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5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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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也在吃面,穿的是财务司的吏服,说的话自然也是十分内行,并且准确率很高了。
以辽阳银币的发行量来说,推广开来,使用银币者越来越多,再辅以几十万两银本的铜币当最小额的辅币,这个银本位体系就十分完备了。
就算是在同时代的欧洲,也有金银币,比如英国这样的国家,铸币局就是第一流重要的部门,赫赫有名的牛顿就在几十年后任职皇家铸币局,可想而知在英国人心里这单位有多牛气和重要了。
在英国的货币体系里,铜币可以外包铸造,就象大明的君主把盐引颁赐给太监和贵族一样,英王也会把铸币权卖给自己的权臣甚至是情妇,拿到铸币权的人再卖一道,直接拿钱,然后买着的人再买铜铸币,仍然大有利益可言,辽阳的铜币当然不可能有这种恶劣的习俗,不过和欧陆各国学习,铸铜币可以铸造的十分精美,饰以图案花纹,超出一枚铜币原有的价值之上,这样一来,收罗铜钱用来铸造铜器的价值成本就会大大增加,辽阳铸币大量外流被收购铸器的风险,自然而然的也就降低了。
这个打算,也是前一阵与财务司的任磊等人一起商议得出,在西花厅的中军部例行的部务会议中通过,备案,预备执行,不料这财务司的小吏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只知道要动用五十万两钱本,倒不知道是因为铸币不光是铸成圆孔状的铜钱,而是要和银币一样铸成十分精美的铜币,是以钱本增加很多,另外多铸便是因为钱币肯定会有大量外流,辽镇和蓟镇及登莱,山东,必定是第一批受到银币和钱币冲击的地方,他们用得越多,这边钱息获利越高,看似要投入增加成本,其实是大有利可为的好事,这一层,普通的财务司吏员肯定就不可能知道了。
一时各人吃罢,纷纷会了帐,惟功和唐瑞年几人牵着马,眼睁睁看着大量的骡马不停地往北门外而去,不一会功夫怕就汇集了过千人和马,有这些民间的夫子当后勤人员,郭宇的猎骑兵千总部的后勤补给肯定是断不了了,再打下龙安站也就是黄龙府的核心地带,肃清外围蒙古骑兵,建筑司就可以按着年前就规划好的路线,开始往龙安站一带修路。
这里的路稍走远些就能看的到,往龙安站还是有路的,两边密林和草原灌木交错,几百年处于蒙古人的统治之下,道路只可容一车经行,中间鼓两边洼下去,荒草从生,起伏不平,这样的路自然没有办法行车,两边地形也是时而灌木丛生时而遍布密林,更不利通行,龙安故道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修葺过了,变成这般模样当然也并不叫人意外。
只有惟功眼神十分火热,恨不得自己也在那难行的古道之上才最好了。
“莫看了,走吧。”唐瑞年知道惟功的心思,不过也只能劝他离开,带着惟功一起到上战场,杀了他也没有这个胆。
额亦都的脸更是硬的如石头一样,没有丝毫的心软痕迹。
惟功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一步三回头的随这两人一起往东南方向而行。
城中到处都是兴修建筑的声响,叮叮当当的击打声,木匠的木锯锯木的声响和木屑的清香不停的传来,工人们挖路,植树,有一些完工的建筑上有不少匠人吊的老高,正在粉涮涂绘墙壁和拱斗,一切都开始忙碌起来。
在这样的城市中行走着,惟功的心境慢慢变的平和愉快起来,确实,那种金戈铁马建功立业的战场厮杀很吸引他,不过这样平静的建设亦足以令得他感觉愉悦和自豪。
不论是厮杀的军人还是建设的工人,沉着工作的工人,领头的吏员和官员,一脸满足的生活在这城中的平民,脸上还有些懵懂的新移民,每个人的角色其实都很重要,而所有人,其所有的人生轨迹的变化,其实都是与他息息相关,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往东南七站地,二百二十里不到,需要骡夫马夫一百五十人和马,每日给银三钱,到地头就结帐,人的伙食和马的豆料由我们供给,有去的赶紧过来!”
