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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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张用诚,此时也是鲜血糊了满脸,除了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几乎看不到身上除了血色之外的原本色彩了。
“这就完了?”
周晋材有些脱力的感觉,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一点迹象,只是用难以质信的眼神扫视着四周,用长刀撑着自己,不使自己脱力摔倒。
“没完了,身后还有。”
惟功的劲力有复生之感,用了多少,身体里就补充多少,并没有乏力之感。看着眼前的断臂残肢,还有几个狼狈逃窜的身影,他含笑道:“回头,他们要再来,我们就再杀一阵。”
“好勒,听东主的。”
几个少年都回转过头来,在他们身底,是断裂的四肢,是身首分离的尸体,一具具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体,在现在这个时候,却是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不用细数,光是从几十步外就倒毙的尸首来看,最少也被他们杀死了三十人以上,除了逃掉的七八个弩手和弓手外,在长街的北面,已经看不到一个敌人了。
五个人在惟功的带领下一起转身,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也是有一种强烈的自信。
今日这一场好杀,每个人在心灵和战技上,都是又上一个台阶。
“跑了,全跑了。”
“哈哈,都吓走了。”
周晋材支撑不住了,右手柱着刀,左腿却跪了下去,整个人半跪着在地上,脸却是仰着的,哈哈大笑的时候,雨水一直淋到他嘴里去,他也不管,整个眼睛里都是笑出泪来,也不管。
张用诚也是一样的激动,罕有的哈哈大笑,然后又啊啊地大叫起来。
佟士禄和陶希忠都蹲了下来,喘着粗气,像狗一样,喘了好一阵子,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惟功心中也感觉一阵轻松……今日这一阵,他杀人最多,最少有一半人死在他的刀下,不论是刀意,灵巧,审势,辨识敌人对自己的袭击路线,他已经俨然有宗师气度,再有这几个可相托生死的伙伴配合,打出这样的战果来,并不出奇。
要知道,眼前这些灰袍大汉,真动起手来,几倍于他们的京营禁军也不是对手,除非是调几百皇城禁军来,不然的话,还真未必能打的过他们。
“嘿嘿,我的马还在!”
这几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杀得这么多人后,居然一点不慌,也是多次斗殴,还有通州那一场厮杀练出来的胆量,寻常的人,莫说是少年成年,看杀猪宰牛也是会紧张,更不要提自己亲手杀人了。
周晋材十分欢喜的去牵自己的马儿,佟士禄和陶希忠在地上翻捡,看看那些丢弃的刀枪剑戟有没有合手的,再看那些丢下的小弩还能不能用。
“东主,这是朱国器的手下。”
张用诚也是在一边看了一下,对武器和弓弩他没有兴趣,这些江湖客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好东西,最多是和军营的军械差不多,没什么值得上眼的,他对那些人的长相特别有兴趣,俯着身子看了半天,直到认出好几张熟悉的脸之后,他才确定下来。
因为对张用诚的了解,惟功没有问他是否确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不要外传,晋材他们都不要说。”
“我省得,一切听东主安排。”
惟功点了点头,微笑道:“今天这一场厮杀,真痛快。”
雨点在脸上不停的冲刷着,将惟功脸上仅有的几点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连张用诚那血糊的脸也洗涮干净了,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孔来。
“东主,巡城御史来了。”
“我们不必和他们照面,走吧。”
不远处传来人喊马嘶的声响,还有火把的亮光。这里的砍杀最少有两刻钟功夫,这么久的时间又是这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是多少人跑去报了官,毕竟是坊市中间热闹地界,四周两边全是人家,想必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听到信儿后都不敢怠慢,立刻赶了来,如果是寻常盗案,这么样的雨夜,这些官大爷们才懒得这么快就赶过来。
不知道这位中城的巡城御史和兵丁们看到这满地的碎尸会怎么样,会不会吐成一片……京城的治安一直是面子上得过得去,江湖势力也是一直恪守这一点,绝不会把事情给闹大,这一次死伤好几十个,在京城也算重大盗案匪案了,明日一早就会上报到各部门,锦衣卫和东厂也会第一时间汇报到皇帝案头,至于怎么分析禀报这种案子,当然还得看各家势力在背后的角力了。
“东主,这些乌龟王八蛋是怎么知道你出来和回家的路线来着?”
