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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节

清末英雄-第9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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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堪堪将农会的歪风压下去不少。不过看完文章的蔡元培却老是想,除这些被严惩的农会外,还有多少农会在为非作歹?

蔡元培刚才一说农会虞自勋就闭口不言了,而虞洽卿,似乎真担心沪上又回复到费毓桂那样的时代,似乎在苦思冥想,以保住沪上自治地位。一干人都不说话,倒是两人的家眷们在渡轮的甲板上叽叽喳喳。此时诸人已上了轮渡,横穿江面时渡轮汽笛轰鸣,以提醒来往船只避让。放眼望去,只见那黄浦江水浩浩荡荡奔入东海,江面上数年前常见的帆船几乎不见,来往都是吐着黑烟的汽船。江面的烟雾随风散去时,一座热闹得仿若吵杂,繁华得近似纷乱的大都市盘桓在诸人面前,这就是沪上,亚洲第一大港。

汽车下来轮渡就直奔四马路惠福里,昔年科学仪器官所在地。从黄埔滩开始,并不狭窄的马路两边停满的汽车,不少巡警在其间巡逻探查,虞洽卿沉声道:“沪上有七百多辆小汽车,这条路上最少停了九百多辆,江浙、京城、还有洋人领事都到了……”

“竟成到了吗?”蔡元培问道,他在码头时,虞洽卿说杨锐今日也会到。

“我不知道。”虞洽卿摇头笑,“数日前据传乱党准备在沪上动手,总理的行踪完全保密。”这边说着,汽车却在惠福里弄堂口停下,虞洽卿带着两人下车,而家眷孩子们则送往龙门客栈,那里已被市政府包下了。

“和育……”虞洽卿一入弄堂,就看见虞辉祖的大儿子虞和育,他随后半转身让出蔡元培和虞自勋,这两人虞和育都是认得,那虞和育匆匆过来行晚辈礼。

“你父亲怎么样了?”虞自勋抓着虞和育的手问道。

虞和育被虞自勋抓住,听闻他问及父亲病况,摇摇头低声道:“不太好……”

“那……”病情虞自勋早就知道了,而看今天外面到的人,含章很有可能拖不了几日。他当下抓着虞和育,匆匆的步入科学仪器馆后的院子,不想却看见秋瑾、程莐正陪着虞辉祖之妻沙氏在秋日下摆弄一些毛豆,虞自勋上前行礼道:“大嫂、嫂子、璇卿……”

“自勋回来了,”沙氏看着虞自勋笑,“含章在里厢,他前几日还说着你……”

“自勋进去吧,竟成、宪鬯、枚叔……,他们都在里面。”秋瑾说道。

病房是之前仪器馆二楼的培训教室,章太炎诸人没有等在旁边的教室里,而是全立在外面走廊上,几个人吞云吐雾,让刚上来的虞自勋一阵咳嗽。

“自勋来了呀。”章太炎招呼着,“孑民人呢?”

“我在这里。”晚虞自勋一步的蔡元培道,他也不习惯走廊上的重重烟雾,挥手将它们驱散。

“含章呢?”虞自勋急问,他很想见一见虞辉祖。

“还在昏迷。”徐华封也在抽烟,但他的是烟斗,“德国医生和太医院的医官都看过了……”说到此,徐华封黯然的摇头,“就在这一两日吧,你们到的不算晚。”

“竟成呢?”蔡元培听完徐华封所言,他看到了钟光观和王季同,却不见杨锐。

“嗯,孑民回来了?”杨锐的声音从王季同、钟光观那边传过来。蔡元培仔细一看,却见他原来坐在地上,乌纱帽扔在一边,背靠着楼梯的扶手,脸上说不出的疲倦。

“回来了。”蔡元培讪笑。他和虞自勋政治上都不为杨锐所喜,但两人又不打算再出国,以后的日子大家会不会再闹,真是难以预料。

“竟成今天刚到,京城那边本就事情多,前几日又来了俄国代表团……”钟光观是从关外回京城,而后与杨锐一起乘飞艇早上到沪上的,知道杨锐已是连轴转了好几天。

“刚到的?”杨锐扔给蔡元培一支烟。不想见他收起来,便笑道:“不要说是戒了?”

