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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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公事为先,郭宇先将背包等杂物系在张猪儿的马上,然后一纵身,就坐到了马匹靠后的地方。
这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身量够高够长,驼着两个穿甲的少年也只是略显吃力,岁口也正在壮年,舍人营买马不计成本,只要最好的好马。
“猪儿,这一次估摸着是演习还是出了上回南城那样的事情?”
郭宇上马后,张猪儿就策马急行,为了缓解尴尬,郭宇便是主动挑了一个话题。
“不是演习。”张猪儿到底是军官,知道的事情多些,当下答道:“咱们演习最多在城外,西山那边怎么来也无所谓,或是在营里,南城外头,都行。这里可是内城,集结号吹着响遍全城,不是真的出了事,大人怎么会做这样犯忌讳的事情。”
“这太好了。”郭宇摩拳擦掌,大笑道:“上回没立上功劳,这一次可是说什么也是要搏一个真正的大功。”
“嗯。”张猪儿也重重点头,道:“咱们北城子弟,不输任何人!”
……
发祥坊中,到处都是骑马或步行的军人,在激昂的军号声中,川流不息的汇集成小溪,小河,最终成为奔腾的河流。
六十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三百三十名精强的将士,在听到号声不到两刻钟功夫,已经全部按事先规定好的集结点,集结完毕。
每个将士都先编成伍和小队,再于旗总和百总旗下列成阵列,三百余人,正好是三个整整齐齐的方阵。
甲胄鲜亮,刀矛耀眼。
四周已经聚集了有数千居民和行人,亦有不少赶车和拉着骆驼队经过的北方客商,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些军人。
本坊居民们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舍人营的强悍武力和彪悍的军人气息,想到这些军人在这一段时间吃住在一起,每日挖沟补路,到如今已经都是十分内行的好手,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些青年都是出身舍人营的正经军人,此时阵列一成,杀气腾腾,原本最喜欢跟着这些军人要糖块吃的小娃儿们,也是远远避开了,不敢再靠近。
行人和客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如眼前这支军队般叫人肃然起敬,感受到行伍中那磅礴杀气,感受到令行禁止的强军气息的,也是寥寥无几。
九边边军,最精锐的都是各将领的家丁,论凶猛和彪悍,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论这种军伍之姿,似乎就比舍人营差的远了。
“明国也有强军啊。”
“废话,这般大国,岂能都是无能无用之辈?若如此,我等祖辈岂不是太无用了。”
“回去之后禀报台吉,要小心这个舍人营的营官。”
“这倒也不必,舍人营是京营,这个张惟功听说是英国公嫡长子,将来袭爵当国公的人,这样的身份和他的营伍要拱卫明国京城,不会到草原上寻我们的晦气。”
“如此最好。”
“哼,便来了又怕他们不成?”
发祥坊这里距离德胜门很近,骆驼队很多,其中不乏从西边过来的深鼻高目的色目回回,当然也少不得五短矮壮身材的蒙古鞑子,这些低声议论的,便是一群赶着驼马的体形低矮,一脸横肉,凶光四射的蒙古人。
自从顺义王俺答汗归顺大明之后,大明与蒙古长达万里的漫长边境上大体恢复了和平,只是俺答汗是右翼蒙古首领,兴起于呼和浩特一带,后来强盛,赶跑了察哈尔蒙古和瓦剌,势力范围东至宣府,大同,西至河套青海,北抵戈壁沙漠,南抵大明的长城一线。
控弦数十万,俨然大国。
嘉靖年间和隆庆四年,两次入侵大明内镇,破口而入,直接使大明京城戒严,便是俺答汗和他的部属。
论起实力来,其实俺答汗比几十年后的建州卫强得多了,建州卫起事时,全部八旗带把儿的才六万人,甲胄兵器也全部是稀烂货,俺答左打右踢,势力一直从青海到西藏,实力非常强劲,所幸的就是大明此时的京营虽然完了,但不论是北方的九边还是南方明军都还保有相当的战斗力,俺答和明朝斗了几十年,眼看无法恢复故元,也就息了斗志,从嘉靖年间开两关,到受封顺义王后,明朝和俺答开十一关互相贸易,大量的毛皮马匹牛羊自关外而入,而大明的茶和丝绸,布匹棉花等物资也源源不断的交易出去,自从贸易兴起后,蒙古贵族不需要抢掠就能获得大量财富,数千里的边境,除了察哈尔蒙古,也就是大明所谓的土蛮部落仍然与大明交战不休外,其余地方已经恢复太平了。
眼前这几个蒙古人,当是某个敌对部落的细作,十一处关口,总会混入一些敌方的细作,这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全体注意……向左转!”
