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3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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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了。
他不停地向这些人发出警告的信息,无论如何,黄敬是死定了,为了此人与辽阳镇翻脸绝不值得。
“小人……”
顷刻之间,军法官们已经准备好了,将一个海盗头目确认下来之后,拖过来便按在地上。那个头目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刚刚有一个开头,执行人便一刀砍过去,一蓬血雨喷薄而出,人头落地,那人首级滚落在地,沾了一脸的沙子,到死也是两眼圆睁,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就此毙命了。
韩立诚等人至此才知道人家是玩真的,不是恐吓自己,他们刀头舔血的生涯已经是不少年了,也见过狠人,刚刚请降求招安,心里还有试探态度的想法,此时魂飞魄散,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请眼前这些杀神能饶却性命。
“将军,将军,我等在海上小岛有老巢,藏有各种珍玩珠宝,古董器物,还有粮食,只要将军有船,小人就能带大军上岛搬取,最少值二十万。”
“小人的岛也有十来万物资。”
“小人有二十万!”
“小人有三万两……”
“小人有一万余两……”
除了韩、李两个大盗有金银十几二十万外,其余的几十人百来人一伙的小盗也就是能有几万银子的物资和现银,不过这样也算不错,林林总总加起来,小一百万的收获总是有的。
杨绍先等人面面相觑,委实是想不到,打海盗居然打出这样的收获出来。
其实以前俘获海盗头目也不是没有过,但从来未有眼前之事,倒也真是奇怪。其实是他们没有想明白,以前海盗纵有折损,但多半能逃走大半,实力不损,偶然有一两头目被俘,大部却是逃走了,纵使头目有心献上东西乞降求活,想想自己老巢里的部下,也是只能作罢。而官兵也绝对不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搬取……不想要命了?陆上海盗不算什么,在海上没有强劲的水师,就算是敢去也就是送菜去了。
现在这十来股海盗十之七八都被彻底消灭,侥幸逃走的也断然没有力量搞什么伏击了,所以这些物资只要提供出收藏的地点,倒真的是辽阳镇的囊中之物了。
“任磊这厮,怕是嘴要笑歪了。”
“大人想来也是十分高兴,最近用钱如流水,我私下算算都是心惊肉跳。”
两个粗胚武夫居然相视微笑起来,这种笑容令得群盗心惊,就是杨绍先也看不下去了……张惟功这带的都是什么兵,底下的武官也是这么财迷心窍的模样,虽然辽镇也是捞钱不要命的多,好歹也不能这样,吃相太难看了。
“小人还有一些富贵门道,愿意上陈给将军大人们知晓。”
刚刚是韩立诚先献产,李国强为了自己项上脑袋保险一些,又小心翼翼的提出新的点子和建议。
“哦,你会写字不会?”张猪儿随意问着。
“小人不会。”李国强的脸顿时皱成苦瓜。
“不妨。”张猪儿摆了摆手,颇为大度的道:“现在跪着说,我叫人记,送到上头给该看的人去看便是。”
李国强这才知道,眼前这两位还不是真正当家的人,可他纵横北方多年,见过多少骄兵悍将,能掌握眼前这样军队的最少也得是游击以上的高职武官了,现在看来,这辽阳镇真是实力强劲到深不可测,此时此刻,他算是把黄敬恨到骨子里头了。
“来人。”此时张猪儿也是惦记起黄敬了,传令道:“骑兵局速赴北城城头之下,抓捕黄敬及相关人等,城中所有官员,佐吏,仓大使,还有在城海商也脱不得关系,一律捕拿,军法官带队!”
