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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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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情势万分紧急,解公将罪责推脱你我头上,怎么说?”

    杨荣一时愣住了:“这只是凭空妄测,怕是当不得真。”

    杨士奇抿抿嘴:“本来是当不得真的,可是前几日,恰好去都察院,听到一个御使,得意洋洋的说起了周礼,这才明白,这万物已成棋子,这国手亦已落座,交趾为局,人人为棋子,勉仁兄乃是俊杰,何苦供人驱策?”

    说话的时候,杨士奇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杨荣。那眼眸之中,分明闪露的是嘲讽还有那么一丝丝勃然野心。

    “周礼……”杨荣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猛地,他浑身一颤,抬眸看了杨士奇一眼:“士奇这些话,可是当真?”

    杨士奇道:“亲耳所闻。”

    杨荣吁了口气,倒是变得淡定起来,捋须道:“承蒙指教,就不言谢了。”

    杨士奇回礼:“勉仁宜早作计较才是。”

    杨荣颌首点头:“这是自然。”

    旋即匆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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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苍生为棋

    郝风楼这几日回京,倒是忙碌得很。

    不少人登门造访,自是晓得郝家这个新贵,如今又要上一层楼,此时不努力打一些交道,还等什么时候?

    原本郝风楼是很不愿意与这些人打交道的,从前能躲就躲,终究这些贵族在他眼里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可是却不知是不是受了郝政的影响,郝风楼却总算拿出了郝家男主的姿态,每日会客。

    锦衣卫那儿是非去点卯不可的,钦差的差事已经交割,如今该当值的还要当值,他去了北镇府司,北镇府司那儿,纪纲显得有些憔悴。

    这位纪大人总算碰了个钉子,而这个钉子偏偏是他招惹不了的。

    锦衣卫再厉害,终究还是外臣,他纪纲即便是都指挥使,也算是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终究他不是太监,他不能日夜伴驾宫中,也不能随时传递消息,这就意味着,无论任何事,人家都会比他快一步。

    这一步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实则却是关系重大,纪纲感觉自己坐冷板凳了。

    而接下来更可怕的是,东厂突然来了诏狱,直接传了天子口谕,放了几个名士,这还不算,甚至直接寻觅了几个锦衣卫直接带走。

    这几个锦衣卫再也没有了踪影,有同知亲自过问,得出的结果却是这是天子的意思,至于这几个人是死是活,就只有天知道了。

    等到纪纲亲自过问了此事,才知晓了问题的严重。原来是这几个人‘擅作主张’,居然以建文余孽的名义拿了几个名士,当听到这个。纪纲的脸色就变了。

    纪纲只这一问,立即就明白他被人坑了,这几个锦衣卫一定是受了王安的收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事,锦衣卫前几日四处拿人,以至诏狱人满为患,这是纪纲的命令没有错。下头的锦衣卫拿了人直接去诏狱过审。这也没错,由于拿的人多,所以经历司那边核实得并不严格。反正上头有交代,总要杀鸡吓猴。

    于是乎,打着建文余孽的幌子将人丢进去,王安在御前随口说上几句。天子自然而然免不了要动怒。

    至于那几个被东厂‘拿’去的锦衣卫到底是已经被灭了口还是别有安置。纪纲就不清楚了。眼下他是有理说不清,百口莫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反而东厂借此不断壮大,论起天子信任,锦衣卫不如人,如今连人手和权利,锦衣卫也大大不如人了。

    此时的纪纲感觉自己像个夜壶,天子已经尿过尿。如今却被一脚踢进了床底下,这种憋屈之情可想而知。

    越是如此就越要谨慎。纪纲这个人便是如此,可是这样下去也委实不是办法,此时郝风楼前来求见,纪纲自然在公房里见他。

    “郝佥事啊,恭喜,恭喜,实在恭喜啊,你再立新功,龙颜大悦,只怕这一趟又少不了加官进爵,哎,少年英雄,委实令人称羡。如今你既是卸了皇差,这北镇府司的差事,你却是不能再不管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京师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你刚刚回来,许多事或许不明白,不过老夫却少不得还要依仗你的。”

