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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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刘存一直处于巨大矛盾之中,不知道如何对待刘备?
每当想起雄才大略的刘备体内深藏的勃勃野心,以及关云长的“过五关斩六将”,刘存就觉得自己的脊梁阵阵发寒,所以他始终无法对此做出取舍,更不敢询问任何人的意见,再加上日复一日的连番苦战,还要上上下下兼顾南面战场,刘存只好将此事埋在心底……
焦和看到刘存失神的样子大为惊讶,犹豫良久干脆咳嗽一声,等待刘存回过神来,焦和不紧不慢地笑道:
“大人别难过,既然赵叡决意要走,大人再怎么爱才惜才也无法挽留了,如果大人信得过下官,何不派遣麾下某位将领率领琅琊将士赶来助战,战后自然而然地接过齐郡都尉一职?”
“下官知道,大人治下的城阳各县,领兵都尉只负责训练士卒保境安民,并不干预地方行政,对吧大人?”
刘存笑道:“没错!军人不干预地方行政,同样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反而是文官总能够兼领兵权。景春兄,谢谢了!如此深情厚谊,刘存记在心上!”
焦和哈哈一笑,客气几句便站起来告辞。刘存将焦和一直送到大门口,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羡煞了进进出出的诸多官吏。
等刘存再次回到公事房,公孙沛和管宁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方,刚才刘存与焦和相互试探相互交底时,公孙沛和管宁就在里间静听,此刻两人的意见非常一致:
“焦和主动示好,希望与主公结交,定是从朝中获得了消息,借此机会表明心迹,希望主公尽快健全刺史府衙门,一句话——建衙!”
之所以说是建衙,不敢言开府,原因是建衙与开府绝不一样,大汉朝对开府的规定和限制非常严格,只有三公和大将军才能根据定制获准开府,组建自己的民政和军政班子。
建衙则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各州刺史本来就有设于各州的刺史府,每个郡的郡都尉也有资格建立自己的军政衙门,每个郡也都可以单独建立自己的盐铁衙门。
刘存和他的麾下心腹要做的就是建衙,不过在外人看来,只是换个宽敞地方办公居住,再补足青州刺史座下长期空缺的官吏,将刺史府衙门弄得气派威严一些。
实际上,刘存和他的心腹谋士们是建立一个健全的军政班子,借大乱之际一举将整个青州的行政权力和军权收回来,逐步推行各项新政,最终把青州刺史府建设成为统辖青州军政大权的强力机构,这个机构还有个世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幕府。
早在五个月前,大汉宗亲、九卿之一的太常卿刘焉有感于天下叛乱四起,向朝廷提请恢复汉成帝时期的州牧制度,任命宗室或者重臣为州牧,理由非常充分,而且针对时弊:“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
刘焉的提议,被朝中文武大臣认为是在朝廷和地方郡县之间,再增设一层权力机构,皇帝任命的州牧权力凌驾于地方太守之上,便于总揽各州军政大权,威慑不臣,防微杜渐,以到达安定百姓天下太平的统治目的。
皇帝刘宏与朝廷文武百官经过数月讨论,再看到如今大汉天下暴乱四起,特别是前泰山太守张举和中山太守张纯的大规模叛乱,严重动摇了大汉王朝的政权,所以,皇帝和文武百官逐渐认可了刘焉的意见,并已开始制定相关制度,不久将会正式向天下颁布执行州牧制度。
刘存和他的心腹们早已得到消息,一直以来都在为此日夜努力,就连刘存的大舅哥糜竺,为了刘存顺利上位,如今还在频频往来于琅琊与洛阳之间。
第九十八章 冀州来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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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巳时,是公孙沛推算的吉日吉时,刘存的刺史府正式搬离临淄东门内大街,迁入城中央十字干道街口北侧的两座相邻院子。
隔着十二步宽的北大街街口东面,就是焦和的那座外表雄浑内在幽静的齐郡太守府。
刘存进入宽大气派的新府衙,并不急于前往自己的公事房和后院住处,而是到处看看,信步漫游,正在拆除两院之间围墙和低矮房子的工匠们见到刘存,并没有如临淄百姓那样停下致礼,而是亲切地对刘存笑了笑,便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陪伴刘存漫步的管宁见刘存和诸多工匠的随和关系,禁不住感慨道:“当今天下,也只有主公和治下百姓,才会如同自家邻居一般和睦相处,恐怕只有三皇五帝的时候,官民之间才会如此率真啊!”
