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4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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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九对程名振言道:“大军出征在外,一切简便行事。程将军,你在此督促各部下船,高句丽的俘虏要好生照看,特别是高建武的安全,另外当初征辽隋军安置之事,大家也再议一议。”
安置征辽隋军,程名振苦恼饶了饶头,用目光向一旁的张玄素求助。张玄素直接道:“陛下这些征辽隋军该如何安置呢?陛下直接示下就好了。”
李重九道:“好吧,这十几日来他们想必已是想得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当年大隋府兵,都是朝廷精锐,各个都是老兵,身经百战。你选他们之中,身体康健的,自愿服役从军的留下加入我军。不愿意为军的,可以让他们返回原籍,若是原籍没有亲人的,不愿意回去的,就让他们在东莱郡这安置。若是家眷在关中的……”
说到这里,李重九话音顿了顿。
李重九看了一眼岸边道:“算了吧,若是他们愿意回关中就随他们回去吧,赠给他们一些钱。身在异乡十年,想必都是思乡了,人同此心。”
听李重九这么说,众人都是一并点头。(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闻风而降
淳于难自失了登州后,将大本营搬至东莱郡内即墨城。即墨自古地利鱼盐,曾为齐东之饶邑,也是田单在此用火牛阵大破燕军的地方。
此刻天色渐渐明亮,即墨城门前都是等待要进城的百姓。城头上守军三三两两,现在才是刚刚醒来不久。
“着急什么,着急什么?”看着城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城门守将不满的骂了一句。
城下的百姓队伍微微挪动了一下。
“开城门。”守将不快地说了一句。
当下即墨城的城门缓缓开启,城外的百姓们开始入城。
就在这时候,城外传来的马嘶声,城上守将微微一愣,看去远处官道上,突然出现数百骑骑兵,骑兵的旌旗上写着一个赵字。
守将猝然一惊,看了一阵立即喊道:“不好,敌袭,快快,关城门。”
城下百姓正不断入城,但城门还没有合拢,无数百姓向城内涌去。而这时候赵军骑兵的前锋已是很近,守将当机立断喝令士卒将城门处涌入的百姓赶出去,强行关上城门。士卒们拔起刀来在城门内剁人。
“不要,放我们进去!”
十几双手搭住了城门,要将门扳开。士卒们当下拿起刀就往城门上剁去,刀子一下手掌手指头,纷纷被剁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下,城门终于被合拢。
“糟了。”
守将骂了一声,原来城门虽是关上,但城头吊桥却升不起来。无数百姓到吊桥上来回奔跑。
这时候赵军骑兵已是赶到,吊桥上的铁索已是有些年头。锈迹斑斑,只见几名赵军骑兵拿起大斧狠劈下。将吊桥两根铁索斩断。
守将顿时露出大恨的神色。
即墨城总管府内。
一名年轻男子正在房内弹琴,但见这时一名谋士急忙忙地奔入屋外。
“不好了,二公子,赵军来袭。”
琴声一停,那年轻男子听了皱眉道:“赵军?笑话,就凭掖县城内几百人马,我不去打他主意,已算是他祖上烧香了,居然还敢来攻我。”
“不是啊。城外赵军人马不少,仅仅是先头部队,就有几百精骑,后面还开来上千人的步军。”
“精骑?”
“不错,都是一人双马,而且马披具装,人披铠甲。”
那年轻男子听了顿时起身道:“不对,赵军之中只有府兵才大规模装备的骑兵,居然还有数百精骑之多。肯定是赵军府军精锐。可是现在赵国哪里有余力调来这人马,他的精锐府兵,不是都在防备李唐,突厥。高句丽吗?”
“除非……”
这年轻男子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脚步一停。
那谋士言道:“二公子,是否现在立即派人去北海。禀告刺史此事,让他速速回援。”
这年轻男子目光一厉道:“事到了这个地步。还回援什么,就算兄长回援。凭我们这即墨城内不到千名老弱士卒能守得住吗?若是真是李重九征讨高句丽大军在掖县登陆,不说我小小即墨,整个山东都完了。”
那谋士随即会意,颤声道:“二公子,你说李重九征讨高句丽的得胜大军,没有返回幽京,而是出现在东莱。”
“没错,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了。”
那谋士摇了摇头道:“完了,这可真是完了,当年来护儿,周法尚四万大军都没有攻下平壤城,都被这支赵军攻下了,而他眼下既出现在东莱,必是横扫山东之局。事到如此,该怎么办啊,二公子?”
