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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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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官便道:“所谓封土建藩,按照太祖皇帝的大诰,即是裂土封疆,宜设府邸,食邑本地百姓,需设长史,是了,还需按规矩设立护卫,嗯,亲王是三卫,郡王是一卫,不对,你这算什么建藩,你只是个侯爷,嗯,封地百里,也不算小,有半个郡王的封地了,可是朝廷没这样的规矩,所以本官……”他一摊手,无奈的道:“也不知道。”

    郝风楼真是欲哭无泪,说了半天,也没见说出个实际,最后道:“那么敢问大人,这禄州以南百里之地又是哪里,请大人查一查。”

    “禄州啊……”堂官显得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道:“等着,本官给你查一查。”

    “谢大人。”郝风楼倒还晓得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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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封地

    “查出来了。”

    礼部的堂官一通鼓捣之后,从一处藏诰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册,嗯,还有一幅地图。

    郝风楼充满期待,倒是客气了许多,彬彬有礼地道:“还请大人指教。”

    这堂官古怪的看了郝风楼一眼,道:“这封地的事,本官要和你说明白。”

    郝风楼道:“大人尽管说就是。”

    堂官淡淡地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明朝虽然没有给公侯敕封的规矩,不过也有例外,黔国公沐英,你是知晓的吧?虽说黔国公死后追封成了黔宁王,不过沐家的世系却还是公爵,世镇云南。所以也不算完全没有先例。”

    郝风楼道:“意思是说,我父亲这禄州侯和黔国公其实是一个意思?”

    堂官含糊地道:“大致差不多吧,就是让你们郝家世镇禄州,食邑禄州以南百里三千户百姓。”

    三千户,规模确实不小了,有些藩王,食邑的人口也就这么多,郝风楼精神一振,道:“那敢情好啊,不过大人,这禄州到底在哪里?”

    堂官压压手道:“别忙嘛,此中原由得慢慢的说,不急的,不急的。本官查了一下,问题又出来了,虽说食邑三千户,不过嘛,整个禄州较为贫瘠,总计的人口也不过一千九百三十二户……”

    禄州是府的编制,可是人口只有一千九百三十二户……郝风楼的眼睛都瞪大了,说得难听一些,近两千户也就是人口万人,即便是下县,人口也差不多是这么多啊。那么这个禄州到底是什么穷乡僻岭。

    郝风楼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坑了。这几乎等同于流放和发配啊!

    “况且又是禄州以南,因此呢,那儿的户册人口只怕连五百户都不到,至于这食邑三千户,呵呵……再有,建文元年,因为广西几府贫瘠,朝廷下了旨意,下旨免了几个府的赋税,而这禄州恰好也在免征的范畴之内。因此,虽然大人封去了禄州,即便只有五百户,可是几乎也没什么税赋。”

    广西……

    郝风楼已经想杀人了,原来这是空头支票。被人耍了。

    堂官同情的看向郝风楼,道:“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明。事情呢,是这样的,大人请看。”

    堂官拿出地图,居然对郝风楼颇为殷情,不知是对郝风楼抱以同情,还是怕郝风楼暴起伤人。热络地道:“你看,禄州就在这里。”

    “这里……”郝风楼震惊了。

    堂官所指的地方乃是西南边陲之地,距离桂林也有数百里之远,紧邻安南。不对……应该不是紧邻安南才是,郝风楼仔细一琢磨,发现了一个更坑的地方,那就是按理来说,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后世的谅山。没有错,至少有一部分就是后世的越南谅山,而所谓的禄州以南不就是谅山县吗?也即是说,谅山现在是属于明朝的领土,而自己的封地恰恰就在这里。

    堂官悲剧地解释道:“事情呢,是这样的,建文三年,安南趁陛下靖难之机派兵占了这谅山县,所以……所以现在令尊虽然封在这里,可是呢,地已经是安南人的了,不过你放心,陛下已经遣使讨要,依我之见,安南人想必是会还的,当然,老夫也不敢打包票,这种事毕竟说不准啊。还有一件事须得说清楚。”

    郝风楼气得发抖的道:“还有什么事?”

