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第5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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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这一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齐国骑兵,终于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一行人如狼似乎地纵马冲进了这个小小的村落。
当他们再出现之时。这个小小的村落显得格外安静,而他们的战马也不见了,以韦和为首,数十人分成了几拨。换成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一前一后离开了村子,在漆黑的夜里,向着青田方向行去。
天色大亮之际。数名征东军斥候循着战马的足迹找到了这个村子,小小的村落里,散落着数十匹战马。除了战马偶尔的嘶鸣,却几乎听不到人声,片刻之后,斥候们愤怒的吼叫之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村子里约有二十来户人家,但现在,没有一户人家还有人活着,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之中的婴儿,无一例外,都被一刀毙命,斥候们愤怒地看着鲜血淋漓的现场,一个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们没了战马,逃不了多远,分出两人,一人回部队报告,另一人马上通知当地官府,逃散之敌袭击村庄,屠尽村民,换上了村民服装,丢弃了他们的战马,已经化装潜逃。"斥候队长愤怒地吼叫道,"剩下的人随我去追,不将他们大卸八块,难泄我心头之恨。"
"遵命!"斥候们齐声大呼,分出两骑,剩下的人随着斥候队长,向着青田方向急追而去,不管敌人往那里逃,最终他们肯定是想抵达崤山关,从那里潜逃回琅琊。
崤山关,张鸿宇已经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防御阵地已经被削薄了数层,顶在最前面的崔呈秀与高成栋两个营损失过半,已经撤下来休整,而对面田单的进攻,仍在持续不断,且不断加强之中,在崤山关,他已经顶了六天了。近十万齐国大军被阻在崤山关前不得寸进。崤山关特殊的地形,使得田单空有十数万大军,却只能轮翻攻击,人数上的优势被削弱到了极致,如果不是郑晓阳当初将崤山关拆成了一片白地,有着崤山关的坚城阻挡,只怕田单打到现在,就会丧失所有的进攻信心而打道回府了。
整个防御阵地已经岌岌可危,随时会有被敌人捅破的危险。
张鸿宇站在最高的一座堡垒之上,这里能将整个战场一览无余,看着齐军一波又一波的向着防御阵地冲来,不时会有地方被突破,然后在被突破的地方,征东军发动反扑,与打进来的敌人纠成一团,有的地方被成功收复,有的地方却被敌人占领,现在整个防御阵地之中,敌我双方犬牙交错,如同锯齿一般互相纠缠在一起。
"军长,让我们上吧!"崔呈秀大声请命,"我部已经休整两天了,可以再上阵了。"
"军长,让我们上吧!"高成栋亦是叫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了。"
张鸿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营头各自还剩下五百余人吧,合并在一起,由崔呈秀暂时指挥,高成栋副之,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遵命!"两人大声道。
"军长,有信使抵达,上面来命令了。"堡垒下头,一名军官大声道。
"走,下去看看有什么新的命令。"张鸿宇转身下堡。
这个堡垒比起防线上的其它堡垒大了好几倍,内里可驻扎着约百名士卒,张鸿宇从堡顶下到内里之时,风尘仆仆的信使霍地站了起来,向着张鸿宇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张军长,奉都督之命,向张军长传达最新军令。"
张鸿宇还了一个礼,听着信使的话,惊喜地问道:"都督回来了么?"
信使微笑着道:"都督已经率部出了盘山,现在大军已经抵达牛栏山大营,而大军前锋步兵将军,公孙义将军率领的骑兵,已经于数日之前在扶风击溃了韦和率领的两万骑兵,齐国这两万骑兵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两位将军正向着青田县方向赶来,都督大军随即也会跟进。"
"太好了!"张鸿宇哈哈大笑,一个虎逃上去,给了信使一个熊抱。
信使笑着挣脱了张鸿宇,从怀里掏出尚带着体温的命令,"这是都督亲自签发的命令,请张军长签收。"
张鸿宇点点头,接过信封,仔细检查了上面的火漆封印,这才撕开,看了开头几行,不由惊讶地抬起头,"放弃崤山关?"