这年轻公子长叹道:“当初我大哥要降唐,我劝他再等一等,想一想三思而后行,但我大哥意思甚坚,言连徐圆朗之辈都肯为唐公牵马,我又如何甘于人后,若是迟了,到时候唐皇必然轻我。但他没有想到,李唐在关中,我淳于家在山东,一在东一在西,一旦有事则鞭长莫及。”
那谋士已听出的年轻男子的意思道:“那么二公子的意思是?”
“为今一切只有保住我淳于家,还有追随于我们的人要紧,大哥会见谅的,我们决定献城降了赵军,免除兵祸。”
谋士长叹了一声言道:“二公子,我侍奉淳于家多年,未能有一计为公子分忧,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到了傍晚,即墨城城门大开,薛万彻骑马入城,到了城门前对着跪伏在地上男子道:“你就是淳于难的弟弟淳于朗?”
“是的。”
“尔淳于家为何不早识大势,今日方才投降?”
淳于朗道:“回禀将军,我淳于家不识天威,才有今日之失,恳请将军恕罪。”
薛万彻点点头道:“也好,到了现在投降,也是为时不晚,你书信一封给你兄长,让他早日投降我大赵,可以免他一死,说不定陛下恩典,还会让他做官。”
“在下一定从命,这就写信给家兄。”
北海郡青州。
城内綦公顺,刘兰,臧君相,淳于难,李义满等几位山东唐军大将,都坐在一堂。
此刻堂内气氛严肃,众人都不发一言。放在一旁的茶水早都是凉了,这时也无人出来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等了一阵,终于上首一名粗豪大汉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此人正是臧君相。他看向众人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就我来说,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明白,据我所知,李重九的两万赵军已在东莱郡登陆,这两万人马就是灭了高句丽,攻破平壤城的赵军府军武卫军,亲自领兵的大将就是李重九本人。刘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刘兰看向臧君相笑着点了点头道:“说的一点也不错。”
“眼下我们青州城下有三万多赵军精锐,我们已是抵挡不住了,这两万人马在东莱郡登陆,那么腹背受敌下,北海郡肯定是守不住的。”臧君相下了这个论断。
“那倒是未必,陛下之前有旨意,说让我们忍耐一阵,他马上就要在关中,荆襄对赵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若是我们能在这里拖住李重九的主力,那么对于陛下的攻势很有帮助啊。”李义满开口言道。
臧君相冷笑一声道:“你这是还没睡醒呢?还是在做梦?陛下在关中发动不发动攻势,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等陛下的大军打到这里时,我们的人头早就高高地挂在青州城城头上了。”
“那臧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綦公顺忍不住问道。
臧君相哼地一声道:“很简单,就是从青州撤退,大家一并退到东海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江上论势
长江之上,激流滔滔。
大江之上,战舰如云。唐字的战旗在舰首前猎猎飘扬。
十月,李渊以河间郡王李孝恭为荆湘道行军总管,李靖兼行军长史,统辖十二总管,自夔州顺流东进;又任命庐江王李瑗为荆郢道行军元帅,出襄州道,为北路军;黔州刺史田世康出辰州道,为南路军;萧铣降将,黄州总管周法明出夏口道,为东路军。
四路大军分头并进,兵锋直指梁朝国都江陵。
这一年多以来,李孝恭,李靖在长江上游,巴蜀之地打造战舰,操练水军,蓄势待发,这一次顺江而下,李孝恭亲率战舰两千余艘东下,要破竹之势,一战攻克江陵,将荆襄之地收入掌中。
不过李孝恭的计划却遭到了一点变故,此刻正值秋天雨季,江水暴涨,流经三峡的涛涛江水咆哮狂奔而下,响声震撼着峡谷。峡谷内唐军战舰密密麻麻,难以前进后退,而三峡河道又是长江的艰险之地。出兵前唐军上下见三峡如此难行,不由踌躇。