三百三十人也就是两个半局的士兵全部集结完毕,指挥官是一个指挥序列靠前的局百总,在没有司把总和更高级别军官的前提下,排名靠前的局百总可以担负临时指挥官的责任。
在他的命令之下,三百三十名将士一起转身,然后两脚下意识的一碰。
“碰!”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时间差,所有人的皮靴在同一时间碰在了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
所有围观的百姓都为之色变,这样的程度,哪怕是大阅时训练的要死要活的所谓的京营精锐,拍马也赶不上。
“按序列上车!”
那个局百总精神抖擞的继续下令,所有顺字行的马车已经打开车门,伙计们在一边协助,在各副百总和旗总,队长们的协调下,士兵们有条不紊的登上马车,待人数齐全后,顺字行的伙计们关上车门,车夫立刻催动辕马,马车开始向着皇城方向疾行而去。
在整个京城,这样的场景几乎在每个驻有舍人营将士的各坊之中发生着。
哪怕是数年之后,今日的情形,仍然为京师百姓所津津乐道着……
……
“大人,第一千总部下应到一千一百五十人,实到一千一百五十人!”
“大人,第二千总部下应到一千一百五十人,实到一千一百五十人!”
“大人,第三千总部下应到一千一百五十人,实到一千一百四十九人……”
第三千总部千总是王柱,只有他的部下缺额一人,汇报的时候,王柱面红过耳,感觉十分羞愧。
其余各千总部全部到齐,一共是六个千总部,应到六千九百人,除留三百人看家外,其余六千六百人,几乎悉数赶到了大明门到承天门这中间御街附近。
这里,原本就是国家机关最为密集之处,六部的五个部,国子监,宗人府,五军都督府,一字排开,御街之中,不准人行,只有在皇帝出行,或是新科进士刚刚考中,可以“打马夸街”时由三鼎甲在御街正中行走,平常时候,绝不允许任何人踏上御街半步。
今日此时,六千六百名舍人营的将士,在营旗和四面千总旗及数十面司把总及局百总旗之下排成了整齐划一的方阵,长矛和铁枪、长刀、盾牌,加上将士们的明盔汇成了钢铁洪流,阳光的光线流传,照映在方阵之上,似乎是有流光溢彩在方阵之上不停地转动。
六千六百余人,站的如同豆腐块一般,到处都是完美的方阵线条,从任何一个角度,都似乎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从任何一处看过去,都只能看到刀切一般的钢铁线条。
皇城之中,已经因为这些将士们的前来而变的特别肃穆,安静,不论是六部官员或是其余的部曹官吏,一旦经行过此,便是为眼前的情形所震慑!所有人都是噤口不语,感觉到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今日之事到了揭盅比大小的时候,冯保冯公公的御马监,比起眼前英少国公的舍人营,似乎真的是很不够看哪!
第299章 撞木
承天门上,御马监四卫营派了三百多人驻守,由一个五品千户官负责,原本这武官也自诩兵强马壮,感觉御马监比起那些废物亲军还是强不少的,接管承天门防御之后,这个千户就安心等事后的封赏了。
御马监下的这些普通的军人还好,大家也是当兵吃粮,俸禄比京营强,和亲军指挥差不多。但武官就心思不同了,这小二百年一直跟着太监们混,历来是受太监们的直接指挥,大家的心理认同当然是和太监同生死共命运了,这也是和唐时的神策军差不多,原本是朝廷的军队,但被宦官执掌久了,神策中尉一向是宦官,这导致神策军只受太监指挥,弑君起来都毫无心理压力。
现下四卫营和勇士营当然不至于到弑君也干的地步,但冯保已经隐隐透过底,这一次就是要换皇帝。对这些武官来说,第一是听太监的已经成了习惯,第二便是反正太后当家,老朱家换谁当皇帝都一个鸟样,他们这些下头人何必替上头这些人操那么多闲心?
