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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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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陈天平深谙又拉又打的道理,这边给了大明朝廷一个巴掌,另一面心里却在谋划,等到明军撤走便上一道奏书,态度自要诚恳无比,再派出一队使节,带着贡品前去金陵,显露出自己的恭谨。

    总之,只要不妨碍到自己,陈天平并不介意低声下气,甚至于是奴颜卑屈,他在金陵呆了这么久,深谙大明朝廷对待藩国的态度,早有一套对付的办法。

    此时,他坐在椅上,这椅子乃是谅山那边采买来的红木官帽椅,就在王宫的后庭,旁边几个太监给他打着团扇,春暖花开,此时的王庭深苑已是鲜花怒放,郁郁葱葱,椅子亦是坐着极为贴合,陈天平半眯着眼一副打盹状,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明军撤走那一日,要不要送一送,这表面的文章不做似乎不妥。

    不过……还是不必了,这群蠢货,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们,在大明,他们就是一群匹夫,没人会在意他们说什么,固然是张辅那样的人,即便是和宫中牵涉再深,在对待藩国的事务上,他也插不上话。

    倒是……

    陈天平想到一个人——郝风楼。

    想到这个有趣的家伙,陈天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嘲弄的笑容。

    这人太自大了,平时在自己面前没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如何?现在他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不必在乎,总有他摇尾乞怜的一天,不过是救了自己一命,就真当他是本王的恩人?本王有祖宗保佑,洪福齐天,轮得到他来相救吗?

    正想着,却有一个内官快步过来,远远地站定,不敢靠得太近,佝偻成一团地低声道:“王上,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佥事郝风楼求见,他说,有重要的事想和王上商谈……”

    陈天平的眼眸猛地一张,那眼中霎时露出几分冷色。

    商谈……这是不敬!他的身份也配本王和他商谈?

    不过陈天平旋即又老神在在起来,道:“他想陈说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陈天平一副疲倦的样子,身子依旧是有气无力的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道:“告诉他,本王国事缠身,没功夫见他,他若是真有话要说,上书即可。”

    内官点点头,正要回报。陈天平却突然道:“对了,再告诉他,让他等一等,等本王什么时候忙完了,自会召他入宫,让他不要急,至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好了,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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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消息传到相国寺,那陈天平的原话传到了郝风楼的耳里。

    郝风楼不由冷笑,抿抿嘴,却是道:“再叫人去传话,就说,有要事要求见,此事关系甚大,牵涉甚广,无论如何也要请殿下见上一面。”

    郝风楼交代完了,却是感觉不到一丝愤怒,该怒的也怒了,此时的他,心情平静如水。

    王宫那边,自然又有人前去向陈天平回报。

    陈天平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这个郝风楼有点难缠,颇像个苍蝇,让陈天平觉得有些难忍的同时又不能彻底断绝了和此人的联系。

    不过陈天平打算好好地敲打这位没眼色的指挥使佥事了,在陈天平看来,这个指挥佥事显然显得有些可笑,他难道不知今时不同往日,难道连眼下的时局都看不清吗?

    陈天平吩咐道:“去,告诉他,本王不见,本王已经说了,本王日理万机,不见闲人。”

    闲人二字意有所指,这就是陈天平的态度。

    放下这番话之后,陈天平并不以为意,得罪一个郝风楼,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了,这块土地上,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吩咐过后,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召了几个安南大臣入宫,面授一些明军撤走的布置。

    这些大臣面对陈天平的时候,个个唯唯诺诺,其实许多人都原以为大明扶植的这个陈氏王者不过是个傀儡,即便是大明没有控制他的意图。那么最后这个人也会被李瑞这样的人控制。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李瑞会死得这样的惨,只是几日功夫,这位殿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诛杀了李瑞全家。清算了李瑞的党羽。

    面对一个这样的人,所有人都显得战战兢兢,陈天平已经教会了他们该如何侍奉君王,也让他们明白眼前这个青年王者绝对不好招惹。

    所以在君臣奏对的过程之中,几乎都是陈天平一人侃侃而谈,各州县如何布置,是否犒劳。谁来相送,还有明军撤走的同时,还需要有人陪同。带着贡物赶赴大明。使者的人选早已在陈天平的腹稿之中,陈天平选定之后,端起了茶水轻饮起来。

    几个大臣只是一一的应着,居然不敢插口。陈天平喝完了一盏茶。继续说了一些话,口吻之中很是笃定。

    说了几句话,外头又有内官来了,这内官小心翼翼地进来,一副苦脸:“殿下,那郝风楼又叫了人来,非要见殿下不可。”

    啪……

    端在陈天平手里的茶盏落下。

    陈天平不理会这些,霍然而起。冷冷地道:“岂有此理,本王一忍再忍。孰料他如此不识趣。”顿了顿,继续道:“不必理会,他一个指挥使佥事是什么东西,本王为何要见他?”

    殿中的大臣,一个个呐呐不敢言。

    陈天平最后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屏退所有人等,将这郝风楼的事抛之脑后,用过了晚膳之后,今日实在有些乏了,自然就寝。

    夜色下的安南王宫显得静谧非常,因为新王登基,这新王的脾气又是乖张,所以内官们更加谨慎,不敢有丝毫造次。

    此时殿下已经入寝,一盏盏的宫灯熄了,宫中只有星点的灯火,几个巡夜的内官提着灯笼在这偌大的宫城里走动。

    骤然……

    轰的一声传出。

    这巨大的声响,宛如雷鸣!

