笙歌……
这等宫闱中的事,其实胆敢直接说出来的人并不多,都是私下里在传,也是陈学生员当年绘声绘色讲出来的故事,其实他们倒也没有什么艺术加工,无非是把纣王那一套套在了朱高燧的身上罢了,只是这等事其实最有吸引力,他们也不指望这数万人人人将这故事传出去,只是即便说出这话的人只有一成,那么整个明军大营可就都知道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城中的人是反贼,可是他娘的反贼竟天天有酒有肉,而且那贼首郝风楼也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凶神恶煞,反而人家说的振振有词,爱兵如子。
反观自己这边,说是说官军,可是大家却实在没有什么底气,于是乎,许多人没有心思打仗了,便是连操练都是懒洋洋的,放出去的斥候都是敷衍了事,不肯真正去刺探什么军情,各营虽然只是围城,并不攻城,可是偶尔也需要虚张声势,兵马出迎,擂鼓操练,震慑城内贼军。
只是可惜,情况很是糟糕,这些丘八们根本就使唤不动,哪里有早先的士气。
张辅为此气得差点没有吐血三升,他当然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还有那一群天天满脑子大鱼大肉、大白米饭的死丘八是何等样的人,只是眼下。一场大败让他不敢轻易拿住一批人砍了脑袋,以儆效尤。所以也只能干瞪眼,否则一旦引起哗变。事情可能更加严重。
反观广州城里,却是实力倍增,大量的人员被补充,投降的明军一万三千人,立即打散编入各营,随即开始操练,这些人本就是骁勇善战,如今要做的就是教导他们规矩罢了,城内的谅山军已经扩充到了两万五千人。兵强马壮,假以时日,倘若明军再敢攻城,就绝不可能再似从前那般捉襟见肘了。
因为有了一次大胜,大家的士气都是高涨,郝风楼亲自督促操练,又命人去信海防,让他们火速运输补给,这广州城就如一支牢牢的钉子。死死的钉在了大明王朝的南疆,吸引了数十万大军,为那谅山和桂林的守军分担了极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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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大败让整个金陵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
朝廷拿得出手的三十万大军,攻打一座孤城。一日之间便折损了近三成,这只是和谅山军的第一战,可是这一战算是真正的让人见识到了明军和谅山军的差距。虽说守军占有地利之便。大家也知道这些装配了最新式火铳的谅山军擅长防守,可是败了就是败了。还败得如此的彻底,金陵之中。一些有心人开始散播无数流言。
有说张辅通敌,有说郝风楼请了妖兵助战,甚至有人私下在说,这是天子失德。
古人就是这样,但凡是什么事,无论是雷鸣闪电或者是地崩,又或者打了败仗,哪里发生了瘟疫,大抵上都会把责任推到皇帝老子头上,这显然是很没道理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天子为了统治,就不免给自己添加一些神话色彩,无非是说受命于天,是天之骄子,既然是老天爷的亲儿子,统率万方,那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了。可凡事有利就有弊,你自己说你是天子,可是却惨遭如此大败,那么大家依旧还认可你是老天的儿子,可老天的儿子为什么会遭遇如此挫折呢,儒家给出了解释,失德。
失德的理由有很多种,比如乱搞男女关系,比如乱搞男女关系之余还成天不理国政。这两样,当今陛下似乎都没有沾。谁人不知,当今陛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还一度遣散了一批秀女,放回民间。至于不理国政,那就更是笑话了,陛下从卯时起来便开始署理军政事务,勤政如斯,你好意思说他不理国政?
而接下来的猜测,就变得可怕了,莫非是因为得位不正?
