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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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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假若船料在汗蒸的情况下能脱水成功。无疑对船坞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事。

    这就意味着。船厂只要有足够的船料就可以无限制的将船造出来。彻底解决掉南京龙江船厂所受的制约,人家三四年出来的船,这边只需要一年甚至只是半年的功夫就可制造出来。

    对此,郝风楼颇为期待,三四天之后,好消息便带来了,经过了汗蒸之后,木料果然脱水。不过……匠人们经过比对,觉得有的船料脱水不够理想。而有的木料在脱水之后竟是水平不下于三年暴晒的木料。

    至于到底会形成这种误差就不是郝风楼能管的了,无非就是让木匠们继续去送料和比对,琢磨出其中的原因,规避一些操作上的问题,也就是说,脱水的问题还有许多改良的空间,郝风楼不需要他们明白这种事的原理,只需要他们反复的实验,让他们在不同火候之下记录出木料的各种脱水的状况,再根据调试之后就可以大规模的对木板进行脱水。

    船厂总有闹不完的事,船板的事刚刚告一段落,那些被郝三组织牵头的匠作房里的匠人又是喋喋不休,问题的关键是,郝风楼又修改了草图,原本这些图纸都是从龙江船厂弄来的各种舰船图纸,其中宝船、坐船、马船、战船的图纸进行了一些修改之后便算是定夺下来。

    而郝风楼心念一动,决定玩一把大的。

    必须明白,这是一个皇权决定一切的时代,而在这个时代,一个雄主刚刚登基,此时此刻正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时代。

    什么是好大喜功,就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如此,那么就要造出最好和最大的舰船,唯有如此才能对天子的胃口。

    郝风楼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世俗的不能再世俗的人。如今他站在庙堂,凭着天子的新任在大明的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那么就必须不断稳固自己的地位。

    要稳固就要投其所好,而当今天子最大的心愿便是拥有一支船队,拥有一支庞大的船队。

    那么……郝风楼只好拼了。

    他咬着牙,修改了所有的图纸。而船匠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单以宝船为例,这巨无霸似得宝船如今在郝风楼的修改之下又增大了不少。

    木质的船体想要增大却是不容易,后世的人看宝船,有人嗤之以鼻,觉得这宝船不过是大而已,和西洋的舰船比起来不值一提。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这些人却是不知道舰船的大小最是考验造船的技艺,还有造船的技术。

    木制船只每一次船体的增加,所需要的技术都增长了不知多少倍。

    单单一个铆钉,便可分出高下,眼下各国,造船大多用的是木钉和竹钉,铁钉容易损伤到船体,而木钉和竹钉所造的船,往往不够坚固,只适合制造一些中小海船,若是船体过大,单靠这些木钉和竹钉来连接船体,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散架。而铁制铆钉的应有,在隋唐时就已经出现,这也是为何,大明能够制造出宝船的原因,铁制铆钉,大大的增加了船体的坚固性,而眼下……郝风楼要面对的问题是,当船体比眼下的宝船更大时,眼下所应有的铆钉,显然不足以支撑船体的牢固了。

    于是乎,铁匠坊那边,就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油漆,船体上必须涂抹油漆,油漆的作用,自然是隔绝船体和海水,虽然船木能有效的防止海水侵蚀,可是多了这么一层漆,不但使船只更加美观,而且能延长船只的寿命。

    船体增大,吃水更深,几乎所有的船只构件,都需要改良,其中还有龙骨,龙骨牵涉到的是整艘船的坚固,宝船的龙骨就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了多次改良,而现在,显然这龙骨还需改进了。

    这势必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此时在匠作局,大多数人都是不眠不歇,眼睛都已经熬红了。

    许多人提出了各种的办法,有的拿出来尝试,有的被当即否决。

    而提出造巨舰的郝风楼反而抽身出来,偶尔逛一逛船坞,变得有几分无所事事起来。

    不过闲下来不久却是有消息传到了这里。传消息的乃是海防县令,这位县尊老爷也是流官,朝廷委派,姓程,程县令其实在郝风楼抵达海防的时候就曾来拜谒过,后来郝风楼忙于造船的事,也就不便来了。

    当然,这位县令老爷不来,也是避嫌。

    在藩地里做官最是引人注目,既不能违逆藩王或者公侯的意思,又不能太过亲近,你是流官,和他们走得这么近,是什么企图?