    郝风楼忙道:“大人客气,卑下自是听从大人调遣。”

    无论如何,纪纲就是自己的上宪,这层关系不变,郝风楼绝不会对纪纲失礼。

    纪纲微微一笑,道:“你大可以先歇几日,等养好了精神,老夫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是了,倒是昨日,汉王有点儿生气。”

    “哦?”郝风楼皱眉道:“却不知汉王殿下所为何事。”

    纪纲叹口气道:“还不是你,平时汉王殿下和你素来亲昵,终究是义兄弟,这心里透着一股亲切,你倒是好,回来了京师也不去拜望,这是什么道理。罢,这是你们的事,老夫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纪纲并不急于给郝风楼直接安排差事,因为他有预感,东厂那边必定会有动作,所以呢,这事儿还是放一放再说,且看东厂那边有什么举动,再见招拆招。

    他刻意提起汉王,这倒是实情。朱高煦曾几次拉拢郝风楼,说是兄弟之情,这却是过了一些,如过要算,太子和汉王才是亲兄弟,也不曾见汉王和太子有多亲昵。无非还是想借郝风楼与太子分庭抗礼而已。

    郝风楼的能力其实已经不容置疑,得到此人,确实能增添那么一两分胜算,这对眼下境遇并不好的汉王来说当然重要。

    可是郝风楼也只是撇撇嘴,客气一番,旋即告辞出去。

    汉王的算盘,他当然懂,可正因为懂,却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其实郝风楼也乐得清闲,若是纪纲安排了差事,每日在北镇府司办公,却也烦躁,还不如趁着‘歇养’的功夫好生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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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便出门了,他倒是想歇下,闭门不出,无奈何紫金山那儿,郝风楼许久不曾去过,此时若是不去,心里不免放心不下。

    出了城,待到了紫金山西麓,这里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的造作局主要负责朝廷的火器制造,工坊其实并不多,毕竟朝廷的需求也是有限,可是一座座的烟囱却是不少,不少的高炉冒着滚滚浓烟。郝风楼轻车从简,直接上了上头山峰。

    山峰之上便是寺庙,这偌大的寺庙里就更加热闹了,神武卫、造作局的中枢都在这里,来来往往,人数不少。

    姚广孝也住在这里,郝风楼先去拜谒恩师。姚广孝比起从前确实苍老了不少,须发皆白,背也驼了一些,这老僧坐定在蒲团上,眼睛并不睁开,只是道:“坐。”

    郝风楼却不肯,先是行礼:“弟子郝风楼,见过恩师。”

    “哦……不要有这些虚礼,为师……为师已经老了,没几年寿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那西方极乐……何必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些虚礼客套上。”

    姚广孝的眼睛终于睁开来,那眼眸虽然浑浊,可是郝风楼依旧能感受到眼中所掠过的智慧。

    仿佛这双眼睛已经看透了沧海桑田,看到了人间百态,看了太多太多东西,世故之中带着几分淡然,人生百年,如云烟一样只是一掠而过,再引不起波澜。

    郝风楼讪讪笑道:“学生若是不行礼,恩师怕又要棒喝了,左又不是,右又不是,实在为难。”他一面说,一面坐下,见姚广孝有怒目的迹象,便连忙改口道:“这个……师弟请我送了书信来,他对师傅很是挂念,只是因为兼着皇差,不能就近伺候,心中很是不安,所以期望恩师好生照料身体。”

    郝风楼一面说,一面取出书信,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姚广孝的蒲团之下。

    姚广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郑和的人品庄重一些,不似你这样油嘴滑舌。”

    郝风楼苦笑道:“师弟虽好,师傅也不能将弟子说得一无是处才是。”

