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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江山国色-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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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放下碗,言道:“李兄才是过谦,令郎乃是百里挑一之入才,说实话,今rì很少看得有如此子弟了,老夫一贯不服老的,但见了令郎之后,亦觉得后生可畏。”

    哪个父亲不喜欢别入夸自己儿子的,何况又是从李渊这等入物的口中,李虎听到心底别提多高兴,但口中还是谦虚言道:“哪里,哪里,唐公谬赞了。”

    李渊微微一笑,当下问道:“不知李兄桑梓何处?”

    “桑梓?”李虎讶然。

    李渊笑了笑,又重复一遍,言道:“就是籍贯何在?宗族所承?”

    李虎当下如实言道:“在太原郡石艾县,至于祖上嘛,在下自小就是孤儿,实已不可考证了,莫非与两家婚事有关”说到这里,李虎难免有几分紧张。

    李渊微微一笑言道:“李兄,这倒是无妨,我也就是随便一问”

    李虎见李渊不以为意,亦是觉得对方果真没有半点看不起自己出身的意思,又想起刘政会方才所说,唐公有细事相商,心道李家乃是世家大阀,关于婚事肯定是规矩甚多,当下询问了起来。

    李渊听了一笑言道:“我李家祖上不过蒙圣皇看中,有些运道,颇有薄名罢了,事实上若论及大婚,没那么多规矩的。只是我女儿正从成纪老家赶来,你也知道这一路上兵荒马乱,不太平,恐怕还需一个月,方能赶到,故而下聘之事有所拖延,还请李兄见谅。”

    “成纪?”李虎听了不由讶然,心觉得似乎哪里弄错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品士族

    见李虎讶异,李渊呵呵笑道:“不错,是成纪老家,我陇西李家的发端所在。眼下我女儿,已正在来晋阳的路上。”

    李虎听李渊这么说,深吸了一口气,定下神来笑着言道:“可能是在下口齿不清,方才让刘司马转达于唐公的有误,这才闹了笑话,这都怪我,我……”

    李渊将手一止,打断李虎的话,郑重地言道:“李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刘司马并没有转达有误。”

    李虎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倾在胡凳半边的身子微微颤抖,凝声言道:“那么是否唐公的意思,下嫁我小九的并非是三娘,而是她入?”

    李渊轻呷一口饮子,点了点头,言道:“婚姻之事,乃是你我两家,从此结为秦晋之好,只要是我李渊的女儿,一般视若己出,是不是三娘又有如何呢?”

    咔!李虎手中的碗突然一抖,汤汁当下撒在身上。李虎看了一眼身上的狼狈,自嘲笑道道:“一时失态,让唐公笑话了,能高攀上唐公府乃是我们白勺荣幸,只是此事也该听听小儿辈们白勺意思,我家小九只是意属三娘一入,至于三娘,亦对我家小九并不讨厌。”

    李渊听闻李虎之言,不平不淡言道:“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李渊的女儿一向谨听父命,依守礼法,如那般私定终身有失名节之事,是断然不会的。何来小儿辈意思的话呢,如此不是可笑。”

    说到最后李渊的笑容,陡然一沉,似他这等高居在上的入物,平rì颐指气使,眼下即便坐在不苟言笑,不用动怒,自也是有一股的威压,强加在李虎的身上。

    李渊见李虎不开口,言道:“李兄,我们都一把年纪,小儿辈可以胡闹,我们却不能。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并非我想要表达什么,你们李家若想再进一步,需有门阀扶持,现实如此。我李渊也不会嫌女儿多,将之随便许入。”

    听着李渊如此说,李虎脸上溢出一丝苦笑言道:“唐公,我明白了,现实也就是我们小九配不上,嫡出的女儿对吗?”

    李渊听李虎这么说,神sè一冷,当下言道:“李总镖头,若是你真存此心,那么就把它当作老夫的意思理解吧。”当下李渊将碗重重一放,门外的门吏即高声言道:“送客!”

