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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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在他死前那一天,曾临时变动过遗嘱。”
毕索的这句话,顿时激起了爆炸性的效果,民众渴望一睹遗嘱内容的心思更加强烈起来,他们交口相谈,对凯撒遇害的神秘性猜测,就如同那颗象征着厄运,掠过罗马上空的大彗星般,激荡起来。
而布鲁图等人,则面如死灰,他知道喀西约夺取遗嘱和遗产的行为,大体也算是失败了,虽然他先前就反对这种行为,他指望可以通过公开的辩论演说,让人民同情他的行为,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人民是最渴望自由的,但人民也是最容易被收买的”,甚至都不用收买,仅仅凭借伶牙俐齿即可被蛊惑煽动,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这会儿,台下的狄希莫斯还在到处打着手势,催动自己手下的斗剑奴,准备应付不测的事实,因为谁都不知道,凯撒在遗嘱里到底说了什么,他是如何安排继承人的。
但所有人当中,只有李必达了解情态,假如凯撒在临死前对他的嘱托和说法是真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在遗嘱里改动,将他所知道的,坑害自己的人给报复个够,“这才是你的秉性,对不对,秃子?”想到这,李必达也在心中笑了起来,“果然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即便在死后,也渴望这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第4章狂怒(上)
“民众就是民众,他们什么都想要,但渴求娱乐之心甚于钱财。”——弗隆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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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各位公民,各位罗马人们,我科尔普尼乌斯。毕索,也是城邦最古老的家族成员,很荣幸地能够被指名为我的女婿尤利乌斯。凯撒的遗嘱宣读人。说实话,为了尤利乌斯,为了我的女儿,我才不希望宣读这份遗嘱呢!因为一旦要我朗读的时刻,就预示着他们的家庭遭遇了灭顶之灾。但所有的人们,暂时平息下你们的怒气吧,我们的目的不是为凯撒辩解,也不是要为他的善恶做个评判,我在此宣读这份遗嘱,只是因为尤利乌斯生前对我表露说过,他的遗嘱有部分与罗马的民众有关,并且多次对我说,他对共和国与人民的爱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我只是按照流程来办事,遗嘱宣读完毕后,就让尤利乌斯能够迎接属于他的葬礼吧!他的棺椁停放在那里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说完,毕索的眼眶发红,居然声音也哽咽起来。
毕索的家族向来以宽厚仁爱著名,对待平民很好,对待家门奴隶也不严苛,现在这位的年龄其实和凯撒差不多,但在大部分罗马人眼中已是长者的辈分,当他在言语里流露出对女婿的追怀,和对在世女儿的关心后,许多罗马人特别是妇人也追随着哭泣起来,因为女人是最见不得这样场面的。而且布鲁图阵营里全是长相肥胖丑陋的。而李必达阵营里两位骑兵长官都是挺拔英俊的。古今向来都是个看脸的社会,大部分妇人已经在心中做了立场划分了,“看看那群长相恶心的人,他们做出恶心事情来残害迷人的秃顶独裁官来,那就不用猜疑了。”
于是许多妇人都喊叫起来,要求可敬的老人立即宣读遗嘱,罗马城的妇人在抛头露面后,还是很有威势和权益的。她们一旦集体发话,男人也要退避三舍。
但毕索的发言还没有完,他又看着在台下,站在泥地里楚楚可怜的泽诺,她简直狼狈极了,便用温暖人心的语气问她,“贞女,依我看你的年龄还小,为什么会由如此娇弱的你,前来执行如此巨大的使命。”
“是的。尊敬的长者。”泽诺低头,畏惧但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让在场所有的男性民众激起了渴望保护她的热情和决心,接着泽诺勇敢仰起头,“但愿维斯塔能宽宥我的饶舌,虽然这只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丝毫想要夸耀的地方,但我面对您的询问必须做出诚实的回答——没错,有人要在中途劫掠这份遗嘱,所以首席贞女才叫它交给我,但不幸的是我也遭到了堵截,多亏有兵士和市民的帮忙,才逃了出来。”
泽诺的话语,简直使得在场的男人都怒发冲冠,有谁要对这个可怜的贞女做出如此暴戾的行为,我们完全应该将他撕碎当场!
