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4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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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在任期结束前的这年里,完成必须办成的事情,它关系到共和国和凯撒事业的长治久安。”李必达接过杯蜂蜜酒一饮而尽,接着清清嗓子,逐条布置说:
“即刻从行政院金库里紧急拨出一百到二百塔伦特的专款,立即扩建特布里斯集会所。是的,要带有雨棚和遮阳伞,带有飞檐柱廊,里面要铺上石砖,要让每位投票的新旧公民都能享受到轻松惬意。”
“命令四位市政官和市政司,及下属的路政官,即日起疏浚罗马城内外的主要干道,监督鱼市、牛市上的食物价格,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行为,并且以凯撒个人名义,自战利品里拨出资金,赠送罗马市民每人三百塞斯退斯,意大利公民每人一百五十塞斯退斯,这是他们参加凯旋式庆典的专有津贴。”
“马上将凯旋式与狩猎女神节日(八月十三日)合二为一举办,最终献祭的战利品,分出三分一前去黛安娜的祭坛;此外在大斗兽场挖通河道,用来举办角斗士的海战表演;在战神大校场上围上栅栏,搭设帐篷,用于安置外地来观礼的人群;在大赛车场周边扩展街道,防止人群拥堵踩踏。”
“立即组织六百名会统计和书写的奴隶,及一百名低等国家小吏,将罗马和全意大利按照远近,划分为各个专区,分队前去统计公民数量,既然两位监察官对此感到困难,我们行政院就去帮助一把——总之,来年逐狼节前,整个埃米利乌斯法案就需要按时落实下去,全部新旧公民集体参加的民会,必须准时圆满地召开外加落幕。”
李必达一气将所有事情都布置好后,宣布所有行政院的官吏和奴隶,在此期间都会有额外津贴和谷物补助,所以万事必须勤励不可懈怠,我的卫队和扈从都在监察着,说完首席长官对大伙儿施礼,而后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必达没有回普来玛,没有回阿皮隆,而是继续呆在裘可拉大街上的那座公寓里,精心监督着各项工作的展开。
所有的元老都傻了眼,他们终于明白,当一个崭新的机构能够代替他们行驶国家职能时,什么事情都会不受阻碍地高速运转下去,这些人本能感到巨大的威胁,“难道蔓延数百年的精英共和体制,就要在来年完结,走入历史的墓园了?”
“不,谁先进墓园还说不清楚呢!”许多人在心中恨恨地盘算着。
巴利阿里群岛上的船坞里,劳斯与赛克图斯两位兄弟,在得到父亲和西庇阿的噩耗后,全跪在了临时搭设的家族祭坛上,发誓至死不和凯撒妥协,此生定要见到其和喀西约的首级方才心甘。
这会儿,罗马城内的法务官埃提乌斯的密信送来。
第19章战俘成军(上)
“格拉古兄弟改革失败后的罗马寡头政体只想着如何发财,它的政策也是毫无原则的。”——《朱古达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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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的,在罗马城内始终有许多贵族,不管是投机还是坚持的心理,都在和庞培党有私下的往来,有时候他们会提供些似是而非的情报,有时候则会发表些无病呻吟的感受,但埃提乌斯的信件却是两个“小庞培”都无法忽略的内容,因为他的理念情报精准、简明,还能提出相对应的规划,当年他反对克拉苏远征帕提亚未果,结果对方在卡莱全军覆灭,使得这位护民官名气大振,后来又在圣库前拼死和李必达对抗(当然最终失败),也算是赚取了眼球,现在贵族们将他当作新星般拱着,募集了不少钱财,说了许多好话,将他很顺利地拔擢为都城**务官。
结果去年凯撒一纸方案,将原本只有两个员额的**务官,扩张为十六名,顿时就让埃提乌斯恨得牙碎。于是他便和庞培党暗中勾结,不断送来新的策略。
