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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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翌日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下欢快地跳将出来时,章蓉已经踏着朝露走了,静悄悄的。
章蓉是带着泪水走的,是思念,是不舍,抑或者是忧愁,也许都有吧。
“你又错过了一个刺杀我的好机会啊!”高兴慵懒地躺在床榻上,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帐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子中空荡荡的,除了高兴竟再无一人。似乎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的香味才能证明着那个艳丽无双,风情万种的拜月教教主昨日曾留宿此处。
“你很自信!”一个硬梆梆的声音自房梁上响起,接着“呼”的一声响,便见一个浑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轻飘飘地落在屋子中央,身子没有一丝晃荡。这人不是萧凌又是谁来?
高兴动也不动,眉宇间盘绕着浓浓的疲惫,口中轻笑一声道:“我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你!”不待萧凌开口,高兴接着说道:“我对你的人品十分信任。”
萧凌的眼神依旧死寂而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杀气腾腾地沉声说道:“我是杀手!”
“唉——”高兴摇摇头,然后话锋一转,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双目直视萧凌,后者同样分毫不让,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烁。
“萧凌,我突然不想和你将赌局继续下去了!”少顷,高兴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萧凌冷硬地说了一句,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天后我要正式挑战你!”
高兴怔了怔,然后提醒道:“你是杀手!”
萧凌冷哼一声,却是不再理会高兴,径直打开窗户闪身不见。
高兴再次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愈发明亮的天空,心中喃喃道:“蓉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高兴很清楚,一旦章蓉私会自己的事情败露,章蓉必然罪责难逃。虽然高兴很希望留下章蓉,用千军万马来保护她,但高兴却知道,以章蓉的脾气,纵使自己用强也无法留下她,所以高兴只能忍着内心的担忧送章蓉离去。
章蓉孑然而来,但却不是孑然而去,她是带着《长生诀》离开的。
昨夜,高兴爽约了,他没有前去为凌萧云治伤,而是在为章蓉传功。
章蓉虽然身为拜月教教主,天资聪颖,但自从接手拜月教大小事务以来,俗务缠身,功夫便有些落下。若非曾以处子之身与高兴和合双修,此时功力只怕并不比凌萧云高。
高兴既然无法留住章蓉,自然不能让她孤身犯险。是夜,高兴不容章蓉抗拒,直接用自己深厚的功力帮助她开拓锤炼起体内经脉。与此同时,高兴将《长生诀》前五重传给了章蓉,并助她达到了《长生诀》第二重境界。
高兴并未告诉章蓉法诀乃是《长生诀》,但以章蓉的冰雪聪明又如何不知这神奇的法诀正是天下无数人想要寻觅的瑰宝呢?见爱郎如此疼惜自己,章蓉一颗芳心怦怦直跳,浑身滚烫熨帖之极。
高兴这一番动作下来,自己可是累得不轻。浑身的功力几乎耗了九成,心神更是疲惫不堪。倘若萧凌出手,高兴几乎必死无疑。但正如高兴所说,萧凌是个极其执着而有原则,或者说善良了正派的杀手,趁人之危,殃及他人的事情他是不屑一顾的。因此,昨日夜里,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杀手萧凌,不仅没有对目标行刺,反而在梁上做了一夜忠实的护卫。
天终于大亮,高兴也从章蓉离去的伤感中醒过神来。
温柔乡,英雄冢。然而男儿大丈夫,纵马驰骋疆场,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家中的娇妻美妾,父母亲朋,为了那儿女私情?
