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雄-第3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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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
信誉问题。
吴某人出尔反尔。凸显道德层次低下,没办法去信任。
恐苏氏兄弟现在,彻底把吴凡划归到仗着天子恩宠、行事不过思考、任性的胡搞乱搞的疯子那一类。
郭大爷眼睛眯眯,咋舌道:“不堪大用的胆小鬼!”,郭奉孝道:“他们不想想,主公先前连破烧何、白马两大羌族部落。俘虏韩渠、计杀马邑等羌族重要首领,可谓功勋滔天!哪怕不曾有圣旨,一个郡守,杀了又能怎样?功过相抵还能得到赏赐呐。”
郭嘉的话,说的相当赤/裸。
仔细琢磨琢磨。未尝没有道理。
拍拍巴掌,郭大爷又道:“不过还好!至少试探出他们不似卢方、薛亮,属于靠山王一脉中的异心者。以后他们上赶着凑来,咱都得想想接纳不接纳他们。”,舔舔嘴唇儿,他接着言道:“唯一较为可惜的地方……主公想掌握玉门的事,要泡了汤水儿。”
吴凡笑道:“无妨!他们不能信任,即便拿下玉门。也没有太多意义。”
话锋一转。
吴凡问道:“眼下该当如何?”
郭大爷略一思忖,道:“三件事情。”
吴凡眉毛挑挑,目光灼灼。
郭奉孝道:“第一。主公杀李章,毕竟在玉门、在苏氏兄弟的驻防区。主公乃靠山王的女婿,苏氏兄弟乃靠山王的义子……换句话说,李章之死,苏氏兄弟想独善其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主公与他们沟通一下。赶紧找到那支渗入凉州的突厥异族,坐实李章的罪证。”
郭嘉再道:“第二。兰先生传达消息,那些洛阳的商贾差不多到达玉门。他们先前大肆活动。敦煌郡、西海郡,包括我们所在的酒泉郡,差不多地方兵马皆叫他们买通,只等主公再次出击。”,他不免冷哼道:“果真利益熏心之辈,开始的时候这个不行、那个不愿意,现在让他们给你舔脚趾头,他们看样子巴不得!”
郭大爷又道:“第三,我们的行踪已暴露,战术上当做出调整改变。”
吴凡稍加忖度,决定不费那个脑子:“依你之见?”
郭奉孝道道贼多,脱口答曰:“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吴凡了然。
郭嘉的意思是,将主意打到被商贾巨富买通的府兵、郡兵身上,驱使他们作为攻坚力量,或称——炮灰!
傍晚左右。
苏氏兄弟联袂来访。
苏成开门见山的说道:“守正,我找到那股突厥兵马啦!”
吴凡道:“在哪儿?”
苏凤从旁拿出一副舆图,摊开来指点,道:“东南方向三十里,祁连山脉附近,约有四千左右兵马。”
吴凡摩挲下巴,道:“领军的是哪个?”
苏成道:“阿史那呼罗。”
“噫!”
吴凡惊奇的拉个长音儿。
吴某人啧啧道:“还是个老熟人!”
阿史那呼罗,突厥贵族出身,颇富勇力,去岁末、今岁初的洛阳武举中,和吴凡有过一次交锋。
吴凡彼时不是阿史那呼罗的对手,依靠一招拖刀斩,险之又险的反败为胜,本想永绝后患的宰了阿史那呼罗,却并未成功。
吴凡晃晃脖子,发出咔咔脆响,笑道:“两位兄长有戍守玉门的重担,不方便出兵,让我解决这支敢于孤军深入的突厥异族!”
苏凤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在苏成的小动作暗示下罢口。
苏成假装关切的道:“守正!这……合适吗?他的兵马可比你的多一倍,而且都是悍勇……”
吴凡打断苏成的话,铿锵有力的旧话重提:“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吴某人大有目空一切的样子:“白马羌王韩渠,兵马是我的一百倍!还不一样让我抓了,跟狗似的摇尾乞怜?”
苏家兄弟无语退走。
郭大爷若有所思的笑道:“主公说谎的表情,端的认真的很!”
