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第5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赵彦深看着高兴,静待下文。
高兴轻轻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后始才缓缓说道:“大王可以想象,假若崔季舒大人,张雕大人以及封孝琰大人将带头联名上书阻止陛下北上,再有佞臣小人进言,汉人官员竟然采取一致行动,表面看是阻止陛下前往并州,实际上未必不是暗中谋反,那以咱们陛下的性子,催大人他们……”
高兴虽然没说完,但赵彦深已经知道了后果,若是高兴的假设成立,催季舒张雕等人必死无疑。他的脸色瞬时严肃起来,眉头深深皱着,不断思考着得失。
北齐被定义为禽兽王朝,这不是史官夸大其辞的讽刺,而更像是对于事实的阐述。
纵观北齐的皇帝们,自文襄皇帝到后主高纬,无一不是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之辈。
先说高兴的祖父高澄,死的那叫一个憋屈,他是被奴隶杀死的。
北齐还未自立时,高澄是东魏的权臣,当时南地的国家是萧梁。梁国将军阑钦的儿子阑京为东魏所俘虏,被高澄发配到了厨房作奴隶。阑钦数次想要赎回儿子,都被高澄回绝,而且他总是无故打骂阑京,让阑京怀恨在心。终于有一天,阑京再也忍耐不住,伙同厨房的伙计将高澄杀害,一代枭雄就这么死去。
高澄当时可谓是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即便是东魏的君王见了他都要礼让七分。可就算如此,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算的奴隶,他都能将人家折磨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其残暴可见一斑。
高澄之后是文宣皇帝高洋,高澄的兄弟,篡位建齐之人,实际上北齐的第一任皇帝。
这位皇帝的变态癖好实在是让人发指,北齐之所以有个禽兽王朝的称呼,实在是此人在历史上的笔墨太多。
高洋喜欢袒露着身子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张弓搭箭,肆意杀人,即便这人是功臣名将,亲戚子孙。高洋还喜欢***乱,常寻找妇女与大臣集体欢好,他在一边兴奋地观赏。高洋在朝堂上玩过大锯活人,焚烧肢体。只要是高洋杀死的人,必然会被肢解。其残暴荒淫的行为,让人不寒而栗,举国震颤。
废帝高殷,高洋的长子。此人恶迹不多,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皇位上不几年的缘故。
高殷的皇位是被他叔叔高演,孝昭皇帝抢去的。孝昭皇帝用马鞭打过大臣,最大的恶事就是抢了侄子的皇位后,不停太后的告诫,将侄子济南王高殷毒杀了。
高殷之后是高湛,这个皇帝没有像他哥哥一般残暴,不过对于亲戚却是格外的残酷无情。高氏皇族因为他的存在,好好来了一次计划生育,无数子侄辈的高氏之人被他杀害。高长恭若不是一直低调做人,估计也早就魂归天外了。
后主高纬,残暴荒淫,完全超越了前人。北齐最后的脊梁,让北周闻风丧胆的名将斛律光被他用莫须有的罪名铲除,名将兰陵王高长恭被鸩杀。宠信韩长鸾,高阿那肱,穆提婆三贵一起祸害朝政。他大肆修建庙宇和宫殿,守寡民脂民膏。有一次高纬游玩,突然随行的文官死了几十人,他竟然说是中暑而亡。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中暑能够一次死去几十人,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啊!高纬曾今让冯小怜在朝堂上展示过她那如玉的肌肤,这也许就是玉体横陈这个词语的由来吧。
对于高纬的脾性,赵彦深很清楚,这也是他虽然内心反对,但却没有明言的一个原因。
北齐有两大千古奇冤,第一便是忠臣名将斛律光的冤死,第二便是催季书等人被杀。
历史上,催季书,张雕,封孝琰,散骑常侍(总顾问长)刘逖(北齐有名的诗人),黄门侍郎(禁宫侍从长)裴泽,郭遵等,因为联上奏阻止高纬北上,在殿前大庭,被高纬下令斩首;家属被放逐到北方边境,妇女配给奴工属,男孩全部阉割,财产全部没收。
张雕,当过高纬的老师,教导高纬研读儒家学派经书,高纬曾对他十分尊重。张雕因为跟受高纬宠信的匈奴人何洪珍关系亲密,因此引起韩长鸾,穆提婆等的厌恶。