高兴摇摇头,将心头音萦绕着的那一丝丝伤感驱除,双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也将身心的疲惫都排泄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南青州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有崔季舒这精通民政的人在,高兴着实省了不少气力。在叶瑾和鲁智深的协助下,南青州顿时呈现出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只要时间足够,高兴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小小的南青州在自己的经营下都将不逊色于邺城的繁华。
高兴整整恢复了三日功夫,损耗的真气才将将恢复。耽误了给凌萧云治伤,高兴一阵惭愧,但柳氏和凌萧云却没有怪罪他,反倒是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凌萧云更是一脸愁容想向高兴告辞,以免惹来百花宫的祸患。但在高兴的百般劝阻下,凌萧云推脱不过,终于在刺史府住了下来,但心中却是打定了注意,哪怕拼掉一条性命也不能让高兴有何差池。
五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高兴约见四州有头有脸的大户族长的日子。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二百四十八章美酒佳肴
“大人,您请的客人都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总计二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张顺之恭敬地站在高兴面前回报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正是高兴约见辖下四州最有势力的二十户族长的日子。
高兴头从厚厚的卷宗中抬起头来,轻轻放下手中的狼毫,然后用力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脸上一片疲惫之色,但深邃的双眼却依旧甚是有神。
“我知道了,饭食准备得如何了?”高兴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
“掌勺的厨子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中请的,食材也甚是齐全上乘,一切准备就绪,大人请放心。”张顺之答道。
高兴轻嗯了一声,然后坐直身体问道:“顺之,赵构如今到哪了?”
“那小子听说大人要掉他北上,兴之下如同猴子一般。几日来日夜兼程,此时怕是已经过了徐州,再有个三日功夫便能到达南青州了!”说起自己同甘共苦的弟弟,张顺之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高兴闻言轻笑道:“实际上也怪不得他,这些日子来,你们其他几兄弟都是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唯独他一个人在家里陪着一帮半打孩子,也着实憋苦了他了!”
“能为大人奔波,纵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高兴呵呵一笑,赞赏地看了张顺之一眼后不再说话,径自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吹开水面的茶梗,细细品尝起来。
“大人,属下告辞了!”见高兴如此动作,张顺之会意,恭敬地行礼告退。
在南青州的刺史府大厅中中,满满当当坐了二十个人。这二十人虽然胖瘦高矮不一,但身上的服饰却甚是考究而华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然而此时在这些富贾士绅往日红光满面的脸上,此时却是愁眉不展,眼底深处更是透出无奈与悲愤的情绪。大厅内的气氛甚是沉闷而压抑,与外界瓦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老板,您说这高刺史此番邀请我等前来,就是打得什么主意?如今我们已再次枯坐了半个时辰,为何他却迟迟不肯现身?”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三十来岁,身形削瘦,个子不高,颧骨外凸,唇上留着两撇细细长长的八字胡,一双狭长的眼睛虽然细小,但却不时闪动着狡黠的精光。
此人名叫冀坤,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胶州城中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家资觉不少于青州的陈潜。
“冀老板,高刺史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等如何猜测得到,依陈某看,咱们还是耐心等待一阵吧。既来之,则安之!”陈潜的眉头深深皱着,额头上更是隐隐渗出汗来,也不只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
“陈潜,怎么自打遇见高刺史后就怂了,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啊!”向来与陈潜不对付的裴念千玩味地笑着说道。
“赔钱,如今你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陈潜狠狠瞪了裴念千一眼,冷笑道。
“自做死么?”听见陈潜当面呼唤自己外号,裴念千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厉声怒喝道。
“裴老板,陈老板,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一损俱损,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是暂且放放吧!”
“哼,以后在收拾你!”
