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26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嘉靖晚年,此人终于被擒,被押送到京师,凌迟处死,除了一大害。
但建州右卫残余势力犹存,左卫各部也都不是善茬,比如塔克世兄弟,青年时凭着祖上传下来的指挥大印和敕书,屡次攻击苏克素护河其余各部,统合势力,其兄弟诸人都轻捷彪悍,勇猛无比,射术不说,那是女真人的天生吃饭的本事,能穿重铠,持盾拿刀,在厮杀时,越过奔跑的奔牛,连跃九牛,不在话下。
这样的本事,不论是跳跃的能力,负重能力等等,都已经超过普通人的范畴,这样的身手,普通的明军上来几十,也只是给人送菜了。
女真人中,这样的轻捷彪悍之辈颇多,也是王杲等人横行数十年,甚至在建州右卫强盛时,泰宁和福余等蒙古各部,反过来要配合女真人的原因所在。
如此种种,都是惟功曾经苦口婆心,教导给辽阳镇官兵知道,叫他们明白,现在朝廷轻东虏而重北虏,有些举重失衡,特别是李成梁,他在此事上的责任很大,而辽阳镇,迟早会将这种局面给扳回来。
当然,不是现在。
朝廷在边患上,不会允许边将轻易挑起事端,北虏现在势大,朵颜部和插汉土蛮年年犯边,精骑五六万,控弦四十万,实力确实远在东虏之上,弃强而击弱,没有扎实的理由,合理的目标,朝廷不会嘉奖,还会问罪。
所以赵雷等人经过的时候,脸上冷意明显,目光扫向那些东虏的时候,冰凉冷酷,见到这样的眼神和蕴藏的杀气,知机的女真人纷纷避让开去,丝毫没有他们对上都司衙门兵马时的那种野性。
这些野人,就是这样,畏强而凌弱。
而更叫他们敬畏的,是马背上的那些面目狰狞的首级。此时的北虏,也就是蒙古诸部还没有被喇嘛教给毁了精气神,野性十足,也不曾毁在满清的天花和减丁政策上,这些首级,一个个凶恶之极,悬挂在战马身上,似乎仍然有残留的杀机。
但就是这么一群野蛮人,他们被战刀砍断了脖子,小辫子被捆在一起,五六个首级绑在一处,在马身上,晃晃悠悠的,似乎是在述说着斩杀他们的明军将士有更强的武功,更凶猛彪悍的性格,在这些首级的威摄之下,那些东虏当然是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丝毫异动。
马刀之下,才能叫这些野人老实!
在抵达副总兵衙门之时,正巧遇着朱尚骏和郭宇几个出来,看到这四个人包的粽子一样,连脸上都是,青紫成片,而四周围着不少人说笑,李青莞尔一笑,道:“这几个活宝,不过猪儿是老成人,怎么和郭黑子朱尚骏混一处去了。”
他曾经在惟功身边,对这些人都十分熟悉,一张嘴就能叫出来名字。
从草原不毛之地回到镇城,又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种暖暖的感觉,顿时就袭上了心头。
“末将见过大帅!”
“职下见过大人!”