    姚广孝摇头道:“你当然也有比他强的地方,你比他聪慧,许多事一点就透,精于世故,知晓轻重,为师看你的骨子里不是武人,也不是文人,是商贾,虽然不是斤斤计较,却往往以利为先。这样……其实也不是不好,罢……不说这些。老夫这半年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哎……活了这么多年,学了一身的本事,好不容易卖给了当今陛下,也总算是功成名就,为师和你不同,你计较的是利,而为师呢,在乎的是用,平生所学若是不能用得淋漓尽致,岂不白费了半辈子功夫?世人对为师的褒贬不一,前些时日,为师回乡了一趟,乡人却是说:和尚误矣,和尚误矣。哈……”说到这里,姚广孝老神在在,却是不以为然,甚至露出几分讥诮之色:“他们终究是凡人啊,他们只以为这世间有好有坏,有黑有白,却是殊不知,这好坏和黑白对为师并不算什么。为师好下棋,你知为何?因为下棋,你才是棋手,你的指尖之下万物皆棋子,人人任你摆布,我为国手,要黑子胜就黑子胜,要黑子输,便将这棋局推个干净,和尚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夏虫不可以语冰,以他们的粗浅见识,如何来猜度为师。”

    姚广孝似是在发着牢骚,却抬眼笑吟吟地看了郝风楼一眼,接着道:“要陪为师对弈一局么?”

    郝风楼咀嚼着姚广孝的话,依稀能感受到和尚的体内似乎包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一时失神,待姚广孝又问一句,他才回神哂笑道:“师傅,输了不许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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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人非圣贤

    师徒下棋,总是不会很愉快的结束,盖因为年少者总是耍赖,而年老者多数倚老卖老,不晓得要横生多少枝节。

    一局下定,姚广孝显得很不愉快,叫沙弥递茶过来,老神在在的道:“朝廷的事,为师亦有耳闻,天子此时也为交趾的事而心神不宁,难以取舍,内阁的几位阁老,态度倒是颇为坚决。”

    “不过……”姚广孝淡淡的道:“为师还听说过一些传闻,据闻这解缙和杨士奇反目了。”

    这事儿郝风楼是听说过,颌首点头:“不错,确实是反目了,弟子听到的消息夸张一些,说是那杨士奇当众反驳解学士,闹得很厉害。”

    市井之间,即便是一些寻常的官员,若是有时因为一时气不过,若是有什么龌龊,当众反驳诟病几句,却是稀松平常。可是内阁不同,到了他们那种地步,这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消息一经传出,解缙的门生故吏,顿时义愤填膺。而杨士奇平时提拔的一些人,似乎也在磨刀霍霍。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受人瞩目,绝不是闹着玩的。

    就比如昨日,在应天府,就酿出了事故,应天府的府丞和一个通判就很不愉快,那位府丞故意找茬,欲要修理这通判一顿,偏偏这位通判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予以反击,这二人竟然不顾身份,在公房里打了起来。

    这看上去,只是寻常的口角。官场之上,总会有打了鸡血的人,打架斗殴虽然少见。可是这种不顾斯文体面的事,总会偶尔有之。

    外行人,看到的只是打,而明眼里却是一清二楚,这位少府,乃是江西吉水人,乃是解缙同乡。颇受解缙恩惠,少府相当于地方上的同知,不过因为是在京畿重地。所以级别高的多,在应天府里,只忝居府尹之下。而那位通判呢,却也是江西人。且都出自吉安府。只是一个是吉水,一个是泰和,这位通判,素来和杨士奇是相熟的,少府给通判穿小鞋,是为了给解学士出气,这里头,自然也有名堂。人家是大学士,你平时送多少礼。也未必能巴结的到,虽然仗着同乡之谊,受到了颇多照拂,可是终究,在人家眼里,也只是同乡而已,因此这一番折腾,倒更像是投名状,主要还是做给解学士看的。

    可偏偏,人家通判不服气,想整人?好嘛,你后头有人,我背后就没有么?不过是资历比你浅一些而已,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况且你只是少府,品级比我高一些,却和我一样,都是佐贰官,这应天府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于是一言不合,一个故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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