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4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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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公敌(下)
安东尼喊了句混蛋,就将瘦小的潘萨给推翻在地,但是潘萨很快又爬起来,挥拳对着安东尼的照面就是一下,打得他鼻血流出,扶着柱子弯下了腰,“这是我代表凯撒和李必达给你的!”那边,赫久斯稍微冷静些,便上前挡在两个人的中间,不断地将潘萨往后推,并挡开了安东尼报复的路径。
这会儿,那边安东尼的纯由百夫长组成的贴身卫队,都迅速朝台阶这里奔过来,原本站在安东尼身后台阶处,原凯撒的文书伊久鲁斯见不是事,也快速跑下来,挡在所有人的面前,对着那些脾气暴躁的百夫长喊到,“这只是些私人的争吵,你们应该在神圣会堂前退下!”
“退下,退下。”那边安东尼捂着滴滴答答往下流的鼻血,也对着那些百夫长喊到,于是对方纷纷收起了短剑,识趣地站在了广场的边沿,眼睛继续盯着潘萨与赫久斯不放。
“我的新袍子,全部脏了,潘萨你这个没教养的牧人,凯撒就不该将你从坎佩尼亚的牧场粪堆里给提拔上来。”安东尼随后撕下了弟弟盖乌斯的衣角,揉好塞到了鼻孔里,而后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但他并没说其他的话语,只是仰着头嘀咕个不停。那边怒气仍盛的潘萨却不断地暴跳着,“所以我可没有什么回旋的想法,安东尼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会完蛋的,神和鬼灵都会惩罚你的,你会众叛亲离!”
那边,赫久斯也拉住了潘萨。对安东尼说。“你这样的行为。会付出代价的。”说完,两个人与其余的凯撒派元老,便集体离去了。
安东尼还在那里,用手指在柱子上塌着鼻涕和血沫,“该死的,他刚才这下还真是不留情面。”
“现在的舆情对你非常不利,兄长。而且我觉得,马上就算李必达被击垮了。元老院下一步肯定会对付我们。”一边递来药膏的盖乌斯,劝说着。
“算了,盖乌斯,我懒得和庸人解释过多的东西。马上你和我去贝加隆帝庄园避让段时间,因为富丽维亚肯定是会来找我的麻烦,杀了我也未可知。而你叫温蒂提斯带着我的卫队,去帕拉丁宅院,一方面是保护李必达的妻女,一方面将富丽维亚与克劳狄娅围起来,不叫这些祸害事端的娘们打搅我。”安东尼说完。用一根手指摁住鼻孔,喷出了带血的布条。接着就在百夫长卫队的护送下,朝城西南的贝加隆帝庄园走去。
“要是李必达真的完蛋,怎么办?”盖乌斯在身后跟着,还继续追问着。
“笑话,那家伙怎么会被这群玩意儿给收拾掉,哎,疼疼疼。。。。。。盖乌斯我得继续仰着面,你上来扶着我。。。。。。该死,我的泪水都顺着耳朵流下来了。”
富丽维亚抛出的沉重首饰盒,将名卫队的百夫长的帽盔给砸掉在地,其本人也被打得不轻,但是他后面队列的其余人员很快将鼻青脸肿的他给拖走,并填补了空隙,将富丽维亚继续给挡了回去,这会儿站在拱门处的,足足有三百名卫队,他们正好是奉命来“保护”帕拉丁上安东尼宅地的。
温蒂提斯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外,全力避免和大叫大嚷的富丽维亚起冲突,“真是没想到,我的丈夫竟然是这种角色!肩舆呢,仆从呢,都跟着我啊,我要去贝加隆帝,放把火,把他给杀了,反正他早晚也得死在公正女神的剑下,还不如我了结他的命更爽快些,你们都给我让开,都给我让开!”富丽维亚咬着牙,和在边上呐喊助威的克劳狄娅一起,像头狂怒的母兽那样,冲撞着东歪西倒的卫队,但是对面的百夫长还是不断用盾牌将她往后推着。
这时候,波蒂与科琳娜哭着跑出来,将富丽维亚给拉住了,“请相信自己的丈夫吧,就像我一样,他前半生遭逢的风险,可是比现在要大多了,命运是弄不死他的,所以他在出发前,就将我们托付在此处,足见他是安排好的。要是富丽维亚你由此有任何折损的话,那可真的让他的下半辈子都愧疚到死了。”
这边是吵吵嚷嚷,就在旁边宅第,只隔一个过道与花墙的西塞罗却不胜其扰,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研读书籍,而是慢慢走出来,来到了自家的庭院里,他女儿图里娅的墓就在花园里——当图里娅不幸难产死后,西塞罗没有将她安葬在城中的墓园里,而是在这里,他相信女儿的魂灵会陪伴自己的下半生。
花园里满是蜻蜓与蝴蝶在飞舞,草儿与野花在恣情地怒长,西塞罗在坐榻上稍微休憩了下,接着垂帘闪动,他的女婿优拉贝拉与弟弟奎因都司,都走了进来。
“我的晚年很凄惨不是吗?妻子离异,女儿二嫁,现在也因难产离开了,现在我的亲人,便只有你们俩了。”西塞罗邀请二人坐下,接着说,“所以我现在必须得问你们,而你们也必须得诚实作答——这场针对李必达的阴谋,优拉贝拉你,还有奎因都司你,参与了没有?”