“是,下官即刻去办。”
刚刚的斩首大业还没有进行就被打断了,军法官正一肚皮的闷气,听到新的命令之后,立刻精神抖擞,打了一个敬礼,便叫塘马沿途奔驰,挥旗鸣号,召集骑兵聚集。
杨绍先的脸色变得十分之难看,但他很知机,没有上前劝说。
骑兵局一百余骑,还有千总部的哨骑架梁马汇合在一起,铁骑如龙,轰隆隆奔向北城城关之下。
刚刚骑兵摧锋之时,城关上的人都看的十分清楚,此时眼见骑兵袭来,所有人都为之变色。
黄敬情知不妙,当下面色如土,他想逃,却感觉天地之大,没有自己的藏身之所,而想抵抗,眼看兵甲锋利的骑兵黑云压城一般的赶来,却也根本生不起抵抗之感。
在城门处,骑兵局的百总已经喝令开门,城门守兵根本不敢抵抗,也不请示黄敬,立刻便是打开了城门。
待城门一开,黄敬心知大事休矣,再看身边左右时,众人皆是躲得远远的,根本无人再敢留在他的身边。
那李三早就躲的不知道去向,刚刚一看海盗战败,这厮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罢了。”黄敬喃喃自语一句,一直踱向城堞方向,接着便是纵身一跃。
待骑兵百总带队进入城池之后,城头传来一阵惊呼,他回头去看,却是见到一道身影,自三丈高的城头,直坠而下,砰然一声,落在城基之处。
“好了,不理此人,继续执行任务。”
军法官不为所动,手指城中各处,下令继续追拿相关人等。这一次,是天赐良机,借此机会大清洗一番,就算是朝廷再提拔一个辽阳体系之外的千户守备,但中左所仍然是彻底落入辽阳镇的掌握之中,朝廷最多派一个空壳守备过来,如此机会,只要是辽阳镇的人便会抓住,绝不会浪费在自己手中。
第486章 艰苦
中左所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全辽东,再沿着驿道,一直传到京师。
最近并无大事发生,最大的事情便是杭州兵变一事,也已经被处理清楚,巡抚吴某已经去职,新巡抚亦是上任。
南方生苗闹腾数年,终于消停了下来,南方明军一役斩首一万六七千级,几乎将好几个土司世家的壮丁斩杀的干干净净,经此一役之后,最少在十年之内,估计是没有什么土司敢作乱了。
当然,这也是乐观的看法,不乐观的看法便是生苗混乱无组织,出头闹事的也没有真正的云贵川一带强悍的土司世家,就算这样,也是调集了四川和福建两广的明军,大军云集,耗资巨万,费尽全力才将这一场乱事给平定下去,这样一来,虽然战果听着骇人,事实也是敉平了叛乱,但在某些自诩甚高的野心家眼里,明军的表现和大明的庞大身躯实在是并不相配,这一次的南方生苗叛乱,可能是未来更大规模叛乱的先兆。
不幸的事,后一种悲观的看法,才是历史发展的事实。
在天下无事的环境中,一阵斩首近七百,俘虏一千四百余人的战事,确实也值得为人称道几句了。
北方海盗渐成气候,原本也是大佬们烦心的事情之一,这场战事后,想必北方海盗的规模和发展速度要相对减缓很多。
至于随之而起的辽阳镇请设水师营的奏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被批准了。
其实原本登州就有水师营,但朝廷向来做事就是这样,一营不成,便再立一营,而不是想法解决旧有的积弊,历史上亦是如此,登州水营和辽东水营是北方两大水师系统,后来登州水营彻底完蛋,辽东水营还像模像样的折腾了好几十年,最终随着东江镇的覆亡而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至于黄敬勾结群盗,事败自杀之事,朝廷也是认可下来。
此事不是辽阳镇主动寻挑衅,从种种细节和杨绍先的奏报中都能看得出来,新的千户守备官会很快挑选出来,朝廷不会允许辽阳镇干涉地方武官的任免,除非是标营和直属地盘,这仍然是规矩,至于辽阳镇到底控制了地方多少,那就不是朝廷所能操心的事情了。
最少在表面上,辽东不管是辽镇还是辽阳,仍然是一副和衷共济,彼此太平无事的模样便是可以了。
“水师营的创立,当与骑兵总队和步兵各营,各千总部都有不同。应该是以舰队编制为主,岸上只是辅助,侧重点应在这里。重要的是舰长,水手,操炮的炮手,海盗之中,良善之辈很少,不过,应该可以挑一些可留用的。”
西花厅里,日影西斜,很多做工的人已经收工回家,不过惟功的公事可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在他面前,单纯的讨论事务已经不再是召集各部门主官一起来讨论……太浪费时间和各人的精力了。
现在辽阳镇各务方兴未艾,到处都是忙的热火朝天,将大家召集来只为了开会,实在是太过浪费。
