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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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郑贵对李云天所做的事情全都是郑婉柔策划的,郑婉柔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是郑贵在生意场上的重要助手。
与陈凝凝这种在白水镇有着诺大家业的地方大氏族不同,郑贵所在的临水村郑氏一族只是海口县的一个中等氏族。
郑贵虽然出身郑氏一族的长房,但却不是长子,无法继承郑氏的家业,他现在的成就全部是他自己在商场上闯荡出来的。
郑婉柔自小聪慧,七岁就跟着郑贵东奔西走,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其心智远比同龄的女孩成熟,甚至远超男子,这是她与养尊处优的陈凝凝最大的不同。
由于郑婉柔聪颖过人,有着独到的见解,故而郑贵遇到重大的事的话总是会与她商量,这次被那些人威胁也不例外。
郑婉柔得知了这件事情后觉得很奇怪,有些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付一个小小的知县。
后来她才知道李云天的一些事情,知道李云天是新科的两榜进士,内阁阁老杨士奇的门生,来到湖口县后政绩显赫,使得湖口县的面貌焕然一新,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官场新秀。
即使是这样,郑婉柔也不觉得那些人要如此费心费力地对付李云天,难道是冲着杨士奇去的?
郑婉柔觉得郑家已经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中,不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来做,郑家就会因为那些药材遭遇灭顶之灾,可是按照那些人的要求陷害李云天,那么不仅会得罪李云天身后的杨士奇,更重要的是可能会被那些人杀人灭口。
所以,一直以来郑婉柔都没有拿定主意应该如何对待这件事情,直到来到了白水镇,听到了百姓们对李云天的夸赞,以及海口县的变化后,这才下定了决心,决定将计就计从那些人手里拿回账簿,然后再嫁给了李云天为妾。
如此一来的话,即使那些人想动郑家,那么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李云天,毕竟李云天可是堂堂的两榜进士,并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无主浮萍。
这也是为什么李云天出现在了郑婉柔的闺房,而不是郑家后宅其他女眷的房间,为郑婉柔嫁给李云天为妾室打下了坚实的伏笔。
说句不好听的话,李云天作为湖口县的一县之尊,总不能吃饱喝足了,提上裤子就不认帐。
此时此刻,郑婉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郑家只是鲁天行算计李云天的一粒可怜的棋子而已。
不过也幸亏鲁天行用上了郑家,否则的话一旦后军都督府要查那些药材的事情,郑家可就难逃一劫,绝对会成为替罪羊,很显然那个药材生意里面的事情远比郑婉柔告诉李云天的要复杂,里面涉及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至于鲁天行,没有了那本账簿后郑婉柔并不怕他,先不说后军都督府的地盘在北方,管不了男方的事情,万一他要是针对了郑家,那么李云天焉能坐视不理?
李云天在不知不觉间,先后成为了鲁天行和郑婉柔先后算计的对象,只不过鲁天行是恶意的,而郑婉柔是善意的。
鲁天行当然清楚这种桃色案子很难对李云天这种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造成致命的伤害,通常皇帝都会为其减罪。
不过,置李云天于死地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凭借着这个案子使得李云天在忠勇侯面前颜面扫地,让忠勇侯退了周雨婷与李云天的婚事,要是周雨婷嫁给了李云天这种强暴民女的**之徒,候爷府的脸面何在?岂不被京城里的人笑死。
况且李云天一旦涉及到案子里,那么必然会留在湖口县等待府衙的调查,而且还要等待永乐帝对此案的批示,那么将无法按时回到石门县迎娶周雨婷,两人的亲事自然也就要告吹。
两人成亲的消息早已经在石门县传开,连济南府都有不少人知道,李云天无法出席婚礼进而去周家接亲的话,婚礼自然也就没有了举行的必要,无论是周家还是李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鲁天行考虑过用其他的案子来对付李云天,不过李云天踏入仕途不久,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柄,唯有从女色下手,不成想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夫人,有一件事情你能否答应我?”就寝前,李云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本正经地望着郑婉柔。