这次,埃提乌斯在仔细观察庞培死后的态势,随后给两位庞培草拟了份详尽的文书:
凯撒马上为了巩固自己的独裁地位,会发起对达契亚或帕提亚的远征活动,所以你们现在不须过于跋扈,要让凯撒认为光是靠西班牙的三个行省军团就能平定你们,所以只要在巴利阿里群岛从事些海盗行为就行,别引起凯撒足够的注意。那样对你们并不是件好事;
你们的战力主要保存百艘左右的船只。比较合宜。分散驻屯,主要威胁马塞利亚和利古里亚海域,来迷惑凯撒阵营的判断;
马上凯撒的船队会押解大约四千名战俘,大多是先前阁下父亲所招募来的异族兵士,有伊伯利亚人、努米底亚人,经过巴利阿里群岛,你们可以掌握情报,袭击船队。抓捕尽可能多的战俘来充当陆军加强训练;
目标是远西班牙行省,此地邻靠卢西塔尼亚,又距高卢和意大利有一定距离,并且许多是阁下父亲的克里恩门客,还有部分上次被凯撒俘虏后遣散的老兵,只要行动果决迅速,应该可以在短时期内掌控这两个行省,与凯撒继续对抗,但在此前,千万不可以暴露目的。
最后。埃提乌斯很诡秘地,并且带着模棱两可的语调说了这样个建议。“现在是敌我不甚分明的时候,对凯撒这个独裁者来说,他其实是孤家寡人,除去军队和几个凶顽外,他什么势力都没有。所以我们也得使用政治手段,不管是西班牙地方上的门客、酋长,还是城内的许多贵族,其实对凯撒都有许多不满的,哪怕是特卢雷亚斯或喀西约这样的人物,有些事情不必使用刀剑也能办好。”
浏览完信件后,劳斯即刻与赛克图斯做出分工:前者指挥陆军,后者负责海军,赛克图斯岳父利波坐镇营地调度,全军务必要先坚持下去,再觅得时机东山再起。
这时,两兄弟走出低矮的帐篷,周围都是用短矛和木棍支起来的营地栅栏,不少军奴和兵士正在举着斧头砍伐着茂林,这个西班牙海上的岛屿群,其实并不算分散,有几个足以农耕和驻屯的大岛,可以建设营垒与船坞,唯一不足的是雨水不足,但这对以舰队见长的小庞培兄弟来说,未必是劣势。碧天白沙下,许多船员正在将轻型的利布尔纳袭击舰,拖上海滩晾晒,而后三三两两坐下生火擦油,不然在如此天气下,皮肤很快便会皲裂的。
赛克图斯也将汗衫褪下,这当子有个奴仆将油膏递了过来,他看了看,瓶子上的标签是“奥菲勒努,罗马建城六百八十四年,竭诚为您服务”的拉丁文字样,“这里面是豌豆粉和橄榄油的混合,很有效的,很好卖的,我们花了大力气才从萨丁尼亚那里购入的。”那军奴讨好地笑着,而后赛克图斯点点头,将油膏瓶子还给了他,让他为自己擦拭上半身。
还没擦完胳膊,海面上就驶来艘小船,不少休憩的船员都呱噪起来,拿着武器准备警戒,但那小船上的几个人下来后,大伙就又欢呼起来,原来是拉宾努斯、莱利阿斯和马基乌斯等人,都是伟大的庞培骨干将领,虽然是炎热天气下,拉宾努斯依旧蒙着斗篷,看来是罹患了疟疾,抖抖索索地带着众人涉水上岸,和赛克图斯拥抱在一起,“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放心,绝不是通过折辱伪装自己逃出的——我们都是战场上的老兵,在摸清楚凯撒军围剿的规律后,趁着他们松懈时,花了重金聘用了几个不要命的渔夫,将我们从乌提卡那边给送过来的,听说西庇阿就没那么好命,他太醒目了。”拉宾努斯铁青着脸说到,“但既然我们都活下来,就有凯撒好看的了。”
“你们都不畏惧刎颈处死的极刑吗?”大为感动的赛克图斯问到。
“除非苏拉特山移到了拜厄海滩,除非乌鸦什么时候能报喜,不然我们必将追随庞培的儿子,与凯撒浴血死战到底。”莱利阿斯代替所有人回答说。
很好!于是大伙很快聚集在一起,虽然岛屿上只有几座石灰顶的壁垒房子,但没人说苦,拉宾努斯还是披着毯子,在行军床上边发抖边讨论方案,而后在掌握了确切的情报后,利波展开副海图来,说“这是当年大将庞培围剿海盗时候所绘制的,我当时是他二十四名副将之一,现在于凯撒阵营那边的叛徒马克西姆斯也有,这份图纸的最过人之处,就是将大片的海域细分为块,便于围剿,现在则利于我们突袭。”
“修复所有堪用的船只,统一好信号协同工作,将战区和堵截区给区分好。”随后拉宾努斯在地图上用手指吃力地画了几道,“这里是赛克图斯突袭的地点,两边分别给利波与马基乌斯支配,用来截断凯撒舰队的其余船只。我和莱利阿斯坐守营地,因为我俩是陆军人才,就不胡乱添麻烦了。”