吴凡绷不住,呵呵道:“晓得瞒不过你!”
吴某人解释道:“我到西北后,多用夜袭、突袭战术,虽使得士卒伤亡达到最小。然……打不了硬仗的兵马,算不得真正的精兵!如我宣扬的那样,‘攻必克、战必胜’,我要的是一支实实在在的强军!无疑,阿史那呼罗的突厥队伍,是块不错的磨刀石!”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虬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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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山恶水的西北大地,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三春的明媚、金秋的凉爽。灼热的炎夏、冰寒的寒冬,始终占据节气的轮换,乐不此比并周而复始的唱着对台戏……
承天元年,七月七日。
入伏。
忽起的朔风夹杂日头晒得滚烫的沙砾,抽打士卒们的脸面上,引发一片吃痛的闷哼声。
雍凉诡异的气候,自古便令人脑瓜儿生痛。
兵出玉门的吴凡,此时、此刻、此地,深有体会。
白布掩面,双眸紧眯,吴凡斜睨道:“派几个人找找周边有无树丛荫蔽,鬼天气!才他娘的日上三竿啊!”
是的。
走不下去了。
吴凡不想让罪军非战斗减员过多,唯有找地儿休憩一条路。
马武痛快的安排人手,执行力当真不错的很。
不久。
士卒回报:“前方五里左右,有胡杨树林,规模不小,可以驻军。”
罪军自然而然的开赴。
然。
胡杨林里有人。
胡杨林里的人,并不多,仅有一个而已。
那人生的丈许高,燕颌虎须,豹头环眼,一看便绝非善类。
那人因天热褪去衣衫,袒胸露腹,虬结和老树盘根似的肌肉,漆黑若连成毯子般的长毛,怎么瞅也显得渗人。
那人栽栽歪歪的靠在树干上。身边儿插着一柄堪称板门的巨剑,威慑力别说十足。简直要爆棚。
耳听得远处兵马轰隆,那人睁开眼皮。打了个哈欠。
待瞧清楚那杆书写血色“罪”字的中军大纛后,那人慢慢吞吞的站起身,蒲扇一样大小的手,稳稳的握住了那柄夸张的武器,懒散消散,剩下的唯有慑人气势。
吴凡由远及近,不可能看不到那醒目的黑塔汉子,免不得倒吸了口凉气。
身材高大的人,吴凡见得很多。心里却远没有见到那黑塔汉子感到惊讶。
那黑塔汉子的身材,不如宇文成都的匀称,亦不如雄阔海的健美,更不如苏成的苗条,但他那种粗壮,实在叫人以为熊罴临世!
或许……
也唯有黑塔汉子这样壮硕的人,才能够用的动那柄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巨剑吧?
吴凡指挥兵马,进入胡杨林遮凉。
不等吴凡过去和那黑塔汉子搭讪儿,那黑塔汉子反上赶着来。
黑塔汉子扛着巨剑。瓮声瓮气的问道:“冠军侯?”
吴凡一怔,抱拳笑道:“正是!不知壮士是……?”
吴凡开口的同时,着重的打量了那黑塔汉子的武器。
剑。
整体长约一丈。
剑身长约七尺五、剑柄长约二尺五。
剑身宽约三尺许,剑身厚约五寸许。
剑身没有开锋。剑柄以麻布缠绕。
重剑无锋。
凶器。
吴凡试探的问道:“壮士这剑,可是通身玄铁铸造?”
黑塔汉子diǎn头。
吴凡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啧啧道:“壮士好气力。这剑……起码有五百斤重啊!”
黑塔汉子一咧嘴,自豪的说道:“五百三十二斤!”
猛士当面。吴某人颇为意动。
可惜!
黑塔汉子神情一肃,单臂擎剑。遥指吴凡,道:“久闻冠军侯威名,今日得缘一见……”,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闪烁,底气匮乏的艰难接上话:“不知有没有兴趣……切磋下?”
吴凡哈哈一笑,道:“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壮士太心急了吧?”
黑塔汉子踟蹰一番,幽幽道:“在下张仲坚!”
吴凡眉毛一挑,笑道:“虬髯客?”
