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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天魔极乐-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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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南北一说。”老者苦笑着:“所谓的北魔门,不过是我孤身一人出教而已。”

“只要你肯出山,自然魔门就能振兴!”童怜抹着眼泪,殷切的说:“以你的修为,只要肯广收门徒的话,天下自有能服者趋之若骛。”

“不可能,我不会再收徒了。”老者沉吟着摇了摇头:“当年,为了还世俗一个人情!迫不得已我收了一徒,天赋虽不是奇高但也不差,而他也是俗事缠身,从一开始就没了那追天问道的清静。”

“既然是你门下,那也是魔门中人!”童怜毫不犹豫的说:“既然如此,光复魔门之事他也须责无旁怠才是。”

“他又不知我与魔门的渊源。”老道苦笑着:“甚至,一开始拜于我门下时他也是不情不愿,对我也不曾有半分的师敬!眼下你要他为魔门出力,恐怕不太可能。”

“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童怜一时沮丧,马上冷哼了一声,嘲讽说:“果然你这薄情之人,教出的弟子也不是多义之辈。可悲我师傅一世英名,身却困情仇二字郁郁而终,当日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倾心于你,最后落这半世哀伤的下场。”

“……”一提起她师傅,老者又是沉吟,唯唯诺诺的似乎也不敢去反驳什么。

“罢了,有我在的一天,师傅的魔门就不会倒下。”童怜满面的冷色,斩钉截铁的说:“若指望你的话,恐怕师傅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话毕,她转身欲走。老道一看慌忙的喊着:“等等!”

“无胆匪类!”童怜冷哼着,不屑,而又鄙夷。

老者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一样,快如闪电的拦截在了她的面前,满面痛苦的叹息道:“你是你师傅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老朽不希望你有半分的闪失,只有好好的活着,你才对得起令师的养育之恩啊。”

“魔门内乱,毁于一旦!”童怜眼神锐利,冷冷的凝视着她,没好气的嘲笑道:“师傅的心血已经没了,她的大仇还没得报,相信师傅九泉下也不得安宁。童怜的身体,骨髓,一身的修为全是师傅给的,倘若不能报得了这天恩,那我宁愿粉身碎骨而亡,随师傅而去伺候她于黄泉之下。”

老道被讥讽得几乎不敢开口,咬着牙犹豫着,静静的低着头思索了一阵,这才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玉制的长生锁,摇着头说:“眼下朝廷肯定四处追捕你,你贸然的下山会很危险的,找他吧,他应该肯帮你。”

“谁?你的徒弟?”童怜不屑的哼着,接过长生锁的时候,只是敷衍的一眼却是顿时如遭雷劈般的楞住了。

白皙胜雪,温润异常,上好的羊脂白玉通透无比,找不到半丝的瑕疵,即使是权贵人家里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而这把锁的雕刻更是鬼斧神工,不管上边的纹路还是形态,一丝不苟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

而这上边所雕的更是让人震惊,不是平常民间的俗物!锁边雕的并不是寓意长寿多福的龟背竹和蝙蝠,整个锁身的周边,竟然雕刻的是三爪奇蟒,狰狞咆哮着,似乎意是在劈邪驱晦,明显锁的主人幼年不是个康健之人。

正面,沧笔劲书,天佑福泽,后书一个杨字。

三爪蟒像,江南白,三公之列。童怜顿时震惊无比:“你的徒弟,是杨家三公的嫡脉子弟?”

“正是!”老道苦笑着,人情债,永远是最难还的。

“哪一门?”童怜一时欣喜,追问道:“敬国公,不太可能,他那一脉人丁凋落,到这一代就剩他这个独苗了。成国公,还是啸国公?你的弟子是否世袭了公位?”