赵雷和李青的话不相同,也不整齐,两人敬完礼之后,都是一征,然后惟功先笑,李青和赵雷一起笑起来。
“你们这一次立了大功,我很满意。”
赵雷也罢了,原本就是很优秀的夜不收,加上文化和军事养成的教育之后,成长几乎是必然之事。
李青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从顺字行的小伙计到学武学文都优异,进入惟功的卫队,然后派往夜不收局,样样都做的很出色,确实很不容易。
赵雷和李青这一次统一了说辞:“多谢大帅夸奖,职下愧不敢当。”
“嗯,去歇着吧,过一阵我要出去,除了侍从室保卫处的人,你们也随行。”
“是,大人。”
李青和赵雷是累的够呛,来回这么久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能休整一段时间当然是好的。
他们的功劳,当然会如实报上北京兵部,不论有什么封赏他们倒也无所谓了。能在这个团体之中,就已经足够。
第382章 复信
赵雷回来这一天,一队塘马从辽阳出发,经在城驿,牛庄驿,西平驿,盘山驿,宁远卫,沙河驿,高岭驿,广宁中前所,两天时间,抵达山海关城。
出了关城,当然也是一路急行,抵达通州驿时,用时四天。
这样的速度,是用的四百里加急,大明最快的驿传就是如此,到清季,有六百里加急,最快是日行八百,从广州到京师,数千里之遥远,几日之内必须赶到,换马换人,一路急行。
这几个塘马,身负重任,但事情不算太急,然而速度也不算慢,待他们赶到兵部,由兵部提塘官将塘报接下来之后,一切就都了然了。
又是捷报。
旬月之内,两次大捷,而且,这一次并不逊于上一次。
上次是斩了速把亥,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到现在赏赐还没有定下来,论说起来,封爵当然很难,李成梁是拥有强劲的实力,加上十几年的战功,斩首好几千级,这才授的宁远伯,大明三等爵中的最低一等,张惟功才立了这一功,火候还早的很。
另外还有一个很扎实的理由,张惟功是未来的英国公,难道公爵不要,反去封伯或封侯?这太好笑了一些。
但前赏未定,后功又至,这就颇为叫人为难了。
“怎么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兵部正堂曾省吾底气倒是很足,他与许国都算是张惟功幕后的人,惟功在前方立功越多,他兵部正堂的印把子就抓的更稳,他的心里当然毫无负担,只是高兴而已。
一个兵部司官建议道:“曹簠要叫送到京师,余者不问,如何?”
“这是正办。”
“不宜惊扰地方太甚,辽阳初稳,凡事当然以安静为先。”
大明的官员,一切事物的最高评价就是两个字:无事。
当初某曾姓大吏,主导收回河套,结果就死在了这“有事”两字上。动手的是嘉靖皇帝,但底下一群推波助澜的官员,原本无事,他偏生事,那便是厌人厌事。
辽阳初定,大功一桩接一桩,底下就应该无事了,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曾省吾也觉得惟功的风头出的够了,点了点头,笑道:“我们上报吧,反正有人去头疼,我们就不必替别人担心了。”
……
……
内阁之中,申时行的脸色特别难看,沉郁郁的,简直能滴下水来。
他就是曾省吾所说的头疼的那位,上次惟功的功劳便是他一手压了下来,他对万历的心理有足够的了解,不用多试探就知道万历对惟功也起了提防和嫉妒的心思,这种心思,对帝王来说只要一起就很难消除……除非惟功在京。
凭他们君臣自小相识,惟功多次立功的过往,如果现在惟功还在京师,那么申时行倒不好用力太猛,但这位英国公府的少主就是吃亏在不知道收力,锋芒太甚,叫申时行抓着不少痛脚,现在人远在辽阳,立功再多又如何?
只要皇帝心里厌弃了你,立上天大功劳,你只能在外兜兜转转,永远进不了权力的核心,永远都是外围。
申时行倒不是对惟功有什么讨厌的心理或是旧仇,只是单纯的提防武人的文臣心思罢了。
哦,如果说有怨,倒是有一些。
当初惟功支持张居正的清理整顿丈田之事,在京畿与当时的大宗伯礼部尚书马自强家起了严重的冲突,申时行听到消息之后,没有表态,没有表态不代表没有态度,申时行的态度就是十分不满,可能就是这么一件事,在他心里种了因,现在开始花花结果。
江南大家族出来的,哪怕小时贫困被人收养,连姓氏都改过,但几十年过来,申家也好,徐家也罢,又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申时行的立场,当然也是在张居正的对面。
“奏给皇上知道吧。”
申时行少有的沉声叹气,将兵部呈上来的奏报,简略的写了票拟,将应办的流程写在上,当然,是能简则简,能省则省,而两件功劳,一件正,一件奇,一起摆在案上,前功未赏,后功已至,想来今天一直到晚上,估计会很难入眠了。
“阁老,辽东有信来。”
“是不是王叔平的信?”