“别感叹了,三皇五帝那时一个国家才多大点?恐怕和今天一个乡或者一个县差不多吧?乡里乡亲的,和谁摆架子去?对了,差点忘记问你,不就是拆除两座院之间的隔墙和杂物房吗?随便休整一下就行了,为何专门从琅琊把数百个技艺高超的匠师召来?至于吗?”刘存很不以为然。
管宁立刻沉下脸:“堂堂一州之府,怎可如此随便?我等下属不是不知主公节俭,可在刺史府衙这件大事上,由不得主公做主,这不但关系到朝廷和主公的威仪,同样关系到我等众多属官的脸面。”
刘存服输了:“好、好!听大家的,不过切不可太过奢华,原来的大门也挺好,不用再费心了,若是觉得不够气派,就把临街的两面围墙拆了,修两排夏河城那样的连体骑楼做铺子,然后租出去,每月租金能养活不少杂役。”
管宁睁大了眼睛,马上抬起大袖遮住脸,痛心疾首地大声抗议:“老天!哪怕天下最最贫困潦倒的小小县长,都干不出这种有辱斯文浑身铜臭的事情啊!主公啊,你真的很缺钱吗?要不,主公发给属下每月十金的月俸,属下不要了,拿去给杂役吧!”
周边亲卫和文书们禁不住哄然大笑,刘存没办法只好向管宁致歉,保证再也不提这事。
管宁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高高扬起头,背着手向前迈步,看起来就像打赢一场大战的胜利者,与自知理亏唉声叹气的刘存形成鲜明对比,逗得周围侍卫文书笑成一片。
刘存颇为恼火地四下扫视一圈,最后望向捂嘴笑个不停的新晋亲卫营都尉、自己的得意弟子徐岩:“不是让你汇总步骑各部的第三期学员名单吗?你来这凑什么热闹?”
高挑清秀的徐岩连忙肃立挺胸:“禀报主公,驻扎平原郡各地的步骑军举荐的三十五名学员,现已核查完毕,均是此次河北大战中英勇杀敌立功受奖的官兵,符合我军武学院既定的各项要求,年龄均在二十五岁以下。”
“把名单给我看看。”
刘存接过名单一看,不由得露出笑容:“第一位竟是李劫这家伙啊,不错,有上进心!第二位高奂不是文向(徐盛字)麾下新提拔的骑兵营军候吗?好像才十九岁吧?”
徐岩连忙回答:“主公没记错,高奂比属下小一岁,是从冀州河间举家逃到平原城的,他全家和所有逃难乡亲一样,过了大河便获得我军照应,高奂看到我军的装备和训练,立刻要求从军杀贼,后来在平原城的攻防大战中多次立下战功,文向兄在举荐书上评价高奂射术高超,曾独站城头连续挽弓三十次,射杀攻城的叛贼二十七人,博得全军喝彩,士气为之大振,还赞扬高奂知书达礼,胆识过人。”
刘存满意地点点头,此时他根本不知道,他曾当面赞扬过的高奂,就是河间四将中的高览。
高览本来打算把家人送到相对安全的临济姐夫家后,就去投奔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的新任冀州刺史韩馥,结果刚进入平原城,即被琅琊军精良装备和严整军纪所吸引,等候官府安排后迁的两天里,他再次被徐盛麾下骑兵营和刀盾营的训练水平所震惊,征得父母的同意后,毫不犹豫报名加入琅琊军,很快在大战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为徐盛非常器重的骑兵营军候。
“今天就下发通知,通知后面加句话,请获准入学的有功之士接到录取通知五日之内,赶赴临淄刺史府集中,我要宴请他们这些军中楚翘,然后再让他们赶赴东武进修。”刘存将看完的名单递给徐岩。
“是!”
徐岩接过名单放入腰间皮质文件袋,继续向刘存禀报:“冀州刺史韩大人派来军使求援,一行两人,赵叡大人派遣佐尉吕大人亲自护送,估计是先到祝阿前线求援,无法如愿才赶过来的,目前正在吕大人府上休息,随时等候主公召见。”
刘存问道:“来使叫什么名字?”