“你猜错了。”老道无奈的苦笑说:“我这徒弟,正是那敬国公,杨存。”

“是他?”童怜满面的不敢相信。

“你难道没猜疑么?”老道疑惑的说:“他与你的修炼方式相近,一样是身不具五行却又懂得五行之道。虽是事俗缠身,但他对于天机的参悟可不在于你之下。”

“居然是他!”童怜握着手里的长生锁,一时心乱如麻。

“这是他落在我那小屋里的东西。”老者轻声的说:“老朽与他虽有师徒之名,不过此子外表嬉皮笑脸游戏心性,但心内却是算计颇多。我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你,但起码碍于老朽的情面,他起码不会再与你作梗。”

“南北,南有南坛,北,就只有你这徒弟。”童怜神色一黯,居然是无奈的自嘲道:“看来魔门是真的完了,可怜的师傅一辈子的心血。敬国公为人我还不清楚,以他杨家百年声望,他又怎么可能不顾国公高高在上的权势,帮我重振魔门行那叛逆之事。”

“天命啊!”童怜满面的无神,有气无力的摇着头:“容王次子身有五行之火,以我现在的修为虽可与他一斗,但我孤家寡人,还是报不了师傅的大仇。”

童怜似乎算准了老道心里有愧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搬出她师傅来说话!果然,老道苦笑着,无奈的苦笑着,被她老是这么刺激着实在是不敢说话了。

“算了,死就死吧!”童怜一副绝望的样子,叹了口大气说:“大仇报不了,魔门又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倾死一战,哪怕死了,去九泉之下伺候师傅的时候我也问心无愧。”

“好了好了!”老道被她说得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憋红着脸:“我虽然不会出手帮你,但以你的修为之高要赢那赵沁宏也不难。五行中水克火,只要你有那水之灵在手,起码魔门内乱之仇就可以报了。”

“那师傅家人的大仇呢?”童怜灵机一动,赶忙的追问着。

“那,那个,我也不知道!”老道尴尬的顿了顿,还是赶紧清了清嗓子,面色一肃:“你听好了,天机万悟,张宝成的那些话你也该听过了吧。”

“恩,天地相斗,五行尽出!”童怜果断的点了点头,这些满是玄机的话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恐怕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那你记住了接下来的话。”老道面像淡然,一字一句的念道:“天无禁锢,地赐真灵,凡人生丹,万修向道。金主杀,地势沉,木藏水!若要寻这水之灵,就需在木境之内,才有缘得之。”

“木藏水。”童怜默默的念叨着,忍不住好奇追问道:“那水和火呢,有何玄机。”

“天相未现,时机不到!”老道默默的看了一眼天空,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木之灵,是刚才那个老人么?我该怎么去找。”童怜着急的追问着,讽刺了半天老道才肯悠悠的开这个口,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差不多要到时候了,只是得看机缘。”老道叹息着,慢慢的盘腿而坐,从怀内拿出了龟甲,铜钱之物,一边规矩的放置着一边轻声的说:“我帮你算一褂吧,五行是有缘者得之,强求断然没有好下场的。”

“那金刚印呢?”童怜也赶紧认真的看着,却也忍不住疑惑的说:“敬国公那夜也被金刚印所吞噬,他逃出来以后,金刚印就藏在他的体内。那林管怎么样了,他的肉身已经粉身碎骨化为了烟尘,到底他们两个谁才是金刚印的主人。”

“文敬,无缘!”老者摆弄着铜钱,摇着头说:“终究那是主杀之物,他生性虽心计颇多却杀性不重,但却与金刚印无缘。眼下,金刚印是躲在他的魂魄之中而已。”

“躲?”童怜更是诧异,这样的一个字,无论怎么想都不匹配骁悍主杀的金刚印吧。

“恩,躲!”老道聚精凝神的算着,眉头紧皱的看着地上的铜钱和龟甲,不多时又拿出了罗盘,似乎已经看出些什么门道。

童怜大气都不敢出,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算卦。虽然冷嘲热讽,但对于老道的神道,似乎她也极是信任。老道一边算着,一边抬头看着她的面相,眼里越来越多满是意味和狡猾的笑意让童怜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毛骨悚然。

“好了,命立之地确实奇怪,过段时日你去杭州找他吧!”老道算了好一阵,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挤眉弄眼的说:“天意啊,天意弄人,哈哈!”“喂,什么意思?”童怜满脑子的雾水,赶紧追问着。“只知造化弄人,木藏水,水火相融,好笑,好玩!”老道饶有深意的笑着,收起东西后摆了摆手也不再言,转身离去。

第168章 酷夏心寒。

杭州城的七月,午后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灼热的阳光仿佛是在燃烧一样。大地隐隐都有种被烤得生烟的感觉,石板路烫得都快可以煎鸡蛋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路上的小摊贩都受不住收了买卖回家避暑去!偶尔有几家也是星星落落的躲在别人的房檐底下,苦苦的守着还有没有买卖上门赚那一点可怜的养命钱,大街热得一时是静若深宵,看不见几个行人。

