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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斗兽-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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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地朝着纳兰一笑,相有豹顺从地披上那件厚衣裳:“还是我师妹知道疼人。。。。。。”
轻轻哼了一声,纳兰却又翻手递过来一包点心:“晚饭就没见你怎么吃,大半夜的再出去瞎跑,空着肚子怎么成?那大栅栏的沙床子店门口都挂着个黄灯笼的,你可别四处瞎撞,瞅见开着的门脸就朝着里面钻!真要是叫。。。。。。叫狐狸精给勾了魂儿去,那可没人救得了你!”
很有些纳闷地看着纳兰脸上蓦然飞起的一抹红晕,相有豹一边胡乱答应着纳兰,一边撕开了点心包,三两下便将几块还热乎着的槽子糕吃了个干净,这才抬腿朝着大门外走去。
夜半京城,除了那些个着急赶夜路回家的爷们会走些偏街窄巷抄近路之外,还能在街面上行走的爷们,差不离都是走的大路。
年景不太平,家无余粮的人家一天比一天多。等得全家老少饿得哭都没了气力的场面下,也就顾不得旁的许多了。
锅底下抓一把锅烟灰涂黑了面目,反穿上一件棉花都掏空了的夹袄,手里头再拿个用布裹起来的笤帚疙瘩,白日里那些个跟人吵架都没胆子的爷们,也就红着眼睛蹲在了偏街陋巷中。
月黑风高夜,单等着有那落单的路人经过,手里头笤帚疙瘩朝着人腰眼子上一顶,颤着嗓门吆喝一声:“要钱还是要命?”
那无端端被惊得三魂七魄险些出窍的路人乍一听这吆喝,自然是身上带了几个就掏了几个出来。要是身上穿戴着的帽子衣裳鞋也还能入眼,那卯足了半辈子胆气才出来截道一回的爷们自然也不能放过。不把人扒拉个精光毛净决不罢休。
等得东西到手,哪条胡同最黑,也就奔了哪条胡同狂奔而去,只留下个被剥得精光的苦主路人抱着膀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压着嗓门咒天骂地地朝着自己家里出溜!
待得天明时,昨儿晚上扒拉下来的帽子衣裳鞋自然全都进了当铺,换回来仨瓜俩枣的散碎银子,勉强能够让家里人喝几顿糊糊吊命。等到家里再没了过夜粮食,那说不得炕脚摆着的笤帚疙瘩又得再开一回张!
刨开这样被逼上梁山的爷们不算,偏街窄巷里更少不了那些戳杆子吃八方的青皮混混!
赌场里输光了裤腰、暗门子里耗光了金银,私烟馆中再把大洋和着精气神一块烧成了一缕青烟,穷疯了心思的青皮混混们捏着手里头的小攮子朝着黑旮旯里一蹲,甭说要洗净了倒霉路人身上那点值钱玩意,有时候干得顺手了,更是要把那倒霉路人拿捏到个黑屋子里一捆,那边就有人给那倒霉路人家里扔了帖子。
什么镇三山、盖五岳,四海王、过江龙的名号信手拈来,杀七个、宰八个吓唬人的故事胡吹乱侃,到末了帖子尾巴上一句话就给露了怯——备大洋十块,老白干十斤、火烧二十个、酱驴肉十斤,天亮前送到胡同口土地爷香炉下边。。。。。。
但凡见了这样的帖子,原本吓得心惊胆战的妇道人家也就都能定下心来,知道这就是街面上那些个牛吹得比天大、胆子倒像是耗子亲爹的青皮混混作祟!
也不理那帖子上写得天花乱坠的价码,锅里头现成的窝头拿几个,有咸菜疙瘩的再饶半碗,朝胡同口土地爷爷香炉旁边一搁,顺带着再扯开嗓门朝着有人影乱晃的黑旮旯里骂上几句,不出一个时辰,当家的必定就能光着腚回家!
而那镇三山盖五岳的好汉们,这时候却也只能躲在黑旮旯里吃着窝头就咸菜,顺带着骂几句妇道人家舍命不舍财。心里边倒是恨不能自己真就有那黄天霸、窦尔敦、燕子李三身上的本事,也不至于半夜截道才能混个果腹粗粮。。。。。。
瞅一眼闪动着人影的偏街小巷,相有豹犹豫了片刻,却依旧选了条最近的道儿,直朝着大栅栏力巴们晚上住着的沙床子店走去。
火正门里弟子,除了讲究在平日里要练些强身健体的功架之外,更注重的反倒是那些个抓捕猛兽时才用得上的保命招数。
就像是在晚上,寻常人总觉得天都黑得伸手不见了五指,可火正门里的门徒却都在晚上捕兽时练出了一双夜眼。只消是稍稍斜过了眼珠子来回打量,那些在夜幕中稍有动静的活物,自然逃不出火正门门徒的眼睛。
才顺着条胡同走了不到两碗茶的功夫,相有豹猛地便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定宅石前停下了脚步,扬声朝着不远处黑暗的墙角叫道:“那边那位爷,您就甭躲着了!”
