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12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郝风楼穿着很是普通,只是一件常服,也难怪杨开认不出郝风楼的身份,不过郝风楼骑在马上,并不肯下来,只是打量杨开道:“你又是谁?”
杨开掸掸袍子道:“督察御使杨开。”
一听到杨开自报名讳,郝风楼的脸更是拉下来,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人,骂了自己一通,居然还敢跑来滋事。
杨开却是振振有词道:“本官有一封奏书递入宫中,反响极好,你这里有个造作局,这都是查有实据的事,本官负责应天府的府库巡查……”
他话说到一半,结果郝风楼一副慵懒的样子打断他:“滚!”
杨开呆了一下,他没有料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嚣张,正待开口,却见郝风楼朝他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我郝家的封地,你哪只狗眼看到郝某人的封地有造作局?就算是有,与你这老东西有什么干系?立即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杨开的脸立即胀红,鼻子都气歪了,手指郝风楼道:“你……你……”连说两个你字,却是再说不下去,而此时,郝风楼已是勒马转身。吩咐随人道:“他若是走前一步,打断他的狗腿,出了事,我担着!”
说罢,郝风楼勒马扬长而去。
杨开停在原地,气得浑身瑟瑟作抖,他任御使也有几个年头,莫说是其他人,便是部里的一些侍郎、主事见了自己也是客气,还从不见一个武夫敢如此对待自己。
“大人……”一个差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正要询问何去何从。
啪……
杨开很不客气,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差役也是倒霉,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打了个转转,随即捂住了腮帮子,眼泪都啪哒啪哒掉下来。他招谁惹谁了啊,只是当着杨开的面。他不敢做声。
杨开把袖子一卷。正气凛然的道:“本官倒要看看,此人如此嚣张跋扈,仗的是谁的势,真当这天子脚下是没有王法的地方吗?走,继续进去,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胆子打断老夫的腿。”
杨开决定杠上了。吃御使这行饭的,岂会受他人恫吓?良心上也是说不过去,他钻进轿子,在里头道:“快。起轿!”
轿夫们只得抬了轿子,几个差役在前打路。
突然,砰砰……
宛如山崩的声音传出,远处火光闪烁,声动如雷。
差役们的腿一软,有人大叫:“山崩了……”又有人道:“是放炮……放炮……有人放炮……”
轿夫们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下去,整个轿子也歪斜一边,把轿中的杨开摔出轿子来打了几个滚。
杨开呼吸急促,顾不得额头上肿起的瘀伤,满是惊骇的四处张望,好不容易才松口气,正要勃然大怒,这时,这‘山崩’之声又如炒豆一般响了,连绵不绝,远处山路密林无数飞鸟惊起,几个差役吓得趴下去,轿夫则是跑了个无影无踪。
“大人……走吧,这不是善地。”
“大人要有毁伤,小人们吃罪不起。”
差役们是不敢留了,一个个神情惶然的围上来。
杨开再无形象可言,又惊又怒,但面子却是抹不开,大叫道:“怕什么,怕什么,他们难道敢用炮来打老夫不成?老夫岂会怕他……”
杨开其实早就心乱如麻,只是不得不放出狠话而已,倒是那几个差役也晓得大人的心思,不敢怠慢,架着杨开,连轿子都不顾了,慌慌忙忙的逃之夭夭。
“放开老夫,放开……尔等大胆……”
“小小一个千户,也敢如此嚣张,老夫要弹劾你,要弹劾……”声音越来越远……
这位御使大人一身衣衫褴褛,官袍早就被沿途的荆棘和灰尘弄得脏的不成样子,脸上还有不少刮痕,额头上肿起一个硕大的瘀伤,保养极好的胡子也已凌乱不堪。
杨大人回到南京城的时候,体面也不要了,直接回都察院,同僚们见了,一个个莫名惊诧,有人询问:“这是怎么了?”