奎因都司摇摇头,而优拉贝拉则满是不置可否的模样,西塞罗叹口气说,“高乃留斯。优拉贝拉,我得敬告你,就像朋友对朋友那样,而不是翁对婿,那就是你的鲁莽,会给自己与整个亲族带来莫大祸患的,就比如刺杀恺撒时。。。。。。”
“岳父,我已经得到了元老院的默许,我被分配到了小亚某个行省里去,甚至可能在不久后取得叙利亚行省,指挥帕提亚的战争。”优拉贝拉不耐烦地打断了老人的劝诫,而后他的眼睛都在放光,“西比尔预言书里,曾经说有三个高乃留斯会当上罗马的王,苏拉是一个,秦纳是一个,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知道为了验证第三个高乃留斯,死了多少个蠢货吗?预言的准确性都是用人的血肉尸骨堆积而成的,它是种最残忍的献祭,昔日安东尼的继父,后来的西庇阿,都是迷信这个,才变得狂妄自大,丧失了性命的,就算是秦纳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善终的苏拉,最终也是全身溃烂死去。这是个魔咒,它只会吞噬越来越多的性命而已。”西塞罗也忍受不住,训斥起来。
第14章消失的龙(上)
“当他在西瓦神庙接受了神秘的感召后,就由被哲学家教育的国王,摇身一变成为君权神授的国王了。”——亨利。贝尔评价亚历山大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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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优拉贝拉根本无意将西塞罗的训话放在心中,只是起身,对图里娅的墓碑进行了祭拜,随后便随意找个由头离开了。
当他走后,气得半死但又无可奈何的西塞罗,躺在坐榻上,看着夕阳里的晚霞,听着旁边宅第里依旧不停的吵闹,不断叹气。
“难道真的没有解决这个难题的法子吗?”弟弟奎因都司也感到有些不安了,虽然他并不认为兄长是个经天纬地的巨人,但从政这么多年,西塞罗比许多浅陋之辈看得更远更深,这倒是真的。
“先前,小加图在反对凯撒前去高卢时,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小加图完全是多虑了,因为自古以来共和国就有它的天然疆界,不光存在于山河,也存在于每个公民的心中,但我现在得承认小加图是个惹人生厌的斗士,也是个无力回天的预言家。在利益和军队面前,什么疆界都不存在,凯撒说自己希望得到什么,他就能得到什么,也许从许多年前,这个国家就不再受约束于道德、律法和传统了,现在李必达的手中,有六个军团,这些官兵对共和国的理念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只听李必达个人的号令,就像当初许多兵士唯凯撒的马首是瞻一样。血腥的倾轧和内战又要爆发了。李必达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但卡斯卡与司平泽尔那些蠢材,还在相信只要元老院多数通过了敕令,就能万事大吉了。”西塞罗说完这里,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疲惫与颓势,他慢慢捂住了脸,反复讲弟弟的疑问“难道真的没有解决的法子了吗”。
一会儿后,他忽然放下了手掌,说起来。“不,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梦境,危险虽然在眼前,但手持马鞭的少年一定会籽平这个乱世的。是的,我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就在意大利南部,奎因都司,奎因都司,你现在就唤泰罗来,他的耳朵现在不太好。叫他来为我草拟信件。西塞罗,在他生涯的最后时刻。要真正为共和国做出最璀璨的献礼。”