蔡元培在美国确实是将烟戒了,他怕自己承认杨锐又会将自己朝崇洋媚外上想,正点烟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洋人医生带着护士走了出来,他上前用德语向杨锐说了几句,而后就鞠躬走了。

“回去吧。”杨锐起身道,把乌纱帽拾了起来。

“怎么就回去了?”蔡元培不懂德语,因而不知道杨锐回去是什么意思。

“默克尔医生说病人很痛苦,所以注射了镇定剂,马上就要睡一觉。”钟光观道。

“走吧,先回客栈。”王季同也道,他来沪上比其他人早,对虞辉祖病情更了解。

“我想见见含章,”虞自勋道。“看看就好。”

“那你就看看吧。”钟光观答道,这科学仪器官当初是三人一起选定的,想及从前,再顾及现在,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轮船和大陆上是完全不同的,这一夜虞自勋根本就睡不着,走到阳台见隔壁的灯居然亮着,他忍不住轻轻敲了门,当他以为蔡元培只是忘记关灯要回去时,门却被打开了。

“你也睡不着?”蔡元培开门见是虞自勋,不由笑道。“进来吧,仲玉他们都睡了。”

两个人步入客厅,书橱那侧的灯是亮着的,蔡元培见虞自勋看向那边,道:“今日阿德说的颇有启发,我正在总结一二。”

“今日小徐有没有说什么?”虞自勋问道,他去看过虞辉祖后便回客栈了,而蔡元培在外面一天,想必和王季同等人都会过了。

“小徐还能说什么,他只是理藩院尚书,总理府下的一个部。和以前一样,岷王登基竟成是不会同意的,如今政府又和日本签订盟约,这一步步都走在竟成的计划之内,谁能干涉得了?”蔡元培笑道,他此时卸下了眼镜,让人看的很不习惯。

“华封先生知道他的计划吗?”虞自勋再问道。

“华封先生被竟成的大工业计划哄得一愣一愣的,他即使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蔡元培道,“倒是枚叔可以争取过来,他和竟成是不和的,来之前两人还吵过一次。”

“为什么?”虞自勋追问,“枚叔不是和他时常保持一致的么?”

“这你就错了。竟成要的是一个大中华帝国,而枚叔历来都是民本主义。其实那一次香港的时候,枚叔就不太愿意弄什么代议制,他认为代议制最终会出现‘议皇’,这些人借此机会贪污、受贿,等于在推翻满清后再立一批议员权贵,他还写了一篇《代议然否论》,但没有刊发。”蔡元培道,“香港会议前你一直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了解不多。”

“可后来枚叔为何又赞同了?”虞自勋问道。

“因为当时竟成以‘根据地战争快不得,光复战争慢不得’为由,说服了他。”蔡元培说完又解释道:“‘据地战争快不得’,就是说在有力量驱逐满人之前,复兴会真正要做的只是积蓄力量,且不要过分暴露力量以使得满清和洋人们警觉,此可谓是潜龙在渊;而‘光复战争慢不得’,就是说一旦发动大举义,就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全国,不然,列强势必会干涉……”

“可我记得以前他说的是有限革命,策略是占领一地、建设一地,甚至和满清议和也在所不惜,如此一个省一个省的蚕食,最终推翻满清。”虞自勋想着当年在东京的事情,惆怅回忆道。

“那是德国人抛弃我们选择满清之前的事情。”蔡元培道,“竟成说,除非有外星人歼星舰或者红警基地——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说种田之流,绝无推翻满清、并在十年内统一整个华夏之可能,所以称之为‘光复战争慢不得’。”

“为什么?如果新政府能保证列强的利益,那列强未必不会答应,他们在乎的是不是自己侨民的安全,和既得利益是不是受损,只要能……”虞自勋此时寄希望于地方自治,反倒喜欢一地一地的占领、步步紧逼满清之策。

“竟成当初回答我,好像说:要想一步步推翻满清、统一华夏,只能是小说家胡编乱造,种田是绝对没有希望,哪怕他们把屁眼卖给洋人;而要想打垮有洋人支持的满清,不说革命军没有合格军官、连武器弹药也只能用黑火药步枪、更没财源,这种军队和流寇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能打过,天下也四分的。”蔡元培道,

“后来有一次开会说到国际形势,他才道:自德国庚子前后连续通过两个海军法案始,英国就一直在编织一张网罗德国的大网,英日同盟条约看上去是对付俄国,其实是针对德国,因为俄国一旦在亚洲得到扩张,那对欧洲那一侧的压力势必减轻。试想如果日俄在朝鲜对持,俄国还有多大精力在欧洲压制德国?只有把俄国打回去,德国的北面才会有巨大的压力。

