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5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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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袭,可笑。”杨存鄙夷的冷笑着:“把这虚名给我算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恩德么?杨术始终是不肯面对现实,三公早就与他镇王貌合神离了,看似血脉同亲不过谁不是对于镇王府寒了心,一个由皇家封赐却又如此软弱的镇王又怎么配成为杨家之首。”
“公爷!”四人知道杨存所言每句都是事实,一时是闷不坑声难以反驳,但都希望杨存的话不要太过强硬。
虽然他们选择了投靠杨存,不过对于王爷的忠诚让他们忍受不了杨存的冷言冷语,新旧之间一时难以抉择。而杨存厌恶又鄙夷的态度让他们始料不及,谁都没想到敬国公居然会那么的反感,从这态度来看三公对于镇王一脉心存芥蒂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
四人面面相觑,或许谁都没料到是这样的局面,杨存对于王爷遗命的不屑与厌恶可以说直接而又强硬,强硬得让他们一时真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
到底是彭武的脾气暴了一些,即使憋红了脸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还是闷着声说:“公爷,逝者已矣,王爷已经死了不管有何功过是非也没再提的必要了。末将自幼就在杨家中长大,对于王爷末将不敢盖棺定论,但也不愿意公爷把他说得那么不堪。”
“是啊!”元宏赶紧开了口,不过语气始终有些发虚:“王爷贵为杨家之首,在暗流涌动的京城也是如履薄冰,公爷有今时今日的势力应该能了解王爷的无奈,毕竟有的事是圣旨直达,王爷身为朝廷臣子也不得不遵从!”
“很无奈么?”杨存眯着眼看着他,不怒反笑:“看来你们确实对杨术很是忠诚,只是我的话里可没有想羞耻他的意思。说到底他也是一代镇王,一生功过是非若无人品头论足的话未免也太不给他面子了。盖棺定论这个谈不上,不过杨存确实对于他最后的遗命有几分反感,难道就这点秉性直言的话你们都受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存的笑变成冷笑,而且还顿了一下,瞬间就让四人感觉到一股不安。
他们心里的王爷高高在上,不过似乎三公的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杨存的话尽管说得委婉不过明显不会因为死者为大而虚伪的赞同杨术的为人。
所谓的遗命是个笑话而已,杨存连死去的镇王都可以嗤之以鼻,那就更没必要去顾及这四位旧臣的面子。
“这个,只能希望公爷出言前斟酌一二,毕竟我们也曾在王府的麾下为臣。”黄阳羽苦笑了一下,他心里清楚杨存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这样说的,以这位主的恶名和今时今日的如日中天,他绝不是那种说话不经思考只凭一股怨气的楞头青。
“哎!”其他四人只能叹息了,毕竟朝堂上的事他们不懂,王爷又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镇王一脉保住了自己的荣耀,可他们不清楚杨家内部的事,也没办法去安抚杨存这明显积怨甚深的话。
见他们面色有几分颓废,杨存也是顺势见好就收,不再用那副强硬的态度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们。
“这些话也就能和你们说说而已。”杨存呵呵一乐,突然话锋一转突然摆了摆手说:“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可不敢这样放肆直言,毕竟身为庶出旁支的国公我们还是得维护一下杨门镇王的面子,对外怎么样都得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团结。你们也别怪我心直口快,毕竟有些话你们入了耳朵后会烂在肚子里,也只有你们有资格听见这番牢骚般的品头论足。”
四人都是一脸的苦笑,对于杨存的态度转变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杨存的话锋一闪似乎是在表现亲密之意,不过以这种方式似乎有些不妥,毕竟对于死去的王爷品头论足他们一时真的接受不了,可仔细一想杨存说得还真有道理,这些话也只能对着他们说,而且他们真的没其他地方述苦去。
杨存可不想像杨术那样憋一肚子话把自己憋死,眼见这四位苦笑着一副尴尬的模样坐立不安,立刻是轻声笑道:“好了你们,我也不过是几句话有感而发并不是想针对你们,毕竟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过是发一顿牢骚而已,所以你们不必太过拘谨。”
