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4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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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娥皇没有说话,而是与室得芸一并离开,而随即宫人则是将周洲请至殿外看管起来。走出翠微宫后,室得芸焦急追上杨娥皇问道:“皇后,既是周洲已是答允了,为何又不肯呢?”
杨娥皇笑着对室得芸道:“并非是本宫要摆架子,只是这周洲第一次恳求,本宫就答允了,你叫本宫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室得芸听了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皇后娘娘,你们汉人就是有这么多规矩,我们草原人就不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拐弯抹角的。”
杨娥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当夜周洲就在宫内一角住下,外面有宫内廷卫看管着。
周洲居在室内,心底却是越发思念平平。周洲当下向侍卫要了笔墨。
侍卫对周洲倒是十分客气,他要什么一切都有。周洲备好笔墨当下给平平写信,一述相思之情,但是能不能送出去他倒是不管。
到了半夜风云大作,陡然门帘一掀,周洲抬起头来,看见平平衣裳皆湿,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
周洲见了这一幕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当下上前一把抱住平平。
周洲但见平平依偎在自己怀中又笑又哭,周洲又惊又喜地问道:“莫非皇后已是答允了,我们二人婚事了?”
平平抬起头看着周洲,肯定地点了点头。周洲闻言当下大喜,搂着平平顿时不能言语。
这天夜里风雨大作,吹打着临朔宫宫殿上墙瓦,而在墙屋之内的二人,彼此却是倍感温馨。(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颉利的决心
突厥铁山汗庭,面朝着突厥处罗可汗的尸首,新即位的颉利可汗,举起刀子在脸颊上划了一刀。随即哭声响起,上百名突厥贵人齐声痛哭,泪水划过脸上的血迹,一并流下。
这是突厥人对待死者的方式,赘面哭丧。
昔日草原上的霸主,处罗可汗得疽发病而死,在处罗的铁腕统治下,草原漠北漠南各部反抗突厥人几乎被屠杀一空。漠北最大的薛延陀部,几乎被处罗夷平。
处罗在草原各部眼中有暴君之称,后来处罗南向用兵,折戟于幽京城下,这才令突厥的扩张之势得到扼制。而现在处罗死了,来参加处罗葬礼的各部头人,虽是面强自带着戚容,但却窥探着突厥这位新可汗究竟是如何之人。
这位新可汗是否会继续上一任可汗那般,对草原各部继续采用铁腕高压的统治?
颉利可汗结束了对处罗的哭祭后,站起身来。
对于突厥新可汗,原来的莫贺咄设,阿史那咄苾而言,今天处罗可汗的葬礼上,却少了很多人。因为自己的侄儿突利可汗没有来!甚至连使者也没有派来吊唁。
颉利知道,远处的各部头人,甚至漠北铁勒诸部的头人,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处置,突利的没有到达,无疑是**裸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对于颉利而言,若不能用最严酷的手段处置这件事,那么突厥近百年来在草原上建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颉利抬起头看向了金狼大纛。对于背叛者而言,突厥人从来只有一个处置的手段。那就是杀!不过在攻打突利之前,颉利必须安抚突厥内部。拉拢各部势力,让其中不再出现第二个突利。
赘面哭丧之后,颉利走到,在另一个大帐上,素面而坐的义成公主面前道:“尊贵的可墩!”
颉利看得出来,义成公主有几分郁郁寡欢,对于她而言这已是她第三任丈夫离去了。
“可汗,什么事?”
颉利笑了笑道:“可墩,我既是代替兄长。成为突厥可汗,那么你也知道,依照我们突厥的习俗,你应该是成为我的妻子了吧!”
