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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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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校尉按刀立在他的身后,几个赌坊的伙计脸色惨白,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能僵在这里。

    郝风楼一到,直接便将刀狠狠的砸在赌桌上,而后寻了空位一坐,翘起二郎腿,如此态度,显然不是来赌博的,明眼人都晓得,这分明就是来茬。于是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客,一下子清醒过来,瞧这气氛,八成要出事,于是一个个溜之大吉,赌坊为之一空。

    郝风楼坐在椅上,打量这偌大的赌厅,嘴角微微扬起,含着微笑,却不做声。

    张彪过来,勉强带着几分笑容,作揖道:“不知大人有什么见教?”

    郝风楼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张彪道:“小人程让,是这赌坊的东家。”

    “哦,原来你就是程让。”郝风楼面无表情,淡淡的道:“驾贴,不知收到了没有?”

    张彪见郝风楼态度傲慢,心里冷笑,此时也懒得客气了,道:“哦,大人是说昨日百户所送来的帖子?收是收到了,就是有点不太明白。还请大人指教。”

    郝风楼道:“但说无妨。”

    张彪嘻嘻一笑:“小人既没有作奸犯科,也不是官人,按理,和你们锦衣卫无关,这驾贴怎么就送到了小人这里。小人虽然不才,多少却也有些见识,锦衣卫管的是官,和咱们这小民,似乎没什么关系罢,再者说了,小人是老老实实的买卖人家,平时逢人都是三分笑脸,就算是朝廷修桥铺路,小人也都略尽绵薄之力,所以小人很不明白,这驾贴送到了小人这里,是什么意思,不合规矩啊。”

    张彪一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之色,想不到讲起道理来,却也很有逻辑。他有一点却是说对了,锦衣卫的职权不是民,管的都是大事,从来没有听说过,锦衣卫给小民下驾贴的道理,甚至于太祖时创立锦衣卫,初衷就是监视朝中百官,还曾三令五申,让这北镇府司不得扰民,现在张彪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倒是颇有见地。

    张彪有了道理,又觉得背后有人撑腰,腰杆子一下子挺直起来,整个人变得有几分盛气凌人,冷冷一笑:“所以,这驾贴小人不明白,既然不明白,也没有说去就去的道理,大人什么心思,小人明白,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不过这银子嘛,小人却是有一些,可是小人的银子要吃用,要花销,甚至还要养粉头,要喂狗,大人这里,小人就实难从命了。”

    “你说什么?”曾建怒了,握紧刀柄,怒喝一声。

    张彪的话,几乎等同于直接骂人了,宁愿喂狗,也没你的份,不正是说锦衣卫连狗都不如。

    曾建再蠢,也能听明白这弦外之音,他一声怒喝,张彪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纷纷警惕起来,满是不善。

    郝风楼却是笑了,举手鼓掌:“张东家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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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输不起的是你

    郝风楼叹口气,道:“其实,我确实是来要钱的,不过,谁说了我是来讨钱?张东家既是打开门来做买卖,我郝某人呢,虽是锦衣卫百户,来这儿试试手气,应当不会有问题罢?怎么,莫非张东家不做我的买卖?”

    张彪眯着眼看郝风楼,心底只是冷笑,咧嘴一笑:“若是想试手气,倒是欢迎得很,就怕你一个百户输不起。”

    表面上是讽刺,是对郝风楼身份的鄙夷,可是言外之意里却透着一股信息,锦衣卫百户在他张彪眼里还真不算什么,也是告诉郝风楼,张彪的背后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百户能够招惹的。

    郝风楼伸个懒腰,笑了,道:“是吗?什么都可以赌?”

    张彪推开赌桌上的伙计,手拿起骰盅:“大人只要敢,倒没什么规矩。”

    郝风楼倒也不客气,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重重地磕在了桌上:“好,那就赌,我赌你的命!”

    张彪愣了一下,身后的打手顿时一个个跃跃欲试,很显然,郝风楼这是找茬。

    张彪大笑道:“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不过却也不至于完全不值一提,大人压的是什么注?”

