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2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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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许多人自觉不自觉的靠拢在一起,隐约的挑战着既定俗称的那些旧有框架。
而遍观天下,实际上也没有比国武监这样的地方更合适作为战场了。
可以说,赵石并没有那样远大的眼光以及谋略,更没有想要就此动摇儒家统治的基础,只能说是身为军人的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人心思变的时机,来稳固军人的地位,踏实军队的基础。
还是那句老话,无论其出身还是经历,无论主观和客观产生了怎样的偏差,在他的主持之下,国武监的方方面面,必定会是一个极力排除文人影响力的地方。
而国武监操典的出现,更为这一切做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香侯府的女人,权力欲也许并不算太过旺盛,也许行事之间,依旧受到许多儒家学说无形的制约,但她们却是最为希望得到承认和尊重,也是最看不惯文人说教嘴脸的那一群人。。。。。
若有若无的挑衅一下,也就在清理之间了,可惜,老头儿虽然心里明白,对于在青楼那样的地方之外,女人能大大方方坐到桌上,同男人共饮十分的看不惯,但秉着惟女子小人难养也的圣人教诲,只做不理罢了。
只是玛丽安娜受到鼓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搂了陆晨一下,“那就好,我只怕做的不好,惹了。。。。。。。。。嗯,他不高兴。。。。。。。。先说好啊,我可也不识字的,那些字,太难学了。。。。。。。”
陆晨满脸无奈的将她推开,汉家女子,可不惯与人这么亲近,女人也不成,只是心里却也有些高兴,因为对面那老头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因为这又是个不识字的。。。。。。
其他男人,脸上神色也多古怪,只是这两个女人的身份实在特殊,让人不好取笑罢了。
说来确实有些好笑,国武监操典必定还是会成于文人之手,只是即将换上来的这些主修之人嘛,大部分也只是识字而已,远远谈不上有什么学识。
而之后编修汉胡篇语言文字一门的胡娘,却不识几个汉人文字,就真的只能成为一桩笑谈了。
吴小妹听的津津有味儿,又能时不时喝上几口好酒,对于她来说,今天的际遇,足以让她回忆上很多年了。
胡烈哼哼了几声,没敢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来,就势将目光转到那竹竿相仿的中年人身上。
“关。。。。。。。。夫子,你怎么说?”
(中间一段有些啰嗦,大家别见怪,写的也不过是阿草个人的一点见解,阿草也自觉没资格去评论古代先贤的短长,只是书写到这里,必须说的明白一些而已,大家别喷啊,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聚饮(六)
其实,在座诸人,除了胡烈之外,没一个认得此人,只是此人悄没声的寻上门儿来,自称应邀而来,也便坐在席上。
听这称呼,众人还以为是个文人,看其穿着,做派,应该还是个比崔老头更酸腐几分的文人才对。
但听了两句之后,众人才知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关夫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黯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而且,即便在众人瞩目之下,这位依旧头也不抬一下,更让人察觉出了其人的倨傲。
“咱一个孤魂野鬼,却去学人著书立说。。。。。。我看还是算了吧。。。。。。。”
虽说明显有拒绝之意,但在座的人没人插嘴说什么,在座的人来历各异,既然拒绝,肯定有人家的理由以及底气。
胡烈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但还是耐心劝道:“潜行刺杀之术,精通的人很多,国武监中就有那么几位。。。。。。但您却是这个行当里最顶尖的,大帅看的不是旁的什么,只是可惜你一身本领,若断了传承,岂非一桩憾事?”
听了这话,众人有些惊异,原来座上竟然还有一位刺客,之前的猜测可是大错特错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汉子,立马在众人眼中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吴小妹心里也在叹息,这世上奇人异士多如牛毛,以后断不能轻易的小看了旁人才是,而在座这些人物,单独拿出来一位。也许并不算什么。但聚在一起。就有些可怖可畏了,国武监操典,最终编出来也不知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让人更为不解的是,这位关夫子也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道:“也成,只是关某到要听听,国公又能许给关某什么呢?”
转变之速,让人愕然。连带着,还开始明目张胆讨价还价,市侩吗?有点吧,但人家说出来,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胡烈笑了笑,“爽快。。。。。。。您不是官场中人,官位估计您也不稀罕,钱财上嘛,您只需开口,足以让您富足一生。若是钱财您看不上。。。。。。。。嗯,这么跟您说吧。晋国公府拿不出来的东西,应该不多。”
“比如说,听说您好茶,天下名茶只要到了长安,咱就能搜罗来,给您尝一尝味道,又比如说,您至今孤身一人,挑几个合您心意的美人送到身边侍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比方说,如今西夏也灭了,此去西域,也容易许多。。。。。。。。。。。”
“听闻西域有诸多秘术,异人,置人于死地的本事,不比咱们差了,弄来一些,供您参详,不定便能让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也不知哪句打动了这位关夫子,干干脆脆的点了点头,“咱仇家多,过后派个机灵点的过来吧。。。。。。。关某不喜在人多的地方久留,若无他事,这便告辞了。”
答的干脆,颇有一诺千金的豪侠之气,说的也算客气,但却立马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绕过桌子,之后悄无声息的打开小院的门,再瞧时,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觉,此人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的声响,脸也一直埋在阴影当中,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不能清晰的记起此人长的什么模样。
就像一个鬼魂。。。。。。来了,喝了些茶,说了几句话,便就走了,再也没有旁的什么。。。。。。。。。
想到这里,大部分人后背冒出了些凉气儿,几个女人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还好,就算是防不胜防的刺客,总归是有价钱的,这位奇人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走了一位古怪的人,剩下一位老实人,不过说实话,这位老实人并不算太老实,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和在座的众人相比,这位确实老实的可以。
这位姓王,乃国武监匠作科教授之首,技艺精湛就不用说了,还有着官身,出自匠作监,读过些书本,其实也正是他识文断字,才会在匠作监除了大匠之外,还弄了个小头目的职位。。。。。。
但注定也是杂官之属,在匠作监排不上号儿,直到进入国武监,并带领众匠工制作出风刀等物,才赐下正经的官身,吃上了七品俸禄,不过却是武职,在这个上面,吏部咬的很死。
即便如此,在匠人之中,也算是个突破了,贱役为官,本就千难万难。
不过在座的人都有了答复,只剩下他一个,不是他不想爽快的答应下来,而是真的为难。
说句不好听的话,其他人答应的那么爽快,多数只是因为他们都可以说是官场中人,和靠手艺吃饭的匠人完全不同,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在里面。
而匠人不成,其中很多都是家传的本事,一代代传承下来,规矩又多又死,秘而不宣才是常理,教徒弟的时候都要留一手,别说让他们毫不藏私的拿出来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即便是他自己,也真心不愿把祖传的本事公之于众,对不起祖宗不说,以后儿孙们要靠这个吃饭呢,会的人多了,哪里还有自己一家人的立足之地?
