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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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蒙古军主力迟迟不敢轻动。
而从被围的那一刻起,包围圈就一直在缩小,一个个试图突围的蒙古军千人队。被歼灭在这片土地上,却没有任何希望,为大军打开一条生路。
蒙古人逡巡四顾,满目皆敌,差不多,已经沦为了聋子,瞎子,根本不知道,敌军到底有多少,又是如何布置。
这在骑兵而言。穷途末路之像已然显露无疑。
到了八月中,蒙古人蜷缩于方寸之地,再无任何游战之余地,也显示着。最终的主力决战,即将到来。
实际上,蒙古人就算此时突围而走,也已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了。
因为木华黎率大军南下,席卷东北草原,以及辽东北部。兵临上京时,因军情紧急,本不欲攻城。
但上京却已是空有其表,大军一过,几乎是兵不血刃,便破城而入。
坐镇于城中的成吉思汗四子拖雷,和万户博尔术,以及一众蒙古人权贵,早已向东逃去,不见了踪影。
木华黎颇为遗憾,留长子守卫这座辽东大城,弥平城中骚乱,自己则率军继续南下。。。。。。。。
也就是说,此刻,辽东之归属,已毫无疑问。
蒙古诸部残余的,只剩下了成吉思汗铁木真亲率的这一支人马,也是蒙古诸部精华之所在。
雪花,终于飘扬而下,这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晚了些,不过,却也让渐转严寒的天气,暖和了那么一点。
不过,当大雪过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那个时候,北方的寒风,才会露出真正的狰狞面目。
这一战,对于蒙古人来说,不用再做赘述,困兽犹斗而已。
但对于赵石麾下大军来说,却并不轻松,十数万大军,在辽东大地上奔腾往来,需要面对的,可不光是严寒的气候,而后勤上的困难,也让这支大军无法支撑太久。
因为这是自古以来,罕有的一支大军,不说空前绝后吧,其实也差不多了。
十数万骑兵大军,即便匈奴,突厥最为强盛的时候,也很难一次调动的起来,就更别说南方的汉人帝国了。
而大秦能做到这一点,看似轻松,其实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少。
草原诸部兵马,转战千里,其间艰难,可想而知。
而秦军上下,自河南开封,急急北上,行程也不比草原诸部兵马稍近,连番作战,所需人力物力,也是无法尽数。
南北两部,合兵于此,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军事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而奇迹能在如今成为现实,得益于谋划多年,两部大军皆是目的明确,战事上,虽有波折,却无大碍于大局的缘故。
实际上,这也正是赵石急急进兵,不顾将士劳苦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这十余万人马,不可能支持太久。
辽东这地面上,能供养的骑军数目,充其量,也就七八万上下,被蒙古**害了这么久,估计标准还要降低一些。
当年攻打金国的时候,还可用因粮于敌之策,但这在如今的辽东大地上,根本行不通。
而大秦朝廷,也断不会为了一个蒙古诸部,便倾尽全力。
所以说,今年一战,是最好的时机,今年一过,谁他娘的还知道,大军粮草从哪里来?草原诸部还愿不愿意在这里,跟蒙古人纠缠不休?
