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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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只要京察的评价抄录在奏折上,由于京察的特殊性,其奏折可经内阁司礼监送至皇帝手中,可却也可不经内阁司礼监,直接由负责京察的大臣送至皇帝手中。
而皇帝,收到京察结果的奏折以后,一般,都会直接按照旧历,凡是评阶为中,位列二等的全部原职留用,位列三等,凭劣的,直接罢官,或者降级使用,位列一等,评优的,若有空缺,品级相差不大,直接补上,若无,则遇缺补缺,当然,这里的遇缺补缺是指比官员自身品级高的那种,而非是低于本身品级的。
第123章左侍郎的野望
散朝之后,朝臣们可就没心情去可怜顺天府尹姚启山了,京察,正三品的官员是直接向皇帝尚书自陈得失,等待圣裁的,这次,姚启山在这个关卡上被皇帝问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姚启山的自陈得失折子呈上去,怕就要告老还乡了。
至于别的官员,现在是大白天,而且,散朝之后,是各个衙门办公的时间,却是不好去各家拜访的。
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此时他们的内心有多慌张。
虽然京察,这是早有定例的事情,官员们的心里,也早就该有准备了,可是,这事也不能这么论,有些事情,哪怕你提前知道会发生,而且,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可真当面对的时候,会发现,是那么的恐惧,绝望,悲哀,等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今年的京察,只要是细细想一下,就能明白,皇帝是用顺天府尹姚启山在当震慑的。
顺天府尹这个官位,位列三品,可却又不是朝廷中枢大臣,且真论起来,等同于地方大员,可却又有朝廷坐镇,所辖区域更是京城这个官员遍地走的地界。
可想而知,顺天府尹这个职位,其实并没有多少权利的。
是以,大多数时候,皇帝及内阁大臣还有一些朝中重臣,都是会对顺天府尹稍微宽容几分的,毕竟,也都知道,这个位置经常受夹板气。
可是,今天,皇帝却拿了顺天府尹姚启山进行震慑。
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以往三品上官员的自陈得失,皇帝一般都会得过且过,可这次,怕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当然,也只能是顺天府尹倒霉,正巧,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被弘治拿来震慑群臣。
吏部。
吏部正堂,马文升和吏部的几位官员按照品级落座。
“今日朝堂上的旨意,诸位怕是也都知道了吧?”
坐在主位上的马文升开口,语气沉重,面色肃穆,这吏部,也不是铁桶一块的,对他这个吏部尚书的命令,怕也是有人敢在下面搞小动作的。
“每六岁一度的京察大计,咱们早就有准备了。”
吏部左侍郎脸色不变,甚至,带着一丝坦然,毫无所惧:“咱们平日里尽心为朝廷做事,自然是不怕这京察大计的。”
左侍郎王桂这话,却是让人不由得皱眉的,哪个官员敢说自己清廉无私的,怕是就连当朝首辅大人也是不敢这么说的吧?
或许,官职到了某个地步,有些过错,是没人追究的,朝廷当做是赏赐给大臣们的恩惠了。
可是,既然是朝廷赏赐的,那,朝廷就随时能够收回来,一个小小的吏部左侍郎,若是朝廷真要查,怕是立时就有无数人落井下石吧?
