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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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外围,一人却是已经这里等了多时,正是那位城门令杨胜,这时此人满脸是笑,还离着老远,便已经躬身抱拳,“恭喜赵都头得了武状元。”
杜山虎和王虎心里都道了一句,这人到是会钻营,看样子是专程等这里的。
这人也是乖巧,见赵石下马,也并不多说,向远处挥了挥手,立即有一人拿着一件绸布包裹的东西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杨胜顺手拿过东西,笑着道:“赵大人,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杨某却是佩服英雄豪杰,大人猎场扬威,败异族勇士,我虽是没有亲见,但却已钦佩至深,这里备了些薄礼,望赵大人笑纳。”
说到这里却是摆了摆手,“大人不忙推辞,金珠银钱那类地阿堵物想来像大人这般的人物也看不上眼,俗话说的好,宝剑赠烈士,这把宝刀乃我无意中所得,放我这里也有些年了,但总有蒙尘之感,今日送予大人,一来恭贺大人得中,二来是想交大人这个朋友,还望大人不要推辞。”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绸布,露出里面黑黝黝的刀鞘,刀鞘古朴,上面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是上面的花纹甚是繁复,看上去稍具美感。
杨胜微微一按绷簧,将刀便抽出一半来,刀身狭长,带着明显的弯曲,并不是常见的横刀式样,虽只抽出一半,但一股寒气已经迫人眉睫,刀身闪动着幽兰地光芒,里面却是隐见血色。
一把杀人无数的凶器,赵石心里已经默默念叨了一句,靠近刀柄处还刻了两个小篆,以赵石现的水平,并不认得是个什么字迹。
但杨胜已经沉声念了出来,“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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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厚礼(一)
第一百七十一章厚礼
“这把刀的来历我并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想来也是觉得这个彩头可不怎么好,于是话锋一转,笑着道:“此刀应是杀人无数,配我这样碌碌无为之人身上未免使宝刀蒙尘,只有大人这般人物,才算适得其主。”
这个时候赵石再不知道对方结纳的意思便说不过去了,一笑之间,顺手已经将刀拿了过来,一用力间,长刀已经出鞘,一抹流光刀锋之间流转来去,旁边的杜山虎和王虎同时叫了一声好刀,心中却道,这人下的好功夫,若是送些银钱来还真是落了俗套,像赵石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收的,不过若是送上一把好刀,不定便会心动,这个交情也就算结下来了,这把刀看上去朴实无华,但这锋锐却着实不凡,价值肯定不菲,刀肯定不是他带身边的,显是早晨时见了自己一行人便差人回去拿取,这份心思用的可真够深的。
赵石身边的横刀却是从景王府中的武库中取出来的,他刀法不行,但从景王府出来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道理,但如今赵石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性子孤僻的特种士兵了,和陈先生相处这些时日下来,凡夫俗子也得沾点仙气儿,再加上接触的又都是王公贵戚,想事情便也多了许多。
眼光流转,这刀他确实喜欢,不过重要的眼前这个人有意结交的意思,他现虽也算是景王府的人了,不过根基还是太浅,以后结交形形色色人等那是一定的了,似笑非笑间,还刀入鞘。却并未递回到杨胜手里,而是抱拳道:“这刀赵石收下了,只是……”
见对方手下自己的东西,杨胜心中大喜,他也是世家出身,能这样放下身段来讨好别人也很不容易,但一想到和那些兄弟们一样,一辈子按部就班的羽林军中混日子。他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世人皆以为这些世家子弟总是吃饱了没事干,出来鲜衣怒马地,不是砸人东西,就是强个民女什么的,日子美好的不得了。
但却也不知这些人当中也不乏野心勃勃之辈,便像是唐时,世家子大多都想着到边军中取功名一样。他也不愿老死京师,这次有这么个机会,赵石这人他虽是只见到了两次,但给他印象很是深刻,他想来。这人肯定也是个不甘寂寞的,那日城墙上便也知道,此人是景王身边是亲近的,如今又夺了武状元。可以想见的,名动京师是意料中事,这之后不管是留京师,还是外放为官,前程肯定是无可限量,此时讨个人情,跟他的左右,以后还愁不能建番功业?