    堂官道:“是这样的,既然是已经封了土,按理来说,就该就藩了,除非有陛下旨意,令尊不得擅离封地,所以令尊按我大明的规矩,应当立即成行前去谅山,开府建牙,朝廷也该派出长史辅佐令尊,还要协助令尊置卫,虽然是侯爵,不过可以和沐家一样设一卫人马,也就是五千六百人。”

    郝风楼吐血:“地都是安南的,难道让我爹去安南开府,这不是找死?”

    堂官正色道:“此话差矣,地乃是我大明的,只是被豺狼成性的安南侵蚀而已,令尊既然封在谅山,食邑那里的百姓,岂可留驻京师?这可是谋逆了。再有,郝千户想想看,假若这个时候,云南的沐家丢了云南,这是什么罪?”

    郝风楼道:“谅山已经丢了,这不是一回事。”

    “是一回事。”堂官有板有眼的道:“黔宁王敕为黔国公的时候,云南还在北元手里,于是黔宁王率军横扫云南,破昆明,自此才能世镇云南,享其宗庙而不绝。所以呢,令尊必须去禄州,当然,可以在禄州暂留,既是封臣,那么就该守土有责,这也是太祖立下的规矩。好啦,本官说了这么多,想来郝千户应当能够明白,你看,本官还有公务……”

    “公你ma个头。”郝风楼气得差点出了内伤,敢情这封地没有收益倒也罢了,居然还是个烫手山芋,地都没了,却是封给了郝家,这地要是一直不回来,还得算你失地的责任,这倒也罢了,还得把自己的老爷子送去禄州去,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堂官尴尬了:“不要骂人嘛,郝千户,本官能体谅你的心情,可是这事也并非本官做主。”

    郝风楼冷笑道:“就是因为你做不得主,我才骂你,做得了主的,我敢骂吗?”

    这回轮到堂官气得脸都绿了,这是什么道理,嘴皮子都不由颤抖,道:“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你……丧心病狂,孺子不可教也。”

    “教你ma个头。”

    “你……你……”

    “你你ma个头……”

    堂官捶胸顿足,差点要吐血。

    只是郝风楼已经飞也似的跑了。

    郝风楼忙着赶回家去,这事儿得跟老爷子好好商量商量。

    等到郝风楼回到家,听到了郝风楼的话,郝政居然出奇的平静,他看了郝风楼一眼,道:“大明朝封土,除了宗室,谁都不容易,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若不是如此,为父还不敢相信这圣旨是真的。现在你问明了情况,为父才敢相信。”

    郝风楼忍不住道:“那地方是穷乡僻岭不说,土地还在安南手里,朝廷又要逼着父亲就藩,这可怎么办?”

    郝政抿嘴一笑,目光居然少有的变得有了几分锐气,他坐下,喝了口茶,道:“你有没有觉得为父很没有用?你祖父在的时候,为父仗着你祖父的父荫,稀里糊涂的活着,可是等你祖父走了,家道中落,虽然家里还算体面,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气派。幸好,郝家出了一个你,你从前虽然不济,可如今呢,倒也争气,郝家能有今日,和你脱不开干系,为父心里不是滋味啊,做父亲的怎么能仰仗着自己的儿子?其实自从来了南京,郝家虽然风光体面,可是为父的心里却一直都很痛苦,人活在世上不是有美酒和佳肴就舒畅的。为父是你的父亲,也是一个人,其实又何尝不想去做一点点事业,好给自己的子孙留那么一点点东西。而现在,对咱们郝家也未必不是机会,只要拿下了禄州这块封土,虽然是偏僻一些,可是可以去学云南沐家,世代昌盛,所以这块封地一定要拿下,为父打算去就藩,就藩之后,陛下肯定会有旨意,让为父随使入安南,勒令他们归还所侵占的禄州州县,依为父看,就算安南不还,朝廷也差不多要准备动刀兵了,到时候,为父这禄州侯自然是要随军的,不敢说立下寸功,可是只要人在军中,这禄州的封地,朝廷必定不会食言。好啦,你不必这个样子,其实为父能有机会去做一点事,心里反而畅快,这几年,为父总是骂你不争气,其实最不争气的反而是我这做爹的,我意已决,明日便入宫谢恩,至多下月就要准备去禄州,郝风楼,你的母亲,以后就要靠你照拂了,哎……你堂堂大男儿怎么这个样子?爹这一去,本是喜事,就算是出了事,朝廷也必有抚恤,你担心个什么?让为父去做点事吧,与其在这里辗转难眠,无所事事,还不如去给你,给你的子孙后代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但愿将来你儿孙满堂的时候,你向他们提到了自己的祖父和曾祖,总能吐气扬眉的说,我这做爹的,不丢人。”

