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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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把你查个清清楚楚,本小姐就不做记者。”
……
“吴先生,这是哪家闺女,也太狠了,俺们兄弟都被他踢的青一块紫一块。”塔爷掀起一个乞丐的粗布裤腿,脏兮兮的小腿上有几处小洋大小的淤青,一定是那双小皮鞋的杰作。
吴孝良苦笑道:“她是《东亚新闻》的记者,惹不起。”如今自己就是被她弄的焦头烂额。
一个小乞丐插嘴道:“叔,啥是记者?和窑子里的ji女一样吗?”
塔爷没好气的踹他屁股,“小瘪犊子,你才多大,欠踹是不?”小乞丐笑嘻嘻灵巧的闪开。
塔爷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啥是记者,但他不明白为啥记者就惹不起了。他敬重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听报上说过,吴先生发明的药能治好绝症,这得积多大的yin德,搞不好还是天上哪尊菩萨下凡呢。
班廷将奉天审判厅的公文摔在奉天医院院长的桌子上,吓得老院长一哆嗦。
院长六十多岁,是个学究式的本分人,他知道林耀荣等人的龌龊事,却不愿意掺和在里面,如今来了洋大人他乐见有人治了这个败类,正好是恶人鬼来磨。
奉天医院住院部某病房内,林耀荣医生对着病人指指点点,几个人围在他身边,用钢笔在本子上认真做着记录,一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男人还举着照相机,不时卡擦几下,为首矮胖的谢顶男子突然打断林耀荣,好像在做指示,所有人频频“哈伊——”。
这个矮胖的谢顶男叫荻原义雄,是《满铁月报》的总编,他微微颔首,
“林桑,感谢你的合作,我们先行告辞了。”
林耀荣赶忙夸张的弯下身子鞠躬,“为贵社服务是我的荣幸,荣幸。”脸上还绽开了谄媚的笑容。
荻原义雄一脸厌恶,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病房走廊很长,班廷跟在老院长身后,几个人迎面过来和他擦肩而过,老院长居然还冲他们点点头,直觉告诉他,这几人不简单,他们不向身边的中国人,总带着谦卑平和。他们身上散发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趾高气昂。
林耀荣疲惫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全是汗水,见院长进屋又赶忙起身,
“院长,有什么事让知会一声就是,还劳动您亲自跑一趟。”
老院长冷哼一声,不理会林医生的虚伪,
“林医生,这位是班廷先生,由奉天审判厅委派,和你共同调查胰岛素一案。”说罢冲班廷一拱手,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林耀荣的额头开始流汗,走了东洋鬼,又来西洋鬼。良大药厂这趟浑水当真不该搅进来,转念一想,洋鬼子未必就懂得医术,自己堂堂国立上海医学院毕业生还怕了这个洋猴子不成?但马上心又沉了下去,洋人什么时候讲过理,前清那会儿向老佛爷要点啥,哪次不是打仗硬抢的。
这时代,穷人也好,有钱人也罢,都有两怕:一怕官府,二怕洋人。前者虽然**,但是有钱就能办事,交了钱一切都按规矩走;后者往往因为捉摸不透更加让人畏惧,所以多数人宁可逆了官府,也不敢得罪洋人,林耀荣就怀有这种典型的心理。
林耀荣满脸堆笑伸出右手,
“欢迎,欢迎,我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
……
孙家钰无jing打采的坐在吴孝良对面,他刚刚得到消息,满铁附属的几家新闻刊物均准备针对良大药厂做大量的负面报道,ri本人这次参合进来肯定有所图谋,被他们盯上的人一般都没好下场。两人面面相觑,吴孝良也一筹莫展。
一阵爽朗苍老的笑声自门外传来,随后进来一位老人,正是裕昌银号孙鼎臣。
“吴小兄勿忧,老朽来也。”
二人连忙起身相迎,吴孝良转过桌子来到老人家面前深鞠一躬:
“孝良遇到难题了,还望伯父教我啊!”