杨开气得发抖:“郝风楼胆大包天,竟敢对御使放炮,老夫九死一生,今日……今日……”接着说不下去了,火气太大,咬着牙关忍住疼痛。
“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纲纪和王法。”
“此事需向都御使大人说一说,不能纵容。”
“理应去午门,去午门跪陈。”
许多人怒了,有人跳将起来,纷纷要讨公道。
自然,也有一些人观摩出了风向,觉得此时正好墙倒众人推,不给姓郝的砸几块石头都不好意思在都察院公干。姓郝的得罪了这么多人,五军都督府那边对他颇有微辞,太子殿下和他一向不睦,便是文渊阁和翰林院诸公的心思,怕也微妙。如此好的开局,不凑热闹成吗?
于是大家怂恿着杨开一面上书弹劾,一面呼啦啦的到了午门,十几个官员直接拜倒,什么都不说。
南京震动。
紧接着各个衙门相互互通消息,等到诸公们了解了事情‘真相’,大家的态度都变得暧昧不清了,谁也没有出头为郝风楼说话,有人淡然处之,隔岸观火,也有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这样的大事,很快便报入宫中。
朱棣这几日的心情并不好,军库被烧的时候,他表现得出奇的平静,这位天子有时豪迈,有时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表面终究是表面,胸口固有怒火燃烧,但朱棣并没有暴怒。
出兵在即,这个节骨眼不是算账的时候,朝廷稳定比什么都要强,东西都已经烧了,又能如何?
人生在世,不知有多少数不清的无奈,即便是朱棣,也是如此。
解缙觐见,俱言午门外发生的事。
朱棣眯着眼,认真听着。
此时,恰好五军都督府的几个军头都在,朱能、陆征、丘福、郑亨人等。
本来讨论着军事,三万大军已开始向广西集结,用不了多久,朱能也要离京,最后时刻,朱棣还有些事要交代,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闹出了这样的大事。
解缙并没有显出任何义愤填膺之色,只是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禀告。
“放炮……”朱棣皱眉。
对着御使放炮,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纵使是朱棣,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杨开人在哪里?”
解缙道:“人在午门之外。”
朱棣这才吐出口长气,立即明白了,人家真要放炮打你,你早就粉身碎骨了,哪里还能在午门?多半是起了什么争执,吓了一吓,回来告状了。
见朱棣脸色平静,解缙道:“只是现在南京城内人心惶惶,百官大多惊恐,都察院又是鸡飞狗跳,微臣还听说国子监那里亦是有生员义愤填膺,口称要诛贼,陛下,若是放任不管,怕是不妥,还是过问一下的好。”
解缙刻意的表明中立,其实他的立场早就摆在这里,所谓过问,其实就是息事宁人,要息事宁人,当然少不了拿办郝风楼。
朱棣的脸色无动于衷,关于营地的事,是他照准的,按理御使确实不能过问,因为里头涉及机密。只是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责怪郝风楼的心思,你说你把人客客气气的请走便是,何故闹这么多事端?国事如麻,这样的屁事都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实在是有点岂有此理。
朱棣便道:“依解爱卿之言,该当如何?”