义成公主闻言,眉头微皱,但没有明确反对只是道:“过些日子吧,先可汗毕竟尸骨未寒。”
颉利点点头道:“本可汗知道,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你们汉人那一套礼数。在本可汗眼底不值一提,在这里实在不必要。”
义成公主将身子长长拜下道:“可汗,我知道你的意思,请我准备一下。你等待日子不会太久。”
颉利哈哈大笑道:“你很聪明,懂得时务,你放心。本汗还是会一如既往照顾你们在塞外的百万汉人的,尊重你们汉人的权利。保护你们汉人的财产,另外你也可以告诉。你身在幽京侄女赵国的皇后,说本汗没有南侵之心,愿意与大赵和睦相处,他日有机会会亲自到幽京,拜会赵国皇帝。”
说完后,阿史那咄苾长笑离开,义成公主左右婢女,并没有因为颉利最后那一番话更心生感激,反而皆露悲愤之色,一名汉人婢女对义成公主道:“公主殿下,这贼子当初可汗在时,就对你无礼,多加冒犯,今日可汗去了,此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义成公主淡淡地道:“我怎么不知道,只是没有料到,他兄长在世时,此人尚且恭谦,死后謷然骄气直上,显然并非是英主。我们暂且忍耐,眼下突厥内乱,赵国破了江淮后,势力已凌驾于颉利可汗之上,想来我在突厥忍辱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婢女听了当下垂泪道:“只是公主殿下实在牺牲得太多了。”
义成公主笑了笑,淡淡地道:“我来到塞外,恍然如做梦般,一梦已经是二十年了!”
数日之后,突厥会议。
众突厥设,叶护,特勤等族中有权势之人,尽数聚集于此,这也是颉利可汗继承可汗后,第一次召集众人议事。
依照突厥的一直以来的习惯,颉利面南而坐,其余突厥头人尽数围着大帐坐了一圈。
颉利可汗道:“本可汗继承汗位以来,突利一直不来铁山汗庭参拜,数度召他,他也不来,你们说本汗应该拿这突利怎么办?”
“既然突利不来,我们就拿他前来。”
“没错,草原上只有一个可汗,突利太放肆了!”
颉利这么说,身旁突厥头人纷纷表态,支持颉利对突利进行处置。
颉利可汗看向赵言德问道:“先可汗在时,对你十分器重,本汗也想听听你对出兵赵国的意思?”
赵言德这时也是发须皆白了,处罗病重的时候,他就早早就投效了颉利,不过这位新可汗对他,却始终不如上一任可汗那么信任。
现在眼见颉利亲自在这么多人面前问他的意思,赵言德当下道:“可汗,突利这一次之所以如此胆大,我看是背后必然有赵国在后面为他撑腰。以可汗现在的力量要打败突利不难,但是要战胜赵国,却并非现在能够办到。”
赵言德话音一落,在场的突厥头人纷纷大叫。
“这汉狗竟说我们突厥人打不过赵国,这不是笑话吗?”
“没错,我突厥人纵横草原几十年,连当年大隋的皇帝都被我们围困在雁门关,现在区区一个赵国也敢和我们相提并论吗?”
“是啊,这汉狗我看他不顺眼了,你说他姓赵,分明就是赵国的奸细。”
自处罗可汗起,赵言德就一直受到如此轻视,所以对他而言早已是习惯。
颉利可汗反问道:“按照你这么说,若是有赵国在,我们就要容忍突利的存在吗?有赵国在,我们突厥就不能处置叛徒了吗?”
