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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节

明朝伪君子-第3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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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嫡站在殿中脸色青红不定,他没料到秦堪居然有胆子主动要求当殿御审,而且一开口便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虽说他奉刘瑾之命拿出的证据十有八九能坐实秦堪杀人,可是他却根本不愿为了这件事把命赌上。

然而此时箭已在弦,覆水难收,话题本是他提起的,郑嫡再不情愿,当着皇上和满殿大臣的面怎能露怯?

“好,本官若诬告你,愿反坐其罪!”郑嫡咬牙道。

朱厚照听着秦堪平静却笃定的语气,心情愈发轻松,顿时开口道:“如此,今日朝会不议国事,先审了这两桩案子再说,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官员皆在此,是非黑白一审便知。”

郑嫡哼了哼,道:“陛下,华昶被灭门一案虽然秦堪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百密难免有一疏,秦堪,你没想到那晚虽将华府满门尽皆屠戮,却还是漏掉了一个华府家仆吧?他那晚躲在府内水井里逃过了一劫,今日正候在承天门外,秦堪,可有胆量与他当殿对质?”

秦堪笑道:“好,对质就对质。”

朱厚照已笃定秦堪有法子应付,早已放下了满腹担心,见今日竟有当殿审案这么好玩的事,朱厚照的神情也渐渐兴奋起来。

“好,快带证人进殿。”

不多时,大汉将军带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上殿,年轻人穿着破旧的灰色短衫,相貌普通,神色紧张,缩头缩尾又怯又惧地东张西望。

大汉将军将他带到殿中,年轻人也不敢看殿上朱厚照的模样,垂着头扑通跪倒殿中,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非常实在,引来朝臣们一片轻笑。

“草……草民谢四,给皇帝大老爷磕头,给……给各位大人磕头。”

朱厚照皱眉瞧着谢四,心中不由又开始忐忑起来,瞧这家伙的样子土里土气又老实巴交,倒确实像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仆,难道说他真掌握了什么证据?

殿内,郑嫡厉声朝谢四道:“谢四,今日当着我大明皇帝陛下和众多大臣的面,你说的每一个字必须是实话,否则必诛你九族!”

谢四浑身一颤,急忙频频磕着响头:“是是,小人一定实话实说,不敢半句虚言。”

“好,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

“小人是华昶府上前院杂役。”

“正德二年五月十四晚,你见到了什么?”

谢四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脸色青红不定,许久之后,才低声道:“……那晚子时左右,华府忽然冲进来五十多个高手,首先将前院值守的护院,门房等下人杀光,随即在前院放了一把火,待火势烧起来后,华府内院被惊动,华大人与其家眷纷纷跑出来查看时,那群高手将他们围起来趁机发难,华家上下二十余口人全部被杀……”

郑嫡不经意般朝秦堪一瞟,接着沉声道:“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何能逃得性命?”

“高手冲进前院时,小人正起夜小解,前院的茅房在西侧一个偏僻角落里,听到院中惨叫后,小人吓坏了,不敢往回走,于是在前院围墙根下的草丛里趴下,远远看着华府的护院,杂役,丫鬟们一个个死在那群高手的刀下,后来那些人杀光了华府上下,已沿着围墙边缘开始搜索漏网之鱼,小人急忙一路匍匐到一口老井边,攀着井绳躲入井中,这才逃得性命……”

郑嫡脸色愈发冷冽:“你当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小人看到那群大汉为首者在杀光了人后扯下了面上的黑巾,那人大概三十来岁年纪,黑须,长脸,左脸颊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说话带着很浓的江南口音……”

这话令许多熟悉秦堪的大臣们吃了一惊,纷纷怪异地注视着秦堪。

三十来岁,黑须,长脸,脸上有疤,江南口音……这不正是秦侯爷身边的心腹亲信李二吗?

朝班里,严嵩的目光忽然变得焦虑起来。

他是秦堪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的事情比旁人多,华府满门被灭的那晚,李二恰好不在京中,他正奉了秦侯爷的命令给华昶下驾帖,也就是说,李二的嫌疑非常大,有心人随便一查便能发现端倪,既然李二有了嫌疑,秦侯爷的嫌疑岂不是更大?李二若未奉命,他敢杀华昶全家么?