但李靖却向李孝恭进言道:“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如今我军队刚集结,萧铣尚不知我军来伐,若我们乘江水猛涨出师,顺流东下,突然出现在江陵城下,正是迅雷不及掩耳,乃兵家上策。纵然萧铣得知我将出师的消息,仓促调集军队,也无法应战,这样擒获萧铣定可一举成功。”
李孝恭听从的李靖意见,现在正率舰队强行渡过三峡天险。
此刻暴雨如注,长江之水也不免浑黄如黄河一般。
从战舰上望去。但见两侧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米,左右如同门户一般。高耸于战舰之上。而峡中水深流急,江面最窄处不及二十丈,波涛汹涌,呼啸奔腾,令人心悸。唐军战舰冒着暴雨,在激流之中行进,不免令人望之胆颤。
在一艘巨舰的舰首,李靖与周法明二人并肩而立,侃侃笑谈。丝毫不将眼前的艰险放在眼底。
李靖笑着对周法明道:“周兄,你看此地名为夔门,自古有夔门天下雄之说,今日一见果真是了得。”
周法明不置可否,周法明其父周炅乃南陈大都督,其兄周法尚,隋武卫大将军,随来护儿攻打平壤城为其副将,父兄二人皆是两朝首屈一指的水军名将。周法明于隋末大乱时。乘势崛起,据州夺县,先附李密,再归萧铣。后见李唐讨伐又降唐。
周法明神色冷酷,喜怒不形于色,听李靖这么说。只是淡淡地道:“东出夔门,不过是讨伐萧铣的第一步。你看这左右山川虽险,但却无碍。但是出了三峡才是着人担忧之处。”
“怎么说?”
“出了三峡。下面就是夷陵,夷陵古意是,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说的是水到此而平缓,山到此而低矮。此地为长江咽喉,上控巴夔,下引荆襄。江水到此而缓,化险为夷。”
一旁李靖的侍卫不解地问:“水势化险为夷,那么不是该更好走,为何却令人担忧呢?”
李靖笑而不语,周法明冷笑道:“你没有听说过夷陵之战吗?刘备东出白帝,顺流而下,深入吴国境两三百里,畅通无阻,为何偏偏却为陆逊阻在了夷陵?”
侍卫失语不能回答。
周法明老气横秋地道:“我告诉你吧,吾军顺江而下,深入敌境,利在速战,三峡虽险,同样的敌军也不好在此阻击,但夷陵却不同了。若是萧铣扼守此口,与我军相持不下,只能弃舟登陆岸上扎营,重蹈刘备覆辙。”
“原来如此。”李靖的侍卫恍然言道。
李靖道:“周总管,乃是水军名将,你以后多与他学着一点,一辈子受用不尽。”
“诺。”
周法明看向李靖奇道:“看李长史胸有成竹之态,为何丝毫不担心如何攻破夷陵呢?”
李靖笑着道:“周总管,幸亏你是我军,而并非萧铣一边,若是萧铣听从你计谋,此番我军东下就不容易了。你知道吗?萧铣命大将文士弘率三万大军,驻扎夷水河口。而荆门,夷陵一带,却只有区区数百人驻防,你说我有什么可担忧的。”
周法明听了目光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道:“我知道,你之所以说服郡王,要强渡三峡,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夷陵,免得文士弘反应过来,增兵北上。”
李靖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周法明上下打量李靖一番,伸出大拇指道:“李长史,果真是将才,周某佩服之至。”
“不敢,”李靖正色道,“此战攻伐萧铣之战,事关我李唐国运,若是能一战而克江陵,那么荆襄岭南之地,将顺势而下,江扬也唯有望风而降。若是不利,那就艰难了。”
周法明道:“我当初据地一方,而观天下之变很久了,陛下雄才伟略,李密,王世充都是瞠乎其后,萧铣之流更是远不能及,本以为三五年内,李唐夺取天下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但没有想到却出了李重九这样的对手。”
“特别我听闻李重九已是破了高句丽,当年我兄长和来护儿将军都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