“老爷请讲。”郑婉柔觉得有些奇怪,娇声说道。
“以后能不能别再挠我了。”李云天讪笑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望着郑婉柔,陈凝凝望见他背上的那些被郑婉柔挠出来的几道血痕心疼不已,他也觉得很没面子。
“嗯!”郑婉柔还以为李云天要说什么,冷不防他提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脸颊刷一下就红了,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她当时之所以挠了李云天,其实是有私心的,有些向别的女人宣告李云天是她的男人的意味,其心机之重已经远超同龄人。
或许正是那几道血痕,已经使得她和陈凝凝之间了些许的芥蒂,陈凝凝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岂能猜不到她的用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湖口县的事务有条不紊地运行着,郑贵不但加入了九州商会成为了执事会的执事,而且也投资了交易市场的修建,将主要负责药材生意这一块,他在药材领域有着非常广的人脉。
德安县的齐家、彭泽县的李家和赵家等与李云天打过交道的九江府的那些地方大族,在这段时期内相继加入了九州商会,一来是还李云天的人情,二来也是看好交易市场的发展。
这使得九江商会的实力逐渐壮大了起来,在九江府商界的影响力也日益增加,李云天对此是非常满意。
他之所以发起成立九州商会,最大的目的就是整合商会内部的资源,以凝聚更大的力量,故而加入的会员越多,操作的空间也就越大。
十一月底,李云天乘船离开了白水镇,准备回石门县与周雨婷成亲,县丞王宇率领着湖口县的官商士绅到码头送行。
绿萼、陈凝凝和郑婉柔也跟着去了石门县,她们不仅届时要给过门的周雨婷行礼,更重要的是要去李家祭祖,和周雨婷一起,被记进李家族谱中李云天的这一支里。
这对三女来说可是大事,因为妾室想进族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只有进了族谱才能真正算是李家的主子,否则的话再受**也只能是下人的身份,这就是古代妾室的悲哀。一
第90章牢狱之灾
从九江府到济南府,最便捷的方式当然是走水路:先顺着长江东下到扬州,然后在扬州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到达济宁府后走陆路进入济南府。
李云天这次回乡可谓是声势浩大,加上丫环、家仆等人,呼呼啦啦一大帮子,由于人数太多因此陈伯昭特意找了一条大船。
此时正值仲冬,漕运的淡季,河道上来往的船只稀少,两岸景色一片萧瑟,没有了夏天时的喧闹。
到达扬州时,郑婉柔的大哥郑伯鑫早早地就在码头上等着了,众人已经坐了好几天的船,正好在扬州城里歇歇脚。
郑家在扬州城里有一栋占地广阔的宅院,郑贵经过二十多年的打拼,在扬州也是一个有名的药材商人,拥有了不小的家业。
郑贵回了白水镇后,郑家在扬州的事务就由郑伯鑫作主,如今李云天来了他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同时也是与自己的这个妹夫联络感情。
作为大明最富庶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扬州城的街上依旧人潮如织,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说起来,除了绿萼外,周雨婷和陈凝凝都对扬州城不陌生。
永乐帝迁都北平前,金陵一直是大明的帝都,周雨婷曾经多次来扬州城游玩,而陈凝凝则在扬州城学了三年的琴艺,自然对扬州城也非常熟悉。
这次回石门县自然要给家族中的亲属带礼物,而扬州是绝佳的购买礼品的场所,所以不仅周雨婷、陈凝凝和郑婉柔,连绿萼也咬牙拿出私房钱进行采购。
绿萼出身普通,一直在李云天身边,哪里有什么闲钱,李云天本想暗中接济她,不过陈凝凝和郑婉柔私下里借给了她不少钱,使得她不至于囊中羞涩。
这天上午,李云天慢条斯理地与郑伯鑫在书房里对弈,他可没有兴致陪着周雨婷她们逛街购物,他实在不明白街上的那些店铺有什么好逛的,竟然使得女人们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他们已经在扬州城待了三四天,按照计划明天就准备启程离开,路上顺利的话七八天后就会达到京杭大运河河畔的济宁府。
“大少爷、姑爷,不好了,小姐她们被差役抓走了。”就在李云天准备一鼓作气击败郑伯鑫的时候,一名郑家的家仆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李云天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手里准备落下的棋子停在了半空中,扭头看向了那名家仆。
