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第7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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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声若洪钟,赫然在周瑜心脏中激荡。周瑜恍然醒悟,可惜不知觉中,他手上匕首已刺入了孙权心窝。孙策见之,眼流血泪,嘶声惨叫不绝。
“不!!!!!”
一梦忽止,在床榻上的周瑜,忽然惊呼一声,翻落床榻之下。在旁侧的小乔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赶来看望。周瑜瞪大着一双皓目,大口大口喘气,回过神来,才发觉起了一身冷汗,刚才之事原来尽是梦境。小乔随即赶来,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大目尽是担忧之色。原来吴国太刚离开府中,周瑜紧绷的神经松下,就在亭内歇息,多日的疑惑,终于得以明朗,周瑜带着对孙权的怨恨,很快便沉睡过去。后来小乔过来看望,见周瑜就在亭中睡着,唯恐周瑜着凉,便令两员兵士,将周瑜搬入其寝室。周瑜实在过于疲倦,睡得甚沉,并无醒来。
周瑜听小乔将适才之事说毕,心中暗里庆幸,自己并未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救之事。
当下周瑜故意支开小乔,小乔刚是走出,周瑜便急从怀来拿出孙策给与他的遗命文书,来到奏案边,于灯前烧毁。不一时,兵士来报,孙权前来看望。周瑜定了定神,整衣一番后,便转出大厅,来见孙权。只见孙权身穿虎威紫袍,腰系一条虎头玉带,甚是英气逼人。孙权一见周瑜来到,连忙作礼而拜。
“弟贸然来访,还望哥哥莫怪。弟听闻哥哥犯病在身,心想必是因我兄惨死之事,仍旧耿耿于怀,而至心神动荡,心绪不灵。恰好,弟有一株千年人参,可补神益气,特来相赠。”
孙权满脸关切,毫无虚伪之色。周瑜默默地望着孙权,脑念电转,忽然双膝一跪,向孙权跪拜而道。
“劳烦主公费心,臣已康复,不日即可行事军务。主公接领东吴大位,臣迟迟未来谒贺,还请主公恕罪!!”
“哥哥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这四下无人,你何必向我施这等大礼。我兄长已死,东吴尚未安稳,左右我还需多多依仗哥哥。还望哥哥竭力相辅。”
孙权连忙来扶周瑜,周瑜顿首叩地,厉声喝道。
“臣必以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孙权听了,不由脚步一慢,心神一震。他今番过来看望周瑜其意有二,一者是看周瑜是否对他起了疑心,二者则是看周瑜是否欲想趁如今东吴不稳,暗中夺权。如今孙权却见周瑜极其诚心,对自己毫无反意,当即心花怒放,连忙扶起周瑜,张口问道。
“弟虽不才,但今承父兄之业,国家大事,不敢丝毫怠慢。哥哥认为,我将何策以守之?”
周瑜神色一凝,朗声而道。
“主公莫忧,自古以来,得人者昌,失人者亡。我东吴不少高才之士,一直以来未得重用。为今之计,主公当以一一重用这些高才之士,借其安稳局势,然后东吴可定也。”
孙权听言,面色一凝,遂便问道。
“先兄遗言,内事托子布,外事全赖哥哥。恕弟我眼拙。除子布与哥哥二人外,不知我东吴尚有何些高明远见之士?”
“子布贤达之士,足当大任。不过若有顾元叹,诸葛子瑜此两人相辅,内政之事,不需再忧。至于为臣,瑜不才,恐负倚托之重,愿荐二人以辅主公,处理军务大事。”
军务大权,乃一国之本,孙权听言,一双枭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紧紧地盯着周瑜问道。
“哦?不知何两人竟能得哥哥青睐?”