往东南七站地就已经接近后世的辽源市,也就是现在的乌拉和哈达部的地盘,也是现在辽阳在边墙外最东南的地域,再往东南就是海西四部,折而向西南就是边墙地方,几个旧日重要的关卡在边墙上一路排开,这条路线,也正是惟功等人预计巡行的路线。
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公安司服饰,看起来象是一个中心堡巡官模样的青年,站在一辆马车上,由高而下地呼喊着。
中心堡的巡官等同于镇军的旗队长,也算是个小军官了,至于俸禄,公安司要比普通的镇兵步兵强,比炮兵稍低,介于两者之间,算起来一年的俸禄也不算了。
眼前有一百多辆单马或骡子拉的马车,并不是顺字行或镇军辎重营的制式马车,而是以老式马车为主,这些车上都装满了物品,粮食和种子为主,另外还有大量的农具和一些屯堡需用的物品,各式各样的百杂货物摆满了大车,在车队一边,还有最少三四百石的粮食没有装的上去,看来这就是这公安司巡官要雇佣人手的原因所在了,这几百石粮食,倒也确实需要一百多匹人马驼运才能起行。
不过这样一来,损耗也大了,沿途过去,连人带马最少消耗掉三分之一。
在那个公安司巡官的身边是屯田司和民政司的人,众人都是一脸无奈,惟功走近些,听到一个屯田司的人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粮食不足,路还没有修好,总不能叫新移民饿着肚子耕地。”
“还缺不少耕牛呢。”
“牛群在路上了,赶牛群走路不比我们慢什么,恐怕就和我们前后脚到吧。”
“此去是南七堡到十九堡,最终到十九堡为止,牛群最终也是到十九堡,到今年秋天好歹这些堡能收些粮食上来,冬季前把主道修好,各堡间相连的道路怕是要到明年秋天才能彻底完工。”
“开发这些荒地岂是容易的?北虏占了这些地方,这是多好的地界,水多林多,土地肥的能掐出油来,野兽打的吃不完,鱼用手都能捉得,这样的地方,居然就是这样一直荒凉下来,这简直是笑话啊。”
“还是看我们的才是!”
“对……人招齐了没有?齐了就招呼他们装运,咱们早点赶路吧。”
惟功听了一气,心里大感满意。
这一路行来,虽然也见到少数官吏不能尽忠职守,甚至有一些小吏还有贪墨的行为,但绝大多数人却是能奉公职守,并且汲汲于本镇的富强,不仅把工作当自己的差事来做,而是竭尽心力,努力想叫辽阳变得更好。
这便是一个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新生团体的感觉了。
光是高薪养廉是养不出这个团体的,法度,俸禄,还得加上“教化”,惟功和教育司的种种努力,当然是没有白费,从吏员们身上的精气神,还有辽阳治下所有的民众的面貌来看,教育司这些年的努力,自是十分成功。
“唐胖子,额亦都,我们就说沿途卖货,跟着这车队一起走,如何?”
惟功这个建议,额亦都和唐瑞年当然不会再反对了,往东南各堡一路下来还很荒凉,生女真和野兽很多,纵使何和礼等人远远跟着,到底还是不如与大队人马一起行进来的更加安全一些。
当下唐瑞年出面,和领队的公安司的人打了招呼,对这种保护行商和民众的事公安司本身就有职责,是以也没有推辞。
“好了!”闹腾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应募的骡夫们将几百石粮食装运好了,笨重的大车先行,吱吱呀呀的车轮声渐次响起,众人开始沿着官道向南方起行。
这官道是一路向南,去年经过简单的修整,路中间隆起的或低洼处都被用垫土层垫过,上面抛洒了一些碎沙砾和小石子,然后再压实压平,这样的道路没有办法使用太久,而且也并不很宽,两侧也没有排水和易于养护的配套工程,算是急急赶工出来的半成品。
在道路启始的地方就是东南各堡的开始,每个屯堡都沿着官道展开,它们和驿站递铺和军堡台站火路墩重叠,放眼看过去,郁郁葱葱的树从之中,台站军堡和屯堡犬牙交错,一块块农田已经被平整出来,屯民们有不少妇人和老弱在田中撒着种子,这个时候正好是种高粱和小米的季节,地块平整之后翻垄培土,撒上种子后引水润泽,再下来就是施肥除草,辽阳屯田司有一整套种植的流程,只要按流程做下来,收获是必然之事,不象以前那样的小农经济,个人和小家庭的力量太弱,要么农具不足,要么人力不够,或是没有牧畜,后人很难想象,为什么当时的人有靠天吃饭的,其实还是人力不足,无法胜天而已。
