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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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膀大腰圆的栋鄂部勇士走过来,大声请求。
“可以。”惟功原本就是要震一下这些蛮人,自然是笑着答允下来。
额亦都垂头丧气的将弓递给那人,后来者也是挺胸凸肚,用尽全力,脸涨的通红,拼死去拉,到最后,也就是比额亦都多拉开半指距离。
待他将弓放开之后,两臂已经在不停地颤抖着了。
接下来,哈达部等各部中有名的勇士都来拉弓,却无人可以拉满。
整个城寨之中,数千女真人都是用震惊的眼神看向惟功……刚刚这位爷拉弓射虎大家是亲眼看到的,那“崩”的一声巨响过后,老虎应声而倒。
二百来步距离,这其实是步弓的极限,大家还以为这个明国马法只是射术精准,不过弓力上有些运气,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弓力强劲到如此逆天的地步。
“马法,这弓是多少个力?”
王兀堂虽然年迈,此时也是忍不住好奇心了。
他与惟功相处时间越久,越是感觉惟功与普通的明国官员有极大的不同,但他没有想到,惟功居然能用如此强弓。
“这是十二石弓。”
惟功没有卖太久的关子,他的笑容沉稳而带着一点得意,时至今日,他的力气和弓道,已经到达巅峰,多年前的努力,似乎还在昨日,而一切终有回报,在弓箭之道上,他已经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
王兀堂没有说话,觉昌安神色也是十分激动,二十年前,他的部落中也有一个能使十石强弓的勇士,被整个建州左右卫誉为神人,而眼前居然就有一个能使十二石强弓的天人,而且居然不是女真的巴图鲁,而是一位汉人,而且是汉人中的勋贵大官!
这叫他几十年来的认知轰然粉碎,如果思维爆炸能如同实质的话,相信觉昌安孛堇此时头颅已经炸得粉碎了。
不止是觉昌安一个,在场的诸多部落的首领也多半是一样的表情,倒是努尔哈赤不是太吃惊,几年之前他就见识过惟功的武功,而且李如松等李家子弟也是武艺高强,他早就知道汉人之中也有强悍的武者,不象某些女真人觉得汉人全部是孱弱的两脚羊。
“马法真天人也。”
王兀堂和王台在前,所有的女真贵族们一起起舞下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跟随,惟功手持强弓,心中也是油然而生出骄傲之感。
不论时代变幻,自己要打造一支不仰赖个人勇力的强军,但此时此刻,以一弓一箭震慑群蛮,这,也是足以在自己身后记入列传之中的光彩之事了吧……
……
……
一转眼,已经是万历九年的六月上旬。
惟功在五月中出巡,自辽中而辽南,再往宽甸,直抵女真腹心,再于鸭绿江边巡看,待朝鲜咸镜道使与地方官吏惊闻时,他又带着随员离开,自抚顺关入,进开原,铁岭,巡视一圈后,李平胡和李宁,当然还有孙守廉等守备将领率大部人马前来“护卫”。
这一路看下来,因为这些地方都是他的驻扎分守范围,特别是铁岭开原一带隶属三万卫,惟功是三万卫指挥,巡查边防情形谁也没有什么话说。
在抚顺关,惟功检视了边防马市,接见诸多在此贸易的女真部族之人,他现在在女真诸部中威望已经爆棚,接见之时,匍匐了一地的女真诸部的首领与部众,那种推心归诚的态度,令得李平胡和李宁等人,大为嫉恨。
好在惟功并没有过多干涉地方军政,所谓巡行检视,无非就是看库藏,兵械,操练校阅,这些都是现成的,一路看下来,毫无瑕疵可挑,待惟功表示要离开,前往沈阳中卫的时候,随行诸边将,无不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但在起行的头一天下午,一场意外突如其来。
“大人,出事了。”
惟功正与周晋材等军训局的人商量下一步的新军军训事宜,罗二虎匆忙赶了进来,额头全部是汗水,也顾不上抹掉,匆匆忙忙的道:“大人,额亦都和何和礼,还有他们的从人,在菜市口与边军打起来了。”
“哦?”惟功站起身来,道:“为什么?”
“听说是李平胡的部下要斩杀一批女真人,何和礼他们看到了,上前争执,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为什么要杀人,知道原因吗?”