惟功现在议事,与某部门相关,某部门则派人来,重大事务主官才亲自前来。
今日议事,则是与财赋有关,按理来说,除了参随室成员和财务司人之外,税务司应该有人,其余各部门就不必参加了。
不过除了财务和税务都来了主官之外,连建设司的张思根也跑了来,三个司全部是保到参将和游击衔的主官都一本正经的坐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脸热切,模样倒是叫人见了可发一晒。
倒是徐光启这样的新晋参随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有什么便说什么,他是江南人,知道不少海船海商之事,加上天资聪颖,说出来的建言,也很值得深思。
其实徐光启已经担任屯田司正式官员,只是没有接受举荐。他有秀才的身份,在江南,武职官不值得光宗耀祖,哪怕做到总兵官,回乡之后,也不会有真正的士绅往来,只能和三流的乡绅交结,与商人等社会层次较低下的人群打交道,告老的总兵副将在江南也有一些,地位实在不堪。
倒是做了一任文官,哪怕就是一个七品知县,就是清流一份子,可以优游士林,指点朝堂和地方政务,不会被人所笑,要是一个武职官员,根本就不会被人接纳。
现在辽阳镇的文职其实在江南士绅眼中也是武职,什么经历,仓大使,都是难听的佐杂文职,只有实在没有办法的下流人士才会担任这样的职务,真正的江南世家不会担任这种职务的。
徐光启来此月旬时间,叫他放弃乡试和未来成为进士的可能,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所以惟功仍然将他留在参随室中,一则是叫这个未来的历史重量名臣以全局眼光帮他的手,多提建言,二来参随名义仍然是幕僚,任大镇总兵的幕僚,无损徐光启未来的清名,反而是一种美谈,比如徐谓之于胡宗宪。
“炮手,弹药管库,陆战军官,这些都是大人说的十分要紧的职位,一个海盗亦不能用。另外,多招沿海之人充任水手,海盗最好就是当大副,水手长,教官,等一两年后,我辽阳镇水师营成型,怕就不要紧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人,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一脸青涩的徐光启相比,后说话的袁黄就成熟很多,两人年纪也相差颇大,袁黄已经四十多,鬓角颇多华发了。
两人都是江南人,都是天资十分聪颖,到参随室不久就几乎将北地的参随全部压的不能动弹,有时候惟功也是不免心生感慨……历史名人他没有刻意收罗,比如徐渭,现在没有音信,但他也没有去刻意寻访,来则安之,不来也无所谓。但只要在他这里的名人,比如孙大胡子,还有眼前这两位,就象是锥子一样,放在袋中也会将袋口给扎破,其锋芒根本无法掩饰。
袁黄已经是举人,参加过一次进士试,但因为放言无忌得罪了考官被黜,后来数次未中,在三人选取一人的进士试中,是一个标准的倒霉蛋。
身为举人,其实是统治阶层的一份子,袁黄如果不是家境不裕,多年考试将家底折腾的精光,恐怕也不会应募前来辽阳了。
不过到此之后,发觉辽阳之事与大明另处截然不同,那种蓬勃而起的生机和活力叫袁黄陶醉其中,他这样的人,就是喜欢做事的人,能掌握大权,施展抱负,能不能成为进士官员,倒还真的是小事了。
循环本这样的机巧之事,便是袁黄和徐光启两人,寥寥数语便定了下来。
这样的大才,能在参随室中帮惟功出谋划策,不再是宋老夫子一个人顶半边天的情形,惟功也颇感庆幸。
听了袁黄的话,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赞道:“了凡居士说得甚是,中军部就以这个原则传令给军法司处置吧。”
惟功又看了看猴急中的张思根,笑道:“将作司和建筑司当然都需要人,不过现在建筑司所用人手更多,甄别完毕后的群盗,就交给你吧。记得,虽然是罚他们服苦役,但相对恶行来设定年限,要给人希望,否则的话,光是凭鞭子和威吓是不能长久的。”
“是,大人放心。”张思根心中十分高兴,简直是心花怒放。
最近这一段时间,建筑司是最忙碌的一群,到处都在修路,而且标准还不低,最近的重点工程是甜水堡站过连山关,再到宽甸这一条道路,原本就只是一条山道,狭隘难行,所以此次的拓宽加固工程需要大量的人手,预计用工超过两万人,每个人工时最少是每天五个时辰,最少要三个月时间,这样耗大的工程量对人的体能是极大的考验,哪怕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