像是没想到相有豹能在漆黑的晚上看见自己,那缩在墙角黑影里的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拿着手中一块用布包着的玩意指着相有豹,哑着嗓门叫道:“你是要。。。。。。要命还是要钱?!”
嘿嘿一乐,相有豹指着那中年汉子手中握着的东西笑道:“我说这位爷,您就是拿个笤帚疙瘩出来截道也行,可您多少也包严实点儿不是?那笤帚须都支棱出来了。。。。。。您见过哪家的硬家伙上面还长出来苗儿了?!”
下意识地一缩手,那中年汉子沙哑着嗓门叫道:“你可别。。。。。。可别不识好歹!爷这是不想杀生!麻溜儿的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要不然。。。。。。”
也不等那中年汉子把话说完,相有豹已经晒笑着抢先叫道:“要不然您能怎么着?拿笤帚疙瘩砸死我?赶紧回家歇着去吧,大半夜的搁这儿吓唬人玩,真碰上巡街的巡警,那您可就真招惹上麻烦了!”
拿着那笤帚疙瘩哆哆嗦嗦地指着相有豹,那始终都看不清眉目的中年汉子吭哧了好半天,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那。。。。。。那您给五个大子儿,就五个大子儿成么?要不。。。。。。要不明儿我就得成了这四九城里的倒卧了。。。。。。您就自当是积德行善,就赏我五个大子儿吧!”
微微叹息一声,相有豹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十几个大子儿,远远地扔到了那中年汉子的脚下:“瞅你也是逼急眼了,这才出来干这个。。。。。。拿着这点钱赶紧回去吧!”
把手中那笤帚疙瘩扔到了一旁,那看不清面目的中年汉子一边在地上摸索着相有豹扔过来的大子儿,一边忙不迭地朝着相有豹说道:“谢谢您!这位爷,您。。。。。。。”
却在此时,天空中遮掩着月亮的乌云悄然散了开去。借着皎洁的月光,那跪爬在地上踅摸着铜子儿的中年汉子却是看清了相有豹的面目,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吭哧着指着相有豹叫道:“您是。。。。。。相有豹相爷?”
眉头一凝,相有豹朝前凑近了几步,总算是借着月光看清了那脸上涂着灰土的中年汉子的面目:“你是。。。。。。德贝勒?你怎么。。。。。。怎么还干起这截道儿的营生了?!” 



五十九章 敬酒罚酒

五十九章 敬酒罚酒
寻了个挑着气死风灯的夜食摊儿,拿着衣襟胡乱擦去了脸上灰尘的德贝勒一连造下去五碗卤煮火烧,这才泛着饱嗝喘了口闷气:“可算是。。。。。。有个饱了。。。。。。”
上下打量着德贝勒身上那件补丁缀补丁的长衫,再瞧瞧德贝勒脑袋上那显然就是拿着瓦楞茬子割短了的头发,相有豹不禁叹息一声,朝着撑得直打饱嗝的德贝勒说道:“瞅着您这可是没少遭罪?我说德贝勒爷,再不济您当年也是四九城里一号人物。哪怕是落魄遭窄了,那您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苦笑半声,德贝勒一边喝着碗里剩下那点残汤,一边偷空朝着相有豹说道:“相爷,您就甭跟这儿埋汰我了!但凡是在四九城里败了家业的主儿,能活过去仨月的都算是老天爷开眼。。。。。。今儿晚上要不是遇见您,这世上约莫着,也就没了我这号玩意了。。。。。。”
让夜食摊儿掌柜的送过来两碗粗茶,相有豹一边啜饮着滚热的粗茶,一边朝着兀自苦笑着的德贝勒说道:“不是说您见天儿在燕来楼寻折箩做买卖么?这活儿是惨点,可差不离也能有口饱饭吃不是?”
重重地摇了摇头,德贝勒苦笑着朝相有豹应道:“在这四九城里要活命,说来简单,可也不简单!您瞅瞅我,家里头叫人给洗了不是?原本的那些个朋友、哥们,铁磁。。。。。。甭说能见面说话了,那就是路上撞见了,也都是赶紧扭脸装不认识!也就燕来楼里的厨子瞧着我当年赏钱手面厚,念着旧情让我收了些折箩去大栅栏卖给力巴混口饭吃。可是。。。。。。卖折箩的也有行规帮派,瞅见我一个孤魂野鬼好欺负,这不是。。。。。”
抻着身上那件补丁缀补丁的衣裳,德贝勒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我一回就打我一回!就今儿下半晌,我浑身上下都叫洗了个干净,连今儿晚上睡沙床子店的五个大子儿都没了!这要不是遇见您。。。。。。”
像是说到了伤心处,德贝勒扯着袖子擦拭着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哑着嗓门哭叫道:“都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可老天爷。。。。。。怎么就不给我条活路呢?”