“放马过来!”陈潜与裴念千互相怒视一眼,但最终还是抛下一句场面话安静了下来。
如今众人身在刺史府,言语间顾及颇多,自然也不便谈论。而且不少人之间有罅隙,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乎,场面再度陷入安静的氛围,众人心中不断转换着心思,同时也忍受着恐惧与愤怒的煎熬。
在陈潜等人眼中,高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强盗,而且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更是贪得无厌的强盗。一般财产,包括钱粮地产,换做谁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数字。但面对高兴那雪亮的屠刀,残忍的手段,陈潜却不得不低头。
时隔一月,高兴居然再次宴请自己等人,他打的什么盘算,不用想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奇怪的是,高兴虽然迟迟不现身,但却未陈潜等人奉上了茶水和点心。不过这些生活奢侈的大佬们此时却没有心情去享用。
“刺史大人到!”就在陈潜等人焦躁恐惧,坐立不安,想要拔腿离开刺史府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呼喝声。
陈潜等人心头一颤,相互对视一眼,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同看向门外。
随着脚步声,高兴在两名侍卫的拱卫下大步向着前厅走来。高兴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与屋外灿烂的阳光相得益彰。一身一尘不染白色儒衫配上他俊逸的容颜,看上去风度翩翩,潇洒不勒,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然而陈潜等人却是不敢怠慢,眼前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却是谈笑间杀人毫不手软,手段更是残酷毒辣。
“见过刺史大人!”陈潜等人立即恭敬地行礼,心下却是惴惴不安。
“诸位太客气了,快快请起!”高兴爽朗地一笑,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谈笑间,高兴已经迈步来到了前厅,他笑着道:“诸位请坐!”
陈潜等人哪里敢,连忙谦虚一番,请高兴入座后方才轻轻坐下,手心里却捏着汗。虽然他们一个个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不少世面,但面对着高兴这尊煞神,他们如何也放松不起来。
“诸位,高某公事繁忙,耽误了时间,还望诸位海涵!”高兴站起身,环视一周,歉然道。
“刺史大人言重了!”
“刺史大人一心为民,我等甚是钦佩!”
……
陈潜等人还未坐稳便再次起身还礼,一脸惶恐地看着高兴,漂亮话说了一通。
花花轿子人抬人,好听的话谁不爱听?愿意听别人咒骂的,不是疯子就是傻逼。
虽然高兴心中十分清楚陈潜等人心口不一,不知道在如何腹诽自己呢,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欢愉。这笑容看在陈潜等人的眼中却充满了杀气和寒意,让他们心中直打哆嗦,个别人已是两股战战,额头上虚汗直冒。
“诸位胸襟宽广,实在让高某佩服!”高兴再次拱手,然后冲陈潜等人说道:“诸位,高某已经准备好了薄酒,请!”说完,高兴便起身带路。
六月的南青州已是十分炎热了,湿润的空气更是让人难受。摆宴的地点设在刺史府后花园的凉亭中,此处不仅花团锦簇,景色优美,场地开阔,却也是纳凉的好去处。
高兴携着陈潜等人,穿过花园中暗香浮动的小径,很快便来到了凉亭中。
凉亭中,一张硕大无比的桌子已然支起。桌子分上下两层,裴念千粗略估计了一下,赫然发现这桌子竟然可以容纳下近三十人一同进食。
此时,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采食,不再是上次那般的清汤寡水,而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离着老远,陈潜等人都能闻见那浓浓的香味。
最引人注意的是,桌子上的餐具甚是奇特。金银玉器类的东西,陈潜等人见识得多了,自然不会有什么稀奇,但那桌上的餐具众人却是头一次见到。
那些餐具似是琉璃制成,却又不像,居然是透明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靓丽的光泽,煞是好看。
看着面前丰盛的午餐,陈潜等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高兴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高兴邀请陈潜等人分宾主落座后,高兴笑着说道:“诸位,南青州地小人贫,菜肴难免简陋了些,大家见谅!”
“刺史大人如此盛情款待,我等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哪里敢怪罪呢!”冀坤一双狭长的眼睛笑得眯缝成了一道细线。
“冀老板说的是,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我等不胜惶恐!”
众人再次说了一通漂亮话,但心下却是没底,紧张,好奇,恐惧,甚是复杂。
高兴笑笑,冲侍立在一旁的几个模样清秀的丫鬟招手道:“倒酒!”
“是!”几个丫鬟乖巧地应了声是,连忙迈着细碎的莲步来到桌边,掀开了桌上酒坛的泥封。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让陈潜这些见过市面的商贾们不由变了颜色。
在北齐,最好的酒是汾酒,那是大内皇宫的贡酒,寻常人家是很难喝到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