郑嫡听着满殿嗡嗡议论声,嘴角微微一勾,随即喝道:“除了这人的相貌,你还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

“小人躲在井里时还听到那为首的汉子说‘速速清理干净,侯爷还在京师等咱们的消息’……”

殿内众臣静了一下,接着议论声愈发大了。

所有盯着秦堪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或同情,虽说证人的一面之辞不可定他的罪,然而这谢四说得有板有眼,栩栩如生,而且还是在金殿之上说出来,殿内那么多一心求名的文官此刻已蠢蠢欲动,纵然是刘瑾诬陷,秦堪又如何翻盘?有了人证,西厂随便找几样物证很难吗?

若秦堪今日此时拿不出辩解的证据,恐怕今日真会栽在这朝堂金殿之上了……

第493章 金殿嘴仗(下)

证人谢四的一番话,秦堪顿时陷入绝境之中,殿内气氛颇为怪异,不论真正义还是假正义,大臣们皆对秦堪怒目而视。

谢四说得太逼真了,再配上他那惊惶的语气,犹带余悸的表情,和一张老老实实的本分相貌,顿时取信了所有大臣。

就连龙椅上的朱厚照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若非他与秦堪相识太久,深知他的为人,朱厚照还真免不了怀疑这事儿真是秦堪干的。

殿中最得意的莫过于郑嫡,见满殿议论声嗡嗡不止,郑嫡转过身看着秦堪,眼中充满了讥诮。

“山阴侯好手笔,为好友唐寅的大好前程,不惜杀华昶一家灭口,欲推翻先帝当年早已定下的铁案,出手杀伐果断干净利落,不愧是心黑手辣之辈,今日在这金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敢问山阴侯还有何话可说?”

满殿寂静,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秦堪身上。

秦堪哂然一笑:“我确实有话说。”

郑嫡冷笑:“本官洗耳恭听。”

秦堪慢条斯理道:“我想说的是……这谢四所说的每个字都是放屁,谢四和郑嫡已犯了欺君和诬告之罪……”

满带笑意地盯着郑嫡,秦堪道:“郑嫡,今日你若不定成死罪,我跟你姓!”

“你!秦堪,你好狂妄!本官伸张人间冤屈,铲尽世间不平,罪从何来?”

秦堪没理他,转身却盯着这位所谓的华府家仆谢四,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谢四脸色一白,局促地垂头不语。

秦堪微笑着朝朱厚照拱拱手:“陛下,既然臣有嫌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臣是否可以向谢四问几个问题?”

朱厚照兴致勃勃道:“当然可以。”

秦堪盯着局促不安的谢四,笑道:“你叫谢四?”

“呃……是。”

“你说你是华府家仆,想必对华府的一切都很熟悉吧?”

“是。”

秦堪问了关于华府的几个问题,谢四张口便答,显然确实对华府很熟悉。

李东阳,严嵩等人的心越来越沉。

秦堪神情不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锦衣卫也在侦缉华昶灭门一案,这些日子也算对华府了解颇深,谢四,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与我锦衣卫了解到的事实对比一下,看你有没有说谎。”

“这位大人尽管问。”谢四显然信心很足。

“华昶一家共计多少人 ?'…'”

“二十四人。”谢四不假思索道。

“华家祠堂里供着多少面牌位?”

“三十八面。”

“华昶有几房妻妾?”

“正妻一人,妾三人。”

“最小的妾室大腿上有块暗红色胎记,是左腿还是右腿?”

“左……咳咳咳。这个,是内院丫鬟闲嘴时小人无意间听到了。”谢四额头开始冒汗。

殿内焦芳,刘宇等人脸有些黑了。

他们忽然想到,秦堪除了赫赫凶名外,更厉害的是他坑人的手段,连刘公公都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亏,这谢四能在秦堪手下过得几招?

隐隐间,阉党们心头浮上不妙的预感。

秦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继续道:“看来你对华府果然很了解,连主母大腿上的胎记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华大人若知他府里的下人如此敬岗爱业,必然老怀堪慰,含笑九泉……”

龙椅上的朱厚照“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不少大臣哭笑不得,心中暗骂一声“促狭,龌龊”。

秦堪脸色一整,又问道:“华昶除了这几位妻妾之外,还在青楼包了一位名妓,常常与其幽会,此事你可知?”

谢四呆了片刻,急忙摇头:“这位大人,此事小人不知。”

“华家二小姐年十五岁,却与某位县学秀才私订了终生,此事你可知?”

