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7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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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八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不过心里也是苦笑,自己这么下去,岂不是成了密碟头子了?
第十卷 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零一章 亲戚
“老爷,表老爷求见。”
表老爷?赵石险些没纳过闷来,不过随即就知道是谁了,除了如今改任侍御史的张世杰,还能有哪个?
知道是他,赵石冷哼了一声,道:“不见。”
要知道,当年许节能攀上得胜伯府这门亲事,还是张世杰从中保的媒,如今许节休妻远遁,差点彻底毁了赵石这个妹妹,也弄的合府之人凄凄惶惶,张世杰虽不是罪魁祸首,但与帮凶无异。
当然,最让赵石恼火的是,张世杰身涉其中,又是得胜伯府亲戚,前几日竟然没见个人影儿,哪怕解释一句也成啊,就没见他露过面。
回府之后,也没功夫问及在自己没回来前张世杰是否来过,赵石也知道,张世杰为人方正,是正经的君子,说起来,这样的人旁人说来或许钦佩有加,但放在自家亲戚眼中,这样的人还是少一些的好,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连对亲戚都这么淡,还谈什么亲戚?
加上去岁时,被那许节窜蹬着,还上书参了赵石一本,真真是让人无语。
而今日露面,赵石一转念就明白了的,肯定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了上门道贺了,这是见皇帝陛下已经召见过了,圣旨也已经到府,也就是说,旁人可以登门造访,无虞于其他什么了,这是照足了规矩来的。
说是有心吧,是真有心,肯定等的很辛苦,但要说无情吧。也有那么一点,反正现在赵石很恼火儿。直接将其拒之门外了。
不过片刻之后,又来人禀报,这次来的却是前院管家杜鹰,小心翼翼的笑着,“老爷,表老爷说,他刚回京两天。。。。。。。。这里还递了拜帖,说老爷若不见他。。。。。他便一直在府外等着。老爷您看。。。。。”
“才回京两天?之前去了哪里?”赵石问道。
杜鹰赶紧回道:“这个小人听说了,去回巩义探亲去了,年前走的,只是没想到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这可真巧了,朝廷侍御史,闻风奏事,纠劾百官。可谓清贵无比,回乡探亲,一去就是两个多月,怎会如此?
沉吟了一下,终是余怒难平,“让他在书房等着。过后我自会见他。”
杜鹰显然松了一口气,“是,小人这就去让表老爷进来。”
要说得胜伯府一下子变成了定军侯府,合府喜庆才是真的,但年前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刻骨铭心。现如今市井之中流言纷纷,说的别提有多难听了。还竟有那酸腐文人,觉着许节不畏权贵,多有赋诗以赞的,闹的更是沸沸扬扬,让府中之人有些抬不起头来,所以就算如此时候,府中各人也都拿着小心,不敢太过张扬。
谣言传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广,定然有人从中作祟的了,而市井百姓不管这个,公卿世家中偶尔传出私密隐事,不管真假,都能传的绘声绘色,无他,只世间之人,多是如此罢了,幸灾乐祸,仇富心理什么的,谁都有点,只要不发生在自己头上,谁管自己口中传的是什么?