“是,阁老……是派专门的信差送过来的。”
申时行微露惊疑,低声道:“那还不赶紧拿来。”
信是从广宁发过来的,当然不可能用塘马,也没有用官家的驿站,私人私信,只能派自己家人,沿着官道,自己打尖住店。
这样的送信法,一般的官员都没有办法承担,除非是有急事,或是要紧的大事,否则的话,当时的人写信送信,都是托人捎带,替人带信,原本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社交手腕和办法。
王叔平是山东按察司的分巡道,名政和,申时行的任副主考和房师时取中的门生,十年时间从二甲吊尾的进士巴结到了正四品的按察副使,分巡辽阳,就他的资历来说,申时行这个座师肯定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出了力,当然就要有回报。
以申时行现在的地位,六部正堂,他无力扶持,也插不进手,那是张居正的地盘。侍郎一级,也是很难着手。
郎中,员外,主事,还有寺监之中,已经尽可设法,想办法安插自己人了。
和后世大佬爱用自己的秘书是一样的道理,当世大佬,多喜欢用自己的门生,相当的位置上用同年,提携的后进,十个有九个倒是自己的门生。再下来就是同乡,姻亲一类。不过用这两种,当然没有用同年或门生来的光明正大。官僚集团之中,人人如此,是以理直气壮。
王政和的信,隔一阵子会经由塘报夹带,象这样专门送来,这还是头一回。
展信之后,申时行先是皱眉,接着便是眉目舒展。
王政和这个人,器小无行,不过在做这样的事情上,还是要专门的人才做起来才得心应手,这王某人,看来就是专门人才了。
看完之后,申时行取来一张信纸,持笔濡墨,想了想,便开始写道:“前次所云药方,思之再三,依叔平兄所言之法为是,其间添减,当以斟酌为要,务使药到病除也……”
他当然不会直言不讳,王政和信中,提起来的便是林绍勇与他沟通的大事,听到此事后,王政和便急使到京,请示机宜,只要申时行不反对,或是有片纸只字到辽东,他行事就有了倚仗。
申时行自然不会将白纸黑字落入人手,话语之隐讳,绝不会落下只字把柄到人手中。
写完之后,吹干封套,当然交给原来的信使带回。
处理这一桩事,申时行才微微一笑,将精神又投到辽阳镇的军功上去,这一件事,更加的叫他头疼。
……
……
“皇后,吾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万历不象他的孙子崇祯,崇祯对防止后宫干政还是有很强的警惕心理,绝不会将朝政说于后宫知道,最宠爱的田妃有干政迹象,立贬入冷宫,绝不宽贷。万历则不同,他的郑贵妃就对朝局有足够的影响力,福王夺嫡之事,当然就是后宫发力,外廷有志同者合谋,终于衍生出万历朝的三大案出来,成为明末最著名的事件之一。
此时的万历还不知道郑贵妃在哪儿,不过现在就算郑妃出来,估计也得不到同等的宠爱了。万历对郑妃,包括成化皇帝对万贵妃,应该都是天子这种生物寻找世俗感觉做为寄托的一种表现,不然的话,天子后宫美人无数,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天子亦是凡人,也有心灵寂寞寻找知已良朋的想法,所谓的宠冠六宫,无非就是天子拿对方当平等的家人,寄托一点凡人的情感罢了。
现在的万历,已经将这种情感寄托在王皇后身上了,患难夫妻,关键时刻皇后挺了他一把,足见皇后对的起自己头顶的那顶凤冠和怀中的金印,帝后原为敌体,现在相处,就更加融洽和随意,万历对这种感觉,也更为欢喜。
现在他躺在暖阁的榻上,两个都人在一侧替他切着新橙,这是打江西贡过来,刚到京不久的新鲜东西,昂贵之处,连皇后亦不大舍得多吃。
听到万历的话,皇后微笑道:“是不是张惟功又立奇功的事?”
“嗯,可不是……”皇帝道:“前功尚未赏,又来这么一个奇功,叫吾怎么办是好?”
“皇上,臣妾有话要直说了……”
“你说,你说。”
“还是上次那话,张惟功再能耐,他也是你的臣子,做什么都是替你,替大明效力,这是他臣子应做的本份。他家自永乐年间到如今,世代簪缨,享尽荣华富贵,祖宗的功劳情份福及子孙,皇家并未亏他,现在立些功劳,皇上反似有些不安似的,臣妾期期不以为然……”
“吾懂了……”
万历握住皇后的手,都人在场,皇后不免一脸娇羞,万历却是神采飞扬,顾盼自雄的道:“吾知道了,但凭吾的本心去做,荣辱富贵,皆是君恩!”
第383章 态度
“张惟贤去一趟辽东吧。”
坐在金台上,眼前只有阁臣,九卿,科道,是一场小规模的廷议,对辽东的封赏,在万历的主持下,迅速敲定了。
两次大功,一前一后,如果按正常封赐,一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