这便是最简单的排除法,人民群众还是很有逻辑推理能力的,如此一琢磨,顿时得出了这最恐怖的答案。
得位不正四个字对于一个开国皇帝来说可以有很多理由,可是对于当今的大明朝来说,若是再联想到先帝和太子地离奇死亡,那么所有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朱高燧此刻很恼火,因为锦衣卫的马钰已经拿住了不少妖言惑众之辈,可即便如此,类似的流言却还是屡禁不绝。
广东的一场惨败,也让他的心头平添了几分阴霾。
他每日不辞劳苦的打理着国政,半分都不敢怠慢,每日关注着各军的进展,对于他们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为了支持平叛,他咬着牙,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去筹措钱粮,可是现在,回报是什么?回报的却是一场大败,惹来天下震动,闹得现在金陵鸡犬不宁。
“该死的张辅,该死的张辅……还有姓沐的,姓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辅的大败对朱高燧来说,宛若迎头一记闷棍,可是沐晟那儿却也让朱高燧焦头烂额。
沐晟一直按兵不动,无论怎么催促也不肯进兵,他倒是屡屡上书,说什么桂林的明军在那里坚守,补给充足,又有三万精兵,贸然攻城,折损极大,若是这个时候,谅山的军马全力北上,反倒会使广西一线的明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可若是贸然攻打谅山,桂林之敌又极有可能趁势猛攻南宁,抄掉明军的后路,桂林和谅山如今形成了掎角之势,不可贸然进击,还是以拖待变,等待战机为上。
沐晟的部署显然比张辅要稳妥得多,尤其是张辅大败之后,让他更是小心翼翼,广州城内一万精兵尚且抵挡了数十万军马的围攻,而桂林城却有三万精兵,又有谅山七八万军马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任何大胆的军事行动都可能遭致极为严重的后果。
可是朱高燧却不这样看,他现在十分渴望一场大捷,渴望他的大明王朝来一针强心剂,可就是偏偏,各地的战事都极为不顺,而且锦衣卫来的消息,谅山那儿正在紧急的操练新兵,源源不断的新兵在补充谅山军,假以时日,谅山军将膨胀数倍,那可就真正糟糕了。
今日照例,内阁的学士要来觐见。
黄淮等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现在陛下总是一味催促,让户部拿出银子,责令兵部如何如何,有些事,他们当然要顺着陛下的心思办,可是有些事却是压根办不成,办不成就难免要受到申饬,最后骂来骂去,还是黄淮倒霉。
黄淮不是老糊涂,他非常清楚眼下大明朝的家底有多少,这个家底维持现状本就已经极为困难,若是再没有节制下去,那可就真正糟糕了。
每次觐见,黄淮都如老僧坐定的样子,轻易不敢发言,即便陛下问起,他也只能搪塞过去。黄淮已经感觉到,陛下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越来越少,若是再这样下去,并非朝廷之福,甚至可能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搭进去。
可是黄淮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固然是老奸巨猾,可是并不代表他能撒豆成兵。
黄淮这几日的脸色都不好,请了太医来治,都说需要静养,可是他不敢抱病告假,每日只能拖着这残破的病躯,为君分忧。
而今日,朱高燧拿着的又是新一份奏报,这份奏报却是锦衣卫递上来的,他冷笑连连,看着黄淮,看着其他学士和大臣,杀气腾腾的道:“看到了么?看到了么?那广东大营如今竟是妖言四起,到处都是大逆不道之言,到处都是秽言宫闱之词,那张辅到底是做什么吃的,朕如此信重他,对他不曾有半分亏欠,朕让他统帅数十万精兵,予以这样大的信任,他做了什么?朕早就听说张辅恐怕有通贼之嫌,先是手忙脚乱的攻城,接着是铩羽而归,可是那郝风楼呢,竟是将数万俘虏放回,诸卿,这世上可有两军交战,放回俘虏的事么?可是偏偏,郝风楼却是放了,朕早有怀疑张辅和郝风楼……”说到这里,朱高燧脸色更加阴沉,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而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对张辅起了疑心,便再也遏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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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母慈子孝
朱高燧的心情格外的不好,方才那些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一切都过于巧合了,若不是张辅仓促之下攻城,又怎么会功亏于溃,败的如此彻底?此后那郝风楼竟是把俘虏放了回去,而整个明军大营尽是妖言,许多流言,根据锦衣卫的奏报,都是不堪入耳,这朝廷养的官军却是人人都称颂那郝风楼,都绘声绘色、津津有味的传播宫闱中的丑事,这事儿,你能说和张辅没有牵连么?
看到锦衣卫的奏报,朱高燧便火冒三丈,仿佛一下子,自己当真成了孤家寡人,反倒军心民气尽皆为那郝风楼所用。
想到这里,朱高燧头皮发麻,最后冷笑道:“张辅已经不能再相信了,诸卿看看,谁可取而代之?”
黄淮等人默然,他们自然也晓得临阵换将的危害,那张家在军中门生故吏遍布,所以才能约束那些兵油子,除了张辅,谁还可取而代之?
朱家倒是可以,不过朱能已经病逝,他的子弟却没几个成器的。倒是丘福也可,偏偏这丘福乃是汉王的亲家,陛下肯相信么?除此之外,其余之人还真没几个能担当大任的。
朱高燧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说话,那么朕也就抛砖引玉了,却是不知右军都督赖俊如何?”
此话一出,黄淮皱眉,忍不住道:“陛下,赖都督固然是良将,只是可惜他在军中……”
朱高燧淡淡的反驳黄淮:“张辅倒是有声望,可是却心怀鬼胎,朕看哪。那些个所谓的将门子弟就没几个肯尽心竭力的,赖俊至少还有一份忠心。朕现在只取他的忠心,凡事只要肯尽心办。就没有办不好的,总比有人尸位素餐要强一些。”
黄淮心里叹息,他很想据理力争,因为他心里清楚,广东的明军不比其他的军马,这些都是边镇上的老丘八,是见过血,最是桀骜不驯的,一般人未必能制得住。可是呢。若是自己力争,这不但让陛下面上无光,那赖俊近来如日中天,已有当年永乐朝时,郝风楼的气象,这样的人时刻伴驾君侧,若是今日得罪死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他说什么坏话。自己终究是外臣,和张辅一样,若是让天子见疑,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当年的胡广、金幼孜等人的前车之鉴不就殷鉴不远么?
黄淮只得道:“陛下所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