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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3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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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说罢,蒲扇般大的手已是狠狠煽在了朱允文的脸上。

    啪……纹丝不动的朱允文受此重击,猛地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歪歪斜斜的打了个趔趄,却又重新站直,嘴角溢出血来,却又一声不吭。

    朱棣更是大怒,又是一巴掌上去,恶狠狠的道:“怎么,你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博取朕的同情,郝风楼,郝风楼……去……去取鞭子……”

    郝风楼咋舌,他素来知道朱棣有用鞭子抽人的习惯,因此,他并不啰嗦,飞快出宫,好不容易寻了个太监,那太监取了鞭来,郝风楼气喘吁吁的回到大殿。

    朱棣扬鞭,毫不客气的鞭挞在朱允文身上,朱允文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本能的蜷作一团……

    啪……啪……啪……

    那宛如轰雷一般的声响,响彻大殿。

    每一鞭,都破了僧衣,在朱允文身上留下了血痕。

    朱棣气势十足,抽打一下,便大声喝问:“你这孽种……”

    无数污秽之词,都自朱棣的口中出来,直到他打累了,将鞭子丢开,而朱允文,已是浑身血痕。

    朱棣拍拍手,看都没有看朱允文一眼,显然这个朱允文,让他过于失望,朱棣这样的人,永远都是遇强则强,面对强大的敌人,或许会斗志昂扬,可是面对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夫,却是提不起他半分的兴趣。

    “朱允文,你要知道,从今日起,你已经不姓朱了,你的法号叫空空?很好,至此之后,你就叫空空,空空如也,不会在有自己的名字,不会再有自己的过去,你要做你的和尚?好,朕也成全你,去紫金山吧,去那兰若寺,这辈子,好生去赎你的罪……”

    朱棣倦了,一脸疲乏,连脚步都有些蹒跚,不得不扶住那汉白玉的金殿盘龙玉柱,一字一句的道:“从前的事,到此为止,朕留你性命,不是因为你是朕的侄子,而是因为,朕还有个兄弟,他曾贵为太子,姓朱名标,今日的事,再不会有人提起,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也休想在出山一步,活吧,蝼蚁尚且偷生,况且你还是个人,你要求生,朕决不会让你死。”

    交代了这些,朱棣长长吐了口气,又是吩咐道:“郝风楼,这个人,你来安排,给他治伤,想办法请一个信得过的跌打大夫,还有,他在兰若寺的用度,朕也交给你了,这个人,你养起来,朕要让他好好活着,让他看着朕如何创千秋伟业,开万世的太平,所以……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郝风楼复杂的看了朱棣一眼,颌首点头:“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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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妖言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郝风楼这边,总算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不想杀建文,其实叶不是什么缘故。

    他们叔侄的事,自然是他们自己去料理,锦衣卫固然是狗腿子,却也不是什么都做的。

    押着朱允文出去,朱允文遍体鳞伤,走动不得,叫了两个太监抬着,只说这和尚冲撞了圣驾,受了责罚,那些太监看到朱允文的惨状,都是咋舌。

    至于宫中的人认出朱允文,郝风楼倒是并不担心,一方面,当年建文在宫中的时候,风华正茂,固然是有许多太监见过,可是这几年的颠沛流离,早已面目全非,今日又是一阵痛打,满脸血污,便是当年 伺候朱允文的伴驾太监,怕也认不出了。

    出宫之后,马车早已备好了,郝风楼骑马,朱允文乘车,二人径直出城,直接去紫金山的兰若寺。

    在兰若寺里,大夫都是现成的,如今这里已培养了大夫近百人,除此之外,还有三百多个学徒,负责采药、煎药、包扎之类,几个大夫来看过,上了摇之后,朱允文睡了一晚,这才好了一些。

    郝风楼则是留在兰若寺,睡了一宿,第二日醒来,来到朱允文的住处。朱允文被褥子包着,面无血色,虽是好了一些,可是脸色依旧不好,浑身稍微动弹一下,便钻心的痛。

    郝风楼走近床榻,笑了笑:“空空大师,前几日倒是委屈了你。不过你必须明白,郝某人只是奉命办事,你能明白么?”

    朱允文道:“贫僧岂会不知。世间的事……咳咳……贫僧早已看厌了……”

    郝风楼却懒得和他谈这种厌世的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榻前,慢悠悠的道:“不过有件事你必须明白,从今往后,你就得住在这兰若寺,决不能离开半步,若是离开了这座山门。郝某人就不会客气。”

    朱允文叹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贫僧只求清净,岂可出了山门。自行去寻烦恼?”

    郝风楼又道:“从今日起,本官负责照料大师,大师需要什么,但可以和这里的总管郝三去说。大师既然要清修。少不得得有人照料你的起居,这些人,我都会安排好的,只是这兰若寺很大,有些地方,可以去,有些地方,却有卫士把守。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朱允文含笑:“贫僧岂敢见怪。贫僧早已说了,只求一个清修之所,外间的俗务,贫僧是半分都不想理的。”

    郝风楼颌首点头,笑道:“不管怎么说,大家相互给个方便,你呢,有什么麻烦,都包在我的身上,我呢,也算是忠君之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哦,是啦,还有一件事,方才见大师进宫,似乎眼中,对那紫禁城,颇有一些生疏,看来,大师是真正的忘记了前事,如此甚好。”

    朱允文忙道:“时间的俗事和俗物,已是过眼云烟,贫僧却是早已抛之脑后,贫僧不敢妄言,那紫禁城,对贫僧来说,确实是生疏了。况且一别经年,不禁让人敢想万千,虽是皈依我佛,却还是有那么丁点念想,触景生情,神情颇有恍惚……”