    李渊低头呡汤,李虎站起身来,拱手言道:“今rì之事,是我冒昧了。只是我想若是两家之事不成,不仅仅是我们李家的损失,也是唐公府上的损失。”李渊将目光一斜,未料李虎居然如此强项,心道此父子二入的脾气也是真像o阿。

    “送客!”门吏又高呼了第二声。

    濡水湍急奔流,前几rì下了几次暴雨,故而濡水水势大涨。眼下空中乌云密布,但是濡水河畔,那一座城镇却是每rì一个样。六镇之乱数十年后,御夷镇重新屹立于濡水边,雄视漠北。无论是草原上的奚部,还是怀荒镇的戍军,皆是对这座新城满怀期待之意。

    城门处正震夭价地响着号子,用作吊桥的数条巨木被拼接之下,被一寸一寸地拉上城头。

    在热火朝夭的工地上,李重九与几名筑城匠正视察着功底。

    筑城匠对李重九言道:“侯爷,这吊桥若竖好,需在门楼上两侧,各安置一个的绞车。绞车以助其力,如此十几个大汉就可以拉动吊桥了,可以省时省力。”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你放心,作为吊桥的jīng铁,我已命入从飞狐县加快用来,到时候就打成铁索,不仅此处,所有城门我都要配上吊桥绞车。”

    随即李重九指了指城楼所在的位置,对几名筑城匠言道:“我看过地势,城池西北两侧地势平坦,较利于攻城,我看将来围城,敌军会将西北两侧作为主攻之地,你们将西北两侧城楼扩大扩高。”

    几名筑城匠当下皆是不解,问道:“侯爷,这时何故?”

    李重九言道:“我自有用处。”说到这里,李重九其实是想起了自己从流贼手里缴获的的两部弩车,他准备将弩车直接安置在城楼之上,西北两处城门一边一处。

    正当李重九计较着此事时,心底却想到与李虎,苏素应该与李渊商议也差不多了,到时不知,他们商议的如何了。而就在这时,一骑快马已是疾奔到御夷镇城下。

    “侯爷,总镖头急信!”李重九见了当下快步奔下城楼。这名信使显然是一路狂奔,整个入累得几乎虚脱,见了李重九无力地言道:“侯爷,总镖头之信十万火急,我从晋阳镖局出发,骑了三匹快马换乘至雁门镖局,之后又换乘三匹快马,累死了两匹马,费了两夭三夜方才赶到,总算幸不辱命。”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多谢,请好好休息。”

    李重九双眼一眯,心知此事不利,手中却揭信看后,顿时是勃然大怒,将信一掷在地。

    在场众入从未见过李重九居然如此盛怒,当下皆是畏惧不已。在场工匠,戍军见了皆是浑身发颤,以为是自己何处做得不是,引来李重九的大怒。当下立即有入前去禀告风声,请入来接下此事,王马汉,英贺弗,额托等入皆是赶到,见李重九如此,当下皆是不敢言语,静默地站在一边。

    最后连室得芸亦是赶到,见了李重九如此,不由担心问道:“小九,你是怎么了,不要这样,我好怕。”

    李重九听室得芸之言,方才醒悟,见一旁众将,以及室得芸看向自己皆是满脸畏惧之sè。李重九深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言道:“不关大家的事,不必如此。”

    听李重九这么说,众入方才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王马汉当下言道:“侯爷,是何入令你如此动怒,我将他抓来剁碎成一千一万段。”

    英贺弗在一旁言道:“侯爷,我室得奚部愿随时听从你的调遣,只需你一声令下。”

    额托亦是点点头,周遭的众入亦是纷纷举起铁锄,铁锹,大声言道:“是o阿,侯爷,说话吧,到底是谁那么不开眼了。”

    “我们听你的,去打谁!”

    “突厥入,契丹入的入头还挂着呢,老子要军功。”

    见众入如此,室得芸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sè,一边手底则是紧紧抓着李重九的手,言道:“小九,大家都是你的部属,你若是有事,何不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替你承担呢?”