是以,虽然在坐的都是吏部的官员,算的上是一大家子了,可却也对左侍郎王桂这话感到有些嗤之以鼻。
而左侍郎王桂敢这么说,怕还有一个原因,京察大计,一般,查的就是三品以下官员,三品上官员则是由官员自身上书自陈得失,后由皇帝圣裁。
而左侍郎,就是三品正的官员,不在京察的范围。
“今日早朝上,陛下怒斥顺天府尹姚大人,怕是过几日姚大人自陈得失的折子呈上去以后,顺天府,要变天了。”
右侍郎莫名其妙的提起了早朝上的事情,更是提起了和吏部无关的顺天府尹姚启山。
可是,在场的所有官员,却都在瞬间就明白了右侍郎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左侍郎王桂,别嚣张,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定然会趁着这次京察在朝中来一次大的调动,到时候,谁倒霉,还真不一定。
朝廷要大动官员,这在平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借着这次京察,却是最好的时机,而且,没人能说的出什么来。
皇帝身子百官已经看出来了,是越发的不行了,肯定会借助这次京察对官员们进行一番调整,以备太子日后顺利登机。
“慎言。”
马文升瞪了右侍郎一眼,这个问题,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哪个看不出来,只不过,这事,却是不能说的,若不然,一个不留意,怕是会大祸临头的。
曾毅坐在后面却是眼瞳收缩了一下,刚才右侍郎说的这些,之前,他却是没想到过的,现在听右侍郎这么一说,在细细品味一下,怕还真是如此。
“此次京察,咱们吏部虽然仍旧负责,可是,对咱们本部的京察,却也不能免了。”
吏部尚书马文升看着坐在后面的曾毅,沉声道:“你是考功清吏司郎中,这京察之事,虽由本官负责,可本官却不负责评定,即日起,你可带领你考功清吏司所属,前往京城各部、院、堂、调取三品下官员所有历史文牒或其他方法进行验查,若有难为之事,可向本官禀告,且,每部、院、堂、审核评定之后,将其结果送至本官处,待所有部、院、堂、官员全部审核完后,由本官带领尔等持奏折面圣。”
马文升的这番话,可不是乱说的,而是有规矩的,每次的京察开始,无论是谁任吏部尚书,都是这几句话的。
只不过,以为,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一职都是空缺的,京察之时,由吏部尚书亲自评定,可这次,却是有些意外,已经由曾毅担任了考功清吏司一职。
“大人,曾郎中尚且年轻,且并无经验,突担要职,怕有闪失啊。”
左侍郎王桂眼珠转动,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唔……。”
马文升喉咙里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然后就看着王桂,等着他把剩下想说的话给说完了。
“下官以为,不妨由曾郎中将各部院三品下官员的牒文带回咱们吏部之后,咱们这些个老家伙也帮帮看看,省的日后出了什么乱子不是。”
王桂这一句话,算是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就一个,想把这权利,从曾毅的手中抢走。
以往,是礼部尚书兼任的评定,没几个人敢把心思打在正二品的吏部天官身上,可是,现如今,曾毅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就由不得他们不起心思了。
若是能把曾毅的权利给夺了,就算是一个尚书占四成的京察官员名单,左右两个侍郎各占三成,也总是占了大便宜,到时候,保了自己的人以后,完全,可以用剩下的名单去换取别的利益。
第124章各自算计
坐在下方的曾毅双眼微微眯缝,脸色不怒不悲,正常如初,仿佛左侍郎王桂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似的。
而主事王东,却是有些担忧或者说是怜悯的看着曾毅,原本,还想着跟着曾毅趁着京察大干一番,京察结束后,或许会得罪一部分人,可也肯定会让一部分人感激,到时候,指不定就能挪挪位置了。
可谁想到,这京察的圣旨才刚下来,部里的几个上官就想着要分走这好处了。
其实,这些,王东早些也是想到过的,京察,是三品下京官的大事,谁能负责京察,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以前,都是吏部尚书兼任,唯独这次,考功清吏司郎中被曾毅补缺了,曾毅上任没过几天,王东就想过部里的上官们会否找曾毅的麻烦,可是之后没看到什么动静,还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是在这等着呢。
只要今天曾毅点头答应,那,这次京察的权利就名正言顺的到了尚书大人和左右两个侍郎的手中。
不说此时是京察的关键时候,没人会上折攻击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人上奏言明此时,几位上官也可以说是曾毅自知资历尚浅、经验不足,且京察为国之大计,怕有差错云云、、、。
马文升坐在桌案后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用手指慢慢的抚摸着桌案上的文牒,仿佛是在抚摸白玉一般,眼神却是盯着左侍郎王桂看了许久,方才看向曾毅,道:“这事,本官做不得主,不妨让曾郎中说说。”
这一句话,传入在座的吏部诸官耳中,不亚于晴天炸雷。
京城大计,这可是吏部权利最重的时候,掌握三品下京官的命运的时候,而且,若是在京察中对哪个党派的官员进行大幅差评,怕是京察之后,这个党派在朝堂的势力会大不如前了。
而且,一个大佬,连自己麾下的官员都护不住,以后,就算是有官员进入朝堂,还有谁会投靠你这个连底下官员都罩不住的大佬的?