“年长的叫韩琚,年约三十五岁,颍川口音,体魄强健不失儒雅,声音洪亮不疾不徐,应是世家子弟出身,吕大人介绍他是郡都尉职务,另一位姓张的队率和我年纪差不多,孔武雄壮礼节周全,应该是护送韩琚大人过来求援的勇士。”
徐岩回答很仔细,因善于观察善于思考,他深受刘存器重,秦义调任东莞县都尉之后,刘存随即提拔多谋善断的得意弟子徐岩接任亲卫营都尉职务,可见刘存对他的期待。
管宁很快想起韩琚是谁,回到刘存身边详细介绍:“冀州河间被张举反贼攻破之前,韩琚为河间都尉,此人乃颍川四大世家中的韩家子弟,字文正,是韩文节(韩馥)族弟。”
刘存皱起眉头:“韩文节竟把自己族弟派来求援,可见他承受之压力非常大,张举、张纯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之后,采取频繁的局部攻击策略,利用骑兵优势,旬月内频频出击,取得不俗的战果,还踩踏了冀中冀南的无数待收庄稼,连续几个狠招,逼得公孙瓒和韩馥疲于招架,在相互对峙中赢得一个多月的休整和补充时间,张举麾下步骑军恢复到十二万人马,如今定是获得幽州和占领土地上的秋粮,可以发动大规模的南下攻击了。”
管宁深以为然:“我青州也还在黄巾贼寇的威逼之下,目前尚未接到朝廷调兵援助的谕令,所以,此事不管主公如何处置,都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是啊!如今天下都盯着青冀二州,没有朝廷谕令,我哪敢擅自出兵?可大家都是新晋同僚,还是邻居,今后恐怕要时常见面,若是对韩文节的求援置之不理,定会落下个见死不救的恶名,到时候天下人会这么看我刘存?冀州军民又怎么看我刘存?”刘存大感头疼。
管宁建议道:“主公,不如立刻回去,召集伯焘先生和子柔先生一起商量,这事太过重要,不得不谨慎对待。”
刘存再也没有游园的心情,与管宁一起匆匆前往东院中部的临时议事堂。
第九十九章 冀州来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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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刘存的亲随弟子赵立和徐岩来到齐郡佐尉吕缅府邸大堂,谦逊地转达刘存的问候,盛情邀请韩琚两人以及吕缅前往太守府赴宴。
韩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获得刘存召见,而且派来接引的不是刺史府官吏谋臣,而是他的两名亲随弟子,这份挚诚令韩琚非常感动。
边上矮壮敦实的佐尉吕缅顿感有面子:“我说的没错吧?刘大人宽厚仁义平易近人,从来就不端什么架子,哈哈”。
韩琚两人与吕缅乘坐刘存派来的四轮马车到达新十字街口,远远看到刘存率领一群文武站立在大门台阶下等候,韩琚从没想到自己能获得如此高的待遇,感动得连连唏嘘。
坐在韩琚对面的年轻队率忍不住赞叹起来:“之前常听人说,琅琊刘使君宽厚豁达,上马能入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下马能与治下农夫犁田耙地,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吕缅哈哈大笑:“二位,看来今天能成事,哪怕咱们刘大人限于朝廷谕令不能出兵,也定会在粮草兵器上予以大力援助的。”
韩琚频频点头,马车尚未驶到刺史府门前,他就大呼停车跳下车厢,一脸肃然地整理出门前刚换上的崭新官袍。
韩琚边上的年轻队率麻利地整理身上皮甲,举止从容落落大方,可微微泛红的脸和期待的目光,暴露出他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刘存没等韩琚施礼便大步迎上,热情地相互致礼,言语温和态度诚恳,没有半点矜持轻慢,见完礼便将身边文武心腹介绍给客人。
谁知刚介绍第一位公孙沛,韩琚已经激动得脸色赤红,他盯着含笑不语的公孙沛良久,抬手作揖颤声问道:“师兄,还记得当年求你爬上颍川书院后边的柿子树,摘下许多柿子的小石头吗?”
公孙沛唏嘘不已,扶住韩琚微微发抖的手,动情地感叹道:“那时你才六岁啊!转眼二十几年了,你父亲胃口好吗?”
“好、好!愚弟五月离家之前,家父一餐还能吃两碗饭和半斤肉,高兴时还能喝下半瓶琅琊醇酒……这么些年,家父没少念到师兄,每次念起都长叹说:要是我大兄还活着,你就不会这么多年不去看望他了……”韩琚说到这,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公孙沛也是两眼潮红,当下向刘存施个礼以示抱歉,拉上哭得像孩子似的韩琚大步登上台阶,让边上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感慨。
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