    郝风楼目瞪口呆,眼睛里有泪花闪烁,其实他和郝母走得近,已经越发亲近,他是真真切切的将郝母当自己的母亲,可是对这个‘父亲’,他虽然尊敬,可是内心深处却实在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现在……

    郝风楼当然明白,郝政要去就藩,去那乌烟瘴气之地,那形同流放龙蛇混杂的边陲,其实只是为了自己,不愿意放弃自己来之不易挣来的赏赐而已,此时的郝政和这个时代大多数朴素的父亲一样,都会有一个建功封侯,并且福荫子孙的想法,只不过,自己这个父亲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为了这个目的而豪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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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我他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郝风楼沉默了,他感觉有点理解这个自己一直暗暗诋毁为老家伙的人,他深深的看了郝政一眼,才道:“明日儿子随父亲一起入宫谢恩吧。”

    郝政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那就早些睡,明日要赶早。”

    郝风楼心事重重,想去将此事告诉郝母,最后却是打消了这主意,其实对郝政的心思,他是多少了解一些的,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一点意义,其实正如自己一样,时不时犯浑,铤而走险,所为的,难道不是希望更有意义吗?

    次日清早,父子二人便进宫觐见。

    这天没有廷议,朱棣也像平日一样起得大早,他的心情还算不错,此时听到郝风楼父子前来谢恩,朱棣的眼眸眯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郑和:“他们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郝风楼的脸色,想来不是很好看吧。”

    郑和笑道:“没有的事,雷霆雨露不都是天恩吗?”

    朱棣看了郑和一眼,含有深意的道:“你以为这是雷霆?”

    郑和忙道:“奴婢可没这样说。”

    朱棣莞尔一笑,道:“先叫郝政进来说话,朕不愿同时见他们父子。”

    郑和温顺的点头,过了一会儿,叫了郝政进来,郝政穿着簇新的朝服,进来拜倒在地,道:“微臣郝政,见过陛下。”

    朱棣和颜悦色的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郝政站起来,显得有几分紧张。

    朱棣随后道:“怎么样,圣旨你是看过了,你有什么念头,来,和朕说说吧。”

    郝政正色道:“陛下隆恩。敕微臣封土,微臣感激涕零,不过微臣了解到这封地地处安南交界,如今封土已被安南所侵,微臣既封在那儿,守土有责,不敢在京师久待,恳请陛下立即敕微臣就藩。”

    朱棣似笑非笑的看着郝政,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守土有责,这四字说的好,咱们大明朝怕的就是那些遇事就推卸责任的官员,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是难得,既如此。朕加你为安南副使,随礼部主使出使安南索要土地。记住。朕只给你们半年时间,半年之内,若是安南不交出所侵土地,应立即返国,你明白吗?”

    半年……这个期限似乎有些紧迫,须知从南京到安南。一路上各种的接待和迎送,只怕都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到了安南还要开始游说,与安南人斡旋。安南内部肯定也会进行激烈讨论,半年实在紧凑。

    可是郝政明白,半年之后,只怕大明这边做好了一切准备,便就动兵了,因为儿子郝风楼和自己谈过,说是近来邸报之中有御使弹劾云南武备荒废的奏书。

    云南乃是沐家的基本盘,沐家虽然远离朝廷,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势力,一般的御使,哪敢吃饱了撑着指摘黔国公,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本是朱棣指使,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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