“但是,我觉得兄长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对李必达的审判问题,他会不会被站在朱庇特神殿的高岩上,被刽子手推下,成为圣山上乌鸦的美餐呢?如果你不希望共和国因为他陷于战乱,那为何不替他辩护呢?”奎因都司抱怨着。
“审判?是这么让你产生如此幻觉,认为卡斯卡那帮人有力量审判他,我干了一辈子法庭的工作,他是唯一能击败我与小加图联手的人,那时候他还什么资本都没有呢!而今几个笨手笨脚的海盗,居然要在海洋上,去追捕一条满是鳞片与獠牙的达契亚龙,天啦。”西塞罗砸着嘴,轻蔑地说到,“马上元老院就得慌啦,司平泽尔、埃提乌斯和卡斯卡,很快就得面面相觑,他们要痛哭流涕了,而我们得抓住先机,迎接那个少年进入罗马城来,首善之功是属于我们的,奎因都司我的弟弟。”
在前往阿里米隆的街道上,临时法务官马路拉斯带着一个大队的城市军团,是气喘吁吁,“再加把劲,他跑不远的!”马路拉斯很执着地顺着埃米利大道,鼓舞着都快呕出酸水的诸位兵士,他认为李必达就在前方五个罗马里的地带。
最后,他们在一处农庄前的大树荫下,看到了在彼处休憩的束棒扈从与卫队,这些人全是李必达带出来的,马路拉斯大声欢笑起来,而后他下令兵士全部上前,竖起了队标,要求树荫下所有的人都起立,并且李必达乌斯出来,他要宣读对马其顿行省总督的敕令。
但没人听他的,为首的阿尔普使用希腊语,对马路拉斯说,“总督已经快马离开了。”
“什么,是谁允许他不在原地听从元老院的敕令的?”马路拉斯带着种委屈的愤怒。
阿尔普耸耸肩摇摇头,说“哎呀大人,他愿意离开就离开,我们只是下从,而且事先不知道元老院会来敕令。”
这时候马路拉斯将敕令端着,要求阿尔普传达给他的主人,但阿尔普站得远远的,拒绝接受,“哎呀大人,这种东西你得亲手交给他。”
“可是他在哪?”马路拉斯的内心现在几乎是崩溃的。
“哎呀大人,这种东西我可不知道,我们只是下从。”后面的扈从们七嘴八舌说到。
“总的有个方向吧!”马路拉斯带着哭腔。
“哎呀大人,这儿是埃米利大道,那边是皮努凯姆,那边是伊特鲁尼亚,那边是翁布里亚,那边是南下去卢卡尼亚的,总督阁下走的时候,可没告诉我们他的目的地。”
“把你们全都抓回去拷问!”马路拉斯喊到。
接着,他看到己方城市军团的人,居然在往后退缩,将他晾在了前头,于是他实在找不到勇气和资本,来将他的话语转变为行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李必达的扈从和卫队在一阵哨声里,纷纷起身,开始背负行装,拿起旗帜与武器,阿尔普回头对马路拉斯说,“总督倒是对我们说了,叫我们的队伍在阿里米隆等待他,请问大人要不要跟来,和我们一起等待,我想到时候您是一定会被允许宣读敕令的。”
“元老院宣布他为公敌!沿途剥夺水与火的权力!”马路拉斯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阿尔普喊到。
而对方只是用手点点耳朵,表示无法也没兴趣理解,随后便在喇叭声里迈步前行了。
现在只剩下马路拉斯,和一个大队的兵士,还立在原地,临时法务官哭笑不得地望着天空,那上面的飞鸟正掠过头顶,“难道李必达变成鸟儿,飞走了?”
“什么变成鸟儿了!你个蠢货!”入夜后,在喀西约的家里,前来与会的所有元老,将抄着手满脸哭丧的马路拉斯骂的狗血淋头,接着所有人都抱着脑袋,要求司平泽尔尽快想出叫李必达乖乖回罗马城受审的法子。
“别慌张,好好梳理分析,并等待着消息,总有蛛丝马迹的。”这是最后司平泽尔的结论,简直和没说一样,现在所有人瞬间都陷于被动了,一个国家被个公敌牵动起来了,“等待消息,等待消息,审判者居然还要等罪犯的消息。”
第14章消失的龙(中)
第二天的清晨,果然有紧急的消息传来,卢卡尼亚的六军团忽然骚动起来,开始劫掠周边的城镇,“果然他朝自己的军团那里去了,叫安东尼的五军团武装起来,前往卢卡尼亚,将李必达彻底击败,另外宣布对庞培两个儿子的赦免令,叫西班牙和西西里的军团与舰队也急速来到罗马。”
但还没到傍晚,伊特鲁尼亚传来消息——费苏莱的老兵和奴隶发生变乱,开始疯狂切断北方的道路,并攻击降服周边的城镇。
会堂里的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