张仲坚叹了口气,道:“侯爷消息灵通,连在下的区区匪号,都能够晓得。”
吴凡略一思量,问道:“韩卫骑家里有个外甥,你认识他不?”
张仲坚泄了气一样,放下了手中的巨剑。
吴某人又问道:“从你的神色看,你好像在专门找我?”
张仲坚张张嘴,欲言又止。
吴凡三问:“和我切磋是客套话,你是想杀我吧?”
张仲坚苦涩一笑,郁郁道:“我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吴凡赞同的言道:“的确,如果你是擅长撒谎的人,就不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吴凡摊摊手,道:“看样子,你好像不能动手了!我知道、我身后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除非你能杀光所有人,否则你杀我的话,麻烦一定会很大。”
吴某人的话,别扭的厉害,道理确是那么个道理。
一个人哪怕武艺再高再强,面对两千披坚执锐、擅长弓术的骑兵,断不存在活命的可能,更何况是杀光。
张仲坚犹豫很久,深吸口气,重新抬起巨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想试试!”
吴凡不悦的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义薄云天,这是莽夫行径!不好不好!你应该放下那柄愚蠢的剑,与我喝喝酒、叙叙话,回头再告诉给你托付的那个人——去你娘的馊主意!”
吴凡似笑非笑:“况且……”,他指了指身后,道:“你压根儿没有胜算!”
张仲坚顺着吴凡引导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英俊的青年将军,幼稚的用双手做小孩子逗逗飞的动作。
另外一个沉稳的青年将军,平平无奇的伸手刺了一枪。
张仲坚的双眼瞳孔,陡然的瞪得老大。
因为……
那个做小孩子逗逗飞动作的青年将军,双手之间电弧闪烁,张仲坚不懂,本能告诉他很危险。
那个平平无奇的伸手一枪的青年将军的前方,一颗胡杨树被洞穿,张仲坚看得清那一枪包涵的极致速度,更明白自己躲不开。
【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张仲坚俨然说不出话。
张仲坚嗓音酸涩,问道:“凝气成罡之上?”
张仲坚不太敢相信。
吴凡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反问道:“还想试试吗?”
张仲坚的呼吸逐渐从急促平复到正常,他的眼神儿愈发的坚定,掷地有声的说道:“不试试,我心难安!”
吴凡挠挠头,手指diǎn了又diǎn张仲坚,老半天才说道:“世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典型的英雄行径。道一句承诺,背一世枷锁,虽九死而无憾!在我看来……傻蛋!”,吴凡吁口气,道:“我不会和你打,我是一军主将,我还有重要的军务。你不要纠缠,趁我心情不错,打道回府吧!”
吴某人补充道:“谁鼓动你来的,我心里有数,请你转告他——”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各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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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古道,斜阳余辉。
肩扛那夸张的板门巨剑,目光魔怔的凝视身前被光线拉的长长的影子,张仲坚偶尔高抬腿、倏忽紧迈步,好似童真年代不懂天地奥妙的娃娃。
张仲坚并未意识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多么的可笑。或许,也是没有人提醒孤零零的他吧?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张仲坚如普通的江湖巨擘、绿林豪杰一样,把承诺、义气看的比性命更重要。
然。
事有可为、不可为之别。
杀掉冠军侯吴守正的事情,无疑属于不可为的序列。
张仲坚有心却无力,他根本做不到。
张仲坚莫名伫足,他呆愣愣的扭头、蹲下。
贫瘠且恶劣的土地,一颗野草艰难的生存。
漫天的昏暗格调,那抹绿意不起眼又分外刺眼。
张仲坚瞅着它,心中积蓄许久的情绪,再忍不住的爆发,双眸里霎时噙满泪水……他瞧到的不是一颗野草,而是他自己。
二十八年前,张仲坚呱呱坠地,为扬州商贾首富的儿子。
张仲坚长得丑,他的父亲并不缺子嗣,欲杀掉他这个妖怪,还好叫府中的昆仑奴所救。
理应当为郁金香种子的张仲坚,从此沦落成一颗野草的种子。
贫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