“一者乃鲁子敬,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可担之大任。不过他心性仁善,但凡需大切大断之时,主公可夺量考量。二者乃吕子明,此子虽尚年幼,但其无论谋略或是机智皆是上乘,为人老成果断,亦可交付大任。军务之事,若能再得此二人相辅,可无忧矣。主公初登大位,正是重立朝社之时,若主公愿重用瑜所说四人,东吴必能有一番新的气象。”
周瑜凝神而道,孙权一一听着,枭目内一丝寒意渐渐褪去。从周瑜这数番话里,他便能听出,周瑜乃真心实意辅佐自己。孙权当下作礼而拜,谢过周瑜指教之恩。周瑜遂回礼而拜,两人就在大厅内细谈一阵。少时,孙权正欲辞去,起身时,脸色微微一变,向周瑜意味深长而道。
“哥哥与先兄乃结拜兄弟,情义之深,就连权亦是极为羡慕。不过先兄已死,其立下遗命,由弟我统领江东之事。弟承先兄遗志,必定竭尽所能,率我江东豪杰,一统江山,成就皇图霸业。弟视哥哥,如若先兄之亲,但愿哥哥亦视弟,亦是如此。弟必遵从哥哥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孙权说毕,拱手向周瑜深深一拜。周瑜连忙扶住孙权,颔首应道。
“主公不必多心。瑜深受孙氏二代恩情,此恩之深,万死难报其一。瑜必将肝胆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权听罢,与周瑜又再对视一眼后,告辞而去。
且说孙权离开大都督府后,回到吴侯府内,转入一密室。不久,一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走进了密室之内。孙权脸色一凝,把手一招。黑色素衣男子见之,拜礼后,便坐在了孙权的对面。
“看来这周公瑾尚未有察觉。不过此人智慧超群,决不可掉以轻心。子明,你暗中派人密切监视,但凡周公瑾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要立即得知!”
“偌!”
第九百八十二章 交州之乱(上)
那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正是吕蒙。吕蒙听言,重重颔首,沉声应道。孙权遂与吕蒙,细谈今日于大都督府中,与周瑜相谈之话。对于周瑜的反应,吕蒙亦无看出有任何端倪。孙权听之,暂时对周瑜的提备亦是稍稍有减。
之后日子,孙权依照周瑜吩咐,重用顾雍、诸葛瑾、鲁肃、吕蒙四人,各任以重职,加之又有张昭、周瑜竭力相辅,江东遂即安定。不日,忽有交州使者,传来急报。言严白虎在余杭联合交州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起兵于交州造反,严白虎更自称为东吴德王,贼势浩大,聚兵足有三、四万余,交州情势紧急。江东诸臣闻报,无不色变。顾雍脸色寒澈,慨然走出而道。
“严白虎野心磅礴,昔年先主尚在之时,其慑于先主之威,不敢造反。如今见先主死于曹老贼之手,我江东局势不稳,便趁机造反。此等恶贼,绝不可留,当应速除之!!”
顾雍此言一落,张昭脸色一变,颇有几分忧虑出席而道。
“话虽如此。但方今主公刚登大位,人心未稳,且前番我军大败于曹贼之手,损兵折将极多,实不宜再动兵戈。况且交州离国甚远,倘若起兵,必将劳军伤财,依老臣之见,主公可先作权宜之计,封严白虎为南海太守,沙摩柯为合浦太守。此二人皆是野心虎狼之辈,倘若见主公无意起兵征伐,其联盟必将瓦解,更将会因利益分割,而反目成仇。虎狼相扑,必将两败俱伤。主公在这期间,一边可征集新兵操练兵马,一边暗中观察其两人动静,待时机一到,再趁势而攻,反贼可除也!!”
张昭一计道出,堂上江东不少文武,皆暗暗颔首,暗称计妙。孙权脸色一凝,眼神忽然投向鲁肃。鲁肃心神领会,出席作揖,凝声而道。
“张公之计虽是极好。但若是如此,主公威名必将有损,如今先主刚逝,江东各郡不少握有实权之人,表面虽是对主公臣服,其实暗里却在伺机而动,妄图割据一方。倘若不将严白虎急除,一年之内,江东之地不知尚有多少人称王。依臣之见,主公当应速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尽数铲除,以扬主公尊威!!”
孙权听罢,脸色亦无所动,遂将目光转向周瑜,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知哥哥对此又有何看法?”
周瑜淡然一笑,一双皓目散发着阵阵迫人的光华,凝声而道。
“严白虎不过癣疥之辈,何须忌惮。五溪蛮夷,皆是无谋莽汉,亦不过乌合之众,瑜只需略施小计,谈笑间便可将其灰飞烟灭。依瑜之见,子敬所言极是,当应速起雄师,将其歼灭,以扬主公尊威,教那些生有歹心之贼,不敢作祟!!”
周瑜此言一落,江东诸将无不精神一震,吕蒙忿然而出,凝声喝道。
“臣只需八千兵马,必可剿灭乱贼,如之不然,甘愿受罚!!”
吕蒙气势雄发,江东诸臣听之无不色变。张昭眉头深锁,若是只用八千兵力,对于如今的江东来说,尚是搓搓有余,只要不动用超过二万兵马都能够承担。不过只怕吕蒙并未这个能耐,能够将严白虎和沙摩柯的三、四万贼兵剿灭。张昭脑念电转,遂又出言而道。
“吕将军虽是用兵得道,勇悍过人,但贼势浩大,且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传闻其武艺超群,乃万人敌也。只怕这仅仅八千兵马,难以将其剿灭。”
吕蒙听言,眉头一皱,正欲张口。孙权却淡然笑起,争先而道。
“竟若如此。吕将军可先率八千兵马为先锋,我随后再领五千兵马来接应。如此便可保其万无一失。不知诸公认为如何?”