“这得查。”
“来兴儿靠的住么?”
“东主,以后还是挑几个得力的一直跟着你吧,我和士禄带队,再遇着这种事心里也不慌,虽说东主身手高明,到底还得多加小心。”
“晋材这话在理。”
众人一边骑马赶路,一边也是小声聊着天,张用诚在今天的事情上虽然料对了,但此时并没有一点自得的神情,仍然是不温不火,只是听到周晋材最后的话时,才插嘴道:“东主,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一个人身手再强,也要小心人家的暗算,还是挑一队人跟着你吧。”
“也成。”
张惟功想了想,正好可以借机训练出一队精于保护和刺杀还有做隐秘勾当的好手来,不论是跟踪,刺杀,安插眼线,甚至是窃信,伪造印信文书,绑架,下毒,种种隐私勾当,也是能做的就做,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限制……对头对他连刺杀这种事也干出来了,他还给别人留手,那岂不是太蠢了。
这件事的主谋和帮手,走狗,他都要查个清楚,最后来算一算总帐。
就算一时动不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想了一想,便是吩咐道:“这事我会吩咐国峰来办,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第106章 大丧
张惟功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张用诚几个眼见他进了英国公府,几人不便从刚刚厮杀的地方回宣武门店,只得一直往北,打算到德胜门店那里暂休一夜。
走了一会,周晋材闷声道:“用诚,刚刚东主为什么不要咱们当护卫,偏选了国峰?”
“国峰伶俐,晓事,年纪小,东主使唤他方便,不象你们几个年纪大了,东主怕也有些事不好吩咐你们去做,如厕的时候叫你递草纸,你愿意么?”
“就算是我那死鬼爹叫我,我也不愿意……但如果是东主,我愿意的。”
张用诚一噎,只得无奈道:“反正东主有他的道理,你就甭问了。”
“嗯,我也就是随便一问,也没什么。”
“晋材,我知道你怕东主不信任你……其实我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对东主,恨不得剖出心肝来给他看,既然这样,东主吩咐下来做什么便按吩咐去做,不比自己胡乱猜疑要好的多么?”
周晋材这才展颜一笑,开心道:“这么一说,咱心里堵的这一块石头就落了地了。”
佟士禄却是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道:“这一次咱们立功不小啊,东主会赏的,上一次赏晋材哥一匹好马,这一次,我也要马!”
“你小子不是攒了二十多两银子了,自己也将就够买了,不如要别的。”
“要不然就要一把好刀,鲨鱼皮的刀鞘,闽精铁精工打出来的刀身!”
“这样的好刀最少二十两银,你小子一点不亏。”
“哈哈,说的是呢。”
雨声虽大,却是完全盖不住这一群十四五岁少年的笑声,这样的年纪,这样的际遇,这样的本事在身上,纵是想不如眼前这样放声一笑,亦不可得!
……
看到惟功回来之后的模样,七婶差点叫出声来。
还好张元芳撑的住,只是亲自入房取了一声衣服,叫惟功悄没声的换上。
“来兴儿不见了吧?”
惟功换了一身干衣服,感觉舒服了很多,嘴里含着七婶硬是叫他含着的姜片,哄着七婶去睡了,这才又问张元芳。
“嗯,吃罢晚饭,我叫他去寻你,出门之后就没有回来,既然没有和你在一起,你又遇伏,事情就很显然了。”
张元芳也是有遏制不住的愤怒,一家子关起门来也是说是自家人,平时处断不公也罢了,还遇着这样的事,勾结外人杀害自己家的子弟,说起来真是叫祖宗都没脸的事情。
“我们现在就去请见,看看这事情究竟是谁下的令。”
“好吧。”惟功的心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几年前就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没有一点亲情,只有勾心斗角,既然不在意,当然也不会愤怒,只是他不愿顶撞七叔,叫失望的七叔更加难过。
叔侄二人撑起油伞,也没有人跟随,好在一路上戳灯不少,这两天府里事多,巡夜的也不少,见是他们叔侄二人走夜路,半途中有几个长随过来,在道路两边举着明瓦的灯笼照亮,加上月光,路就更好走了。
一路上众人默不出声,到嘉乐堂外时,见到不少人影晃动,张元芳盛气而来,也不理会别人,直带着惟功大步前行,谁知道刚到堂门处,但闻一阵铺天盖地的哭号声,扑面而来。
“晚了!”