之后的英法条约则堵住了德国的南面;英俄条约则堵住了东面;意大利站在那边并不重要,因为地中海是被封锁的;当然,那时候奥斯曼还在摇摆观望,可谁也没想到开战后他居然会因为一艘战列舰倒向了德国。

既然从庚子年开始,英国就织网封锁德国,那在欧洲的事情未确定、也就是德国还没有投降之前,英国禁止任何人、任何势力在远东捣乱。哪怕你许诺再多、条件再好,欧洲的事情没有解决,无暇东顾的英国生怕动乱会引得俄国再次东侵,又怕日本、美国会趁机抢夺势力范围,万一远东的动乱使得他苦心经验的对德包围网出现漏洞,围堵德国失败,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所以远东的任何动乱都是英国所不容许的。

所谓的占领一地建设一地,只是文人的妄想。军队没有训练,怎么打仗?没有合格军官,怎么打仗?没武器弹药,怎么打战?没有军费——那怕像严州那样没收富户也支撑不了多久——怎么打仗?洋人会彻底的围死你,同时他会不断的贷款给满清,到时候不打,就是围,也会让你撑不了几年。

所以竟成说‘光复战争慢不得’,三个月没有稳定全国,我们就没有对英国讨价还价的资格;半年内没有稳定全国,那就只能受英国摆布;一年内没有稳定全国,那就……,上台之前就被英国打下去了,所以当时要实行代议制,争取各省立宪派的支持,以求三个月内稳定国家。”

壬卷家与国第八章遗愿

蔡元培回顾着辛亥旧事,说不出的感慨,杭州举义后他就一直被关在牢里,也正是因为没有参与其事,之后他才一直在悉心了解复兴会后来是如何席卷天下的;而杨锐,不少时候也会提到开国前的旧事,经年累月下来,杭州以后发生的事情,他反倒比一直在海外的虞自勋清楚。

“那中日战争呢?”虞自勋听完他的陈述,好一会才问道。“既然英国不想远东发生动乱,为何又支持日本和俄国……”

“战争快要爆发,但究竟什么时候爆发,谁也不知道。当时中德之间越走越近,一旦中国也加入同盟国,那英国的远东殖民地、印度等地,将全在同盟国的威胁之下,英国的打算估计是先解决东方,而后再解决西方,所以才驱使日本攻我;俄国那边除了英国,德国也是怂恿的,因为俄国一旦占领满洲,他北面的压力又能大减。不过根据俄国革命时从彼得堡搜出的外交资料显示,日俄对满洲和东北战前就有约定,这一次再也不是日俄战争那样的死斗,彼得堡认为只有二十万人就能轻松解决战斗。”

蔡元培道,他说罢不由再叹,“杨皙子说的没错,这世界就是战国时代。战国时弱国可是要看强国脸色的,宁得千军万马,还不如魏国的丞相或秦王给一句话。辛亥前的我国,除了沪上江南局、湖北枪炮厂能造大炮外,其他地方最多能造枪,可造枪也是要进口钢料的,火药更不必提。你看复兴军陆军的设置,炮兵第一,机枪第二,打仗据说就是大炮加刺刀,没有炮、没有炮弹,拿什么和满蒙新军拼命?能走到这一步,哎,不容易!”

“可既然能走到这里,就会想着能不能走到更远的地方去。”虞自勋接过蔡元培的话茬,“但再往前走,就会掉到悬崖下去,签订中日同盟条约便是掉下悬崖的开始。”

“这又怎么说?”蔡元培对国内以往的事情清楚,对当下的局势却不那么清楚了。

“美国人非常不满意中日同盟,参议院对是否要批准华盛顿海军条约起了非常大的争执,最后是四十九票对四十六票,两票之差使得条约通过。”虞自勋道,“之所以能通过,是因为竟成放弃了所有主力舰,也承诺不造战列舰,只保留航空母舰。孑民,以你对他的了解,这是真的放弃海军,还是假装放弃海军、而寄希望于新兵种,就像当初的装甲师一样?”

“放弃海军当然是假的。”蔡元培笑。面对强敌,杨锐擅长的是侧翼迂回,这是他坐镇杭州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当时他掌握着起义军的命运,不得不研究杨锐以期模仿。

“对,很多美国海军将领、参议员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这种让步其实是放弃现在、豪赌以后。但哈定政府是美国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届政府,国务卿休斯又得过且过,所以事情才变成这样。”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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