江东一众文武听闻孙权欲要亲自率兵征战,各个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发言。孙权可不是孙策,并未其如同项籍再世的绝世悍勇,况且孙权尚是年幼,少经战事,倘若有个万一,江东可经受不起。
张昭脸色一急,连忙作揖而道。
“主公乃万金之躯,当应留守吴会,坐镇大局,岂能亲身涉险!?”
孙权脸色一变,一双枭目烁烁发光,猝然气势迸发,慨然而起,凝声喝道。
“我乃江东之主,如今贼子乱我江东,我焉能袖手旁观!?昔年先父与先兄,凡有战事必定身先前线,以震三军士气,故而我江东军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威震天下。江东军素来以骁勇威名与世,如今沦落我手,岂能弱了其名!!”
孙权字字铮铮有力,竟有几分王者霸气,张昭见之,不由一阵失神。此时,周瑜在旁附声而道。
“主公所言极是。臣愿替主公坐镇吴会,以保江东无失。”
周瑜一声落下,顿时江东过半文武,亦随声应和。张昭见事已至此,亦不再多劝。孙权遂命吕蒙为先锋大将,凌统、丁奉为副将,率八千精兵,杀往交州,征伐严白虎与沙摩柯的叛军。吕蒙领命,即日点齐兵马,从吴会出发。孙权又命周泰、董袭等将整合兵马,辎重粮草,准备接应。
却说吕蒙率领八千兵马,连日马不停蹄,赶往交州境界。严白虎听闻江东起兵来伐,顿时吓得心神慌乱,急与沙摩柯商议。沙摩柯却是毫无惧色,冷然而道。
“孙朗已死,其弟孙仲谋癫疯多年,方今忽然病好,初登江东大位,又何惧哉?严将军不必多虑,且派人把守苍梧、南海两郡,我等聚兵于临贺,与之决战。倘若战况不妙,便派人从苍梧、南海调来援军,以作接应。如此便可保得万无一失!!”
严白虎听言大喜,遂依照沙摩柯的吩咐,遣部将守住苍梧、南海二郡。而严白虎则与沙摩柯率领二万兵马,聚集于临贺,以挡江东兵马。
不日,严白虎听闻斥候来报,江东兵杀至,率军之将,正是吕子明。严白虎对于吕蒙威名,亦有所听闻,当下不敢大意,令其弟严兴出兵,据守于石龙桥上。严兴率五千兵马赶至,摆好阵势,严兴横刀立马于桥上,命兵士擂鼓而响,厉声掠战。
江东军斥候听闻,报入中军,吕蒙听得,虎目爆出两道精光,便欲引军杀出。就在此时,行军司马陆逊出席谏道。
“吕将军且慢。古语有云,夫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不宜轻敌小寇。愿将军自重。”
吕蒙定眼一望,见是陆逊,笑言而道。
“伯言所说,实乃金石之言。但蒙正因是三军之首,兵士皆以我为先,恐不亲冒矢石,有所弱耳,则将士不用命也。”
陆逊一听,脸色一震,却无言反驳。吕蒙灿然一笑,陆逊叹了一声后,又与吕蒙说道。
“倘若如此,吕将军可遣凌将军一同出阵。”
吕蒙闻言,重重颔首,遂依陆逊吩咐,遣凌统一同出马,率三千兵马赶去。陆逊则在后军,观察敌势,伺机而动。
且说,吕蒙率军出阵。严兴见之,破口大骂,纵马径直冲过石龙桥,就来杀吕蒙。吕蒙面色一寒,一拍马匹,战马嘶鸣一声,飙飞而起。吕蒙如同一道迅雷般飞去,两马相冲,吕蒙猝然出枪,大喝一声,望严兴咽喉便刺。严兴急拧枪挡住。吕蒙随即收枪,对着严兴猛攻不停,严兴或挡或避,被吕蒙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严兴见吕蒙这般威猛,心里暗暗叫苦不已。吕蒙一双虎目连连闪光,杀气汹腾,不断地加快攻势。
猝然间,严兴避过一枪,骤然一枪刺去,吕蒙急闪,哪知严兴杀的却是虚招。严兴急勒马退开。
“恶贼,休想逃走!!”
吕蒙哪里肯舍,一拍马匹,就欲去追。蓦然,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