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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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使得方青心中一震,也让现场众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李云天的身上,不清楚他这次又要做什么。一
第99章揭穿谎言
“李知县,你有何事?”见李云天又一次开了口,范如海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故而不动声色地问道。
“巡盐大人,白得财和那些差役所言的真伪现在还没有证实,恐怕秦判官现在心中不服。”李云天抬头望向范如海,沉声说道,“不如证实了他们的口供,届时秦判官也无话可说了。”
“如何证实?”范如海的眉头微微一皱,难道李云天要对白得财等人动刑?
“巡盐大人,本官认为,一个谎言需要用千百个谎言去掩饰,也就说出会露出千百个破绽,至于他们是否说了谎,等下便可知分晓。”李云天微微一笑,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们既然认为刚才所言为真,可敢签字画押?”随后,李云天看向了白得财和那些差役,神情严肃地问道。
“小人愿意签字画押。”白得财没有丝毫由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小的们也愿意。”那些差役则面面相觑了一番,那名头目这才点了点头,显得有些顾虑。
范如海见状挥了一下手,白得财等人就相继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按下了各自的手印。
秦判官的双目禁不住流露出一丝期盼的神色,祈祷着李云天能揭穿白得财一行人的谎言。
他的心里现在是五味杂陈,万万没想到自己活命的希望竟然会落在李云天的身上,而昔日那些称兄道弟的同僚一个个巴不得他成为替罪的羔羊。
方青的脸上阴晴不定,弄不明白李云天这是在搞什么鬼,不过他显得心神不宁,李云天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石成安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眼神有些飘渺,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如今这件事情的牵连越来越大,他开始担心事情不好收场了。
现场的人们交头接耳地低声在那里议论着,谁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使得盐道衙门的两个正七品的官员相互攻讦,天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牵连出更大的官员来。
尤其是人群中的魏德光,更是面无血色,事情再往下查的话,那么势必扯出魏振南,他已经因为**周雨婷被候爷府的护卫给抓了,要是再陷进这件事情中来,可就必死无疑了,连家里也铁定会被牵连到。
盐商总会会长杨慕恩若有所思地盯着李云天,原本他认为李云天只是想借着候爷府的声势来向盐道衙门讨个公道,现在看来他错了,李云天除了把韩虎喊过来压阵外并没有干预范如海审案,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在走,任由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他也没有料到,看似范如海已经掌控了现场的局势,可李云天三言两语间就把形势给翻转了过来,使得盐道衙门一步步地走向了被动,能有这份心计的年轻人着实不简单。
“李知县,你准备如何来辨明他们所言真伪?”等白得财等人签字画押完毕,范如海向李云天说道。
“巡盐大人,请稍等片刻。”出乎范如海的预料,李云天并没有提审白得财等人,而是冲着他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既然李云天要等,那么范如海就陪着他,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莫约一盏茶的工夫后,正当人们在那里小声议论着的时候,李满山走进了院子,向他微微颔首。
“巡盐大人,下面的案子可否由本官来问?”与周雨婷和韩虎寒暄着的李云天见状,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向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的范如海说道。
“李知县请便。”范如海的眉头微微一皱,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放下茶杯,想看看李云天做些什么。
院子里嗡嗡的嘈杂声逐渐平息了下来,人们纷纷望向了李云天,等待着他来审案。
李云天向李满山挥了一下手,李满山就快步离开了,很快就领来了一对三十岁左右、衣着简朴的夫妇,几名军士跟在后面。
此时秦判官、方青和白得财等人已经被带下,由巡盐御史衙门的士卒和扬州卫的军士共同看押。
面对着现场众人,那一对夫妇神情惊惶,慌忙跪在了范如海的案桌面前。
“本官问你,你们二人姓甚名谁?哪里的人氏?”范如海有些不解地望向了李云天,不清楚他传来这一对夫妇有何用意,李云天沉声问道。
“小的白得福,这是小的婆娘张氏,我们都是扬州人氏。”夫妇中的那名男子连忙回答。
听得“白得福”这个名字,院子里的人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原来是白得财的兄弟。
范如海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此时已经清楚了李云天的意图,石成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很显然李云天不会凭白无故地把白得福夫妇喊来这里。
“你可认识白得财?”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白得福。
“认识,他是小的兄弟。”白得福连连点头,狐疑性地问道,“大人,他又闯祸了?”
“本官问你,白得财昨晚几时回家,今早又是几时离开的?”李云天没有理会白得福的问题,沉声问道。
“禀大人,他昨晚在**里赌了一晚上的钱,今天一早才回来,睡到下午才离开。”白得福想也不想,随口说道。
“你确定他今早回来,下午才离家的?”李云天神情严肃地追问。
“小的确定,他早上回来的时候嚷嚷着饿了,让小的婆娘给他做饭,下午走的时候又缠着我娘要钱,是小的婆娘拿了几十文钱给他,他这才出去喝酒。”白得福肯定地回答。
“是这样吗?”李云天扭头看向了白得福的妻子张氏。
“嗯。”张氏应了一声,随后惊慌地低下了头,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见过眼前的这种阵势。
“张氏,本官问你,白得财离开家的时候身上有多少钱?”李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张氏。
“禀大人,他昨天晚上在**输了一干二净,走的时候只有民妇给的几十文。”张氏抬起头,有些怯生生地回答。
“你们二人所言可否属实?”李云天扫了白得福和张氏一眼,沉声问道。
“禀大人,小的夫妇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的欺瞒。”白得福夫妇闻言连忙以头触地,诚惶诚恐地说道。
李云天随即一挥手,让两人签字画押,然后被带了下去。
在现场众人的注视下,李云天相继传召了白得财昨晚所在**的打手、赌客以及白得财早上回家时路上遇见的几个街坊。
这些人纷纷表示,白得财在**里玩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了才回家。
此时此刻,大家都清楚了李云天的用意,如果白得财上午在家睡觉的话,那么他又岂会路过金铺,看见里面的周雨婷等人?
