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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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那边的事你就处理得不错。”颖就这么个性子,一时改不过来,亏得年轻,家里还有几个老人手帮忙,可往后就难办了。“看看有差不多的人选就放出去锻炼,现在不比几年前了,稍微有个亏损,咱家还扛得起来。”
“嗯,二女行了,不操心她。夫君要是下月走不脱身,那边棉花收过就非得有个人主待,妾身最近看达莱心气稳,除了不太说话外,学别的也快,不如就让她带着把棉花操持了去。”抬头朝门槛上坐的达莱吆喝一声,叫到近前,“是个端庄人,上月妾身试着让她领了头,还行,家里别的丫鬟还是尊重她的,没联合起来排挤外族的意思。明个打算给官上递个话,将达莱改成关内籍,随到钱管家一个亲戚门下,往后也不拿高丽人看她了。”
“哦。”我看看达莱,扭头又看看颖,“身份一变就啥都变了,关内人可没个奴仆的说法,年龄一大就得拉出去许人吧?”
“那看达莱自己的意思。自打皇家改了闺女出阁的年龄,现在官上也放得松了,就是拉也拉不到咱家来。”扭头朝达莱道:“明个你就堂堂正正当了大唐子民了,往后没人拿高丽婆看你,自个要争气,学学关中的丫头怎么活人。”
达莱点点头,想跪下去,腰弯了半路又直起来,朝我三人规矩地行了蹲礼,靠到不远处的树杆上,却不坐门槛了。
“学得还快。”颖笑了笑,“给她这身份就是让她好好效力的,一说到女奴别人也不愿意听她指派。”
身份这东西就是怪,几天工夫上,达莱仿佛就变了个人。话仍旧少,可起码已经和别人有必要的交流了,人前人后的敢正眼放步行走,或者管家谁的照面也有勇气朝人家笑一笑,晚上进院子知道给自己预备个马扎坐下,喊她的时候也似有似无的回应一声。一早起用过早饭,偷眼看达莱正在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剥鸡蛋吃,说不上优雅,可也恢复了几分富贵人家的风范。她现在是大丫鬟,主子吃完就能轮她吃,收拾碗筷的话已经不用干了。
“平时看不出来,这几天才发现,丫头嘴刁呢。”颖见我老远偷窥,笑道:“和别的丫鬟不同,不一味找油腻东西吃,昨个给妾身熬了碗糜子稀饭,竟然知道扔点红枣、莲子下去,和上次去东莱县主家里的一个味道。”
“达莱!中午给我也熬一碗稀饭!”不常喝这东西,可颖的说法让我想起了当年甜食店八宝稀饭的味道,正说着见兰陵绕过前廊,补充道:“两碗!”
“没良心的!”颖在背后拧我一把。
“哎呀。”扭头龇牙咧嘴道:“你不是喝过了嘛!”
“屁股上还疼?”兰陵和颖寒暄一会儿才进了书房,上来就扳过我解裤带的架势。“我看看,都过去多少日子,梁建方手也太重了。”
“干啥,干啥?”往后一挣扎跳了老远,赶紧学达莱把裤带拉成死结,“谁给你说还疼?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嘴硬!”兰陵一把将我揪过来,“一早龇牙咧嘴的让谁看?不疼怎么是那么个嘴脸?”
“婆娘掐的。光给你熬稀饭了,少动我裤带!”兰陵在我挨板子二天就得到消息,跑来性骚扰一阵。现在又打算来二次,毕竟在家里弄这些事情我还不太习惯,外面就会当那啥了。“往后少提挨板子的事,说起来就窝火,鞍前马后地操劳,临了打一顿板子朝回一撵,当我啥人了。”
“哦?”兰陵见我防护严密,气得推了一把,“好心当驴肝肺。你那屁股希罕吗?花花绿绿一片,够恶心的。”
“没看咋知道?”
“呵呵,我小时候也挨过,偷偷照过镜子。”兰陵把软椅让出来,拉我坐下,“挨板子未必是坏事,我那外甥至今还躺床上装病呢,全左武卫就你俩特殊,一个打成羊角风,一个好端端拉出去挨军棍,你当梁建方没脑子光拿人来撒气啊?一把岁数可不是白活的。”
“什么意思?”梁建方打完后对我说的话有点怪,当时光顾了委屈,没往心里去。兰陵今天这么一说才提醒了。“说明白。”
“下月薛仁贵和刘仁轨回京,一武一文,都有安排。梁建方和薛仁贵互换职务,你往后就是薛仁贵手下当差,虽说这俩人没过节,可新官上任三把火难免。”说着朝我这边挪了挪,“有些阵仗你没经历过,估计还想不明白。三把火就是朝前任身边的人去的,不找一两个原来得宠的当了娃样子,只怕服不了众。你俩这打挨得时间刚好,而且都是大庭广众之下,虽说丢点面子,可新统帅也就没拿你俩开刀的理由,自会另找别人。”
“哦。”点点头,看来这老杀才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知道护短,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回护自己人。消息来得突然,梁建方去高丽当大总管,基本上属于平级调换。如今程、苏、齐蕊合力等人在外,李绩、尉迟敬德赋闲在家,梁建方再外调的话,京城里能说话的老功臣就没几个了,“朝廷什么个打算,怎么感觉怪怪的?”