张元芳面色苍白,也惟有重重一顿足,张溶一死,英国公府陷于混乱和悲痛之中,此时就算抓着惟功被围杀的事情出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无论如何,国人亦有人死为大的传统,要求追查,无非也就是惹人厌烦,凭白使得张元德父子赢到同情分。
惟功反过来得抚慰他,只道:“七叔,这是无所谓的事情,要紧的是自己自立,别人如何并不要紧。”
张元芳摇头道:“该说也得说,只是态度上有所不同,要有节制便是。”
待叔侄二人入内,屋内众人已经换了丧服,张元功和张元德兄弟几人都是面色苍白,全身雪白,见他二人进来,张元功便点头道:“你们来得正好,太爷刚去了,我也是刚到,你们也换了丧服吧。”
张溶是当世英国公,也是家族的族长,哪怕惟功叔侄不是他的嫡系子孙,按孝亲礼仪也是要服丧,当下两人一起换过了丧服。
张元芳换衣服的时候,却也是将刚刚惟功遇袭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述说的同时,张元功等人都是震惊无比,听到最后,各人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之差。在京城这样的地界,最有势力的当然是皇家无疑,然后便是各家勋戚,张惟功好歹是张元功的私生子,过继出去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大街坊市之中,袭杀国公府的近支子弟,这等于是给国公府一个极大的难堪。
但其中的诡异之处,也在于惟功行踪的泄露,而且,敢为此事者,也是有深厚的背景,这件事不用多想,也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不是时候……”张元功用恨恨的眼神看一眼神不守舍的二弟,还有惟德哥几个也是一脸慌张,这群废物,做这样的事居然也下的去狠心,但却偏偏还做不成!
“小五的本事真没说的。”张元功定了定神,拿出家长的威风来道:“既然遇袭,咱们府里以后拨二十个家丁,轮班跟着小五出外,长随执事也轮班跟着,梨香院太小了安顿不下,住竹子院去吧,离乐道堂也近,我和元芳哥俩没事也好小饮几杯。此事咱们自己要有一个章程,查案的事交给官府,亡羊补牢,要紧的是小五日后的安全。”
张溶一死,张元功袭爵和继承族长的位置是迟早的事,他如果没儿子,人们肯定还是趋奉张元德,但他现在雷厉风行的样子,再又将惟功的位子无限拔高,在场众人,都是神色各异,看来,以后英国公府里,安然不了。
张元德恨的牙齿痒痒,恨不得把牙根咬碎了,大哥这样独断专行的样子,他已经多少年没瞧着了,还真没想到,这人逮着这样的机会,就是这么翻脸无情!
“父亲,隐忍为上。”
张惟贤面色惨白,他向来自傲的就是自己嫡长孙的地位,还有未来国公的爵位。此前和惟功的争斗还算是没有表面化,但适才看张元功的这一系列的举措,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但此时出头,无疑是坐实了是他们父子设计对付惟功,这无论如何亦是不能上身的事,当下扯了扯张元德的衣袍,小声警告,又用眼神将张惟德兄弟几人的火气压了下去。
看到张元德父子几人的表情,张元功心中一阵畅快,只是看向惟功时,见这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张元功也是一阵气沮,怎么这小子就是这么硬气,国公的爵位也就这么不放在心上么?
惟功自己,却是真的无所谓。
他的境界已经与此前不同,若是两年前,甚至就是几天前,可能他也会高兴的……世袭国公,这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高爵,是当年两代英国公在沙场上立下多少功劳才挣来的这一份世袭的产业,大明的国公一共就这么几个,哪怕是现在文官势力独大的情形下,国公也是有领枢密军务,掌握京营,参与廷议朝政,参加经筳等多少样实际和荣誉的职责,加上百万亩的土地,两座过百亩的巨宅,几十个官店门店,这一切都归一人所有,巨大的财富在掌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