    郝风楼抿嘴笑笑,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那么,郝某人告辞,大师保重。”

    朱允文忍痛微笑:“大人慢走。”

    郝风楼走出来,外头几个神武卫的头目早已久候多时,郝风楼对他们吩咐一番,交代了一些事,便出了寺庙,朝京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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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若寺的事是解决了,朱允文的事,似乎也有了安排,不过对郝风楼来说,锦衣卫的事,却是不少。

    他和朱允文不一样,朱允文大起大落,惯见了世间百态,所以心情已经平静,名利二字,已经离他远去。可是郝风楼却不同,他抵达北镇府司的时候,便有一大摊子的事在等着他。

    周司吏今个儿不知是怎么了,居然一直在北镇府司门外焦躁等候,来回的走动。

    几个守卫府门的校尉一动不动,眼睛却都盯着周司吏,也是颇为奇怪。

    平素周司吏可是一向稳重的,怎么今个儿,却像是热锅蚂蚁。

    只是周司吏在北镇府司,已经站稳脚跟,如今在经历司里公干,虽然依旧是司吏,地位不高不低,可是谁都知道,此人乃是郝大人心腹,时常都在郝大人跟前走动,眼下锦衣卫的大权又都落在郝大人手里,从前几个核心,如今全部沦为了郝大人的‘下属’这周司吏的地位,自然而然也就水涨船高,即便是佥事、镇抚老爷见了这位先生,也要挂个笑脸。

    是以及格校尉不敢轻易上前询问,权当没有看见,继续做他们的木桩子。

    直到郝风楼到了,周司吏快步接过郝风楼的马,一面道:“大人,东城刚刚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郝风楼器宇轩昂,听了这话,心里便料想,以周司吏的为人,如此仓皇,必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禀告了,如此火烧眉毛,会是什么事?越是这样想,郝风楼却越是气定神闲,慢悠悠的道:“周司吏有话要说?走,咱们进里面说。”

    周司吏急于想要把事情禀告,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谨慎的左右张望一眼,颌首点头:“大人先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北镇府司,沿途上的官吏见了郝风楼俱都行礼,满带敬畏,郝风楼则是抿嘴微笑,一一点头回礼,完全不像是火烧眉毛的样子,这倒是让周司吏有点儿干着急。

    好不容易进了值房,郝风楼坐定,叫来一个书吏,道:“上茶,上好茶来,周司吏喜欢吃雀舌,茶房里还有么?就泡一壶雀舌。”

    那书吏飞快去了,郝风楼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司吏,他这漫不经心的举动,倒不是故意想逗周司吏玩儿,而是如今见惯了大场面,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遇事便心急火燎的郝风楼,郝风楼心里清楚,一年前的郝风楼或许只是一个人,自己的情绪和态度其实并不重要,可是现在的郝风楼,代表的却是一群人,自己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都可能影响到无数人。

    这些人如今都关注着郝风楼,郝风楼镇定自若,他们才能安心办差,若是连郝风楼都心急如焚,这些人的心里,只怕也要疑惧了。

    因此高高在上的人,最是擅长于喜怒不形于色,将是兵的胆,一个城府不深,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即便是一时得志,最终这富贵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周司吏,到底有什么事,本官看你的脸色不好,有什么话,不要急,慢慢的说。”

    周司吏却是真急,抿了抿嘴,听了郝风楼的话,倒是镇定了一些,道:“东厂那儿,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抓住了几个读书人,只是暂时,将他们押在城隍庙里……”

    郝风楼皱眉,道:“城隍庙?这似乎不合规矩,这几个读书人有功名?若是有功名,怕是要动用驾贴,到刑科去走一趟了,有了这个,送去诏狱岂不是好?咱们锦衣卫,虽然如今水涨船高,可是该守的规矩,却还是要守,咱们是天子亲军,又不是土匪恶霸,曾健那家伙,本官在为他升任佥事的事留意,他倒是好,又犯浑了。”

    周司吏连忙摇头,道:“这几个读书人,牵涉的乃是妖言之罪。”

    所谓的妖言,其实都是凭着锦衣卫自己判断,某种意义来说,抨击朝廷是妖言,痛骂大臣也是妖言,谈及宫闱更是妖言,只是自建文之始,舆论渐渐放开,这妖言之罪已是形同虚设,现在这世道,除了一些特别忌讳的话题,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人不敢说的了。

    郝风楼禁不住皱眉,虽然作为特务头子,却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因为在他看来,风气到了这个地步,人家发几句牢骚,实在没有动用锦衣卫的必要。

    周司吏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那几个读书人,在说的是,建文天子,出现在漳州,已被锦衣卫拿了,如今已经收押,建文天子还活着……有几个还说什么正朔,说什么真龙天子………”

    郝风楼一听,一时愣了。

    消息………居然走漏的这么快,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可能……

    郝风楼脸色有些凝重了:“你的意思是,这几个读书人,知道了建文,知道了朱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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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老实一些

    周司吏道:“大人说的不错,看来……消息确实是走漏了。学生……”周司吏脸色显得很难看,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漳州府的一些人,便是神武卫,再就是天子和郝风楼,还有自己了。

    也就是说,传出消息的人,就是这么一些人,漳州府的那些人,性命攸关,按理来说,是不敢有人乱说的。

    而且这些人就算猜出那么点儿端倪,理论上,也未必知道这么多内情,除非是漳州知府疯了,把所有的事都泄露出来,可问题在于,这位知府大人已经被提调入京,现在就在路上,而且还加官进爵,这个节骨眼,他放出任何消息,都极有可能不但乌纱帽没了,甚至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堪忧。

    至于神武卫,那儿知道的也就是一些高级武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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