杭州衙门里,处理了几桩鸡毛鸭血一样无聊的官司以后!捕快们也都躲树底下睡懒觉了,后院,林安国脱掉了官服洗了个凉水澡,衣裳不整的躺在太师椅上喘着大气。桌上是冰镇的酸梅汤,身后有丫鬟在扇着风,可依旧缓解不了这突然之极的燥热。

在这样的天气里,昏昏欲睡,或者偷睡一会最是舒服!林安国只感觉脑袋阵阵的发轻,困得连抬一下眼皮的精神都没有,可恰就是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喧嚣:“何人喧哗,现在衙门休着呢,啊,你别进!”

“怎么了?”林安国有气无力的哼着,不过明显前堂传来一阵打斗声,顿时惊得他睡衣全无。

“林大人忙完了公务,倒是自在。”虎步生风,身后十多虎视耽耽的随从!张觉满面阴霾的走了进来,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此时懒洋洋的林安国。

在他身旁,有个阻拦的捕快已经被打得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张觉的手下不屑的呸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大人是顺天府的五品衙司,你个不入流的小捕快也敢拦。就算你家大人来了,见了我们张大人还不得自称下官。”

这话嚣张无礼,听似是卤莽之言。只是谁都不是傻子,谁听不出他这话是故意说过林安国听的,算什么,下马威?林安国冷笑着,都说京官出城大三级,这一套居然敢玩到杭州城来,眼下的杭州可没你们顺天府横行的地方。

“哦,张大人有何见教!”林安国不冷不淡的哼了一声,屁股都不抬一下。处理魔门一事时已经有数面之缘,但也认得这个阴面神。

“放肆,大人与你说话,居然不先行礼再答。”顺天府的人一看他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顿时不满的喝了一声。

“不好意思,林某前个儿刚收到吏部的嘉奖!”林安国不急不燥,冷笑着说:“处理魔门事宜得力,又协助敬国公查抄私矿上报朝廷,铲除了不少的地痞无赖!眼下杭州城内可是到处安居乐业,百业兴旺,得蒙朝廷恩宠!老林这帽子还是杭州知府,不过已经官升四品了。”

“林大人,玩笑吧。”张觉和手下众人顿时一楞,似乎没听过朝廷有使臣再来杭州吧。

“顺天府缉拿天下,眼线颇多,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林安国懒懒的打着哈欠,没精打彩的说:“这次朝廷的恩宠,不过小事一件,自然入不了你们的法眼。说来老林我也得感谢户部的提名啊,若不是户部那些大人们开口,就这点让人惭愧的小功劳还升不了我的官呢。”

顿了顿,林安国皮笑脸不笑的说:“张大人,你说巧不巧,怎么就这一会,我就偏偏比你高了这一品呢?”

“下官张觉,参见林大人!”被反将了一军,张觉顿时面色不佳,但面对着林安国嘲讽般的笑意还是咬了咬牙,单膝跪地按规矩行了一礼。

“参见林大人!”身后的顺天府高手虽无奈,但还是跟着跪下。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不必如此客气。”林安国等他们都跪完了,这才一副大度的模样摆了摆手,笑咪咪的问:“对了,不知张大人冒着这么热的天来我杭州衙门,是不是有什么公务。”

礼都行了,才来说这风凉话!顺天府的人顿时是恨得直咬牙,看着林安国那副狡猾的模样恨不能当场把他打一顿,虽然品衔稍低,但他们也是顺天府的人。出了京城到哪不是高人一等,寻常的地方官哪个不把他们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可惟独就在这杭州城里,一个小小的知府连衙司都敢戏弄,实在是可恶。

说到底是京官,地方上的小官他们自然不放在眼里。顺天府又是奉皇命行事的特权机构,自然这些人傲性凌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若是平日,芝麻大小的知府他们都不看在眼里,又有谁敢真的和他们论这个尊卑上下之别,论这下级参上之礼,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才敢得罪他们。

其他人纷纷咬牙暗忍,有心计多了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整这个林安国了。

但为首的张觉,此时虽然受辱,但心里却更是震惊。以韩巨在杭州城的暗线,顺天府在京城的手眼通天,为什么吏部有嘉奖令发来杭州自己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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