张雕曾在何洪珍的举荐下当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主管财政业务。张雕原本出身寒微,竟然被提升到帝国权力核心,心中自然感激,一直打算多做贡献,以报答皇室的恩情。所以他无论评论人物,或是讨论时政,都敢放胆直言,毫不顾忌。他主张:节省宫内不必要的开支,裁约皇帝身边骄纵的巨属。张雕不断讽刺当权的贵人,以澄清官场作为自己的使命,志气轩昂,这自然就会受到高纬身边的摇尾分子的敌视。
北齐曾有过一个瞎眼的宰相,名叫祖珽。催季舒与封孝琰都很受祖珽器重。祖珽其人虽然有才,但因为行事太过嚣张,最后为三贵陷害,被高纬赶到了徐州任刺史。他一个瞎子镇守徐州,竟保得徐州三年不曾被陈国攻破,可见其人确实才华横溢。
封孝琰曾恭维祖珽说:“你是书快世家的宰相,与别的宰相不同。”这是暗示韩长鸾等三贵是蛮族宰相,被高纬身边亲信听到,自然对他痛恨万分。祖珽倒台,催季舒和封孝琰这两人自然也会受到三贵的打击。
这些矛盾,被联名上书的导火索点燃,悲剧就此发生。高纬时年只有十七岁,然而这个少年人对他一向尊敬的教师和前辈,突然翻脸,说明他已经杀滑了手,将生命视为草芥。但对催季舒等的家属,成年男子充军,幼年者阉割,妇女罚作奴工,怨毒何以如此之深?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一群禽兽组成的王朝,其情景是多么骇人。不过由此也可看出,北齐的最终覆亡绝非偶然。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八十二章寿阳城破
自古以来,不少人都认为,进谏人只要态度谦恭,理由充分,忠诚十足,君王不会不听;君王之所以不听,只不过因为进谏人态度不够谦恭,理由不够充分,忠诚不够十足。
在高兴看来,这是何等可笑与可悲的事情。这种奴才神话,一直贯穿了整个中国的封建时期,直到二十世纪之后,国人追求的才不再是奴颜婢膝,不再是诚惶诚恐地向首领进谏,而是庄严而肃穆地陈述己见,义正言辞地指出领导人的错误。
既然我来到这里,便要改造历史,制止悲剧的继续延伸,这才不枉穿越的使命。
高兴心中如是想到。
“高刺史的猜测很可能真的发生,那不知你有何方法化解这份危机呢?”赵彦深思索片刻后,沉声问高兴。
此时,他不再将高兴看作故人之子,而是看作与他同朝为官的官吏,虽然高兴的官职都是虚名。
“在下虽然由此猜测,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大王久经阵仗,才智高绝,自然已有决策。”高兴说到这里顿住,他长身而起,恭敬地向赵彦深行了一礼道:“大王,国家如今已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您是国之栋梁,希望看在先祖神武皇帝,举国万千百姓的面子上,为了我高氏的江山,出手挽救一下崔大人等国之肱骨吧!高兴诚恳地请求您了!”说完,高兴再次深深躬下了腰。
公元573年邺城的第一场雪,持续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在十月二十日的清晨停下。
整个邺城变得银装素裹,洁白的雪遮盖了城市中肮脏的角落,却掩不去浮华背后的黑暗。呼啸的北风肆意地将地上的雪花卷上高空,在狠狠地抛下,将严冬的残酷与冰寒送到人们的心间。
高兴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白雪皑皑的院落,听着呼啸的寒风,怔怔出神。
身后是燃烧的正旺的火盆,然而它的温度却赶不上高兴心中的火热。
寿阳城破了,如同历史上一样,陈将吴明彻引肥水灌城,城墙塌陷,不攻自破。
但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王琳等并未被吴明彻俘虏,更未在被押送前往建康的路上为吴明彻斩杀。
相反,吴明彻在夺得寿阳之后,却是遭遇到二十万齐军的进攻,一时间溃败百余里,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寿阳又回到了齐国手中。而且,王琳率领二十万齐军乘胜追击,将被陈*军侵占的合肥收回。
尽管王琳有朝廷的任命和物资帮助,招募了三万余豪勇之士,会同全扬州境内的万余兵丁共计五万人镇守寿阳,但由于时间不足,缺乏训练,王琳又与卢潜不睦,政令不通下,对上八万进攻的陈*军却没有什么优势。
才十月初,便有两万将士倒在了城头,寿阳的城墙在陈*军连续近两月的进攻下早已残破不堪,将士的鲜血将城墙都染成了红褐色。由于战事紧张,尸体不便掩埋,只能就地焚烧,整个寿阳的上空都弥散着一股浓郁的烤肉味。这导致寿阳城无论是大家富户,还是平头百姓两月来都不敢吃肉,也让以此发财的屠户们大亏特亏。