信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信内的内容。
一个时辰之后,新编第一军所有的将领们都被集中到了张鸿宇的面前,听到扶风大捷的消息,震天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堡垒的屋顶掀翻,新编第一军在崤山关苦守,不就是为了创造机会,全歼这股齐国骑兵吗?现在两万敌骑授首,总算不负他们在这里的牺牲了。
张鸿宇双手下压,制止了将领们的欢呼,大声道:"各位,我已经接到了都督最新的命令,我们将弃守崤山关。"
"什么?"下头的将领惊呼起来。"后头已经打胜了,援军马上就会抵达,为什么要弃守?"
"就是啊,我部在这里已经丢下了几百条性命,就这样放弃?"
"我们还能守住,为什么要放弃?"
"都住嘴!"张鸿宇一拍桌子,厉声道:"这是都督亲命,你们这是在置疑都督么?"
下头立刻没了声音。
"为什么要放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想不明白?我新编第一军在崤山关牺牲了四千余将士,这个仇岂能不报?但如果我们死守在这里,援军赶到,就会将田单吓跑了,那还怎么打?怎么也要将他们吸引得再深一些,然后关门打狗。明白了么?"张鸿宇吼道。
众将先是一楞,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要诱敌深入啊,看来上头要决心要将齐国这十数万军队一股脑地全收拾了。
"各部听清楚了,今晚子时,全线发起反攻,击退敌军之后,然后撤退。全军分为两部,一部由我率领,撤往青田县城,另一部,由陈浩然指挥,散向崤山关两侧深山之中,然后伺机潜入琅琊,寻找机会,与琅琊郡城里的郑晓阳,丁渭,或者与青龙山的黄湛汇合。现在宣布各部具体任务。"
深夜,子时,一直苦守的征东军突然全线发起反击,已经习惯了自己进攻,对方防守的齐军猝不及防,被征东军一举击退,征东军一击得手之后,立即分为了两部,分别撤向青田县城现两侧深山,崤山关的防守大门为之洞开。
在齐军为终于打开了崤山关的防守欢呼雀跃的时候,高远人已经到了扶风城,此刻正盯着被押到自己面前的齐军大将韦和。
第八百五十九章:日出东方(84)
此时的韦和,哪里还有一个身统数万骑兵的大将的凛凛威风,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满头满脸的伤痕,头上更是鼓起了数个大包,外头套着一件乡间老农的破乱衣服,却又露出内里的衣饰,被反剪双手捆着按倒在高远的面前。
"韦和!"高远手里看着一份报告,这是擒获韦和的斥候头领写上来的,内里详红叙述了抓获韦和的整个过程。
韦和说来也是憋曲,他不是被征东军部队抓获的,而是一路逃亡,饥寒交加,与几个一直没有离开他的亲卫在一个村子里去偷吃食之时,被乡民们发现之际,便拔刀暴起行凶,岂料此时因为韦和的两万骑兵已灰飞烟灭,征东军大军回返,坚壁清野的政策随即取消,聚集在县城的各村的百姓都已陆续返乡,他们只来得及杀了被偷的这一户人家中的数人,这些人临死之前的惨叫便惊动了村子里的人。
韦和本以为一些泥腿子,只要自己刀子一亮,威吓一翻便能顺利脱身,那知道这些乡民着实剽悍,挥舞着锄头羊叉便冲了过来,更要命的是,内里还有一些人手执着军队之中的制式武器,一翻熬战,虽然又杀死了几个村民,但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村民们打倒在地,若不是刚好有一队追寻韦和踪迹的斥候恰好路过这个村子,韦和等人当场便要被这些乡民一顿锄头砸成肉酱。
斥候们弄清了韦和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允许乡民们随意将他杀了,此人可是一条大鱼,在齐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韦和此人在逃亡的路上犯下累累血债,这里的村民更是对其恨之入骨,虽然不能杀他了。但饱以老拳自然是不可避免,而那些斥候们只要韦和不死,便也听之任之。结果便是韦和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他的几个亲卫,却是活生生地被那些乡民们当场打杀了。
"正是在下!"听到高远叫自己的名字,韦和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位名震天下的征东府都督,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无二,年轻的有些不像话,高远。今年也才刚过二十八岁,如此年纪,在这片大陆上的其它国家之中,了不起也就只能当上一个一般的将军,那还得家门渊源,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不可,就像秦国王子赢英,现在也只是路超麾下一员大将。
高远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阶下囚,冷冷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韦和一惊。听高远的意思,竟是要对自己下毒手了,面色不由大变,赶紧道:"高都督。败于你的手下,我韦和心服口服,如果都督能大人大量,放了在下。我韦氏一门,必有厚报。韦氏不才,在齐国却也是家门渊源。只要都督提出要求,韦氏必然都能答应。"
高远呵呵一笑,"有求必应?口气倒是不小,我想要齐国,你韦和做得到么?"
