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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调教大明-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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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功到底是吾的心腹人,吾视之与你们一般模样,若是张元功真的奏上来,吾这里当然是照准的。”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他们伺候万历多了,知道小皇帝已经算是警告自己了,就是那句“当你们一样”的话,皇帝是从来不会说在外臣身上的,当下也不多说,孙海从自己靴页子里头将张府的礼单呈了上来。

“上等赤金打造头面十幅,金如意五十支,各类金饰一百斤,五两并十两、二十两、五十两金元宝各二十个,并给皇太后礼佛用金粉一千两,金佛、菩萨、罗汉像各若干,共千两……”

张惟贤父子的礼单写的密密麻麻,长长的写满了整张上好的宣纸,字大闪光,但最要紧的就是全部是上等赤金所制。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怕有五六千两之多,以现在的金银价对比,正好有六万两之多。

就算以万历是皇帝的身份,看到这样一份礼单,也是为之动容。

他站起身来,又仔细看过一次,这才言不由衷的道:“这,这未免太重了一些!”

皇帝大婚,勋贵们当然也得大送其礼,但最重也就三五千两这样的数目就算重礼了,张惟贤父子这一份礼单,不仅全是赤金,很对皇帝的心思,而且数额十分巨大,更是令万历为之动容。

“人家说了,对皇上就是得有这一份孝心,就算是破家破产报效,心里也是欢喜的。我大明已经有数十年未有皇帝大婚之事,办寒酸了,叫小民百姓都笑话了去。”

“甚好,甚好!”万历大为激赏,十分高兴地道:“张惟贤有这一份心,不枉在吾身边呆了那么久,他已经很久不曾入宫,授给他锦衣卫都指挥,食俸,每日入宫来伺候差使罢。”

孙海和客用彼此又对了个眼色,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张家这一份礼单,他们俩人每人就是各拿了一万银子,乾清宫大小太监都有份,张家最少花了四万左右,不然的话,这六万银子买来的金子就算送进来,一群太监照样能叫这份礼单的作用归零。

现在这样,六万抵得六十万,就是花的四万两银子的功劳。

这银子,张家花得不冤枉!

虽然加锦衣卫都指挥是勋臣子弟常有的待遇,就算是文臣大佬的子弟也不是稀奇,但食俸而不是虚职,这就是很难得了,锦衣卫堂上官不是人人能当的,但进宫来,安排仪卫管理一下大汉将军,也算是勋戚中难得的有实职的差事了。

“就这样吧,吾要小休一会儿。”

时辰虽然不对,但万历打算歪在东暖阁看一会儿礼单,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外祖父李伟的商人基因太强烈了,万历一边和儒臣们学着治国平天下的帝王治国之术,学的也确实挺好,一方面也是真的贪财好货,特别是喜欢金闪闪的东西。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些金子,几十年后将会被放入他巨大的棺椁之内,又被后人发掘出来,所有物质的一切无非是一场虚空,毫无益处,但现在的万历,又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并且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呢?

……

“这么说,孙海和客用这两人又给大人找麻烦了?”

“嗯,确实是。”军营之中,惟功以闲坐的姿式,手中也是捧着精致的小盖碗,悠闲喝茶,但他和张用诚聊的话题,却也是无比的凝重。

“怪不得人家都说太监是小人之尤。”

张用诚脸上有明显的怒气掠过,他怒道:“这几年来,我们给这两个家伙的银子算是塞狗洞里去了。”

“也不尽然。”

惟功道:“他们俩无非是收了别人更多的银子,这才对付我,若不然,最少也是个相安无事的局面。凭我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得罪我……”

“大人你是说,张惟贤?”

“没错儿,除了他们父子还能是谁?”

“真真是附骨之疽了……”

“没法子,我那生父也是不停的给我招麻烦啊……”

张元功这些日子下来也真没闲着,各方努力,一直想着把惟功再归到他那一宗,这事情也真没张元功想的那么好办,事情没办成,风声已经传的满城皆知,张惟贤父子的动作,也是绝境之中反击的手段之一了。

第163章 想法

在万历接受礼单的同时,惟功也是去拜见了太后。

对太后的解释更加简单,只要说明抚宁侯府里头有一百多持刀弄枪的悍匪一般的家丁便可以了,皇太后听闻此事后,对惟功的那一点点小小不快,顿时就是烟消云散。

惟功是用的营兵没错,但营兵就是大明的兵,也是皇家的兵马。

而朱岗却是自己养着大股的悍勇家丁,就算他不谋反,但只要拥有一丁点谋反的可能,这就是大忌!