第792章 雨境
在惟功的眼中,眼前的一切已经是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就眼前的这些土地,虽然肥沃,但有不少离水源很远,这样的地,在以前如果天时不好,收获仍然十分有限,毕竟降水量不够的话作物肯定无法孕育出足够的果实,而现在沿着各堡的中心地带都开挖着深且宽的引水沟渠,在主干渠的两侧又是小规模的引水渠,这些沟渠不停地把沽沽清流送入农田之中,有一些地块地势太高或是不便引水的,就是在土地中间挖出深井,用赵士桢所制成的翻叶水车不停的踩动着将水引出再送入渠中,这样的水井就算有引水渠的地块也有,惟功深知,这些年小冰期的情形会越来越严重,对陕北和晋北,还有东北的影响都是十分严重的,记录之中,后金地盘也遭遇过严重的小冰期,粮食大量减产,虽然地广人稀粮食也是不够吃的,一石粮卖到过八两银子以上,后来还是利用从大明抢来的物资勉强撑了过去,从万历年间开始,冬季寒冷多雪,春夏干燥少雨的情形会越来越严重,现在情况虽好,不过还是应该未雨绸缪,提前打好这些深井,遇到干旱季大河也枯水的情况时,深水井便可以派上用场了。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工业用水,地下水位很高,打这些深水井,就算干旱几十年也够用了。
车队不停向前,眼前的景象也是不停的变换着,原本的荒芜不堪的草原灌木变成了农田,树林也有不少被放倒砍伐,这个年代的东北地方真的是地广人稀,后世的城市区域在此时仍然是茂密的林地,因为平地足够,林地被砍伐的其实还并不算多,只有在建筑司需要的时候,才会派出工人大量的砍伐。
也有一些小规模的搜索队,不停的出没在山地的林地之中。
各司的吏员在不停的照料着前行的车队,有时候看到这些钻林子的,懂行的便笑道:“海事司的人。”
“为什么说是他们?难道不能是咱们的人在找上等好人参?这几年人参不停外销,价格也是涨上去了啊。”
“嗯,现在一两以上的好参难得了,一两参十两黄金,可比黄金贵重的多了。”
辽阳镇不停的收人参,这东西毕竟不是萝卜,拔了一茬直接在地上种下一茬就是,这玩意要想长成长大还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大人参已经不足前几年那么充足,数量颇有不足,而市场需求量还是那么大,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也是辽阳在囤积大量的好货,整个中国加上缅甸日本等国都需要,大量出货固然赚快钱,囤积一些好货慢慢涨着价卖也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办法。
“咱们辽阳自己从不挖参,都是打女真人手里收。这是叫他们也有生发,他们出力出人,这老林子他们也熟,叫他们赚点钱,不要生事,也算是各有分工,要是咱们松子人参毛皮这一块都拢过来,他们没得钱赚,怕是只有和咱们不停打仗了。”
“这倒也是,还是上头想的明白。”
“那是,咱辽阳十年不到翻天覆地,上头不利害,成么?”
众人一路谈谈说说,整个车队一天只走一站到两站地,沿着初修的道路行进,倒也十分轻松。惟功等人,假作随队的行商,到了歇脚的地方就到各屯堡走动,随行带的货物,经过两三个中心堡之后就已经出脱的差不多了,惟功等人借口从开原折返,沿途看看能不能收些松子或是人参带出去,这也是关外行商的惯例,是以根本就没有人怀疑他们。
这样一路行来,众人都是和惟功这个化名张大的关外行商厮混的很熟,惟功手面大方,唐瑞年更是精明滑溜,身上商人气息很重,惟功小时也确实是在蓟镇小村里长大的,谈些关外的行商之事,唐瑞年在行,说起蓟镇的风土人情,惟功亦是侃侃而言,时间久了,人们倒是很喜欢这两个关外商人,每到晚上歇脚时,自发的就是围拢了一圈人在这两人身边坐着。
这般走了近十日光景,过半行程后,屯堡渐少,只有很少的中心堡已经建成,其余的小规模的屯堡尚在建设之中,道路过半之后开始恢复古道的凄荒不平,其间又连下了两天雨,整个车队在泥泞中艰难跋涉而行,众人虽然有油纸伞或是油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