韦和不由一滞,韦氏在齐国倒也的确是势力极大,但在韦氏之上,还有皇族,田氏,高远想要齐国,他如何能做到?听高远的口气,也只不过是打趣而已。
"都督,韦和不才,在齐国却也身居高位,统兵多年,想来很多事情,都督也是感兴趣的,只要都督放我一条生路,我必然和盘将其托出。"韦和赶紧道。
高远撇了撇了嘴,盯着韦和,抖了抖手中的报告,"你逃亡途中,于靠山村中屠杀我辽西百姓二十三户共计九十八人,昨日于下河村中又暴起伤人,杀我百姓十二人,韦和,你犯下如此恶行,居然还想着要活命,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呢?"
"都督!"韦和大叫起来,"那些不过是贱民而已,我韦和堂堂贵胄,愿意为都督效力,岂比不过这些人的性命?而且事急从权,那些人也不是我心中想杀的,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高远大怒,走到韦和跟前,砰的一脚将他踢了一个跟头,"两军对垒,我的士兵死在你的手里,那是他们技艺不精,怨不得旁人,沙场之上,你死我亡,谁也没得什么好怨的,但靠山村中,一个青壮也无,只是一些妇孺老人孩子,你们也下得手去?作下如此天人共愤之事,居然还自诩贵胄,在我的眼里,你连他们一根毫毛也比不上。杀我征东府百姓者,如杀我高远至亲。来人,将他拖下去,押到靠山村,血祭那九十八位乡民。"
"喏!"堂下卫士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按倒韦和,拖着便往外走。
"都督,饶命啊,我韦和还有用啊,都督如取齐国,我韦和愿为内应啊!我韦氏一族愿为都督效犬马之劳啊!"韦和嘶声大吼,但马上嘴便被堵上了,只发出一阵阵哑哑之声。
"都督,此人不若交给在下来押送到靠山村,这一路之上,属下总还能从他嘴里掏摸点什么出来!"高远身侧,闪出一个人影,却是牛腾。牛腾在东胡潜藏经年,协助木骨闾经略起偌大的势力,在最后的攻取圣城之中,立下了极大的功劳,这一次,木骨闾被高远征召,率部下一齐回辽西,牛腾却也是将手上事务交割给了熊本之后,也一齐回来了。
"此人自知必死,说出来的话必然不尽不实,岂可轻信?"高远摇头道。
"都督,即便是死,也有很多种死法呢?"牛腾微笑起来,"此人到了我的手上,保管他为了求速死,连他祖宗十八代的最阴密的事情也要吐露出来。"
"当真?"高远嘿嘿一笑,"此话有些过了吧?"
牛腾笑道:"当然,有些心志极其坚毅之辈不在此列,不过观此人,倒不像是这种人,此次都督拿下田单,必然会挥刀向齐国,能从他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多多少少是有用处的。"
高远哈哈一笑,"随你。一个将死之人,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此人我看着也有些恶心。"
"多谢都督。"牛腾大喜,兴冲冲地便往外走去,这一年多来,他的那些手段,倒多是用在黑山白水之间一些恶匪身上,能经手韦和这样的人物,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如果这一次不是韦和在逃亡的途中杀了那么多无辜乡民。都督也不见得会雷霆大怒,一定要处死此人。
看到牛腾兴高采烈的离去,侍立一边的木骨闾突然脸色泛白,竟然干呕了几声,看到木骨闾的模样,身边的高车不由阴阳怪气地道:"怎么啦,木骨闾,莫非都督处死这个家伙,你还心有不忍么?"
木骨闾大怒。"放屁。我,我只是想到牛腾的那些手段,有些反胃而已。你高车有种,怎么不跟着去瞧瞧牛腾的手段?"
高车一愕。木骨闾也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能将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