些许传言,对如今的定军侯府已无多少挂碍,只是名声稍损罢了,最重要的是,这事是真的让人闹心,也许背后站着那些人,就是想让人分心于此也说不定。
赵石转身回了后院,心想,这两日恐怕没有多少闲暇了,晚上去拜会种从端,明日入宫谢恩,赏赐下来,必定也会有人上门道贺,也不知会有多少人过来,他旧部虽多,但大部分都身在河中,至于京里的达官贵人,官阶高的,未必有那交情,官阶敌的,也不敢上门,上门道贺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嗯,要是太多的话,还真要准备一下才行,想到这儿,他到是记起一个笑话,我不用记得什么人来过,只需记得什么人没来就行了,心里不由一笑,那样的话,可不是简单多了嘛。
此时府中有些乱,一路上都是搬运东西的,朝廷各色赏赐,定军侯,冠军大将军的仪仗之类,老夫人,夫人的诰命服饰,也有仪仗在其中,往后院送的,往库房搬的,以往府中家眷不多,所以管事的也就少,这回真真是让人忙成了一团。
不过现在侯府中,旁的可能比不上旁的府邸,但要说府中库房,那绝对是藏品丰富,长安城中是一等一的,到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府中人丁太少,花费也就不多,加上赵石来往应酬几乎没有,这些年积攒下来,家底儿还用说吗。
赵石不管这些,沿路碰到人,全都是恭喜之声,虽说不如前几年被封得胜伯时那么喜庆,但怎么说都是封侯了,知道封侯意味着什么吗?整个大秦才有几个侯爷?下人们想讨个吉利,主人家自然也是愿意的,想来到了晚间,还有一番闹腾。
一路来到后院,家中妻妾早已经聚在了石头娘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要说府中这些女眷,现在除了琴其海和惜红,其他都是官身。
而琴其海与靖佳公主往来走动,相交莫逆,惜红人家有个儿子,现在已经是云骑尉了,母凭子贵,在赵石妻妾当中,却是最让其他人羡慕的一个。
一大家子,各个不凡,已经能瞧出簪缨世家的影子了。
赵石一露面,顿时一阵莺声燕语,奉茶的奉茶,道喜的道喜,赵石见了,心里也是高兴,男人在外面拼来拼去,除了权欲作祟外,可不就是想让家中妻荣子贵嘛,若非朝堂上风波诡秘,现如今,可不就是个功成名就的模样?
又和老娘妻妾们说了一阵子话,估摸着时候也不早了,老娘已经开始命人准备饭菜,赵石这才起身,说是张世杰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听到这个,顿时遭了老娘一顿埋怨,让他将人领过来,一起用饭。
赵石应了,这才辞出内宅,往书房方向而去。
到了书房,张世杰已经等候良久,但人家读书人,这养气功夫也足,并不见什么不耐,旁边又有人精心伺候,端坐在那里,双目微眯,好似比自己家呆着还舒服。
当然,赵石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知晓,站起身来,整理衣袍,深施一礼,“侯爷,下官这厢有礼了。”
赵石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奇怪他这个做派,官场中人,皆是这般,便是皇帝陛下,也是先叙礼节,再述亲情。
张世杰四十多岁年纪,到不显老,发色黑亮,目光炯炯,脸上有些消瘦,还带着些旅途劳顿之色,但神色间,你可是再看不出当年半点抑郁来了,这些年,张世杰在官场之上,也算是如鱼得水,不经科举,却能坐到侍御史的位置上,着实是不容易。
加之还有东宫侍讲的身份挂着,不论朝廷显贵,还是武将勋臣,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他在礼部,吏部任职期间,也很得上官同僚称道,这就很不容易了,以赵石看,这么个端方君子似的人物,能和同僚上官相处融洽,真的有些怪异,到是侍御史这个职位,很适合他才对。
当然,这其中要是没有他这个表弟的助力,张世杰想要到如今位置,做梦去吧。
想到这个,赵石又有些恼火儿,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亲戚两个字身上,身为亲戚,赵石觉着张世杰做的很不地道,平日疏远些没什么,毕竟文武殊途,官场规矩在那里,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但话说回来了,家中一旦有事,却不得你半点助力,更甚者,此事还有你的首尾在里面,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赵石把脸一板,径自来到正座坐下,只留张世杰僵在那里。
张世杰当官这些年,当然明白,这次来恐怕得不了什么好脸色,只能低头做小,尴尬一笑,满脸的愧色也实是发自肺腑。
“大哥这里先给表弟陪个不是,但表弟先莫要恼怒,待听完因由,再要如何,大哥听表弟处置便是。”
赵石冷冷看过来,讥讽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这本是世间常理,也怨不得旁人什么。。。。。。”
“我本想着,有我这么个哥哥,妹妹即便生的丑些,心思少些,也总能有个好归宿,但如今却弄的差点抹了脖子,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何自处?”