    陈天平顿时惊醒,这几夜是他难得睡的安稳觉,猛地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响,惊得他一身冷汗。

    “谁,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内官飞快地进来,道:“奴婢不知。”

    陈天平瞳孔收缩,只穿着内衣,伴寝的宫人亦是惊醒,发出惊叫,陈天平怒了,一个耳光摔在这宫人身上,大喝道:“住口,你住口!”

    “来!”陈天平去取了手里的剑,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道:“去叫黎洪,告诉他,立即加强宫中卫戍,让他派人再去查一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

    内官们脚步匆匆的去了。

    宫人luo着上身,su胸来不及遮挡,蜷在榻上捂着殷红手印的脸颊屏住呼吸。

    站在塌下的陈天平眯着眼,冷笑着一字一句地道:“郝风楼,是郝风楼,怎么,你疯了吗?”

    升龙城霎时紧张起来,对那声响,许多人都不陌生,这是铳声。

    安南的轮值禁军结队出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宫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另一边,明军大营亦是有些失措。

    在相国寺前院里,郝风楼的火铳铳管烫红,冒着硝烟。

    他站在这里,负手等候。紧接着,一个个人影开始出现。

    侍卫大叫:“什么人?”

    黑暗中结队的人影有人走出来:“火铳队奉命集结!”

    火铳队三个字,对明军来说并不陌生,事实上,这支在安南的精兵,对明军官兵来说,绝对是如雷贯耳。

    守卫这里的侍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而此时,呼啦啦的人马已是冲了进去。

    所有人召集起来,在一声火铳之后。

    郝风楼脸色冷漠,在队前踱步,随即道:“到了多少人?”

    “大人,实到两百七十一人。”

    “是啊,两百七十一人。”郝风楼笑得更冷:“来的时候,我们是三百二十四人,现在只剩下了两百七十一人,死了这么多人,剿灭安南的叛军,所为的是什么?”

    “今日,我恳请安南王召见,安南王先是不准。”

    “此后,我再恳请,他依旧不准。”

    “如此三番,安南王命人传话,一个指挥使佥事算什么东西,不错,本官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又算什么东西,在大明,郝某人什么都不是。”

    “可是……”郝风楼的手指着自己的脚下:“可是我们现在站着的是安南的土地,这块土地上有五十三个兄弟将血洒在这里,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得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黑暗中,郝风楼几乎看不到火铳手们的面容,他也不想去看,最后哂然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好嘛,原来咱们的血汗换来的就是不是东西,那么今日就让姓陈的见识一下我们是不是东西!”

    “所有人跟我走,火铳全部装填好,来,先把这相国寺一把火烧了。”

    郝风楼彻底的怒了,他决计不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可是在今夜,他决定不计后果地做一件令自己痛快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不显疲惫,直接穿过人墙,走出相国寺外。

    有人放火,大火噼啪的燃烧,旋即越烧越旺。

    夜空之下,火光冲天,相国寺里住着的可不只一个郝风楼,张辅其实早被火铳声惊醒,听到外头吵吵嚷嚷,一时惊疑,随即火光起来,便有人带着他狼狈地冲出寺外。

    而在这寺院之外,郝风楼已经带着人走了。

    只有几十个目瞪口呆的侍卫,他们见了张辅狼狈地出来,这才有了主心骨,连忙迎上去道:“将军……”

    “这……怎么回事?”

    “郝大人带着人去了安南王宫,还把相国寺烧了……”

    “什么……”

    火光之下,张辅的脸映得通红,那带着迟疑、犹豫、震惊,又有一丝愤怒的眸子中倒影着熊熊火焰。

    “要出事……”

    张辅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年轻,虽然总是被人腹诽为年少轻狂,可是比起某个人来,实在他娘的太老成了。

    张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道:“不好,这下是真出事了,各营那边如何了?”

    他想到了各营的明军,明军在升龙城内外驻扎,足有数万人,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听到了铳声,随即又他娘的相国寺起了火,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可是深夜之中,谁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们估计会认为是相国寺遭到了袭击,有贼人放火。

    那么这个时候……

    张辅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大叫:“郝风楼误我!来,速去各营,约束将士……”

    身为主帅,他可不敢和郝风楼一起胡闹,看郝风楼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要闹出大事的,张辅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局面稳定下来。

    只是可惜,已经迟了。

    明军各营惊疑不定,当相国寺起火的那一刻,惊醒的明军官兵便开始诈唬起来。

    “出了什么事?”

    “张将军遇袭了,只怕郝佥事也已命丧火海。”

    “是谁动的手?”

    “莫不是安南人!”

    “不是安南人是谁?这群安南狗子,这些时日是怎么待我们的?咱们为他们冲锋陷阵,却被他们反咬一口,猪狗不如!”

    “左营那边闹开了,倾巢而出,说是要报仇!”

    “他娘的,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啦!”

    “杀出去,杀!”

    经此一喧哗,义愤填膺的将士疯了,一个个眼睛红了起来。情绪是最容易传染的,有人叫嚣,便有无数人响应……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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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破门而入

    明军官兵的不满由来已久,陈天平平日没少暗中指使人使绊子。

    虽然这么做不过是要达到赶走明军的政治目的,可是对寻常丘八们来说,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你每日招惹大爷,大爷平日里得忍着,可是今夜既然相国寺烧了,大家怀疑是你们安南人做的,那么……也就不必客气了。

    一个人的怒火不过是几句国骂而已,骂骂咧咧半个时辰,气也就消了,该干嘛还是干嘛。可要是有十个人愤怒,对方运气不好,只有一人的话,那么少不得搬砖上去,拍得你脑袋开花。

    而现在却是千百人的愤怒,这种愤怒立即蔓延开去,便如烧开的热油,瞬时炸开了。

    各营的武官根本弹压不住,更不必说也有一些唯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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