结果,就在凯撒乘船前去萨丁尼亚的卡拉里斯港时,他得到了后方战俘船队被“截取”的讯息,数百名看守的兵士在甲板上被杀,大部分俘虏和运输船只都被抢走了,随后凯撒猛地起来,说全速前进不要管战俘的事情,敌人舰只数量不明,我方先靠岸再说。
第19章战俘成军(中)
风浪中,在马克西姆斯的护卫下,凯撒颇有些狼狈地靠近了卡拉里斯,阳光烈日下秃顶上的油水渗出了不少,于是独裁者一边用手帕来回擦拭着,一边不满咕噜着,说巴利阿里群岛的小庞培兄弟,还有拉宾努斯并没有僵卧起来,是不是可以考虑组建大规模的军团和舰队,去征剿对方。
“不用凯撒阁下,这种癣疥之患,我与布鲁图还有特卢雷亚斯将军的行省军队就能彻底平定。”凯撒身旁的喀西约趁机说到。
走进市政厅大堂的凯撒,有些疲累地坐下,随后就对紧紧跟在身后的两位说到,“我将一军团的番号也给你,如何?特卢雷亚斯的西班牙则拥有二与四军团番号,争取年底成军,我希望在来年逐狼节前能见到你们四个军团消灭庞培残党,凯旋罗马。”
随即,凯撒将手帕叠好,忽然抬眼盯住了喀西约与布鲁图,说:“卢西塔尼亚是个很偏远贫穷的行省,我当年在西班牙当过财务官,也就任过这个行省的总督,我是知情的——喀西约,你承担两个军团的开支消耗,是否可能激发起民变?”
对方很有自信地回答说不会,凯撒内心里暗中摇头,他其实明知道喀西约在想着什么,在他可预料的前景里,喀西约必定会借机在行省内挖地三尺,不但会供养两个正规军团,还会有本地的辅兵军团及大批骑兵。不管这样也好,最终发生任何变故,都得靠他凯撒仲裁解决。
最为重要的是。凯撒沉吟了下。接着对布鲁图有种很柔和的语气说。“我的孩子,也许在理念方面我从不是你的暴君,众所周知,我也从不避讳,你母亲和你是我最爱的人,从我女儿死后——我准备在你来年财务官任期结束后,就将你和喀西约召回罗马,成为**务官。因为这个职位现在扩容,紧缺合适的人手。但是在感情方面,我想你发下誓言,那就是我赠予你的刀剑和武装,你有一天会不会加诸我身?”
听到这句单刀直入的话,旁边的喀西约额头上汗水都快流下,原先凯撒始终对布鲁图含糊其辞,但这次的问题已经上升到誓约上,而布鲁图又是个极度耿直的人,他会不会将真实的想法给倾泻出来?就在喀西约准备开口打马虎眼时。凯撒锐利目光忽然锁定了他,这让他唇舌就像被马蜂给蜇伤了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如果我背叛我敬爱的凯撒的话,我会不得好死,让神谴的刀剑追到天涯海角将我处死,死后坟茔火光长久不灭,引得无数野狗豺狼刨开分食我的骨殖。”谁想到,布鲁图慢慢拿出了匕首,将自己手指划破,走到了市政厅内为凯撒树立的半身雕像(这在他就任独裁官后,全共和国的城市都在营建的司空见惯之物)下的祭祀法器前,将鲜血滴入了其中,并肯定地发出了下面的誓言。
喀西约看着好友的这个举动,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涌起了更大的心酸与不安。
而凯撒也流下了泪水,上前拥抱住布鲁图说,“就让神憎恶尤利乌斯吧!我希望今日布鲁图所发的誓言,永远没有呈献上祭品的时候,永远没有!”
市政厅外的巷子里,喀西约和布鲁图走到了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发生了激烈地争吵,喀西约在忧虑不安,好友会不会畏惧自己刚才所发的誓约,“害怕有一日真的需要你将剑刺入凯撒的胸膛时,你会因今天的毒誓而畏葸不前,然后叫我独自承担弑杀暴君的后果?”
布鲁图一把推开喀西约,怒喊到,“我刚才所发誓言时的心态,和将来我杀害他的心态是一样,绝无动摇的余地。”
“不,你已经动摇了,你想起了亲情和友情,想起了杀死凯撒,最伤心的是你的母亲!你再次被凯撒的花言巧语和虚假的泪水迷惑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要仿效苏拉,不过他的**野心要比苏拉更大而已,别犹豫了布鲁图,别犹豫了!”喀西约看着转身离去的友人,喘着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