身手在德贝勒肩头拍了拍,相有豹低声朝着德贝勒说道:“德贝勒怎么就没去火正门找我师叔?我师叔可是答应过您,那一百大洋的欠债,您啥时候都能去取来?”
迷蒙着泪眼,德贝勒无力地摇了摇头:“就我现如今这样,身上能有几个大子儿,转眼都能叫人搜了去。这要是纳九爷真给了我一百大洋,只怕我这条小命立马就得交代了!”
缓缓点了点头,相有豹随手在桌子上扔下几张票子,朝着德贝勒低声说道:“旁的事儿先不提,我先给您找个能安身的地方!我这儿还有些事情,要求德贝勒费心。。。。。。”
忙不迭地将一碗滚热的粗茶喝了个干净,德贝勒很有些凄惶地站起了身子:“我都这样了,还能给相爷您帮上什么忙?”
领着德贝勒朝着胡同口一家鸡毛小店走去,相有豹却是压低了嗓门朝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德贝勒说道:“秋虫会之后,德贝勒家里面是不是有件脆皮子黄铜做的物件,让人给弄坏了?”
眨巴着眼睛,德贝勒用力点了点头:“是个脆皮子黄铜的小净瓶,家里头叫人洗了的时候,几个看上了那小净瓶的混混都不肯撒手,生生就把那小净瓶给拧巴成了麻花。。。。。。少说能值小二百大洋的物件,眼睁睁的就成了废铜!”
“那毁了的物件,最后落谁手里头了?”
“我拾起来揣怀里了。。。。。。”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相有豹盯着德贝勒急声问道:“那这玩意现在就在您手上?”
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德贝勒木楞着回手指了指一条黑暗胡同深处亮着黄灯笼的地方:“今儿叫人从那沙床子店里撵出来的时候,身上啥玩意都叫洗了个干净!就那拧成了**花的小净瓶,也都叫那沙床子店里歇着的折箩头儿抢了去。。。。。。”
扭头打量着黑暗的胡同深处亮着黄灯笼的地方,相有豹一把抓住了德贝勒的胳膊,抬腿朝着那沙床子店走去:“德贝勒,这事儿一时半刻的我也跟您说不明白,您也多包涵,赶紧领着我去找到那物件,我有急用!”
被相有豹拽着胳膊一路趔趄地小跑着,德贝勒却是很有些心虚地朝着相有豹说道:“相爷,那沙床子店里歇着的可都是折箩行里的人,差不离能有十来号壮棒汉子!就咱们俩去。。。。。。怕会吃亏?要不。。。。。。。您再叫上俩人?”
脚下不停,相有豹头也不回地朝着越走越朝后出溜的德贝勒低叫道:“左不过就是去寻个不值钱的物件,又不是跟人抢折箩买卖,能怎么吃亏?再说了,大不了咱们多给几个钱,买还不成?”
话语声中,脚步飞快的相有豹已经拖拽着德贝勒走到了那亮着黄灯笼的沙床子店门前。
老话都说凤凰栖梧桐、麒麟饮甘露,四九城里富贵人行走坐卧的讲究排场,真要是全须全尾的显摆出来,叫寻常百姓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
就单说一个睡觉的地界,垫被那得是湖棉的,床单必定是蜀绣的,新被窝里子非得是弹过七遍的淮棉套子还得是裹着软宫缎子的被面,要不这人睡着都不踏实!
可老话还有一句,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过的罪!
四九城里那些个卖力气扛活儿的力巴们,从来都是在鸡毛小店里顶墙一溜通铺睡过去,一领苇席子下面铺着把麦草都算是讲究。那被里被面老早就瞧不出颜色,乌油油黑漆漆朝着人身上一盖,喘气都不敢用鼻子——那味儿足能熏死一头驴!
可就算是这样十来个大子儿就能住一宿的鸡毛小店,四九城里想住却又住不起的爷们拿眼睛瞧着,心里都觉着那就是皇上的寝宫了——好歹还能有个被窝张盖,大冬天的能窝里面待上一宿,那就差不离是捡回来心头一缕还阳气。
为求在十冬腊月的天儿有个能让人活命的地方,沙床子店也就这么冒了出来。
也没铺、也没盖,沙床子店的掌柜从河边弄回来些干沙子铺屋子里,差不离的再生上一炉子半红不红的煤火,好让那屋子里多少有些热乎劲。
大栅栏的力巴、卖折箩的苦哈哈,还有那各路腰里头没了银子、肚子里没了食的爷们,天一黑就抢着钻进沙床子店里,在最靠着火炉子的位置上抢一片地盘。浑身上下脱了个光溜溜地朝着勉强有点热乎劲的沙子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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