在英宗复辟之后,曹家谋反,凭的就是几百个家丁和蒙古鞑官,大明官兵不会谋反,家丁和鞑官却是只听主人的命令,惟功的反击十分犀利,自此之后,最少在他与朱岗的争执上,太后会偏向哪一边,不言自明。

解决这样的小事很容易,但怎么捋顺和张元功,张惟贤父子之间的争斗和关系,却是十分困难了。

彼此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而张惟贤父子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感觉,有这么一群敌人,并不会叫人愉快呢……

“用诚,我们也要做些实在的准备了。”

“是,大人上次交待我做的事,属下已经切实去做了,请大人放心。”

“嗯。”

惟功轻轻点头,站起身来,长舒口气,终是道:“皇帝身边有这么多小人之辈,这不是国家之福,当设法诛除之!”

“大人的意思?”

“此事,我会和国峰谈,叫他进来吧。”

“是,属下即刻去叫。”

张用诚知道自己不便留此,王国峰是早就等在外头了,这样的事,这个小子更加的在行一些,还是交给这样的专家去处理这些头疼的事吧。

他还没有出去,王国峰已经冲进来了,张用诚一皱眉,呵斥道:“国峰,这不是在城西冷铺的时候了,大人这里,你怎么不讲一点规矩!”

“事出紧急,不得不然。”九月底的天,已经是十分寒冷,但王国峰却是满头大汗,到室内之后,也不行礼,向着惟功急道:“大人,大事已出!”

“什么?”惟功也是迅速起身,问道:“事情确定了?”

“确定了。”王国峰道:“张府已经举哀,府门前已经帖了白纸,换了白灯笼,府中下人,俱着丧服了。”

“有多久了?”

“不到两刻时间,里面刚开始除服,我们的人已经往这边跑了。”

“好,很好,重赏当事各人。”

至此,连张用诚也知道是张居正府中成服举哀的事了,毕竟江陵那边有动静是瞒不了人的,但他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怪异,大人的人,居然已经安排到元辅阁老的家里去了。

“听着,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宫中的消息,现下我立刻去元辅府中,国峰你不必跟去,继续在外打探消息,各方的消息,懂么?”

“是,大人放心,”王国峰咧嘴一笑,答道:“我的人已经全派了出去,一个不留,哪怕是病了,只要还能走路能听人说话,就全都撒了出去。”

“很好。”

惟功深深看了王国峰一眼,却也不说什么,只对张用诚道:“随我来!”

两人也不带从人,只一人一骑,在初冬的北京街头策马逛奔。

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行人们也是纷纷闪避不迭,若非惟功穿着官服,怕就是一路骂声不绝了。

在疾速掠过的劲风之下,惟功的头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张居正之父拖到如今已经不易,说起来也是高寿了,想来张居正本人也不会如何的悲伤。但这件事在亲情人伦上的意义是十分有限的,它将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变量?

最少在现在,他已经大致可以知道,这一件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普通的丧事而引发的事件,足以震荡万历五年整个大明的政局,甚至影响到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乃至数十年后,明朝的衰落与灭亡,也绝对与这件事件有关!

说小了,这件事和万历年间未来数十年的政局息息相关,说大了,关系到明朝的灭亡,再大一些,便是华夏文明的灭亡!

身在局中,惟功并没有太多参与的兴奋感,更多的是惶惑与不安。

他将如何站位,张居正具体操作此事的走向如何,多少人会卷入其中?皇帝的第一选择是什么?

太多的变化了!