所以才花下了这么大的心思。此时见赵石言有未,也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思,立即哈哈大笑道:“杨胜此举纯是锦上添花,不足挂齿地,道叫大人见笑了,听说大人好酒,明日彩玉坊雪月楼花魁文小方献艺,杨胜招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前去观瞧捧场。不知大人可愿同往?一来为大人贺喜。二来也见见长安四小之一的文小方,饱餐一顿秀色。”
赵石一听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样子是想明日说事了,拉住马上就想蹦起来的李全寿,向杨胜道:“好,明日咱们喝酒。”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几个军士才探头探脑的栅栏后面转了出来,当先一个瘦子开了口,“大人,还看什么呢,又不是娘们,值当的吗?这就是他们说地那个较场中力毙金国武士的幼虎赵石?年纪也太小了些吧?不过还是大人这眼光了得,早晨时便套交情,现刀也送了,人情也留下了,往后大人高升可别忘了我等才好。”
旁边几个也来凑趣,嬉笑着让他请酒,不过说话间却都觉得这人年纪太小,怎么看不像是高手模样。
杨胜也是满心的欢喜,被他搔到痒处,立即笑骂道:“就你们这几个瞎了狗眼的能认得什么英雄豪杰了,这位赵大人别看年纪是小了些,但现可是京师数一数二的英雄,性情也是豪爽地很,看见他们马上夹着的那头狗熊了吗?看样子就是个女真蛮子,看见这人,事儿还能假的了……今天老子高兴,走,喝酒去,不过你们几个嘴巴给老子严一些,今天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要不然老子跟他没完。”
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主要是觉得今天虽说把心事了了一半,但却有上赶着巴结的嫌疑,若是让旁人知道,名声须不好听。
不提他们这里吵闹,赵石几个驮着那个像是狗熊的哒懒回到了景王府,还没等到地方,老远董总管和李老便已经迎了上来,李老特有的洪亮声音响起,“怎的现才回来?来人,快,给状元公牵马,王妃娘娘已经让我们这里等候多时了,王爷陪着皇上还没回来,王妃娘娘让你回来便去见她,赶紧跟我们走吧。”
杜山虎拍了王虎一下,他也算得了个武进士,不过相比之前他身为御侮副尉来说,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自己也没当回事,不过赵石得了武状元,这也就差不多意味着他们王府寄居的日子到头儿了,景王总不会将一个羽林军副都指挥使绑府内吧?
再加上城南那座皇庄,比之赵家村的规模应该也不差那里,而且这里还是长安,寸土寸金之地,看旅帅的样子,这庄子虽然主人是他,但这些弟兄们应该也能那里安家地,也就是说,以后大家终于有个窝了。
不过说起这些,杜山虎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这算不算私蓄部曲?现可能无事,但应景儿的时候是不是会被旁人当作把柄?想到这些,心里已经大定了主意,要跟赵石商量上一下的,都说一入侯门深如海,但入了这官门,是非也是不由人的。
“走,叫上那些没事的弟兄们去喝酒。”心中想的虽多,但该高兴的时候还是得高兴不是?