四人叹息了一声这才落座,杨存的话让他们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可偏偏又从中想通了一些道理,虽然敬国公的话一直很是强硬,不过却似乎不符合他那喜怒无常擅于隐忍的性格。有猫腻,这位主看似狂妄而又鄙夷的话绝不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以他的心计绝不可能会陷入人走茶凉的俗套,更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想法肆无忌惮的说出口。被人诟病是城府极深的敬国公绝不会这么愚蠢,他说这一番话绝对有他的用意。
第732章 嗤之以鼻(下)
即使初见敬国公,不过黄阳羽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敬国公不是那种会被权势冲昏头脑的人。
他更不是那种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而大放撅词的人,尤其是当着这四人的面说镇王的坏话那更可以说是没必要甚至是不可理喻的行为,镇王已死谈论他的功过没任何的利益可言,若是因此让这四人记上了仇那更是得不偿失。
而且据传闻这位主没事的时候一字都不肯多言,既行事低调又有那么多让人始料不及的手段那他肯定是那种心计很深的人,那今天这番所谓的牢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惹起四人反感的情况下大放撅词。
听完这一顿牢骚后他们终于感觉到了疑惑,明显敬国公的不敬之言不是单纯的发牢骚或者是在给他们下马威看,他若是如此肤浅之人的话断不可能在有今时今日的滔天权势。
最是睿智的黄阳羽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敬国公看似跋扈而又张扬的说着王爷的坏话,是不是发牢骚不清楚不过这番话却是故意在说给他们听的。
四人一开始愤慨,不过稍微一琢磨也明白了杨存为什么要厌恶的斥骂着杨术站在镇王身份上的思想,或许是真的厌恶,不过也是有着站在他的角度不得不考虑的忌惮。
这明显就是在提醒他们最好转换一下想法摆低自己的姿态,即使他们是曾隶属于镇王的精锐大军,是代表着杨家铁血和战无不胜的狼虎之师,但那一切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现在既然投于杨存麾下最好不要再抱着过往正统嫡传高高在上的想法,因为这位主不仅对这所谓的杨家之主的名号嗤之以鼻,更不会因此而对他们高看哪怕是半眼,甚至还得因此顾虑这支军队能不能掌控得住。
毕竟谁都不需要一支桀骜不训的兵马,若是这支军队还保持着镇王在世时的高傲和自负那绝不是好事,相反这种思想包袱反而可能成为一个约束着自己的累赘。
或许这支奇兵的归顺是一个收获,但站在上位者的考虑而言,杨存更担心这支军队的军心自己约束不住,那样的话反而会成为自己势力中唯一不受控制的不稳定因素,若是有那个局面出现的话他宁可放弃这一支满心只效忠镇王的所谓杨家军。
说白了,他们保持着为王爷报仇的信念,即使是归顺了也不可能真的效忠杨存,这样一支军队不安定也是一个累赘。
好一个敬国公啊,得到四人的示诚后那么迅速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利与弊,这种沉着的心计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四人面面相觑,连最愚钝的彭武都猜得出杨存的用意了。
“末将等明白了!”黄阳羽深吸了口大气,恍然大悟后这才恭敬的说:“我等现在就是一支没有立命根本的孤军而已,如果公爷肯收留的话我们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王爷已死适者已矣,末将等必唯公爷誓死追随,也会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敢有那逾越娇奢之举。”
“公爷醍醐灌顶,末将等明白了。”其他三人亦是一样,互相点了点头后立刻肃然出声。
“明白就好了。”杨存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他说:“并非是本公小器,只是你们一直身为镇王府的嫡系大军难免会有些眼高于顶,即便你们不承认但多年身处高位的脾性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此次投诚而来不敲打是不行的,毕竟本公得让你们面对现实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否则的话就怕你们误人误己。”
“末将谢公爷提点。”黄阳羽恭谨的作揖,他倒是一点即透,心里马上想明白了杨存这么刺激他们的用意。
看黄阳羽毛的态度其他三人也是若有所思,隐隐都猜到了杨存顾虑的原因是什么了。
彭武一向梗直有什么说什么,一想明白立刻脱口而出道:“末将想明白了,公爷这是叫我们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不要在想着自己是什么王牌嫡军,既然一心跟着公爷干就得放下那些狗屁架子,不要再惦记着以前的身份和地位。”