连自己手下官员都罩不住的大佬,那就不算是大佬了,只能算是孤臣。
朝堂上其实就是这样,那些个平日里口口声声把不结党营私挂在嘴边的大臣们,其实,各个都有自己的党羽的。
只不过,这些个大臣们却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结党营私的,在大臣们看来,和自己敌对的官员大臣们互相联系,那叫做结党营私,而自己和同僚交好,这则叫君子之交、更叫志同道合。
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官字两张口,怎么说怎么有理。
堂上的官员只是刹那的不解,却又在瞬间佩服起了马文升,不愧是部堂大人,这一手玩的就是漂亮。
今天这事,若是左右侍郎做引,吏部尚书拍板决定,那,日后若是曾毅去皇帝跟前告上一状,怕是会有不少原本与马文升不合的官员就此大批上奏攻击吧?
要知道,一个吏部天官的位置,可是很重要的,若不然,吏部怎么会被称为天官,而且,六部当中,也唯有吏部,可以和内阁的普通阁员轿子相遇而不用让道的。
要知道,大明朝同样是个等级森严的朝代,官员们若是迎头相遇,哪个该让道,这也是有分明的。
由此,就可以看出吏部尚书这个职位在朝堂中的分量,干涉京察大计,这可是大罪,若是运用得当,马文升这个吏部尚书的职位,怕是真的不好做下去的。
而且,拉拢一个正五品的吏部考功清吏司,怕是要比拉拢一个吏部天官更为容易吧?
吏部天官,位居二品,岂会是那些小恩惠能打动的?
可马文升的这一问,却是非常高明的了,只要你曾毅答应了,那就是你自己的意思了,日后,言官就算是攻击,也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左右两个侍郎不由得为马文升的这个谋略暗中拍手不已,不过,眼下却都是盯着曾毅。
马文升的心思,曾毅岂会不知,就算是他在不通事故,可刚才左侍郎王桂已经把话等于是挑明的说了,他最起码也是能知道马文升虽然这么说,是在问他的意思,可是,在部里的三位上官的注视下,他能说别的么?
不管曾毅是怎么想的,可是,在座的其他官员,都认为曾毅不敢不答应,若不然,怕是以后再吏部,曾毅是没好日子可过了。
就算你曾毅是此次京察的评定之人,就算是有恩与一些官员,又能怎样?只要等京察过去了,面对利益得失,若是吏部诚心找你麻烦,怕是没人会真的毫不顾忌的护佑你吧?
“咳。”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曾毅却是似乎没心没肺似得,笑呵呵的看着马文升,道:“下官初来乍到,对圣上威严极为畏惧,是以,早朝之时,只顾着在圣威之下颤抖,却是只听了圣旨的大概,还望大人能够赎罪啊!”
说完这话,曾毅起身,冲着堂案后面坐着的马文升一礼到地,态度恭敬的道:“还望大人责罚。”
曾毅这话,和马文升的问话及刚才的话题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了,让在做的官员们都愣住了。
就连马文升,也是楞在了堂案后面。
好在,几位上官也都是久居风浪的,在朝堂上见过各种变局的,是以,堂上的气氛在那一瞬间的静止之后,却是变得十分紧张了。
曾毅的这番话,看似是和刚才的话题毫无关系,是在真的因为没有听清楚圣旨而请罪,可是,从古至今,大多数官员第一次接到圣旨的时候,能不激动的?
甚至,一些个为官多年之人,猛然接到升官的圣旨,也会难以置信。
可是,从古至今,也从未听过因为没听清楚圣旨而被治罪的人,除非是此人有意扭曲圣旨意思例外。
是以,曾毅的这个请罪,是不会、也没人敢因为这个而罚他什么的,除非是皇帝亲自开口,若不然,其他哪怕是内阁首辅,怕是也没权更不敢擅自替皇帝做主的吧?
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若是真上奏给了皇帝,皇帝怕是只会训斥一下上奏此事的官员吧?
对于当事人,怕是皇帝根本就不会责怪什么,甚至,还是让身边的太监前去安慰一番,以此来展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