    所以程县令也懒得来,他本是打定主意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是一些特殊日子,自己过来一趟走走过场,其他时候尽量矜持。

    只是可惜,矜持不下去了。

    出事了,出了大事。

    这位程县令坐着轿子,到了这船厂,连忙赶到郝风楼的行辕拜谒,不过看到郝风楼的行辕,程县令不由摇头。

    这地方太朴素,本来这里就靠海,天气潮湿,这行辕如此简陋,亏得这位侯爷还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递上名刺之后,郝风楼自然请他进去。

    程县令行过了礼,忍不住又去偷偷打量这位侯爷,这位侯爷太年轻了,年轻得有点让人觉得不真实,不过气度却是有,尤其是端坐的时候,眉宇之间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程县令便笑着道:“侯爷在这里住得惯吗?海防离这里不远,不如侯爷到那儿去下榻?下官可以及早张罗,过几日就可以去住了。”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这里倒是住得惯,我毕竟年轻,在哪儿都无所谓,程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你神色匆匆,料来也是有事,到了我这里就不必讲那些官场的虚礼,直言无妨吧。”

    其实程县令一直都在憋着,若是自己太过心急火燎,又显得不更稳健,传出去跌份,此时郝风楼都已经能够体谅了,他再不隐瞒,直截了当的道:“清化府送来的消息,交趾南部各县都反了,其中尤以广南、广平二府更甚,暴民们冲入了官府,杀了官军,抢夺了武器,又有一人自称姓陈,说是陈氏宗亲之后流落民间,乃陈天平堂弟,自称安南王……”

    郝风楼听了,不禁苦笑,这交趾还真是事多,这才太平几天,又反了?虽然他知道朝廷有些不厚道,可是如今这一反,事情可就真正棘手了,不消说,用不了多久,朝廷就要震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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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火中取栗

    程县令的表情很凝重,虽然这次造反没有波及到交趾北部,不过处在这交趾,突然烽烟四起,足以让人心惊。

    谁都晓得,这谋反往往会产生连锁反应的,眼下受不了大明盘剥的人数不胜数,火星子点燃,这可不是好玩的。

    他捋着短须,摇头晃脑,既是惋惜又是惆怅的道:“早知道是要出事的,这样闹下去,怎么能不出事?假若只是刁民作乱,那倒也罢了。一些刁民而已,几个差役绑了便教他们乖乖就范。可是这一次,下官以为非同一般啊。”

    郝风楼的精力都在造船上,此时听程县令侃侃而谈,反倒是想听他的高见。这位海防侯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孤立的存在,自己所处的乃是交趾,在这个地方,造船固然要紧,可是你再如何费劲功夫去造船,却不可能罔顾其他的事。

    程县令凝重地道:“这一次说是民变,不如说是士绅之变,大人,清化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地方豪族皆反,十几个大姓裹挟变民,袭杀官军,而在事发之前,恰好广平府的知府开征今年的棉税,这些豪族怕是受了不少的气,他们这一动手,那可就不只是小小民变这样简单了,如今又拥立出了个什么陈朝的宗室,此人是不是陈朝的宗室尚且来说,下官以为,多半是假的,料来是随便寻了个来诈称而已。”

    程县令感慨地继续道:“只是由此可见,这不是寻常的民变。在这民变之后必定有人主使,甚至……是早有蓄谋,寻常的刁民可曾会想到民变之后立即便拥立什么宗室吗?会立即自称安南王么?而且先是广南府。旋即南部各府纷纷响应,竟成烈火燎原之势,下官说句难听的话,这是大厦将倾的征兆啊。”

    “自交趾推行省之后设立三司,分派流官,朝廷对这里的压榨本就日重,这些事。下官有目共睹,下官早就担心要出事,新附之地。教化和广施恩泽都来不及,怎么能如此呢?可是庙堂之上有人短视,只重近利,而交趾各府县亦是争相盘剥。谁都指望自己大捞一笔再调去他处。人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这烂摊子迟早是别人的,他们人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思,这教化和恩泽从何谈起?”