“那你如此的狼狈,是因为遭到了可耻而下作的袭击,有人想不让我宣读我女婿的遗嘱,是不是?”毕索的语气开始明显激动起来。
“我不想说出对方的名字,虽然他很狂妄地自报身份,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说完,泽诺又低下了头,垂着长长的睫毛,不发一语。
毕索痛苦而愤懑地捂住胸口,几乎就要发作倒下来了,安东尼和李必达急忙上前将他搀扶住,而后李必达对安东尼使了个眼色,意思一切都极为顺利,下面就看你的表演了,“诸位市民们,是什么叫这位长者如此难受,又是什么导致这位贞女如此犯险,我想现在在这个广场里,有野兽般的妒忌和恐惧已经渗透到某些人的心中,让他们狂乱起来。布鲁图攻击凯撒是个有野心的人,是的,我原本也认为他是如此的人,一位征服了全部高卢地区,给罗马带来一百万奴隶的将军,就像座北部坚固城垒的伟大铁血人物,谁又能认为他没有熊熊的野心呢?罗马最杰出的政治家,都是有野心的,对此布鲁图也不用拿古风时代的人们来要求我们,因为那不免于迂腐,但野心这种东西,人们很容易被它与功勋连在一起所混淆。但是相信在场的许多公民还记忆犹新,那就是在先前的逐狼节时,包括我在内,还有一些市民,曾三次将王冠戴在他的头上,但三次都被他坚定拒绝了,另外凯撒还特意要求将他拒绝王冠的行为,永远刻在广场的石柱上,如果你们现在去看,还能看到那些字句好好地刻在那里。至于两名护民官被罢免,那也是有依据的,因为这两人在当场对凯撒喊出了‘否决’的口号,而按照罗马律法规定,护民官是无权对独裁官实行这种权力的,另外凯撒对他俩的罢免,我想大概是由他对自己被目为国王的愤怒,因为他反复在说,我不是国王,我只是凯撒,这种情景让他暂时丧失了理智而已,此外他在生命里的最后日子,还被恐怖的癫痫所折磨,凯撒毕竟是人,不是神,你们应该会原谅他在病痛的折磨下,做出些稍微逾矩的事情来。”
听到安东尼情真意切的解说,许多民众都沉默,有的还窃窃私语,说凯撒真是被冤枉死了,有谁看到他当上国王了?难道拒绝了王冠的人,还会被加以“暴君”的名号杀害吗?为什么布鲁图他们不敢审判他,这不就是心虚吗?
接着,安东尼便请求让自己代替毕索老人,来宣读遗嘱。
“不可以让他宣读,不可以让他宣读,狄希莫斯,你得想想办法!”卢加慌乱起来,他对着台下的狄希莫斯说到,其余的元老也坐立难安起来,因为现在民众全都进入了恐怖的沉默,那就代表他们的情绪已经过去,现在开始要用理智来思考这件事了。
但狄希莫斯的斗剑奴在刚才都跑得差不多了,因为李必达的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团就在当场,谁敢和久经沙场的兵士抗衡?
于是安东尼的第一句就很有杀伤力,“罗马的民众们,元老院和特布里斯,请原谅我先前的粗鲁和不理智,因为我的病痛越来越厉害了,如果我真的有一日死于非命,请赦免逐狼节上被我罢免的两名护民官,他们没做错什么。不,也许不用那么久,马上在元老院的集会上,也许就有人向我陈情这件事。”
“哦哦哦!”民众不论男女,都捂着脸,呻吟痛苦起来。
第4章狂怒(中)
这时候,安东尼自己,包括李必达和毕索在内的人,眼睛都变得如火般通红,安东尼甚至流下了泪水,他说对不起,请允许我控制下情绪,再继续往下朗读。
民众也都啜泣起来。
接着,安东尼往下读起来,“马上我将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是征服罗马的宿敌帕提亚,但是西比尔预言书说只有国王才能统帅军队去进行这场远征,但我是凯撒而不是国王,所以我隐隐感到,违背预言的死亡正在逼近,那么我就有一些必须要交待的事,让它保管在我亲爱的岳父、妻子、挚友,和灶神庙贞女手中。”
听到这话后,毕索更加痛苦了,他的白发垂在额头前,抱住了李必达像个孩子般哭泣起来。