可能现在在寒风中行走于途的普通百姓不会太关注此事,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几声议论,但在局中人来说,这件事所引发的风潮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待张惟功与张用诚两人赶到时,张居正府邸之外已经是一片素白的天下,张府下人,访客,全部都是系束着一片纯白的哀服,等两人翻滚下马后,张府的下人迎上来,不仅是将两人的马牵走照顾,也是递上了吊丧用的丧服,供两人穿用。

京师百官,吊丧也是有专门的纯素丧服,只是不会有人准备着,在场所有人都是在做着简单的易装准备。

在这个当口,张用诚也是打量着府邸外的人流,以他的资质和经验,已经足以在这方面帮助惟功不少了。

“礼部尚书马自强、户部侍郎李幼孜、吏部尚书张瀚,兵部侍郎赵孔昭、户部尚书王国光老大人……工部尚书潘季驯大人也来了,左都御史陈瓒……”

“刚刚皆是部院大臣,小臣之中,只看到御史曾士楚,给事中陈三谟两人。”

在张用诚介绍的同时,惟功只是轻轻点头,但他成服一毕,便是立刻上前,挨个拱手问好,礼数十分周全。

这些大人,全部是六部九卿一级的大人物,平时想齐聚一堂除非是大朝会,但大朝会之时,文武勋亲班次分明,也不宜上前孟浪招呼,有一些侍郎才干很好,身上事务很重,平时很难见人,朝会时匆忙一遇,根本不及攀谈,今日这种场合,不管身份如何,惟功致意时,这些大佬好歹都是回礼了。

勋贵之中,定国公徐文壁到了,英国公张元功,成国公并各家侯伯,都已经齐集于张府。

张居正就在大客厅中,也是青衣角带,腰间白布的哀服穿在身上,凡有宾客前来,他和诸子都是亲自揖让接待,礼数十分周到。

惟功的身份,平时是叫部下们感觉不错,但在这样的场合,也就是随着诸多都督和都指挥级别的吊客一起入厅,张居正还一揖,众人中有几个与张居正相熟的上前,说几句哀悼的话,张居正只是淡然点头,寥寥数语,便是由下人请诸位老爷安坐奉茶。

如此这般,客人是川流不息,不过来者多是部院大人都督九卿都指挥一级的,中下等的小臣前来的并不算多。

待惟功落座后不久,门前众人全部站起,一路上人头由矮变高,所有人纷纷起立,整个情形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着,这般的情形,使得厅中各人也不安于坐,全部站了起来。

再看到来人穿着时,便是徐文壁与张元功等人也是都站了起来。

来者头戴三山帽,身上是坐蟒罗衣,也是披了丧服,但这一身打扮,谁不知道来者是谁?下到御史,给事中这等清流,上到国公,阁老,当下无人敢坐,俱是站立了起来。

“咱家一听说就来了,张先生还请节哀。”

冯保入厅,也是按礼数吊唁了,然后便是与张居正说话,头一句客套之后,便是断然道:“国事还都在先生肩膀上,先生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不可过于哀伤!”

“走吧。”惟功站在人群之后,此时轻轻拍了拍张用诚的肩膀,示意他与自己一起出去。

“这便走了?”张用诚道:“来去匆匆,似乎看不出什么来?”

“呵呵。”惟功笑了一笑,道:“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他比张用诚小几岁,却是老气横秋,教训起来毫不客气,张用诚却偏也是听的十分认真,一副老实受教的神情。

“冯保来了,说了什么?国事还在元辅身上,有这么一句话,内廷的态度,最少是冯保和太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大臣之中,内阁的两个阁老到现在没到,这是为什么?理由很多,最根本的理由是什么?”

“我懂了。”

响鼓不用重捶,惟功这么一提,张用诚便是明白了过来。

“明日就有风潮,等着瞧吧。”

寒风之中,惟功等着张府下人牵来自己的马匹,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夺情之事,最少今日已经先定了基调,正式上奏只是程序问题。就私人的感情和实际的想法来说,他也赞同张居正夺情,现在各项改革如箭在弦上,张居正这个掌舵人离开,可想而知谁还有那个能力将改革推行下去?

但就张居正自身来说,他在改革过程中积怨很深,甚至这几年对皇帝本人也是产生了很多隔阂与矛盾,张居正勇于任事,越来越以真正的“师相”自居,训斥皇帝如同对自己真正的弟子一样,固然是求全求好,但祸根已经种下了。

但据惟功了解,小皇帝心里对张居正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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