赵言德当下垂下头道:“草原上最尊贵的可汗,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颉利当下看向左右道,“我们突厥人如果内部都不能团结,又怎么能让帐篷外铁勒诸部的人也臣服我们。本汗绝不容忍背叛突厥的人存在,所以我决定率领大军讨伐突利!”(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四方来投
洛阳宫天津桥,位于皇宫的端门之前,横跨于洛水之上。
天津桥是用两条长粗缆绳维系并舷而排的船只,跨岸漂于水面,再以铁锁钩连,桥长为一百三十步,浮桥的南北桥头,还起了四座阙楼,各高百余尺,其楼为日月表胜之象。
大业元年天津桥建成后,一直是文官百官出入洛阳宫的必经之处,后来李密攻打洛阳时,裴仁基曾放火烧去天津浮桥,桥毁后又重建。因为天津桥地处天街和皇宫端门的中轴线上,所以这里也是洛阳较外繁华和热闹之处,一般朝廷有什么新令要颁布,或者官员拉出斩首弃市,都在这里。在大隋相当于后世菜市口般的地位。
现在天津桥南,两座并排的阙楼下,人头攒动。无数洛阳百姓,拥挤在此。这所以引起如此多人围观,这要从李重九决定将洛阳升格为陪都,设立河南道大行台的消息传出说起。
若是一般行台也就罢了,而新的河南道大行台,听闻是取消原先临时性机构的台子,而是设立成常驻性的职位。行台模仿尚书省,设立行台左右仆射,六部官员齐备,而不是原先临时行台那般,一人身兼多职等。
再加上洛阳由府升为陪都,更是惹人注意,所以消息传出后,无数有心于出仕的洛阳士子,即拥到天津桥前打探消息。这一日正好放出告示,有心求官的士子们都可以去端门前登记,事后待筛选后,就可以入朝为官。
消息一出。顿时从四面蜂拥而来的士子,几乎将天津桥给挤爆了。
此刻在天津桥旁一董家酒楼里。一名穿着对襟长衣,头戴幞头的男子。坐在窗边饮酒。此刻原本在店里的士子早因为赵国选官之事,一拥而去了端门,现在店内冷冷清清只有数人。
而这男子只是要了一壶最普通的酒,桌上也只有紧巴巴的一盘蚕豆,而满是尘土的长衣,在不起眼的地方上也打着几个补丁。
这男子姓马,名周,字宾王,是山东茌平人。马周年少时孤贫。但却勤读博学,精于诗经尚书,最善春秋,乃是满腹经纶之辈。
所以二十岁时,就被人引荐为官,马周本来出仕李唐綦公顺,刘兰麾下为官吏,后来赵国攻破青州得了山东。马周就下了岗回了家,但是他却并不甘心。这一次寻了机会,辞别家里准备入长安寻求出仕的机会。
但是因为赵国与李唐大战,正值唐军围城,导致马周滞留在洛阳。不能前往长安。马周身在洛阳城内盘缠几乎用尽,只能拖欠钱来,还朝得店家白眼。经常对马周出言不逊。
马周装作不介意,一次却令店家拿来一斗八升的酒来。悠然独饮而尽,店家惊异于马周非常的酒量。当下觉得此人不凡,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向马周催要欠款。
马周这一天在酒楼上独饮,见李重九诏令一出,见洛阳士子趋之若鹜,不由心底感慨。唐军围城这几日,赵国上下待洛阳百姓如何,他是亲眼见得。马周不免将李重九拿来对比,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如此善待百姓的。
而今赵国朝廷招募士人的告示一出,洛阳士子四方而来,求一官半职,说明眼下赵国实已是深得人心,丝毫不逊色于当初李渊刚入长安时,关陇子弟争相投奔的场景。
马周心底也改变了主意,赵国既如此深得人心,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前往长安投奔仕官,直接在洛阳下寻得机会,将来不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吗?马周心想不论唐赵之间哪一国最后能得天下,但仅凭着赵国朝廷善待百姓这一点上,也是值得自己前往效力的。
想到这里,马周将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当下一撩长袍大步走出了酒家,踏过了天津桥,而直往端门而去。恰恰因为这一个个小小的转折,这位历史上李唐的名臣,最终没有去长安投奔李世民,而是在洛阳出仕赵国。
洛阳宫内,李重九看着洛阳士子投效的名册,这上面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少人的名字即便是后世自己也有听闻过,如崔仁师安喜人,是自五姓七望之中博陵崔氏中安平房的年轻俊杰。
还有张行成,字德立,义丰人,师从河间名儒刘炫,曾被举为孝廉,后出仕王世充,为郑国度支尚书。王世充兵败后,张行成隐姓埋名于田间,这一次却主动前来投效。
至于马周,他的名字不用多说,是后世中与张玄素可称得上一时瑜亮的名臣。
李重九看到马周的名字后,当下对门外侍卫道:“立即召这马周来宫里见朕!”李重九出言后,只是片刻宫中的御车即已是载着马周,从天津桥南的酒店里,直接抵达了洛阳宫里。
李重九看向马周,但见对方容貌平平,衣衫简朴,但气度非凡不由心底暗赞。
“草民马周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李重九当下道:“平身。”
马周起身后,一旁侍从给马周看座,李重九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马周你既有投效我大赵之念,但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朕的?”
马周拱手道:“回禀陛下,请恕草民狂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