反正冯保是御马监掌印太监,他叫如何便如何罢!
一场大事开头十分顺利,亲军指挥的那些禁军,不论是府军前卫还是旗手卫,又或是锦衣卫,反正都是老老实实的让出防御,这也叫御马监上下十分兴奋,这一次不论如何,反正御马监是肯定露脸露定了的!
谁知大变陡然而生,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一样的阵势摆在眼前之后,承天门上下的御马监勇士们全部惊成了呆头鹅模样……在他们认知之中,还真的没有见过有如此雄浑壮阔的景象……这不是自然景像,而是完完全全的人为奇观,而且这奇观还杀气腾腾,杀气袭来的目标便是自己,思维转向此处时,承天门上下顿时一阵哀嚎。
看到这样的军容和人数,不用说打是没得打了,驻守千户官立刻派人往内禀报,自己则手握刀把,十分紧张的俯视下方。
他现在头脑亦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开门,否则舍人营会将汝等剿灭!”
在城头的千户官紧张了几十息的功夫之后,一个头戴白色毡帽,身着黑色武官袍服的舍人营官员纵骑向前,昂着脸对城头呐喊。
那千户官满头大汗,在城头大喊道:“我等奉命接防,御马监掌印冯保冯公公下令关闭城门……”
“废话!”
上前的是周晋材,脾气最为暴躁,中气当然亦是十足,抬头望城,暴怒道:“时辰尚未至关城之时,百官尚在皇城与宫城之中,尔等关什么城门?没有诏旨,你们这样便是谋反,什么鸟冯公公,俺眼里只有皇上,没有诏旨,便是谋反!”
一番话说的城头那千户官默然无语,今日之事,千户以上的武官当然是预先打过关照,不过冯保也不会明着说要如何如何,那太落人口实,冯公公可不是如此蠢人,只是说宫中关防十分的不严密,需要严加整顿,整顿当然自今日始,赶出原本禁军,提早关闭城门,再由大太监们在宫中搜捡查察……这当然是借口,赤裸裸的借口,现在这个借口已经被驳斥的一钱不值,这千户官自己都觉无可辩驳。
当然,纵然是辩才无碍,当着城头六千多虎狼甲士,怕也是张口结舌,无言可对了。
“下官无法做主……”千户官艰难道:“请贵官稍候。”
“宫城中情形不明,岂能等候?”周晋材继续开大炮:“再不放开城门,将尔等化为霁粉!”
听到这话,那千户迅速自城头消失,城头上的御马监勇士也是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周晋材知道他们亦要请示,当下右手叉腰,单人独骑于承天门下,静候回音。
而舍人营的将士们也没有闲着,三个局的将士开始抬着巨大的独木走上前来,英宗年间曹家叔侄聚众为乱,攻击宫门,急切之间没有准备攻击器械,导致功亏一篑,此番舍人营前来,早就扒拆了好几间民房,预备了房梁大木当撞木,木头一抬出来,承天门上下又是一阵骚动。
宫城城门原本就是象征和防盗性的意义更强一些,没有办法和拥有壕沟,拦马墙,箭楼,翁城等诸多防御体系融为一体的真正城防相比,一旦用梁木撞击,最多三五下,宫城城门必然为之洞开。
“这是来真的呢……”
“英少国公有什么不敢干的?”
“嗯,也是该有人挺身而出。”
“看着痛快。”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冯保擅权,张居正暧昧不明,而万历虽然有屡次取用巨额白银之举,总体来说,仍然是一个聪明勤政的青年帝王,没有真正的过错和恶政,今日内廷突然出事,午后冯保亲自到宫门各处,清出除内阁和六科廊以外的官员,一种大变将生,大事将出的阴云已经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无论如何,大家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很多青年官员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承天门外,如果真的要告庙废除皇帝,太后也是一定从这里出来,最少,诏书应是从这里悬下开读。
是不是奉诏,很多人心中都是一片迷茫。
外廷现在没有核心,真正的核心只有张居正一人,不象数十年前,大小山头并立,这会子所有的小山头已经被张居正削除了,朝廷中枢之中,要么是不折不扣的张党,要么也不能是张居正的公开反对者。
就算有心藏异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