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八五三-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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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开是五千岁,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师帅,差了十级都不止,大大冽冽的受下,或许石达开不会在意,可是陈玉成难免会有想法,而陈玉成正是王枫的拉拢对象之一。
王枫赶忙闪向一边,谦让道:“翼王不怪罪我口出狂言,王某已感激不尽,哪敢受如此大礼?翼王请起。”
石达开站直身子,颓然叹了口气,满脸的唏嘘之色,还带着一丝淡不可察的茫然。
王枫又满脸诚挚道:“翼王的胸襟令王某佩服,错非是翼王,若是换成天王、东王或北王中任何一人,王某断不会有以上言语,方才不敬之处,还请翼王见谅!”
石达开摆了摆手:“王兄弟你骂的好,想我石某人,亦纳了美妾数十,家有豪宅占地数亩,回想起来,实在是愧对天下百姓啊,也难怪人民畏我太平军甚于蛇蝎,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我只能从自身做起,恐怕影响不了天王、东王与北王。
天王耽于享乐,愈入膏荒,东王北王争权夺利,均视对方为眼中钉,如此天国,确是令人失望,莫非你打算与我天国决裂?”
陈玉成与杨水娇立时睁大眼晴望向了王枫,尤其是杨水娇,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因为王枫与太平天国决裂,意味着从此之后将与自己成为敌人,自己该如何自处?
好半天,王枫才沉吟道:“太平天国的方向是对的,只是手段出现了偏差,关键在于领导人缺乏约束,并且不与民众讲道理,反而以被篡改至面目全非的基督邪教盅惑民众,如果不从根子上纠偏,必然会逐渐走向灭亡!
在当今天下,我们汉族人的大敌不仅仅是清妖,还有洋人,英法美三国只为图利,尚且能带着伪善的面具与我们说说道理,但北方的俄罗斯乃数百年前的蒙古余孽,意图把我中国变为黄俄罗斯,将来必为生死之敌,所以我们如果与天京决裂,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我可以奉天王为主,甚至将来拥护天王做全中国之主,但我有三个条件,首先,参照英国实行君主立宪制,权力由议会掌握,其次,立刻取消男女别营与私产入圣库制度,放弃拜上帝教,诸王放弃特权,推行法律层面的人人平等,取消顽子、愚子等对人民的歧视与奴役政策,第三,以天王为首的诸王裁剪用度,王宫不许超过十亩,年奉银不许超过千两,同姓宗人无德无才者一律贬为平民,宫中凡不是自愿留下的王娘一律放归民间,并且天王与东王须就私产入圣库与男女别营对南京人民造成的伤害,于公开场合向南京人民下罪己诏道歉!”
“这”每个人都是面面相觎,王枫的条件,以诸王的禀性不用想都能猜到,根本不可能答应,哪怕是其中的任何一条,就拿最不影响权力的放归王娘来说,如果去留自愿,恐怕天王、东王与北王的所有王娘都会跑的一个不剩!
至于下罪己诏,虽然历史上下过罪己诏的皇帝比比皆是,但以洪秀全的自大独尊禀性,他能拉得下脸面吗?
杨水娇有些不大高兴,这倒不是王枫提出的条件苛刻,而是指责自己信奉的拜上帝教是邪教,当即冷哼一声:“王枫,你故意提出不可能达成的条件,我看你就是没有诚意!”
王枫轻笑一声:“水娇姑娘,我的诚意很足,这是世界上正常国家立国的基础,我们中国要想强盛,就必须做到其中的任何一点,否则必然是亡族灭种的下场,如果南京诸王没法接受,这只能说明没有诚意的恰是他们,他们不愿放弃人上人的身份,舍不得奢侈糜烂的生活,他们起义的目地只是为了奴役人民,为了自己享受!”
杨水娇不服气道:“看来这段时间我没督促你,你的思想果然退化了,天王是受天父指派前来人间,是神的化身,享受一点,奢侈一点又有什么?神不就是高高在上吗?西方《圣经》里的神爷火华,居住在富丽堂皇而又华贵无比的伊甸园,有无数美丽的天使侍奉着他老人家,他一言九鼎,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更何况民众都是有罪的,他们现在受的苦是在赎罪,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虔诚与忏悔才能获得神爷火华的救赎,所以说,要想上天堂,就必须付出代价,神的忠仆亚伯拉罕尚且把亲生子奉献给神爷火华以显示出虔诚,而民众连神的仆人都算不上,他们只有更加虔诚,付出更多,才能获得神爷火华的怜悯,将来升入天堂与神同在!”