    郝风楼抿嘴一笑:“我压你的命!”

    “你说什么?”张彪恶狠狠地瞪了郝风楼一眼:“大人不是说笑吧?”

    郝风楼站起来,略带几分狰狞:“不是说笑,就是用你的命赌你的命,我若是赢了,你去死,我若是输了,你还是去死。”

    “混账!”张彪勃然大怒,整个人暴起,猛地要掀翻赌桌,身后的打手们亦是有人吹了口哨,所有人准备动手。

    郝风楼轻描淡写地道:“都还愣着做什么,本官怀疑这张记赌坊与烧毁国子监的乱党有关,其东家张彪可能就是首谋,来人,将张彪拿下,若是抗拒,格杀勿论!”

    曾建等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刀而起,纷纷一拥而上。

    民素来不与官斗,尤其是郝风楼说到谋反二字时,倒是吓住了那些打手,这些人不过是混饭吃而已,虚张声势倒是有用,真正让他们拿起武器和锦衣卫拼命,他们是断然不敢的。

    张彪的脸色又青又白,却是不由地笑了,冷冷道:“是吗?我是首谋,我牵涉谋反?可笑,郝风楼,你如此栽赃陷害,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你知道吗?好,你有胆子,今日你有本事便拿了我,到了你那百户所,倒要看你怎么收场?”

    张彪倒是并不蠢,这种栽赃的事他不怕,只要郝风楼将他带走,自己咬着牙不认,到了那时自然会有人去要人,不但如此,少不了还有人将这姓郝的收拾掉,现在郝风楼满口什么乱党,眼下自然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就好,只要不抓住什么把柄,倒也不怕。

    张彪抬起了手,满脸堆笑,任由曾建拉住他的衣襟,嘻嘻笑道:“来,来,来,拿了我罢,就怕到时候你们拿得了人,想放却不容易!”

    几个校尉已将他手反剪,拖到了郝风楼面前。

    郝风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张东家似乎很开心?”他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了张彪的头发,使张彪的头抬起来,而后居高临下地看张彪的眼睛,唇边露出几分微笑:“你知道不知道,郝某人从前只是个浪荡子,人见人嫌,那个时候……哎……不怕你笑话,那时候郝某人一直都是赌坊的常客,到了后来,我心里便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活着,不能全然没有意义,所以……唔,什么是我活着的意义呢?于是我便在想,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我无论什么事,纵然为非作歹,也必定有人称颂。纵然是我行为不端,可是所有人都要沐浴我的恩惠,我要满足我年迈父母的期望,也要去保护那些我值得保护的人,我有一个丫鬟,嗯,只有十三四岁,很是可爱,虽然总是唠唠叨叨,可是我却知道,她注定了要无忧无虑、安安乐乐地唠叨一辈子,在她和那些与我至关重要的人的世界里,他们不会体会到痛苦,不会有尔虞尔诈,她们的世界不会是黑白,而是彩色,五彩缤纷。所以……我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去做一个我自己都觉得肮脏和可怕的人,你懂吗?你有儿子吧,想必你也有自己的妻子,有兄弟,有父母,你做的事,也是我做的事,好啦,言尽于此,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非要如此,那么就让你的兄弟、子女来痛恨我一辈子吧,因为……你挡住我的道了,你成了我的绊脚石。”

    郝风楼笑了,笑得甚至有几分俏皮可爱,他拔出了桌上的绣春刀,刀锋闪闪,折射在张彪的脸上,张彪此时的惊恐也倒影在了明晃晃的刀身上。

    “郝风楼,你……你……我不是乱党,我也没有负隅顽抗……”

    “你有!”郝风楼无情地回答道:“你负隅顽抗,竟敢暴起伤人,竟敢在本官捉拿乱党时手持利刃,欲取本官的性命,你这是杀官造反,你这是狗急跳墙……”