错过今日,也许他消灭蒙古诸部的心愿,也就不知猴年马月能够完成的了了。
好在,虽然不轻松,战事进行的还算顺利,老天爷也看他不容易,这个时候才降下风雪,不然的话,草原诸部骑兵也许还能支持,他麾下的秦军兵卒,可就说不准了。
严寒的天气,向来是汉人军伍的大敌,风雪,更是汉人军伍最为忌讳的天气。
“报,敌军有使者到,请见大帅。”
赵石端坐于马上,因为大军一直在移动,根本不可能设下中军大帐,赵石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战马了。
经过数月战事,加上辽东寒风的吹袭,久居于长安,身上越来越厚的那层伪装,悄然间便消逝一空,越来越重的威严,让他身边的人,大气儿都不太敢喘了。
赵石望了望天空,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一战,应该尽快结束了。
接着便随口吩咐,“带过来。”
蒙古人的使者,带来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口信,想与赵石会于军前。
赵石不由一笑,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那位大汗啊,无非是想得到一个体面些的结局罢了。
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时间,他都不会答应这样玩笑般的会面,但这会儿,他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那个人是成吉思汗铁木真,而自己,也早已胜算在握,如果战后,见到的是这个人的人头,那么,对于他来说,将失去很多的兴趣。
收官之做,力求完美,见一见那个人,听一听他的话语,虽结果已然注定,但这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从不曾向旁人言说的夙愿。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将陨落于此,对于一个像他这样来历奇异的人而言,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复杂滋味儿。
黑压压的骑兵军阵,一眼望不到尽头,各色旗帜,在辽东的风雪中,烈烈飞舞。
万众瞩目,杀气盈野之下,两军主帅,信马由缰,缓缓靠近。
来到不远处,他们不约而同的勒住马缰。
蒙古人拍了拍胸膛,汉人微微抱了抱拳,他们都在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没有任何惺惺相惜的欣赏,他们的目光,如刀锋般在虚空中碰撞,里面好似蕴含着无数的力量和杀戮气息。。。。。。。
最终,蒙古人漫布血丝的眼中只剩下了仇恨,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蔑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一代天骄,不过如此,落幕之时,宛如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老狼,凶狠而又绝望,没有任何的绝世风姿可言。
“为什么?”蒙古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宛若嘶吼。
偏偏,汉人有如知音,听懂了,“蒙古人,不该来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咱们汉人好客,所以,就都不用走了。”
沉默良久,风声呜咽,雪花飘飘。
“这些,都是好的战士,今后,可以为你射取猎物,汉人中的英雄,表现出你的仁慈吧,留下他们,他们会忠心于你的。”
“好的战士?不过一些野人而已,将这辽东山河,弄成了血肉屠场,今天我率兵来此,就是要屠了你们蒙古诸部,今后不管是在辽东,还是在草原之上,都将不会有蒙古人这个名字出现。”
“铁木真啊,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荣耀的战死在这里,和你的蒙古诸部一起,葬于这漫天风雪之中。”
语毕,赵石勒马回转,只留下那孤零零的身影,立于天地之间。
苍凉的号角声,震荡人心的战鼓声,随之作响,一时间,铁骑奔流,杀声四起。。。。。。。(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逃亡
“报,速不台的尸体已经找到。”
“报,找到者勒蔑了。”
“报,哲别已死。”
。。。。。。。。。。。。。。。。。
一个个名震蒙古诸部的蒙古千户的名字,报到赵石这里,这一次,打扫战场的事情,做的非常彻底,赵石战后的将令就是,凡蒙古百户以上,都要见到他们的尸体。
当着一个个名字报上来,其实,也就象征着,蒙古诸部的精华,在此战中,被一扫而空。。。。。。。
“报,兴武军营正吴绿蓑,阵斩成吉思汗于战阵之上,中军虞侯已经查验,所报属实,录入叙功名册。。。。。。当为此战首功。。。。。。。”
大秦成武十五年冬,十余万大军四面合围,灭蒙古诸部于辽东松山区域,成吉思汗以下,并无任何人突围脱走,也为成武十五年这场战争,画上了一个句号。
蒙古诸部亡。。。。。。。。。。
一具具尸体,摆放在了赵石马前,曾经叱咤风云的蒙古名将们,尽都和他们英明的大汗,趟在了辽东冰冷的风雪之中,蒙古诸部的血脉,也被冻结在此处。
赵石心满意足,也有着几许旁人难以理解的失落。
一个个强敌在他面前灰飞烟灭,女真人,党项人,如今轮到了蒙古人,之后。。。。。。。还有谁呢?