“明白就好!”杨存笑咪咪的点了点头:“那你们又有谁敢大声的告诉我,你们跟着我是为了干什么。”
“为了给王爷报仇。”元宏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以前的心理作祟不敢说出那大不敬的话。
方忠平倒是大大咧咧,立刻是满面阴沉的说:“公爷就不必再担心了,男人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上半辈子我们效忠王爷效忠朝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而这下半辈子末将要干的事就是造反,效忠杨家讨伐那无情无义的朝廷,我们这支孤军是杨家的大军,我们能为朝廷血战沙场也会义无返顾的成为朝廷口中的叛军。”
“没错,我们还娇情什么。”黄阳羽亦是面色激动的怒吼道:“众家兄弟们,既然咱们记挂着王爷的血海深仇那还有什么可顾及的,这个反老子是造定了,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朝廷什么忠臣之名。没了王爷就没什么镇王双极旗,咱们现在就是杨家的叛军,咱们等的就是随着公爷一起杀上京城的那一天。”
“没错,宰了他狗娘养的温迟良。”彭武更是粗俗,怒声骂道:“杀了狗皇帝,抢了他的妃子坐了他的江山,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老子一定要当着温迟良那狗贼的面睡了他老婆,再把狗皇帝从陵墓里拖出来鞭尸,搓骨扬灰祭奠那些被他害死的杨家子嗣。”
“妈的,你小子早就惦记人家老婆了吧。”方忠平在旁忍不住笑骂一声,倒是让几乎誓师般激动的彭武闹了个大红脸。
在座之人都是哄堂大笑,徘徊,犹豫,紧张,压抑和不悦过后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全都支离破碎了。
现在他们心里已经能坦然的接受这个现实,不再拘泥于以前那些为人臣子的思想,而是开始潜移默化的接受了造反叛乱这个事实,是啊,直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没必要掩耳盗铃了。
他们四人虽都不是杨姓,但对于杨家的忠诚绝不逊色于有血脉传承的任何一个杨家人。百年了,从祖辈开始他们就是追随杨家征战沙场的家臣良将,来自于血液里的传承已经沿袭百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会被无数遍的灌输着同一个思想:
士为知己者死,百年的忠诚是不容撼动的,这份世袭下来的忠诚到了太平盛世面对着皇家的权威或许会有动摇的时候,可一但被激起的话他们就会进入最原始的状态,因为他们追随了百年的是杨家的镇王,而不是朝堂上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皇帝。
杨存阴森而又得意的一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群家伙终于不再被以前的思想束缚,最起码他们不会钻着牛角尖和杨术一样为了狗屁的所谓信念而一条道走到黑。
识时务者为俊杰谈不上,只不过他们的出身和脾性让他们更能接受一些残酷的现实,而不是像杨术那样作茧自缚用忠臣的名号自欺欺人,即使后悔了也宁可愚蠢的选择战死,不愿动摇自己的信念和心里所谓的忠诚。
有时候一些思想就像纸一样的单薄一撕就破,所谓的信念很容易被残酷的现实扼杀。
就像现在的他们一样,之前可以忌惮朝廷的威望而忧心忡忡,现在想开了也可以愤慨的怒骂着他们心底里厌恶的朝廷,一句句大不敬的话可以说是惊世骸俗,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得了他们心里的那股怨气,彻底的毁灭他们心中最后的顾及让他们敢于光明正大的仇视朝廷。
这种放纵就似是去掉了他们身上一直约束着他们的枷锁一样,只有毁灭掉过往那些思想和信念他们才能坦然的接受造反的事实,坦然的把手里的刀挥向那效忠了半辈子的朝廷。
杨存明白他们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上那过往的忠诚已经摇摇欲坠了,而自己必须做的事很是简单,那就是彻底撕碎这张约束着他们的纸,一道不堪一击却又冠冕堂皇的障碍。
如纸一样的单薄,可在杨术的身上又如山一样沉重得让人几乎窒息,让人根本无法承受一但逾越后会带来的压迫与痛苦,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杨术就是被这看似单薄的信念所害死的,他自负却又冥顽不灵,作茧自缚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死,而在临死的那一刻他的忏悔更是可笑,竟然还留下了所谓的遗命,这在杨存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乞求原谅的手段罢了。
那封信,那个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