杨水娇一脸的理所当然,别说王枫、洪宣娇与周秀英,就连石达开与陈玉成都听不下去了!
在王枫眼里,艾丽丝的信仰已经够虔诚了,但是与杨水娇相比,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基督教的信徒按信仰的虔诚,大略分为伪信徒,浅信徒,深信徒与狂信徒。
安吉丽娜为了变强可以放弃信仰,这肯定是伪信徒,艾丽丝对周秀英的强大有一丁点动心,却又坚持信仰,她应该介于浅信徒至深信徒之间,而杨水娇不用说,铁定是狂信徒,这样的人,世间罕有!
第二零二章吃饭付钱
对于杨水娇这类的狂信徒,劝说是没用的,王枫摇摇头道:“水娇姑娘,我敢肯定,整个太平天国真正信奉拜上帝教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天王,另一个就是你!”
杨水娇看了眼石达开与陈玉成,振振有辞道:“他们不信,将来得不到救赎,而且我天国面临的困境,也正是由于伪信徒太多,神爷火华降下的惩罚!”
石达开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再次苦笑道:“好了,这方面暂时不争论,王兄弟,你虽然看不惯天京的种种作为,但我希望你尽量保持克制,不要与天京发生冲突,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便是,来,这是天王给你和萧王娘的加封诏书,你拿着吧。”
石达开懒得宣读,直接把诏书递了过去。
王枫没有半点恭敬的意思,接来手中一看,不禁呵呵笑道:“宣娇姐姐,你现在是总制了,还封了你个艳美候,俺的娘,这下你想不千古留名都不行!”
洪宣娇赶忙抢到手中,果然,艳美候三个大字无比刺眼,顿时哭笑不得道:“真亏天王敢想,封个这么难听的名字,都不怕人笑话!”
不可否认,洪宣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封艳美候很贴切,可这个封号本身就蕴含着一层难以言明的旖旎意味,又庸俗的很,众人都是不自禁的现出了笑意,就连杨水娇也轻掩上了小嘴。
天王洪秀全,说他没文化吧,出身于书香世家,并且全靠自己,琢磨出了拜上帝教的一整套教义,可是要说有文化,四次童生不中,诗作的也是极尽粗鄙。
洪秀全作诗成瘾,教义中用诗,内宫规条用诗,诏书也用诗,十余日前,南京发生轻微地震,有许多人不敢半夜睡屋,洪秀全下诏曰:地转实为新地兆,同时今日好诛妖!给王枫与洪宣娇的诏书也曰:今赐尔为艳美候,又艳又美女中候,苏松太常尽赐尔,春官丞相兼总制,还对王枫说:小小顽子听朕语,天国大义要记牢,春官副丞加监军,另赐天殿左三检!
这还能怎么说呢?只能说明洪秀全不是个正常人!
洪宣娇摇了摇头,无奈道:“翼王、玉成,还有水娇,你们难得来苏州一趟,不妨多留几日,容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石达开也想看看苏州究竟被王枫搞成了什么样,王枫对太平天国诸王提了诸多要求,他自己能做到吗?于是点点头道:“那就麻烦萧王娘了,趁着时候还早,不如都出去走走罢。”
其实王枫及以下的每个人都是一屁股事,却没办法,总不能让客人说成不懂礼数,只得欢喜的伸手示意:“请!”
“有劳了!”石达开略一点头,被王枫引领着向外走去。
。。。。。。
既然石达开想了解,那自然把他往最繁华的地方带,从山塘街到阊门,那络绎不绝的车马人潮与琳琅满目的商品,直看的石达开与陈玉成目不暇接,而杨水娇似乎也退出了狂信徒的状态,在洪宣娇与周秀英的陪伴下,只要是女儿家用得到,几乎是看什么买什么,不多时已是两手提满了包裹。
那个时候不时兴男人帮女人提包,王枫自然不会去献殷勤,他只是在琢磨着该扭转杨水娇的信仰,同时还热情地给石陈二人介绍着苏州的街景。
如果杨水娇是一般的信徒,王枫还有些把握,就象艾丽丝,可以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使她逐渐放弃对基督教的信仰,可是杨水娇偏偏是世间罕见的狂信徒,这就难办了,对于杨水娇,仅冲着赠枪之情,也不能置之不理,只不过,该从何着手呢?