    “至于安南的豪族,亦是有别,交趾南部那边在陈朝和胡氏当政时,就向来拥兵自重,桀骜不驯。至于北部这边倒是好些,所以南部更加怨声载道。北部也是蠢蠢欲动,而在眼下这交趾要做的,无非就是两件事。”

    程县令见郝风楼在认真倾听,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倒是来了谈兴,多半是这厮自从来了交趾任上,每日无所事事,专门琢磨这交趾的事,而这些事又不能向人谈及,一来是这里也没什么可交心的人,二来事情没发生,你丫的乌鸦嘴,说什么将来交趾要完,这些话传到上司那儿,不收拾你人家于心何忍。

    而现在如今出事了,高谈阔论一下也是无妨,程县令继续喋喋不休地道:“这其一自然是武人的事,交趾都指挥使必定要亲自前往南部督战,交趾各卫,怕也要倾巢而出,一边防范北部,一边进剿南部。而各卫除一部是我汉军之外,朝廷也征了不少安南人,这些人到时候会不会听从调遣,却是难说,怕就怕他们被变民说动,调转刀口,到时可就悔之莫及了。”

    程县令眼眸一眯,却是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武人的事和他无关,而现在,接下来要说的,可就和他有关了:“这其二就是三司和巡按、学政、转运使们的事了,激起了民变,广平府和广南府的郡县长官大多被变民所杀戮,这件事总得有人承担干系,无论平乱成还是不成,都得有人掉脑袋,得有人来背这黑锅,到时候只怕为了掩盖失职,少不得大家要相互推诿,相互攻讦,关系到了自己,平时即便再如何友善,那也得红眼睛。布政使司那边肯定要攻讦转运使司,转运使司,未必肯就范,都指挥使那边,屁股也不干净,还有巡按御使,他们脱得了干系?侯爷,说句实在话,只怕这乱还没平,咱们交趾的官场就要先乱起来,这些人未必就急着去救火,怕是眼下都在琢磨着怎么祸水东引,哎……这样实在不是朝廷之福啊,如此下去,这交趾能守几日?在交趾人看来,咱们是外人;在朝廷看来,咱们这些人是罪臣和罪官,可是咱们自己看自己呢?嘿……眼下怕是都已经相互将对方视为寇仇了,你不死,他就要死,你不获罪,你不承担干系,他就要获罪,就要承担干系。”

    郝风楼抿嘴一笑,对这个程县令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虽然废话多,倒是颇有许多前瞻性,不但熟识地方,还他娘的深谙人心,郝风楼道:“程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海防和谅山应当如何?”

    程县令苦笑道:“其实这事和侯爷,和下官都没有关系,咱们作壁上观就好了,眼下各卫已经抽调兵马去进剿,咱们却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一方面,侯爷的兵马不多,即便是抽调,也抽调不出几个,于事无补;另一方面,即便大人抽调,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侯爷只要及早做好准备也就是了,其他的事不必理会。”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稳住北部,交趾遍地的豪族和百姓都是蠢蠢欲动,他们此时不动,只是在等,且看朝廷进剿的成败,一旦朝廷进剿不成,怕也要生出二心来。况且他们也是担心,若是官军胜了,倒也罢了,可是一旦官军兵败如山倒,那么民变势必蔓延,他们是有家有业的人,能到何处去?到时候少不得要被变民裹挟,人人争做乱党了。”

    郝风楼皱眉,这也是他最担心的,若是整个交趾都推到了大明的对立面,到了那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即便明军胜了,进行扫荡,可是今日扫荡这里,明日那里反了,能安生吗?

    稳住一部分豪族和士绅想来是极为必要,若是稳不住,那么交趾从此永无宁日。

    “不错,这种事就怕裹挟,相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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