“吴小兄莫愁,老朽推荐你去见一个人,所有问题必然迎刃而解。”
孙鼎臣哈哈大笑,自打接受吴孝良治疗后,他的身体和jing神状况均明显好转,如今面se红润中气十足哪里还像个身患重病的老人。
第二十章 连番巧遇
四月的奉天,风起云涌。上个月洪宪皇帝迫于压力取消帝位,几次大战后北洋zhengfu对地方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陆军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联合陆军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趁此机会驱逐了督军段芝贵,袁世凯只好任张作霖为盛京将军,都理奉天军务。
奉省税务局局长王永江经袁金凯举荐得张作霖重用,被任命为奉省jing务处长兼省会jing察厅长。上任伊始,这位王厅长便着手整顿jing务,一时间奉天城内鸡飞狗跳,老虎苍蝇如数拍死,不讲任何情面,由此王永江的铁腕黑面之名流传开来。
王永江早年经营过药铺,孙鼎臣因此与其结识,且交往甚深,只是后来才逐渐疏远。这一次,他写信求助,王永江念及交情自是一口答应,并让其放心,此事他一定亲自过问。
峰回路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门房送来一封署名吴孝良的信,抽出信纸,字迹娟娟:下午四点,心井茶馆二楼一晤,有要事,务必赶来。落款沈自冰。
是她?能有什么事?吴孝良一脑袋问号,想起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觉得还是应该去见一见,即便没事和美女喝茶也惬意的很。
心井茶楼位于小南门里,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富人区,出入茶楼的更是非富即贵。吴孝良想上二楼却被一脸势力的伙计拦住。
“干什么的?楼上止步。”这二楼相当于后世的vip,吴孝良是生客,穿了件半旧长袍,且北人南相面目清秀,似足了穷酸,小伙计没将他扫地出门已经是极大的客气。
“约了人。”吴孝良向来不喜这种势力小人,简单三个字便不再理他,准备上楼。小伙计有些恼,伸手去推他。却被一双大手捏住了手腕,疼的呲牙咧嘴。
“哎呦,饶命老爷。”小伙计连忙求饶,一个身穿褐se长袍的大汉冷哼一声,手上加了把力。
“教训一下就行了,别伤着他。”声音不高却威严至极,大汉毕恭毕敬的点头称是松开手,虎口长满老茧。声音主人是位老者,身穿玄se绸褂,大汉赶忙扶着他上楼。
吴孝良对二人拱手一礼以示感谢,小伙计哪里还敢再拦,恨恨的看着他施施然上了楼。
二楼雅座茶桌俱全,吴孝良选了临窗的雅座,抬起头便可透过玻璃质的窗户远眺街市,要了壶冻顶乌龙,随手拿起桌上的奉天时报,头条满满一版讲的都是陆军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
“中将师长冯德麟。”他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别看他现在红的发紫,后来可是收场惨淡。隔壁桌的大汉,怒目起身却被老者按下,老者踱到吴孝良桌边。
“小兄,一起如何?”吴孝良连忙点头起身相让,人家曾出手解围,他当然不能失礼。
“刚听你念冯德麟,可是相识?”老者坐下后笑意盈盈的问道。
吴孝良摊开手上报纸,一指,“是报上写的,晚辈一介平民,无缘得见冯帮办。”
老者目光一敛,“为何摇头?”
“晚辈在为他惋惜。”前世,冯德麟进奉天不久便被张作霖灰头土脸的挤出奉天,后来更是因为支持张勋而身陷囹圄,多亏张作霖出手相救才回到东北,从此失去根基寄人篱下了却残生,这是一个枭雄最大的悲剧。
老者不解,“此人正如ri中天,何来惋惜一说?”
吴孝良心道,你这老头,我随口一说你到较真了,但看在他为自己解围的份上,深入说下去也无妨。
“看似风光,实则强弩之末,冯帮办此番来奉是将自己架在了火上。”说着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老者竟略略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以帮办之职与督办争权,名不正言不顺,此其一;二十八师实力不如二十七师,此其二;张督办秉政奉省支持共和,人心所向,此其三。天时地利人和俱不在冯帮办,所以他不该来。”
老者笑意全无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走,大汉赶忙跟上扶他下楼,还狠狠瞪了吴孝良一眼。
吴孝良莫名其妙,桌上报纸正文旁附着冯帮办照片,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眉目却有八分与这老者相似,难道他就是……不会这么巧吧,有些后悔失言。
抬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三刻,新买的浪琴手表方便新chao。沈自冰不是故意耍自己吧,又等了一刻还不见人影只好结账走人,令他纳闷的是老者付了他的茶钱。
太阳西斜,大街上行人仍不见少,突然前面传来枪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马队疾驰而来,数量之多望不到头,有躲避不及的行人被撞到,哭喊声响成一片,爱看热闹的则躲在街边伸长了脖子,吴孝良不愿多事拐进胡同里准备绕路回家,忽听前面传来女子的呼救声,他下意识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牌撸子上,向呼救声处跑去。
自从金川街被绑架,后来在奉天又经历火烧药厂事件,他便对这时代的安全极不放心,为防身他有钱后便买了这把枪,只要独自出门必然带在身上。
绕过一片院墙,两个黄se军装的士兵正按着一名极力挣扎的女子。吴孝良暗暗吃惊,这是乱兵进城了吗?光天化ri就开始干强jian妇女的勾当,前世可没听说张作霖的部队在奉天就已经败坏成这样。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管,把手按在长袍后的枪上,大喝道:
“住手!”