“都葬了吧,一族之雄杰,不须辱慢。。。。。。。”
这一晚,大军扎营,火光处处,汉胡两族战士,载歌载舞,尽情庆祝着他们辉煌的胜利。。。。。。。。
翌日,大军启程,离开了这处战场。北上上京,将那里作为大军过冬的地点。
辽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那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大雪下了两天,将蒙古诸部的痕迹。都埋在了冰雪之下。
这一战,并未在汉人史书中,留下太多的言语,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当中。蒙古诸部有着怎么一个不一样的历程。
在当时的秦人眼中,蒙古诸部,和其他覆灭于大秦兵锋之下的异族并无多大区别。
甚至于,后来寻找这处古战场的时候,后人们都无法确切的找到当时一战的准确位置。。。。。。。
而蒙古人,在之后数载内,留在东北草原,辽东地域的痕迹,陆续被秦人抹的干干净净,就像当年他们对女真人。契丹人,党项人做的那些事情一样,非常的彻底。
。。。。。。。。。。。。。。。。。。。
寒风呼啸,吹起漫天积雪,打着旋儿在辽东大地上撒着欢儿。
孤零零的身影,跋涉在风雪之中。
人影终于停了下来,他身上一片雪白,遮面棉布中吐出一团团白气,只留下一双寒光闪闪的眸子在外面。
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目光闪烁。似有焦急之意,但游目四顾,四野茫茫,一片银白。他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一方冰天雪地。
如果是当年,他定然不怕,孑然一身,仗剑天涯。只要有一剑在手,便无可畏惧。
但现在,他心中苦笑,酒色财气,他这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尘俗,连他自己都承认,当年那一身肝胆,早已离他远去多时了。
不甘吗?自然是不甘的,但世事如棋,棋子皆已落下,便无追悔之余地。
蒙古人败了,败的如此的快,如此的彻底,只有一些漏网之鱼,惶惶出走,而他,便是其中一个。
他不知道,那位英明的大汗,他选择的明主,现在下场如何,但他却是知道,草原诸部大军,蜂拥南下,势不可挡,若非他走的快,不定就要被那些秦人鹰犬所执,成了人家的礼物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满是愤懑。
铁木真啊,铁木真,枉他丘某殚精竭虑,为其谋算,最终换得的是些什么?
连那十余万大军南下的消息,都还是几个心腹从留守上京的蒙古人口中套出来的。。。。。。。
原来,和其他汉人相比,在那些蒙古贵族眼中,他丘某人,原来也没什么不同,大难临头之际,弃若敝履。。。。。。
博尔术逃了,拖雷也没了踪影,金人旧都,短短几年之内,便经历了两族衰微,纷乱之像,一般无二,嘿嘿,日暮途穷,不过如此。
只不过,他一直想不明白,蒙古人为什么败落的这么快,好像诺大的家底,一夜之间,就都没了。。。。。。。
当然,想不明白这个,不要紧,什么狗屁的国师,现在也都成了逃亡之人,多少抱负,也都如流水般逝去,他也没那个雄心壮志,再来一遍。
这些也就算了,其实,最让他惶然的是,他自认,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当他逃出那座大城,趁几个心腹不备,将他们一一杀死,孤身上路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
他经历过逃亡,但这一次,好像与以往都不同,是他老了,还是这些年太过安逸,没了勇气血性。。。。。。。
就像现在,茫茫天地之间,好像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竟然有不知所归的感觉。
但他的方向明明很确切,向西,然后向南,经太行,去晋地,转道吕梁,渡过黄河,去到西凉,再出关到西域。
这样的万里行程,艰险自不待言,但有了路线,有了目的,什么都不缺,就像当年逃脱金人追杀一样。
而现在,还没出辽东地界,他却有了天地虽大,今后可还有自己容身之所的念头。
心虚胆怯,竟一至于此,可笑啊,他还时常自诩英雄,不将旁人看在眼中,原来,所谓英雄,落魄的时候,怕都是一个模样,栖栖遑遑,不知归路。
他摇了摇头,准备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