    郝风楼的刀尖已经抵到了张彪的脖子上,刀锋嵌入了肌肤,伤到了皮肉,殷红的血顺着刀上血槽流下来。

    张彪挣扎起来,他不想死,痛哭流涕地道:“大人,小人知错了……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小人有银子……”

    郝风楼微笑道:“其实像你这样的人能有今日,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当别人在你面前跪地求饶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你看,我也不喜欢杀人,我也不喜欢闻到血腥,甚至……你看看,我的手都有些颤抖,可是……”

    郝风楼狠狠一送,将长刃送入了张彪的脖子,张彪整个人剧烈颤抖一下,喉骨咯咯作响,口里吐出无数血沫,满带惊恐的瞳孔逐渐涣散,身后的校尉放开了他,他倒在血泊中,打了几个激灵,最后一动不动。

    郝风楼拿出了身上携带的手绢擦拭着自己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继续道:“可是如果不杀你,让我怎么服众,怎么让那些嘲笑我们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敬畏,怎么让那些不知礼数的人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郝风楼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抬,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不得不死啊,因为你站错了队,好啦,那位公公,请不要再探头探脑了,出来吧,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郝风楼的目光如电一般射向了通往后堂的厚重帷幔,帷幔的空隙处,有一个颤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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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寒心

    程让在颤抖,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他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因为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甚至和颜悦色的透过了帷幔,双目与自己的躲闪的眼睛交错在了一起。

    程让只是个太监,一个没有卵子的太监而已。

    他发现自己的裤裆湿了,空气中既弥漫着血腥,同时也弥漫着一股尿骚。

    吞了吞吐沫,程让硬着头皮揭开了厚重的布幔,显露出了佝偻的身形。

    郝风楼微微一笑,朝他勾手:“过来。”

    程让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向前蠕动,不错,确实是蠕动,因为他的步伐很轻,很慢。

    到了郝风楼身前,郝风楼拍拍他的背,如沐春风的道:“看了很久吗,乱党张彪的所谓靠山,就是你?”

    程让不由道:“奴婢……不,咱家不是他的靠山。”

    “那么……”郝风楼盯着他:“谁是?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如此无礼?”

    程让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不得不道:“宫里的杨公公,可不是好……”

    啪……

    一巴掌摔在程让的脸上,郝风楼收回了手,放回了自己身后,语气冷漠的道:“我不认识什么杨公公,一个太监,还吓不住我!”

    程让被打的眼泪都出来,他感觉自己遇到了野蛮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居然敢无视杨公公的权威,就算是锦衣卫千户,多少也得顾着一点杨公公的面子吧,可是偏偏……

    程让犹豫一下,最后咬咬牙:“杨公公和殿下一向有些交情……”

    郝风楼又笑了,这一次,笑的有些温馨:“是吗?”

    程让见郝风楼态度变了,也不由松口气,连忙谄笑道:“是,是。”

    啪……

    这一巴掌比上一次更狠,直接打的程让转了几个圈才栽倒在地,程让懵了。

    郝风楼狞笑:“太子,太子是什么东西,太子能吃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在天子亲军眼里,大明朝只有一个天子,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拿一个区区太子来压我?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还有你主子的主子,这东华门,是天子亲军做主了,若是谁瞎了眼睛,再敢来这里挑唆是非,敢在这里勾结商户,可别怪郝某人翻脸不认人,还有,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明白吗?明不明白?”

    程让这一次是真正的吓住了,他阴沉着脸,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逃之夭夭。

    郝风楼吁了口气,道:“将这赌坊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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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朱高炽眯着眼,看着脚下哭诉的太监:“你说什么?”

    这老太监苦着脸道:“殿下,那姓郝的胆大包天,说……说……太子是什么东西……”

    朱高炽却是一脚踹在了这太监身上,他身材臃肿,一脚踹下去,身子差点失去平衡,倒是身边的伴伴见机搀住他。

    朱高炽一手将身边的伴伴甩开,眼睛猩红的看向跪地的太监:“本宫问的是,程让那个蠢货,居然说了本宫?”

    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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