所以说,国武监匠作科一直以来虽然很出彩,但也是国武监最保守的一处地方。
众人都能看出他的为难,而崔老先生更进一步,因为国武监操典匠作篇一度陷入停滞,其中最为难的就是无法让这些匠人心甘情愿的将技艺转换成文字。
齐子平生性宽厚,深悯其情,所以不愿太过强迫,而且,文人们也有着自身的矜持,不愿低三下四的去敦请工匠,礼贤下士,工匠可断不会被他们列入士之一类。
这般一来,国武监操典上的匠作篇,其实是主持修订的文人们搜罗翰林苑所藏匠工书籍而成。
试想一下也就明白,那是糊弄人的东西,书籍少不说,这些书籍还都是文人所编,多数只是形容一下自己见到过的精湛技艺而已,并不涉及任何的使用技巧。
甚至于,其中大部分早已有了改进,这样一来,国武监操典中的匠作篇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于是,这个深谙内情的老头儿一边抿着美酒,一边看起了热闹,其他人多少也能理解其人的为难,但所谓事不关己,也没人太过在意,到是还想看看,晋国公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事实证明,晋国公赵石的决心根本就无法动摇。
不用这位老实人开口陈情,胡烈就已经淡淡道:“大帅曾言,世间陋习,莫过于技艺秘而不宣,只父子相承者。。。。。。。。之后,匠作科将有整饬,大帅有意为匠人谋福,凡有心得可录于文字者,当上报朝廷,以爵位赐之。”
“大帅的意思是,若是可能,以工匠而获爵位者,当与战功封爵者同,甘于成规陋习的,过不了几代,也就消泯于世间了,技艺再是精强,也与世人无益,其他地方不管,在国武监将没有立足之地。”
“在座诸位,也一般等同,诸位可以将这个看做是军令,一应修编国武监操典之人,全部转为军职,之后还有诸般举措,就不是胡某能够轻泄的了。”
到了此时,众人震惊之余,才算真正明白,晋国公到底存着怎样的决心,而且,国武监的大变,也许就是从此刻开始。。。。。。。。。
以编录国武监操典而封爵,这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国武监的范畴,他们虽各有所长,但看到的并不会太过长远,所以,震惊之后,便多了几分欣喜。
至于贱役封爵对整个社会架构有着这样的影响,却没人愿意理会了。
而转为武职,在座的人除了崔老头儿之外,就更没什么感觉了,他们本就算不上文人士子,文职武职在他们看来,都一样。
此时此刻,这位老实人的回答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工匠如今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老实人脑门上都是汗,在灯火照耀之下,闪着亮光,在强权面前,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实际上,他们卑微的处境,也非是一代人两代人可以改变的了的,有些可笑的是,今日之强权,却正是他们改变自己地位的一个契机。
老实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脑袋有些迷糊,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则是感到封爵两个字有些玄幻,不过最终,他还是讷讷道:“请大人容小人回去。。。。。。多做劝说。。。。。。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
此时,胡烈年轻的面庞上笼罩的都是权力的味道,“这个自是应该,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为的这个,也希望在座诸位,能够同心协力,将事情办好,来,为了诸位今后大好的前程,干了这一杯。”
(今天更的又不准时了,阿草的毅力很差啊,不过阿草依旧努力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怪事
七月,秋风渐起。
一行车马行在去往长安的官道之上。
这里离长安已经只有二十余里,正经的京兆地面。
嗯,京兆已算是之前的称呼了,现在的称呼是长安府治下。
秋收季节到了,道路两边的田地里,金黄的麦子在摇曳,农人们在田地中忙碌。
车队不大,随从不过十几人,四辆马车。
护卫们都换上了官服,但晋国公的仪仗没打出来,不过这点人手,也不用想着能打出仪仗了。
车马行的不快,不过赵石呆在马车里,还是有点气闷,他这样的身板,除非皇家御驾,不然寻常的车驾,塞在里面都不会舒服。
而且,这几年大秦从来没停止过修整道路,到长安的官道也越修越是宽敞平坦,但马车这东西,从来不会真的那么平稳。
摇摇晃晃的,短时间没事,时间一长,就会让人觉得头晕眼花,也就俗称的晕车。
所以说啊,官员们每次回京述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次比较痛苦的旅程,甚至于,很多年老体衰的