解缙风淡云清的道:“内情如何,微臣亦不敢自称体察秋毫,自是恳请圣裁为好。不过事情不可开交,终究不是国家之福,理应命人请郝风楼来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是非曲直,终有公论。”
朱棣挑挑眉道:“那就请郝风楼。”
解缙却是含笑道:“陛下,事情闹得太大,外头议论纷纷,为安人心,不如请百官来,就算这杨开是血口喷人,也可安抚人心。”
他起先显出中立,最后这句话才图穷匕见,皇帝老子不能一个人圣裁,得把大家叫来,而百官大多和郝风楼不对付,再加上都察院这边不可开交,绝不会轻易罢休,亲军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人为郝风楼说话,陛下再如何维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做个样子,也非严惩一下郝风楼那个家伙不可。
只要恫吓御使的罪名坐实了,接下来就可以在军资的事上做文章,所谓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绝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
昨天更得有点少,老虎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早早起来码字更新,第一章送到,老虎去医院打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是骡子还是马,该登场了
朱棣站了起来,正待说话,这时郑和小心翼翼的进来,一脸苦笑的道:“陛下,宁王殿下求见。”
前几日,朱能还在发牢骚,现在又是百官们不满,谁曾想到宁王朱权这个时候又插了一杠子。
所谓唯恐天下不乱,便是如此。
朱棣不由苦笑,对这种千头万绪的事,他没有太多的耐心,可是他明白,眼下也只能耐着性子,他已不再是那个燕王,而是大明天子。
朱棣淡淡的道:“请进来说话。”
过不了多久,朱权便进入了西暖阁,直接对朱棣行礼。
“臣弟见过陛下。”这些时日,朱权低调了许多,正是因为这些低调,使朱棣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朱棣上前笑道:“快快请起。”
朱权却是依旧跪着不动,道:“微臣有事请奏。”
不肯起,就是一种态度,待会儿要启奏的事只怕不那么简单。
事实上,朱权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是蓄意为之,他心里清楚,郝风楼犯众怒了,不过此人颇得圣宠,就算犯了众怒,即便是息事宁人,多半这皇上的板子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么,自己不妨在这板子上头加最后一颗稻草,直接将郝风楼打死。
朱权和郝风楼的恩怨真要论起来,可能只是因为一句不起眼的争吵,可是到了后来愈演愈烈,以至于不死不休的局面,其实也是必然。当日郝风楼当着陛下的面训斥朱权,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就是代表皇权让朱权折腰低头,朱权不肯低头。这才有了今日。
朱棣皱眉,看了一眼这个不太简单的臣弟,脸色有些不悦,以朱棣的聪明,自然能预感到一些什么,朱棣眼眸微沉,道:“不知臣弟所奏何事?”
朱权道:“郝风楼欺凌宗室,罪无可赦,微臣虽贵为亲王,却受他yin威。苦不堪言,平时敢怒而不敢言,今日痛定思痛,恳请陛下做主。”
没有罪名。
所谓的状告,有点儿虚。可是这并不影响朱权的信心,他或许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可是至少他的时机是绝对正确的。这个时候推波助澜,不怕他这皇兄不就范。
朱棣眯起眼,他先是看了朱能等人一眼,朱能等人陷入沉默,其实陆征、丘福倒是想为郝风楼说一两句话,只是碍着朱能不好擅自出面。
而解缙这边则是一副志在必得之色。表面上任由陛下裁处,实则却是裹挟着‘官意’,逼迫朱棣做出选择。
若朱棣无动于衷,则人心惶惶。若加罪郝风楼,正好达到解缙的目的。
朱权更不必说,朱棣从未看轻过这个宁王,因为他心里清楚,宁王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宗室的利益,在靖难之役之中,宁王曾立下大功,也算是和朱棣一起打熬出来,所以现在宗室们都在观望,观望天子对这位功勋亲王的态度,假若天子连宁王都不能相容,难免让人不安。
而这些人的目标都直指郝风楼,让朱棣的心思不由有些摇曳起来。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冷,随即道:“有点意思,朕的兄弟和文武大臣们似乎都想置一个小小千户于死地,朱能,你怎么说?”
朱棣突然问到了朱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倒是这朱能正色道:“微臣对郝风楼没有成见,前几日,微臣对他确实颇有微辞,不过是对事不对人,因此微臣以为,郝风楼毕竟有靖难之功,不过,陛下若说他完全无过,那也未必。可要说他十恶不赦,微臣也不敢苟同。”
这句话不偏不倚,倒是十分合适,毕竟朱能和郝风楼没有交情,相反还有点摩擦,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算公允。
丘福见状,忙道:“郝千户虽然无状,平时做事确实欠缺考量,可是陛下单凭一面之词,未免武断,至于说郝风楼放炮攻击御使,想来也是子虚乌有,恳求陛下圣裁。”
陆征慢悠悠的道:“郝千户与微臣有些渊源,本来微臣理应避嫌,不过微臣也以为这件事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