谢四脸色有些发白:“小人也不知。”

秦堪喃喃叹道:“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原来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华府的人了。”

谢四急忙道:“大人,小人确实是华府的人,已在府中做工四年了,华府附近的邻居皆可作证。”

“那好,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必须快速回答,若有迟疑,必然是假冒,金殿之上,当着皇上和诸多大臣的面,你若敢欺君,必诛你九族!”秦堪声色俱厉喝道,一股久已养成的上位者气势汹涌而发。

谢四吓得浑身一颤,伏首磕头不已:“小人一定实话实说,绝不敢欺君!”

秦堪语速加快,连珠炮似地问道:“华昶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那晚全部被杀。”

“华府前院种了几棵槐树?”

“四棵,但不是槐树,而是银杏。”谢四被秦堪一吓,不自觉地被秦堪的快节奏牵着鼻子走,回答起来语速也非常快。

“华府看门的门房姓什么?”

“姓谢,是小人的本家二叔。”

“你逃命的那口老井在前院的哪个方向?”

“东南。”

“西厂收买你做伪证给了你多少银子?”

“一千两……”谢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即立马捂住嘴,两眼惊恐地睁大,脸色却瞬间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满殿寂静,所有人屏住呼吸,瞠目结舌。

朱厚照脸上先惊后怒,接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意渐渐飞上眉梢。

落针可闻的金殿内,不知沉寂了多久,忽然扑通一声,郑嫡面如土色,大汗淋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打着摆子。

瞬间翻盘!

一个被万人嫉羡的奸佞,一个连刘瑾都不得不畏惧三分的权臣,数次面对生死危局仍轻松度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庸碌之辈?

迎着殿内群臣或失望或欣喜的目光,秦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朝朱厚照拱拱手,淡淡道:“陛下,臣想问的已经问完了,公道自在人心。”

满殿无言,无人反驳。

瘫软在地上的郑嫡忽然跳了起来,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声喊道:“慢着!张乾被刺一案,我有人证物证……”

秦堪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朝班里,理也不理他了。

所有大臣看着郑嫡,目光有同情也有鄙夷。

既已证明秦堪并非杀华昶的真凶,杀张乾就更不可能了,谁会为一桩自己根本没做过的案子而妄杀大臣,徒留把柄?两桩案子其实只是一桩案子,因果而已。

砰!

朱厚照拍案而起,怒指殿中:“大汉将军何在?将人犯郑嫡,谢四拿入诏狱,着锦衣卫严审!他们背后站着什么人,给朕一个不漏地挖出来!”

第494章 廷议平叛(上)

刘瑾的准备很充分,人证物证俱在,特别是张乾一案,更是伪造了大量的无法推翻无法辩解的证据,所以郑嫡有这个底气在金殿上说出“如山铁证”四个字,按刘瑾焦芳等人的谋划,他们将重头戏放在了张乾一案的证据上,证据拿出来再煽动殿内以正义代言人自诩的文官们群起而攻,陛下纵然再袒护秦堪也抵不住悠悠众口,就算不拿他下狱,削爵罢官是免不了的,一个削了爵罢了官的人,刘瑾想弄死他还不容易?

华昶灭门的案子只不过是大餐前的开胃菜,一个铺垫而已。

谁都没想到,这个铺垫却偏偏坏了事。

谢四确实是华府的家仆,那晚西厂灭了华昶满门,刻意留下谢四的命,就是为了今日对付秦堪,这是货真价实的人证,谁能想到金殿之上竟被秦堪几句话一诈便露了馅儿?

如果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牌倒了,所有的牌顷刻间全倒,后面的重头戏来不及拿出便被全盘否决。

随着面无人色的郑嫡被大汉将军粗鲁地摘掉乌纱扯去官衣拖出殿外,金殿内的大臣们全乱了,不少蠢蠢欲动准备借此机会参劾秦堪的言官们明智地收回了脚步。

此时情势剧变,再出去参劾便是纯粹找死了。

朝班里,内阁大学士焦芳,兵部尚书刘宇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流露着不甘,以及一丝丝莫可名状的惧意。

秦堪盯着郑嫡失魂落魄的背影笑而不语,眼中却射出了寒光。

拿下郑嫡不算什么成就,顺藤摸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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