在王琳的不断请援下,如历史上一样,北齐帝国行台右仆射(中央特遣政府右执行长),琅琊人皮景和,率军二十万南下增援。但皮景和却因为尉破胡新败,心中畏惧,不敢前进,逗留淮口(即颍口,颖水注入淮河处,安徽省寿县西部)。
江淮之间的土地,高纬等权贵可以视为草箭,丢掉也不可惜,但淮河以北,却是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是不容许随意丢去的。
在高纬的不断催促下,皮景和终于率军渡过了黄河,不过他依旧畏惧陈*军,在寿阳北面三十里便安营扎寨,停驻不前,丝毫不关心在寿阳水深火热的军民,更无视王琳与卢潜等人的求援。
因为高兴的到来,历史终究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注定身亡的王琳活了下来,而畏缩不前的皮景和却是去了高欢面前忏悔。
十月七日那天,阳光普照大地,虽然不如春季一般温暖,但也将冬日的寒气驱散了不少。这对于埋头苦干,要在肥水修筑堤坝的陈*军来说无疑是个好天时。
中军大帐中,看着平铺在桌案上的巨大军事地图,衣甲整齐的吴明彻长长叹了口气。在跳跃着的烛光的照耀下,他的脸上透出深深的疲惫与沧桑。
“五个月了啊!”吴明彻叹息着呢喃了一句,看着身边的烛火,眼神有些迷离。
自从四月誓师北伐开始,到今已经过去了五个月。陈国皇帝陈顼殷切期盼的目光和谆谆的鼓舞似是还历历在目,自己雄心万丈,誓要踏平齐国,夺回失去领土的豪言壮语似是由在耳旁,然而十万陈*军耗费了五月光景竟然渡不得淮河一步。
眼看着冬季到来,战略目标无法实现,吴明彻心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与愤懑。
“王琳,十数年前,我败于你手,此次定要一雪前耻!”良久,吴明彻回过神来,“砰”的一拳砸在地图上寿阳的位置上,眼神复又变得坚定起来,精光烁烁,杀气肆意。
就在吴明彻想要解衣休息,待次日清晨早起视察堤坝进展之时,帐外竟突然响起了杂乱的锣鼓与喊叫声。
吴明彻手上动作一顿,但他心中却未有多少惊慌。他手中如今虽只有五万余人,但这些都是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经受过血与火考验的猛士,训练有素。在包围寿阳的数十天中,齐*军多次袭营,但均被陈*军有效瓦解。
“王琳,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达几天呢?除非皮景和率军来攻,但那可能吗?”吴明彻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将头盔戴在脑袋上,抓起桌上的佩剑,大踏步走出营帐。
“将军,齐军袭营!”吴明彻甫一出帐,便有一名副将神情紧张地上前禀报。
“敌军有多少人?”吴明彻头也不回,一把拽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向前奔去。
“怕是有两千骑兵!”
“骑兵?”吴明彻一边策马奔行,一边疑惑地说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吴明彻突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脑海中出现一片黑色的洪流。
“杀啊!”
吴明彻还未来到营门前,便感觉到地面剧烈地颤抖着,听见震天的喊杀声远远传来,冲天的杀气让本就冰冷的夜晚更加冰寒,天空中的星月似是也因为这杀气而颤抖,想要躲避在云彩的背后。
“咻咻”的破空声响起,在营帐周围火把的照耀下,无数密集如雨的乌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奔陈*军而来。
吴明彻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看见,百米外,在夜色的掩盖下,一片黑色的洪流正向着自己的大营本来,挟着滔天的气势与盈天的煞气。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八十三章皮景和
从他们身上,吴明彻似是嗅到了自己死去将士的血腥味,耳边似是又响起了他们悲惨的呼喊声。
对于这黑甲骑兵,吴明彻可谓恨之入骨。
他们坐下,清一色的来自草原的高头大马,奔跑迅速,耐力持久。这些骑兵训练有素,久经战火,比之曾今高欢起家时的,骁勇善战的六镇兵马都不遑多让。尤其是他们还拥有射程遥远,杀伤力惊人的犀利的连弩和强弓。
这些骑兵,似乎是兰陵王高长恭所训练,来无影去无踪,曾让陈*军吃尽了苦头。
陈国本来准备从淮州突破北上,自东部沿海地区突进,先夺淮州,后取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