“怎么回事?”郑伯鑫一脸惊讶地问道。
“有人在金铺**小姐等人,周小姐把他们给打了,不成想那些人喊来了差役,把小姐她们都给抓了。”家仆喘了一口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
“快,备轿,去府衙!”郑伯鑫来不及多想,起身吩咐一旁的下人。
“大少爷,不是府衙的人抓的小姐她们,是盐道衙门的人抓的。”报信的家仆闻言,连忙说道。
“盐道?”李云天感到颇为意外,盐道的差役只负责盐务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介入地方上的事务了。
“小姐她们与盐务有何关系?”郑伯鑫也怔在了那里,盐道的人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他们接到举报,说小姐等人是盐枭的家眷,故而带去盐道衙门审问。”家仆一脸焦急地望着郑伯鑫,“大少爷,你赶紧想想办法吧,那些盐道的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李云天这下明白了过来,看来那些**了周雨婷等人的家伙是盐商,与盐道关系密切,故而让盐道的人给他们出头。
盐道的运作独立于地方官府,隶属于户部,与地方官府两不相干,即使郑伯鑫找了府衙的关系,可盐道的人要是不给面子也就不给了。
“周小姐没有表明身份?”不过,令李云天感到好奇的是周雨婷竟然这么乖乖地让盐道的人带走,心中顿时倍感诧异,忍不住问道。
那名家仆闻言摇了摇头,他们其实已经表明了是郑家的人,有着正当的生意,不可能与盐枭有关,可是那些盐道衙门的差役根本就不理会。
至于郑婉柔等人是李云天的妾室,属于官眷,既然周雨婷没有挑明,那么自然也无人敢向外透露。
李云天见状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周雨婷这段时间没有在他身边白待,脑子开窍了,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盐道的那帮家伙越是刁难她,那么后果就越惨。
“妹夫,我们应该怎么办?”郑伯鑫正在着急上火,他可知道盐道的人向来蛮横,见李云天竟然笑了,狐疑地问道。
“报官!”李云天双目闪过一闪,沉声说道,“咱们不好出面向盐道衙门要人,那么就只有麻烦府衙的人了。”
郑伯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李云天的意思,可是不清楚李云天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把周雨婷的身份告诉盐道的那些人,那些人肯定会恭敬地把人送出来。
李云天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如此一来周雨婷心中的闷气就没办法发泄出去,岂不是白白地去了一趟盐道衙门。
“干什么的?”来到扬州府府衙,李云天走向竖在门外的上告鼓时,守在鼓边的一名衙役迎了上去,面无表情地问道。
虽说击鼓后府衙必须升堂问案,但是要想击鼓可不容易,府衙的鼓前通常都守着衙役,只有重大案子或者县衙处理不了的案子才能击鼓,否则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也来击鼓的话,府衙岂不是要被烦死。
而且,那些衙役也可以从中刁难事主,趁机捞取些油水。
“本官乃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有案要报。”李云天望了一眼那名衙役,面无表情说道。
“原来是湖口县的知县大人,大人不必击鼓,请随小的去推官署。”听闻李云天的话,一名立在府衙门口与人聊天的中年衙役立刻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向李云天和跟在李云天身后的郑伯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云天只是一个外地的知县,跟扬州府八杆子也打不着,那名中年衙役完全没有必要对李云天如此客气。
不过,那名中年衙役在府衙干了十来年,世故老道,见李云天如此年轻就能坐上知县的宝座,那么不是进士就是贡生,背景肯定深厚,而且以后仕途无限,保不准以后能到扬州这种繁华之地来任职。
对李云天这种有着远大前程的年轻官员来说,如果他能顺势巴结一下,指不定以后能落一个什么好处。
推官署即理刑庭,在知府大堂东侧,通常设推官一名,有时候也会设两名,掌勘问刑狱,协助知府掌理刑法与典章制度。
扬州府因为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领三州七县,故而设有两名推官,一名在扬州府坐堂,另外一名巡视扬州府所辖各州县,轮换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