王虎斜楞了他一眼,如今赵石痛快的答应了他地事儿,他心里也就意味着自己也是赵石真正地下属了,没了之前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再加上身份上和杜山虎大体相当,这说话便也没了之前地顾忌,立马嗤笑道:“得了吧老杜,喝酒?谁来付钱?你那点家当还是等你婆娘来了再算计吧,我这里就不陪你了,咱得赶紧去找我那表弟,将好消息跟他说说,这之后啊……就得给他张罗个媳妇了……
我看你啊,还是赶紧把这个女真人安置好了,省得都头回来说咱们不会办事。”
不提他们这里吵闹,赵石跟着李老和董总管来到后院,后面自然跟着李全寿这位小王爷的,但却并不曾往寝居之所而去,而是来到了后园处。
这个时代的豪门府邸都有自己的花园,景王府占地极广,其中便有三四个这样的所,闲来这里走走,山石环绕,绿水为波,草木馨香,景致确实不错的。
不过此时已经是秋末,后院里草木凋零,便是一汪湖水也泛着凉气,也不知那位王妃娘娘起了什么兴致来这里闲逛。
不过走不多时,便已经清楚了的,前面浓烟滚滚,像是着火的样子,让人着实能吓上一跳,不过看李老和那位董总管行若无事的模样,赵石便已经知道,看样子不定就是那位王妃娘娘放火。
果然,转过一座假山,前面依着湖水有一凉亭,那位景王妃高坐其上,下面却是一群莺莺燕燕,笑闹着将残枝落叶收集一起,纵火焚烧,其中打闹说笑,叽叽咯咯,着实热闹非凡。
见赵石他们一行人来到,这群姿态各异的女子才稍微收敛,有的重作矜持,有的躬身作礼,不过场面却也没安静下来,三五聚一起,眼波流转,低吟巧笑,窃窃私语,却像是几百只鸭子突然被放了出来,让人有些头晕。
景王妃却已经站了起来,含笑向这边招了招手,几人随即上了凉亭。
“来人,给赵石看座。”景王妃上身穿着湖绿色百花对襟短襦,下面则是百褶裙裾,上面绣着云纹,外面则披着一件墨绿色的披风,看上去清爽别致,随口说了一句,接着笑道:“不用拘谨,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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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厚礼(二)
第一百七十二章厚礼
景王妃声音温和,但也透着些疲惫,若是搁赵石前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子都还想着怎么享受生活,怎么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但这位景王妃却已经是一个九岁大孩子的母亲了,而且日间操持的事情也是多不胜数。
尤其是景王执掌兵部以后,事务越发的繁忙,几天也不见人影的,一些官员拜会,虽说大多都以景王不府中推辞了,但也总有些推不掉的,就得她来支使应酬,官员们的性子向来是锦上添花的多,如今景王声势愈隆,这挖门盗洞费心机攀附的便也多了起来,官员们自己见不着景王,但内眷却走动的越发的频繁了,景王现虽说兵部已经一言九鼎,少有掣肘,但根基到底浅薄,她也得小心应付着的。
再加上府内一些杂事还得她来料理,这些时日下来,官员们虽都盛传景王有位贤妃,但却也把她累的够呛,数月下来便清减了许多。
不过望向亭下玩的正欢的这些下女们,还有加入立即加入其中的儿子,景王妃嘴角却扯出一抹笑意,随即转头看向赵石,脸上不由莞尔,说是不用拘谨,这个少年好像也从来没有客气过,根本不用旁人支应,径自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赵石啊,你也是状元了,以后有个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赵石沉吟不语,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说的清楚?这话问的有些空泛,但其中也有深意,估计这也是景王想要说的,若是圆滑之人此时会立即献上忠心,但赵石不是,他虽说也明白对方话内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不知怎么个措辞才算合适。
有些心里话却是不能对人言的,于是摇了摇头没有吱声,看景王妃眼里,却是这个少年脸上有些迷茫复杂之意的。
心中不觉一笑,暗道了一句,再怎么说还是个孩子,今后地前程竟是还没打算好。至此,心中再无试探之意,而是笑着道:“好吧,那就让我跟你说说,其实……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你听完之后,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就找王爷那里去说。你现身份不比从前,我也是管不到你的了。”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才又接着说道:“今晚皇上寿筵,估计就能给你授官的,应该是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暂代羽林左卫都指挥使一职,这对你来说呢,也不全是好事,你年纪太小。难以服人,本来王爷打算着让你领个校尉衔先干着,但皇上那里的意思……皇上的意思谁也猜不准,非要将你放火堆上烤。
不过呢,你也不用过份担心什么,有个大事小情你可处置,后面有王爷给你做主,不用畏首畏尾。这是个磋磨人的差事,你只要实心任事,皇上和朝中地大臣们自然会看得清楚。
本来呢,这些话是要王爷那里来说给你听的,不过现王爷脱不开身,也就由我多嘴了,这里面的关节你去找齐子平他们商量,听说你有个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