“照如今看,旁人歌也罢,唱也好,也算平常,但你这个作大哥的,却着实让人失望,亲戚或余悲?好在妹妹命大,不然,你这个大哥,嘿,小弟却是不敢认的。”
这就是直接问罪了,赵石现在身居高位,已经很少这么说话,旁人又有几人当得如此他如此训斥?
但对着面前这位,却不用顾忌那许多。。。。。。。不过只这一番话,就已让张世杰脸红脖子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了。。。。。。。。。。。
第十卷 天下兴亡谁人第八百零二章 传话
所谓义气之争,谦谦君子还真不怕这个,他们的底线横在那里,在道理上,他们一般都是稳稳站定脚跟,然后代之以口舌之争,这样的人一旦认准了,往往是不容易说服或者低头的,其实,称得上君子两个字的人,是值得钦佩的,这个毋庸置疑。
然自古以来,能真正配得上这两个字的人其实并不多,为什么?那还用问吗?滔滔浊世,君子固清且廉,却往往不得人喜欢,所谓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听上去是佳话,但却总带着绝情的味道。
与这样的人相交,真的是考验人的心胸,以这样的人为臣子,更加考验帝王的度量,而这样的人在官场中也讨不了好去。
魏晋名士名传千古,但多数却悠游林下,不愿出仕,后世有些人就会说,此等人只尚空谈,未必有何才学,其实细细想想,却也不然,试想,魏晋名士之所以为后世所敬,这些人没有才学是不可能享此大名的。
这里面的因由,估计一个是风气使然,一个呢,是这些才学之士有感于朝政凶险,杀机暗伏,不愿置身于其中,与人同流合污,坏了自己一世清名罢了。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一句话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能兼济天下的,都是有大勇气大智慧之人,多数人最多也就是个独善其身罢了。
废话少说,张世杰行事风范,早有人夸其有古君子之风。但能在官场中厮混的如鱼得水的人,可能是谦谦君子吗?
这个答案很明显。但名声却很不错,相交之人多有赞语,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个地道的聪明人,目光敏锐,公私分明,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却又才干过人。如果非要有个评语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有着底线的伪君子。
但这一次,在为表妹保媒的事情上,真的是办了一件蠢事。
不管是伪君子,还是君子。如果是后者,心胸必定坦荡非常,也会直承其事,多数不会做出什么辩驳,因为他们会觉着,切词狡辩。会使自己变得卑污。
但作为一个聪明的伪君子,这不是什么问题,直承其事可以,但总会有自己的道理的。
这不,张世杰开始解释。赵石本还有些不耐烦,但一听之下。心中却是大惊,而这个时候,他才记起,张世杰还有东宫侍讲这么一个职位。。。。。。。。
原来,自太子回京奔丧,虽未大嚷大闹一番,但也没有消停,先就是上书,欲为皇后守陵,皇帝陛下看都没看就给驳了,太子守陵,根本不可能,如果那么干了,只能说明太子失宠,储位堪忧,景帝自然不准。
不过开始时还只以为太子做的表面文章,但太子李全寿却是再三上书言及此事,这时候,景帝才意识到,这个儿子恐怕是有旁的意思在里面。
但皇后崩逝,他心中是有愧疚在的,加之皇后的临终嘱托言犹在耳,也无心与李全寿计较,只是召见太子,准备训责一番也就是了。
不过没成想,太子李全寿的倔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中细节,外人无法知晓,但最终,景帝也没允了太子所请。
之后的事情,则更让人惊悚,太子亲召张世杰于密室,说了一些话出来,这些话,张世杰到了如今,都觉着自己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听差了什么,午夜梦回之间,常常惊醒过来,随之便是一身的冷汗。
其中滋味,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之后,张世杰以父亲病重为由,请求回乡探亲,太子当即便允了,吏部那里办的也很快,因为这本就是太子的命令,直等大将军回朝,才能重回长安。
不过还没等他走呢,已经风闻刑部有数人暴毙,加之东宫同僚与他传信,当晚,太子在勤政殿外跪了半晚,想那时正是隆冬季节,身子怎么受得了?最后昏迷在大殿之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