“听说是税吏在检视货物时,估算的价值有些大,抽分税银多了,然后起了争执,后来动了手,李平胡说这些夷人胆大包天,一律判斩。”
“嗯……”
惟功陷入沉思之中,在前来开原和抚顺之前,他在路上就颁布命令,禁止边将擅杀夷人,妄起边衅。
女真人反乱时,屠杀汉人当然十分该死,甚至夷平其族也不为过,但此时明朝毕竟是上国,女真部落散乱,敢吃了熊心豹子胆主动挑衅大明的毕竟是少数,象王杲那样丧心病狂的首领更是极为罕见的,所以多数的边患多半是因为边境上的将领和关吏欺凌女真而引发的,为了自己影响和改变女真诸部的大计,惟功在路途中就发布命令,言明我大明天子抚育万方,视各族都为赤子,抚育如一,所以禁止边将擅杀边民,更不准凌辱摧折。
至于汉民和女真的互斗,民间争执,他倒是没有提及,后世为了照顾异族,汉夷相争,总是偏袒夷种而打压汉民,他当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在他的治下,汉夷互斗,除非是事非曲折过于明显,不然的话,肯定是以偏袒汉民为主了。
朝廷在汉人身上抽取税赋,养活兵将,总不能再保护夷人,打压本族,这样的蠢事绝不能去干。
只是他刚刚下令,这边就要斩杀前来贸易的女真人,明显是李平胡给他的下马威。
第433章 诸夷
抚顺马市比宽甸要大的多了,毕竟一个是老牌大市,而且还面对北虏蒙古人,同时兼顾女真,还有其余的各族部落,连那些鱼皮鞑子都跑来贸易,只是除了东珠之外很少有象样的玩意,不象建州女真,人参貂皮很多,每次贸易都带着沉甸甸的银子走。
李平胡到宽甸后立刻与沈阳中卫派过来的经历通事官勾结,抚赏这一块的好处先拿了大头,再将税银暗暗提了三成,那些女真人虽然叫苦连天,却也是拿李平胡没有法子……李平胡是参将,李成梁的家丁出身,麾下还有千余铁骑,这样的实权参将不是那些卫所指挥和普通的将领能比的,惹翻了他,整个部落都会倒霉。
原本李平胡捞银子捞的正是愉快,也懒得理会李成梁交代的封死边墙,南防辽阳的策略,自己捞钱要紧,正事先放一边,至于怎么和李成梁交代,他打算过一阵子再说。
谁知道瞌睡遇枕头,惟功正好一路巡行过来,还派前站塘马到处晓谕总兵官的谕令,李平胡逮着这个机会,决定好好拿一批人开刀,打了惟功的脸向李成梁报功,然后再吓住女真人,不给他涨税银的事情找麻烦,一举两得。
此时一群十余人的女真鞑子被按在税关正中,也是城中的菜市场,平时开刀杀人的地方,一听说李参将要杀人,不少百姓和税关小吏,官员,还有不当值的官兵都跑了来瞧热闹。
当然看热闹的还有不少女真人和蒙古人,因为杀的不是自己人,蒙古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没有人参东珠,不过有的是皮货,羔羊皮一来就是上万张,各类兽皮也不少,更受欢迎的就是好几百匹为一群的大股马群,不管什么时候大明都对买马的事情是多多益善,有多少要多少。
明朝的前一百年是以河套地区养马为主,民间养马为辅,因为有了西北养马地,加上太仆寺马政搞的不错,所以并不如宋人那样缺马缺到饥渴的地步,到了明朝中期,就是以市易买马为主,养马为辅了,民间马政用银到万历年间已经基本上被免除,也是去了一大恶政,使不少百姓受益。
在抚顺这里,大大小小的马群每隔一阵就被赶来贸易,一说杀人,不少看马的鞑子骑着自己的马跑来看热闹,汉民们走路,鞑子们骑马,不一会儿功夫就是将整个菜市口一带围的水泄不通。
“汉狗又杀你们人了。”
“瞧吧,你们的孛堇还是只能忍了。”
“和你们说,汉人非得和他们打过,年年打,他们才不敢乱杀,不然你们女真人总说自己有多善射能打,还不是被人当狗一样?”