俩士兵回头哇啦哇啦讲的竟是ri本话,发现是支那人搅了他们的好事,恼怒之极,其中一人掏出鸡腿撸子就是一枪。吴孝良惊的连忙闪身,暗骂是他妈的ri本鬼子,枪牌撸子瞬间子弹she出,正中眉心。
剩下那个ri本兵见同伴被爆头,蹲在地上慌忙掏枪,岂料几次都没打开枪匣,地上的女子更彪悍,扑起来冲他手腕子狠狠一口咬下,疼的他哇哇大叫。吴孝良没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she入ri本兵脑中,他必须灭口。
ri本兵倒地,那女子胆大,又狠狠在尸体上踢了几脚,撩起凌乱的头发,向吴孝良道谢,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第二十一章 还有阴谋
女人正是沈自冰,她整整被扯乱的上衣,恨恨的想:只要看见他,自己就一次比一次倒霉,一次比一次狼狈,真是扫把星。
“你怎么在这?”吴孝良满脸疑惑。
“还不是为了来见你,让这两个东洋兵给缠上。”沈自冰惊魂未定,此刻脱了险腿却一软坐在地上。
吴孝良赶紧扶住她,沈自冰一把推开,自己站起来。
“你胆子可真够大,还敢杀东洋兵。”
拔枪杀人是没有时间考虑,吴孝良此刻暗暗后怕,如今杀了两个ri本军人,ri后怕是麻烦不断。现在首要考虑的便是毁灭证据,两个大活人肯定是消灭不了,那就把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都销毁。
吴孝良将两具东洋兵尸体拖到墙边,然后把它们的衣服。
沈自冰奇道:“喂,脱它们衣服做什么?你又不是没的穿。。”
“这是毁尸灭迹,别楞着了,快过来帮忙。”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两具东洋兵尸体剥个jing光,沈自冰从没见过男人**,红着脸将所有衣物打了个大包,扔给吴孝良。尸体目标太大无法搬运只好留在这里,如果能被jing察厅处理成普通的人命案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能否抓到自己那是后话。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把东西放下”不知何时过来两个穿黑se制服的jing察,帽子歪带着脑袋上,一人举枪,另一个还在系着腰带,显然是刚放完水。
吴孝良一愣,左手扛起衣服包,右手拉过沈自冰就跑。两个jing察小跑过来发现两具赤条条的尸体,才意识到刚刚错过了一起抢劫人命案,这是立功的好机会,看那一对狗男女弱不禁风的样子,肯定手到擒来,两人拔腿便追,却没注意尸体头部狰狞的弹孔。
吴孝良拉着沈自冰的手狂奔,发现jing察仍旧紧追不舍,心道倒霉,一路冲到小南门外大街,街上刚过完兵乱哄哄一片,两人在人群里左突右冲,无奈人多混乱,眼看jing察越来越近,一辆黑se雪弗兰轿车突然停在二人面前,车门推开司机在里面大喊;“上车!”吴孝良想也不想拉着沈自冰就上了这辆不明来历的车,情况再坏也好过被jing察抓到的好
司机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急速窜出去,顿时惊的人群纷纷闪到两旁,咒骂声起伏不绝,两个jing察气喘嘘嘘的赶到哪还有凶手的影子。
车后排坐着一位老者,正是心井茶馆替吴孝良解围那位。吴孝良大是吃惊:“怎么是你?”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礼赧然一笑。沈自冰奇道;“你们认识?”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吴孝良握着,想抽出来却没抽动。吴孝良没注意到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