也就是说白得财先前撒了谎,他根本就没有去金铺,也自然没有见过周雨婷等人,更不可能向盐道衙门举报了。
得到了那些人的口供后,李云天把白得财、秦判官和方青传了上来,三人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方青从众人看向他的眼光中隐隐约约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白得财,本官再问你一次,你今天可曾经过金铺门前?”李云天冷冷地望着跪在那里的白得财。
“小人确实是去过。”白得财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他本是一个无赖,撒谎乃是家常便饭,可谓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本官问你,你平常作何营生?收入如何?”李云天并没有揭穿白得财的谎言,而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人,小人平常做些小买卖,帮帮别人的忙,所赚的钱刚刚够养家糊口而已。”白得财闻言有条不紊地回答,实际上他平常里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又喜欢赌钱和喝酒,平常就靠家里养活,哪里做过什么小买卖。
“刚才你哥嫂前来已经前来作证,证明你今天一早才从**回来,直到下午才离开家里。”李云天冷笑了一声,沉声喝道,“你告诉本官,既然你人在家里,那么上午出现在金铺门前的是谁?”
“大人明鉴,小人说的是真的,小人的哥嫂想要谋夺家产,把小人赶出去,故而他们陷害小人,小人昨晚睡在了赌坊,今天还未回家。”白得财脸色不由得一变,连忙狡辩道。
“可赌坊的人说你围在赌桌旁看了一晚上别人赌钱,根本就没有睡觉,直到早上才离开,难道你一晚未睡,上午还有精力在街上闲逛?”李云天闻言冷冷地问道。
“大人,小的正值壮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昨晚虽然熬了一晚上,但是精力犹在,故而想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活能接下的,不成想经过金铺时发现了那几名与盐枭有染的女子,因此就去盐道衙门报官,后来小的就回家睡觉,直到下午才起来。”
白得财显得有些慌乱,眼珠骨碌碌转了一下后高声分辩着,“请大人明察。”
李云天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方青要选白得财来当那个举报人了,此人不仅奸滑无比,而且心理素质极好,看来以前没少与官府打交道。一
第100章点到为止
“白得财,你可知道,指证你一大早就回家的不仅你哥嫂,还有你在路上遇见的那些人,难道他们也要陷害你?你究竟何德何能,能使那么多人一起来对付你?”
李云天把走上前,拿起了摆在范如海桌上的那叠供词,冲着白得财晃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沉声喝道,“有了这些人证,岂容你在此抵赖?”
“大……大人,小人想起来了,小人确实是一大早回的家,不过小的睡不着,于是就去了街上,经过了金铺……”
白得财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找了那么多的证人,一下子心虚了起来,他早上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可是遇见了不少人,这使得他不由得变得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依旧在那里狡辩。看书神器
“住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改口供,真的以为本官是三岁的孩童?”李云天大喝一声,打断了白得财,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有了那些人证,本官就可以定你个诬陷之罪,诬陷者反坐,诬官者罪加一等,你是否想尝尝凌迟处死的滋味?”
白得财觉得李云天那两道犀利的目光好像穿透了他的内心,使得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他当然知道诬告要反坐,他诬告周雨婷等人与盐枭有染,那么自然也要以此来定罪,而这个罪名无疑是死刑,要被砍头的。
而周雨婷是英睿县主,这就使得他的行为有了加重的环节,要受到死刑中的极刑,十有yankuai就是凌迟处死。
白得财想要狡辩,可是在李云天强大的气势下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身体在那里微微颤抖着,显得十分惊恐。
“来人,搜他的身!”李云天见白得财僵在了那里,知道他现在是害怕了,冷笑了一声后沉声说道。
李满山等人和扬州卫的军士都没有动,范如海知道他们是在避嫌,于是苦笑了一声,冲着一旁的巡盐御史衙门的兵卒挥了挥手,两名兵卒立刻上前搜白得财的身。
“禀告大人,只有十几文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两名兵卒搜遍了白得财的全身,一人举着手里的十几枚铜钱向范如海说道。
“白得财,你身上真的只有这十几文钱?”李云天见状,冲着白得财一声沉喝。
白得财闻言,下意识地把两脚往后缩了一下,一脸惊慌地望着李云天。
“搜他的鞋。”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开口指示那两名搜身的士卒,白得财的脸色开始发青。
“大人,这有张五十两的银票!”两名士卒按倒了白得财,脱掉他的两只鞋后,发现一只鞋的鞋垫下面压着一张银票,打开看了一眼后,连忙放在了范如海面前的桌上。
“白得财,这张银票是谁给你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存侥幸?”李云天早就猜到了白得财的身上会有钱,是方青用来收买他的,而且他肯定会带在身上,晚上的时候去赌坊赌钱。
“大……大人,小的招,小的全招!”白得财回过神来,现在人赃俱获他就是再抵赖也没用,于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口说道,“小的晚上刚去**,盐道衙门的提举司的经承赵良就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五十两银票,让小的去盐道衙门承认上午举报了与一名盐枭有染的四名女子。”
“大人,小的并不知道他说的女子里有英睿县主,赵经承告诉小的,只要按他说的做的话,小的大不了被打几板子而已,事后另有酬谢。”
白得财连连给李云天磕着头,“大人恕罪,小的一时贪财这才做下了这等糊涂事。”
听闻此言,现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看向了面如死灰的方青,赵良既然是提举司的经承,那么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秦判官则松了一口气,心中对李云天不由得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李云天,此时的他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刑室里。
“把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