蒙古人聚集的多了,都骑马拢在一堆,他们都长着圆脸,脸因为长期在草原地方被吹的又红又黑,皮肤十分的粗糙,他们身体多半都是又方又短,上身臂膀显的十分粗壮,下身的腿只要一下马就会显的罗圈的十分厉害,这年头的蒙古人几乎就是马背上生,马背上死,如果没有马的蒙古人,恐怕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论骑术,他们当然远远超过女真人,不过论射术和凶悍,女真人又经常拿这个来嘲讽蒙古人,不少女真人其实都不会说女真话,只会说蒙语,所以他们交流起来没有困难,今天在菜市口杀的是女真人,这些蒙古人逮着机会,嘴自然臭的厉害。
在场的女真人神色都十分难看,感觉蒙古人虽然说的难听,似乎也是事实,他们每个部落都会轮流犯边,经常和明军打来打去,虽然每年要死不少人,不过明将对来贸易的蒙古人也很小心,不敢随意斩杀,杀几个人招来几万,又得打仗,也不是人人都这么疯狂,这么一想,女真人们的面色就变得十分阴沉,眼神也是变幻莫测,他们开始反思自己部落的原则了。
在菜市口一边,何和礼和额亦都被几十个明军甲兵围着,他们虽然勇悍,人数却太少了,额亦都没有伴当,何和礼带着三个人,一共才五个,明军甲骑却是有四五十人,长枪大戟将他们围在正中,枪尖和戟尖就在他们脸庞四周来回荡着,有好多次锋锐的枪尖都在脸部的皮肤擦过,擦出一个个血口子,额亦都眼中露出凶光,他有些跃跃欲试,每次到出手之前,又把自己的冲动给强压了下去。
“传我将令。”
李平胡一脸得意,眼中却全是残酷的光芒,他竖起右手掌,令道:“将闹事的女真人全数给我斩了。”
听到将令,李平胡的亲兵们有十几人翻身上马,提着自己的佩刀便大步往前去。
那些跪着的女真人自知无幸,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他们倒也是硬气,没有一个出声求饶的,都是大骂不止,只有两人跪在地下,一声不吭,但腰板也是挺直,并没有害怕。
“可惜了,白白叫汉狗杀了。”
“下次学乖些,吃亏了不要当场与汉狗争执,想法聚集在一起和他们打过,杀他们的人,不要叫他们杀了。”
眼看要行刑,不少蒙古人更是借机起哄起来。
惟功已经赶到了,不少蒙古和女真人的对话也被任大顺翻给了他听,他的面色也是十分阴沉,这些该死的北虏,他们与大明打了二百多年,贼心不死,还在拼命怂恿女真人与他们一起干。
这倒是和几十年后不同,三十年后是女真人和大明打生打死,拼命拉蒙古人一起,不过那时候的蒙古人也是被大明打残了,和现在兵强马壮的情形不同。
“嘿,这些鞑子倒也硬气。”
“这么杀人家不算好汉。”
“得了吧,杀鞑子有什么可惜的,不管杀哪一股鞑子都是鞑子。”
“女真人和北虏还是不同,除了王杲那混帐,别的女真部落还算老实。”
“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便杀了吧。”
汉人围观者当然各有说辞,多半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杀鞑子都是杀,杀谁也不心疼就是。
此时一群家丁提着刀走到那些女真人身后,动作快性子急的已经将刀抽出,一会只要将对方腰眼一踢,顺势一抹,人头就落地了。
“住手。”
惟功策马向前,在他身边,周晋材等人全部束甲相随,他当先,其余部属都排众而出,二百多骑兵从人群中一直冲出来,很快形成一个反包围圈,将李平胡和其家丁围了起来。
李平胡见了这样的场景反而笑起来,只是眼神中冷意十足,也不下马,就在马上向惟功道:“总镇大人这是何意?”
“本将之前的晓谕你没有见到么?”惟功也是很平静地道:“不得滥杀,哪怕是夷人。”
“末将不是滥杀。”李平胡露出讥讽笑容:“这些女真鞑子搅乱市场,殴伤多人,扬言犯边,每一条都是死罪。”
“那好。”惟功道:“我将人带回去审,审明实情后再做处置。”
“对不住大人。”李平胡脸上讥笑更加明显,答道:“抚顺关是末将奉征虏前将军之命镇守,虽受大人节制,本营军务和关中事务,却非大人可以干预。”
“如果我一定要带人走呢?”
李平胡讥笑转为狞笑,答道:“那得看大人有多大的决心和我们辽镇过不去了……”
说话间,轰隆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须臾之后,大队的骑兵自街角对面出现,全部穿着甲胄,手持长枪和大刀,杀气腾腾,直奔场边而来。
李平胡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形势转换也在他预料之中,张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