“怪什么?高丽虽说没了,可两年里叛乱不断,薛仁贵战阵上骁勇,但对付这些事情还得梁建方这种人去主待,当年遂洲叛乱还不是梁建方亲自出马弹压。”
“可遂洲没活人了啊!”这事我知道,左武卫上有跟随梁建方的老人手讲过当时杀人和开水浇蚂蚁一样,那地方到现在井里不时还捞几根骨头上来,纪录片当鬼片拍,肯定叫座。
“怪得了谁?鬼门关上屈死鬼多了,又不是闹饥荒出乱民,朝廷粮饷供着在没点规矩,可不是自找死路?”兰陵轻描淡写几句,“薛仁贵治军严格,正好回来整肃一下禁军,这次文官也闹得不像话,刘仁轨回来能好些。”
“看来这梁建方果然得宠。”这次文官是朝廷毅然发动对西突厥战争后开始闹腾的,前方将士的英勇表现让这帮人没了言语,但针对梁建方个人问题的指责一直没停过,这次能让老梁出京却得了要职,明显能看出皇上偏心。
“这只是其一,如今老将们虽然勇猛依旧,但毕竟日薄西山了,有必要从中提拔一批壮年将领。”说到这,看我一眼,“你蠢蠢欲动个什么?抓耳挠腮的,谁说要提拔你了?”
“没,听你说得大气磅礴,配合一下。”我抓耳挠腮了?很奇怪啊,难道我除了财迷,又变成官迷了?明明就不对嘛。转过话题:“如今吐谷浑倒是个锻炼的地方,俩老帅都在,又是攻又是守的,年轻人到跟前正好有个实战学习的地方。”
“嗯,皇上就是这么个打算,趁了老帅们都在,正是时候。你去不去?”
“不去!”实话,绝对不参与实战,万一弄个青藏啥啥的,恐怕就得壮烈到当地了。
“不去就少搀和,下月上和我收棉花去。”兰陵喜眉笑眼地靠了过来,“当了几天军官勾了你瘾了,没有效死命的觉悟,还是少在军伍里搅和,欢欢喜喜地把一辈子过完多好。”
兰陵这话说得对,能看出来,现在朝局一滩混水,新旧交替的阶段,朝廷有让老家伙们逐渐退休的意思了,薛仁贵属于中生力量,刚刚五十的年龄正堪大用,有领衔主演的意思。而文官集团则鱼龙混杂,这时候把刘仁轨调回来就是在一群鱼里放了只王八的感觉,这家伙当县尉(县公安局局长,科级)的时候就敢光天化日下敲死个折冲都尉(营长),谁若让他一口咬住,不死也得脱层皮。敢趁这个时候一猛子进去的家伙都有两把刷子,俺回避。
第214章 病因
初秋上,一连几天的阴雨让人倍感清爽,一向没见日头了,一点也不想念,现在修整一下渔具才是最重要的,三天里,蒙蒙细雨中垂钓的乐趣,意犹未尽。
“又出去?”阴雨天,颖难得睡个懒觉,才睁眼就一身温热的扑到我背上,“好几天了,不说在家里待会儿,花园池子里也有鱼嘛,非得朝城河跑。”
“不是说糖醋鱼好吃么?还想吃不?”撑了肩膀将颖顶起来,打翻装鱼钩的盒子就危险了。
“吃好几天了,净是刺,挑得累。今天别跑了,家里陪陪妾身,难得下雨,平时都没功夫和您待个整天。”伸手缠我腰上,一脸娇气。
“老夫老妻的,说这话不嫌渗人”话是这么说,颖难得腻一回人,不能扫了她的兴。盖好盒子,起身把鱼竿又挂到炕头,“不去就不去,咱俩炕上大眼瞪小眼一天。”爬炕边找鞋,只见炕底下棉花絮絮一片。“昨天你又成啥精?”