“首先在宣布我私人财产归属前,我必须就圣库里的金钱做出决定,那就是这钱虽然暂时使用权在我,但它终究还是归于共和国和民众的,这些钱款项使用的明细,都在毕索和科塔的手中,如果任何一个人想看,那就可随意去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它被使用在科林斯地峡的开通上,因为开通了此处,小亚和埃及的粮食,就不用在绕远路来到奥斯蒂亚河港了,我会在意大利的卢卡尼亚开辟新的港口与这道路相连接,民众就能享受到越来越多免费粮食的配给;它也被使用在昆塔沼泽的排泄工作上,我准备在上面建设大型的公共园林和神庙上,还有类似雅典那样的巨大集市,完工的时候。所有的民众都能免费在其间嬉戏游玩。泛舟、休憩、春游。你们会在那儿支起帐篷,与全家享受如同拜厄海滩般的快乐,因为园林再也不是贵族才能去的地方了;它也被用在对帕提亚的远征上,因为还有数千名兵士被暴虐的东方君主拘禁俘虏着,我要不顾一切手段将他们赎回或者交换回来,让他们能和这儿的亲人团聚。除此之外,圣库里的钱没有一分一毫用在我私人事业上,恰恰相反。我还会将自己在梯伯河两岸所有名下的园林和别墅,都捐赠给共和国,供民众随意参观使用,任何在路途里感到疲累的人,都可以停下你的脚步,尤利乌斯家族的园子,随时都欢迎您。”
读到这儿时,在场的民众里妇人们首先忍受不住,纷纷嚎啕大哭起来,而男人们也都强忍着泪水。他们重新感受到了,凯撒的横死是件多么悲惨的事情。
而对面讲台上的元老们。则宛如听到了魔鬼的号哭般,露出百般惊恐的神色,如坐针毡。
“下面是我私人的财产宣读,我的财产很多,接近四千塔伦特,是我在担任高卢总督其间所积攒下来的,我将其中的一半,拆分为三份,分别由我的养子图里努斯和我的外甥裴迪斯、狄奇阿斯继承,但如果图里努斯认为有必要的话,我的两位外甥必须将遗产全部给他,这份遗产由我的挚友,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监护,以上;另外,还五百塔伦特,是属于我的妻子的,我希望她在余生里,可以生活得快乐惬意,并守护好我的墓园;最后,顺位第二的继承人。。。。。。”读到这里时,安东尼露出了惊诧的神态,他几乎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便不肯在往下读下去了,而上将字板转交给了李必达,自己就直接坐下来号泣起来。
这时候,不管是民众,还是在场的其他人,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李必达调整好情绪,继续读了下去,“最后,顺位第二的继承人,是我最喜欢的年轻人,狄希莫斯。阿比努斯。布鲁图,五百塔伦特的财产归他了,另外我希望能将他培养成国家的支柱和栋梁,甚至在将来能够继承我的事业,而不是单纯的财产。”
随着这起伏顿挫的朗读,那边的狄希莫斯,脸色白得就像大理石,他头晕目眩,几乎就要瘫了下来,汗水止不住地朝下流,为什么,为什么,凯撒会将他列在了遗嘱当中?这难道是命运女神在玩弄他,怪不得有人说她是凯撒的情人,现在凯撒在冥府召唤她来对自己复仇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狄希莫斯的身上,像万千刀剑般,带着鄙夷、痛恨和仇雠,这时候在讲台上的布鲁图也僵住了,彻底僵住了,先前自己所说的千言万语,全部被凯撒,已经死去的凯撒轻易地粉碎了——他们已彻底沦为反派。
“还有,其余的金钱,全部馈赠给可爱的市民和兵士,也许分到你们手上的钱财不会特别多,但也够让你们掷几次骰子了,快乐些吧,带着欢笑和醉醺,来迎接尤利乌斯的死亡吧!完毕,盖约斯。尤利乌斯。凯撒。”
读完后,李必达良久不语。
但民众彻底狂怒爆发了,甚至连先前布鲁图行为的支持者与同情者,也被这份遗嘱给打动了,反正不管凯撒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们必须得将几个奸诈的小人给杀死!
“大伙儿们,瞧瞧啊,凯撒阁下最爱的人,都对他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多说吗,那个狄希莫斯他就在现场啊!”阿玛提乌斯一下子跃上了讲台,许多街头流氓随着他的指挥,再度汹涌冲向了对面的讲台,但这次被他们煽动起来的民众何止万千?
布鲁图再也支受不住了,喀西约、埃提乌斯带着群斗剑奴,保护着他狼狈朝街道那边逃走,优拉贝拉机灵点,与司平泽尔等人翻过了母神庙的矮墙,从圣林里的小径,没命朝卡皮托儿山奔去,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