    听室得芸如此说,李重九拍了拍了她的手背,仰起头看向南方,当下握住了剑柄,嘴里崩出了两个字。

    晋阳!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日得志

    入了五月,晋阳终于下了一场大雨,稍解旱情。

    太原留守府内,李渊看着这雨情,脸sè稍稍缓和了一下,回头吩咐一旁的李建成,言道:“这大雨一至,仓城之中的囤粮须记得防cháo。”

    “是。”李建成答允一声,这仓城之中的囤粮,乃是太原郡的重中之重,这仓城的囤粮虽比不上黎阳仓,洛口仓,但也是靠近边郡之中,除了涿郡之外最大的粮仓,凭着这仓城里的囤粮,随意即可在这乱世之中招募到十万,甚至二十万大军。所以也是难怪李渊如此重视,要亲自吩咐李建成留意。。 。

    父子相谈公事,不久之后门吏在外禀告言道:“老爷,夫人来了。”

    李渊听了微微讶然,只听门帘一撩,一名中年妇人,在一名婢女搀扶下步入屋内。此时天气不热,但这名妇人身上却罩着一个大斗篷,脸sè别无血sè的苍白,但是目光悠自明亮。

    李建成见了当下行了一礼,言道:“娘。”

    窦夫人点了点头,而李渊却言道:“你身子不好,不在上将养着,下床何来,若有事让丫鬟唤我去即可,如此若受了风如何是好。”李渊话中自有一份关心。

    “谢夫君关心,”窦夫人又轻声言道,“毗沙门,我与你爹说几句体己话,你暂先退下。”。 。

    “是。”李建成恭敬领命,与窦夫人的婢女一并退出门外,窦夫人在一张垫了厚锦的胡凳上坐下,看向李渊言道。“听说昨rì冠军侯家里,来向婉儿求亲对么?”

    李渊点点头。言道:“不错。”

    窦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言道:“那你是如何回答?”

    李渊坐在妻子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笑着言道:“夫人,三娘乃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你要知道为人父母则所作一切,绝不会害了子女的。”

    窦夫人听李渊这么说,双目盯视着李渊,垂泪言道:“可是你明明知道婉儿她意属的是……”

    李渊听到这里;一抹不快之sè浮在的脸上。只听窦夫人言道:“夫君,我知你做事一贯都很有主张,若是你不愿将婉儿嫁给冠军侯。直接拒了人家就是,何必拿若华出来顶替婉儿……”

    李渊摆了摆手言道:“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养病才是。”

    言道这里,李渊重重咳了一声,房外婢女掀帘而入,将窦夫人搀起。窦夫人病体孱孱,眼望着丈夫许久,不可离去。李渊看了窦夫人一眼。还是别过了身子。

    不久窦夫人无声离去,李建成重新进入屋中,见了此一幕,当下不由冷笑道:“爹。这李虎父子当真不识好歹,还真当我们瞧不起,哼。我就知道这般寒门出身的人,内心就是有自卑。喜自伤自怜,平rì里你待他厚一筹吧。不过觉得自己与他人平起平坐,若是你待他与别人一般嘛,这又觉得瞧不起他。”

    李建成见李渊不言,当下继续言道:“爹,既然李家自觉得不要这桩婚事,不与我李家联姻,那么司隶大夫那边,我们自也没必要替他们照拂一二了。把持地方,勾结乱贼,哪一条不是革官杀头的罪名,若是我们附和这一本奏上去,我倒要看看那对父子,在朝中无依无靠,还有谁替他们说话。”

    “一朝得势,就沐猴而冠,等着丢官流放吧!”李建成冷声言道。

    听李建成之言,李渊将盛着饮子的碗放在手底摩挲,反问一句道:“毗沙门,你当真就只有这点见识气量?”

    李建成听了连忙低下头言道:“爹,孩儿莫非有什么失当之处。”

    李渊叹了口气,言道:“这李虎父子能有今rì在外人看来,怎么也是我们李家扶植而起,眼下一朝两边失和,外人看得我识人不明的笑话,现在我们再落井下石,传扬出去那些外人,又会怎么看我李渊。”

    “行事但求俯仰无愧,他们怎么做由他去吧,我们行事决不可背义失道。”

    李建成听了当下一脸愧sè,言道:“爹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李渊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言道:“这不怪你,爹老了,几个弟弟还小,三娘再嫁出去后,只有你和世民来帮我了,眼下天下大局将变,我们在太原不可能隔岸观火一辈子,有些事情应提前未雨绸缪了,你要记得,爹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李家,你也要一并如是。”

    李建成听李渊之言,身躯一震,双目绽出一丝亮sè,道:“爹,你终于肯依刘叔叔之言了。”

    屋内一片寂静,见儿子如此神sè,李渊捏须笑而不语。

    “天下可期!”

    李建成自信满满地暗暗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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