“夫君昨天玩累了,回来倒头就睡,肯定没知觉。”颖拉了几条抹胸挑拣半天,才找个满意的给自己系上,“反正丰河上眼看就有收成,去年的棉花套子都拆了,等雨一停就拉出去弹好让达莱带了家里闲转的几个丫鬟练手去。”
“哦,也对,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练练手给明年做准备。”下了炕开门透气,外面蒙蒙一层水雾,空气一对流,夹杂了土腥气扑面而至,连续俩喷嚏,提神。见颖还磨在炕上没起来的意思,喊丫鬟将早饭端过来伺候,“二女今天这么早出去,早饭都没吃。”
炕上传来颖的笑声。“夫君糊涂了?昨下午雨大,留老四住一宿,她俩在正房上呢。别管她俩,今早就咱夫妻二人用饭,浑身懒得不想起床。”
“转性了?准备当婆娘?”撒了鞋把外面两盆早菊端进来放花架上。花骨朵小拇指大了,再有个四五天就能盛开。没有秋菊开得艳丽,清雅细致别有一番风格,对我胃口。
“昨天妾身想通个事情,心里松泛,懒一天。”颖从炕帷子伸出头来,“朝外放点,铜镜挡住了,看不见。”
“好了没?”我将花盆朝外面拉了点。笑道:“想能什么了?”
“想通云家为什么有小鸡了,呵呵。”翻了个身,拉了靠枕垫背后,拉了我个长衫胡乱披上,白生生两条腿屈起来,懒散道:“入秋了,前天雨小些的时候钱管家没事去前庄上拉几车泥炭回来给明年堆肥,和卖泥炭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摸准了底细。咱家过冬烧热炕的,一个暖炕每天用多少炭是信准数,云家既然学了咱家暖炕孵蛋。可笑的是,这么长时间就拉了两次炭,头一次三车,二次一车,往后再没动静了。三多月上,四车炭连一个炕都烧不过来,还一气地孵蛋。”
“呵呵,被骗了?”按颖的意思摆放好,拉了个躺椅坐门里。夫妻俩一里一外的闲扯,“说说。”
“还有什么说的?云家热炕上孵蛋行不通,可又不愿意服软,麻烦人家老母鸡圆谎,除此之外。妾身还真不知道有别的办法弄鸡苗子。”颖揉了揉眼角,不禁笑了起来,“两年上的母鸡下蛋是不行,孵蛋还好用。这帐咱头没算准,都迷到暖炕上出不来了,让云家钻了空子。盖个长棚出来,二十个老母鸡一气也孵快三百小鸡出来呢,照现在这个行市,比单卖鸡蛋能强些。以往鸡蛋少,养鸡又费粮食,不舍得一次放十五、六蛋,所以咱没见过,问了庄里养鸡把势才明白这个理。”
“这么说起来比暖炕还省事了。”看来隔行如隔山,最起码我不知道老母鸡潜力这么大,小时候见过五六个,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效率低,跑古代折腾人工孵化。颖商家出身,大事抓得紧,细节没见过的多了,肯定比不上人家地主世家的闺女见多识广,“这事咱不行,看人家弄吧,算好事,往后素蛋作坊不愁鸡蛋来源。”
“嗯。”颖点点头,弄得蓬蓬头发乱晃,“妾身算过了,比鸡蛋能多赚点,不过也有限。好了话话二十个蛋出十五、六个崽子,可二十多个鸡娃,按鸡蛋的三翻算,多了两成收益而已。回头妾身有办法收拾她,耍鬼,她还得学。”
这个颖说着,正房里老四和二女嬉笑推搡着出来了,见我坐门口上,都跑来给我打招呼,老四爬门框偷偷往里看了看,见颖在炕上端坐着,赶紧收拾了笑容,闪身藏到一旁。
“又干啥坏事了?”见老四老实的模样就知道昨晚才挨了批斗。
“没事,吃饭去了。”老四胡乱答应一声,硬扯二女跑了。
“昨天说剑南开新作坊的资金要两家分摊,叫妾身骂了一通。”颖摆了个观世间的造型,笑道:“想扣下半年红利呢,没让老四得逞。”
“呵呵,又不是咱家的地盘,理应分摊的,陈家虽说用咱家秘方,可一旦出了事还是陈家顶着,人家也有风险。”颖姐妹俩明算帐,凡事说开了,也不伤感情。颖总是拿出当姐的身份欺压一番,老四已经习惯妥协了。“事先招呼下,最近我得大病一场,到中秋后才能好,预定下的。”
“好。”颖起身喝了口凉茶,“和兰陵公主合计好的?”
“嗯,不病走不开,非得到水气重的地方疗养,好给咱收棉花去,哈哈……”
最近我身体一直不好,忽冷忽热的,一会清醒,一会糊涂,附近好些大夫都束手无策,说脉象四平八稳,没有将军令的迹象,估计是老病犯了,不能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