王枫暗暗头疼着,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于是,王枫领着众人来到得月楼,叫了个雅间。
尽管没有什么过于奢侈名贵的菜肴,却也以较为考究的苏州招牌菜为主,如松鼠桂鱼、叫化鸡、响油鳝糊、精蒸鲥鱼、荷叶粉蒸肉、笋腌鲜等等摆满了一桌,那是吃的面酣耳赤,均是赞不绝口,尤其是陈玉成更是把骨头都恨不得吞下肚。
其实太平军中,九成九以上的战士日子过的都紧巴巴,每天靠配给的粗茶淡饭渡日,就和王枫前一段时间的伙食差不多,甚至大多数时候还不如,这没办法,太平军辖下的人口本就不多,其中的相当一部分还要给诸王搞基础建设,剩下的虽然被驱赶强制劳作,但百姓无不心怀怨恨,出工不出力,再加上揪着机会就跑,效率可想而知,供养如此之大的一支军队已经很吃力了,还要满足诸王的奢侈生活,那只能是普通战士在生活方面作出牺牲。
陈玉成虽然官居正典圣粮,但他没被封候,享受不到特权,也是需要作出牺牲的那一类人。
交杯换盏中,时间飞速流逝,满桌酒菜被一扫而空,王枫向外大唤道:“买单!”
“来勒!”得月楼老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便道:“王司令,承惠白银二十两,由于您是老顾客,给您打九折,只需十八两银子就可以了。”
洪宣娇从包包里取出二十两银子,递过去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给我们包点桂花糕带走就可以了,记得分成两包。”
“洪军长请稍等,马上就来!”中年胖子欢喜的接过银子,退了出去。
老板一离开,杨水娇就忍不住道:“宣娇姐姐,怎么你们吃饭还要给钱?苏州不都是你们的吗?”
王枫接过来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得月楼又不是我们开的,吃白食和清朝官吏有什么区别?另外我还要纠正你一个错误观点,苏州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苏州的管理者,苏州是属于苏州人民。”
杨水娇嘟囔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也得官府出钱吧?”
王枫点了点头:“政府不是不能为公务人员买单,但要严格区别公私范围,比如今日,我们是私人宴请,就没理由记在政府账上,中国人习惯于公款吃喝,并美其名曰:我一不贪污,二不受贿,吃点喝点算得了什么?那我告诉你,这也不允许,发现一起查处一起,受不了可以卷铺盖走人,我曾不止一次指出,中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我偏不信找不到人来当官了!”
洪宣娇也道:“规矩定的严并不是没有道理,公款吃喝既侵犯了所有纳税人的利益,也是事实上的**行为,王枫提出诸王裁剪用度,正是由于诸王没有权力侵占别人的劳动果实,水娇,你明天跟着我们继续跑,你会吃到免费公务餐的。”
石达开不无感慨道:“石某刚才注意到了,那老板进来时,没有太多的畏惧,只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与赚了银子的喜悦,王兄弟主政不扰民,公私分开,与民和睦相处,若是持之以恒,想不得民心都难啊,相比之下,我天国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周秀英难得骄傲的瞥了王枫一眼,笑吟吟道:“据我所知,这间得月楼原本每个月用于打理方面的钱与倒贴的清朝官吏白吃白喝钱约为近千两,现在省下了一大笔银子,这位老板还算是有良心,给厨房伙计都加了些工钱,菜的份量也比以前足了些,听说正在择址开分店呢,还派人去上海考察,看来是准备把得月楼的招牌打出苏州了!”
“哎~~”石达开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南京的破败与苏州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事实胜于雄辩,任何为太平天国辩解的语言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不禁思索起了自己参加起义的目地究竟是什么,是为了自己享受,还是为了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民众?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符合起义的初衷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陈玉成却跟着问道:“刚才那老板提到的什么司令、军长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王枫打着哈哈道:“前一阵子我们发展太快,但编制依然是太平军师帅级别,全军过于臃肿,命令难以有效下达,所以把军队重新整编了下。”
王枫并未介绍民盟军的概况,显然在这方面不愿多说,陈玉成也看出来了,没有再问。
说话间,老板把包装好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